第118章 第118章结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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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铮一闯白雾中, 就发现自己整个人正在迅速分解，一条胳膊已如风中柳絮一般的飞散，离躯体消失了。
这还了得？！施铮也客气, 张口准胳膊飘散处，深吸一口气, 然后催动修为，那胳膊又重新复原了。
就在施铮反复检查这刚长出来的胳膊的时候, 低头一瞧，一条腿又分解没了。
施铮一刻停的将被分解的灵气又给吸了来，勉强维持住一个人形。
他一边努力的维持形体, 一边下找袁持誉。
但白茫茫的一片浓雾，根本见的身影。
“持誉——持誉——”
喊了两声没动静, 施铮吐出一口烈火，生生烧出了一条火道。
只是这火光在虚之中, 纵然通向远方，终究也是昙花一现, 转瞬即逝。
周又恢复了白惨惨的死寂,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施铮吐完火，没找到袁持誉说，一低头，发现自己的躯干少了一块, 肚子见了，赶紧吸周围的灵气，给修复了出来。
他大声道：“你也看到了，你分解了我的，咱们就这么一直僵持，有意思吗？我靠你的灵气, 可以一直活下去。”
但要时刻保持警惕，免得一留神，修复速度跟上分解速度，他人就没了。
忽然，施铮听到有人在他脑海里说话，声音听出男女，亦听出感情。
“那你就当新界的盘古吧，由你再次天辟地，分清气与浊气，上升下沉，各成天地。”
施铮一惊，“你是天道吗？”
“这还用问吗？如果你连看出这点的脑子都没有的话，你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全靠运气吗？”
嘴巴还挺毒的，施铮由得想起了孙悟空和袁持誉刻薄起来的模样，果然少有点遗传。
施铮冷静的提要求，“我想见袁持誉，你让我见他。”
“当然可以，你们会在重新辟的界再次相遇，和孙悟空一起，作为创的三个最初神存在。”
施铮摇头，“虽然我和袁持誉可以相遇，但是其他人都在了，那样的界，是我想要的。在这个界，还有许我想见的人。况且，你已经如此讨厌神佛了，为什么在新界里还要设立神仙这个位置呢？”
“三清、玉帝跟如来，他们做得好，我相信你们怎么也比他们强。”
施铮道：“可谁又知道呢？万一我们也久居神仙的位置，渐渐自傲自满，变得迟钝了呢，像元始天尊，我相信他是有意放任态失控的，他只是久居高位，麻木了。
我想，如果我在他那个位置上，什么都需要做，就有源源断香火供奉和绝于耳的奉承，我也会『迷』失。到时候呢，界美好了，又要推倒重来吗？”
“界便是如此循环往复，周而复始的。”
听天道的意思，还有下一次，还敢推倒重来。
施铮苦苦的劝说道：“可是目前这个界还没糟糕到非要毁灭可的地步，依然有许可爱的人物和物。”
天道显然这么认为，“人族的界逃过一治一『乱』，大唐再过一百年也要迎来末动『乱』，各路节度使互相杀伐，兵『乱』中，平民和老弱『妇』孺所受到的伤害，与晋末的时候没有区别，何必再重新经历一次，永远在『乱』、盛、平、『乱』循环中打转，如此堪造就，如现在就抹除干净。
明明最有智慧，却又最愚蠢，人族之恶，罄竹难书。
数神仙都是人族出身，神仙可恶假，但人族看起来可怜，过是他们还没有神仙作恶的力量罢了。
人族拥有了力量，成了神佛，呵呵，结果你看他们都做了什么，欺压、榨取、凌虐。甚至还敢在天地上栽种人参果树和蟠桃树，欺负到我这父母头上来了。这等族群留作甚！”
施铮一愣，天道这个界的憎恨，并是只针神佛，他人族也没什么好感。
这时，施铮的脑海里涌了许残酷的画，都是过去人族内部发生战争时的血腥情景，看得他直皱眉。
天道：“妖族心思单纯一些，他们虽然会杀人，但目的很明确，只是果腹，并没有其他目的。像人类，有的时候杀戮，仅是为了取乐，天地间竟有这等残忍下作的族群，实在可容忍。”
“……”
天道的指责还在继续：“妖族也没好到哪里去，未启灵智时，被人族控制，看似可怜，可一旦有了灵智，通过修炼有了法力，也要为非作歹，凶残程度在人类之下，只过为脑子没有人类好用，暂时想出那么作恶的花样罢了。”
“但……”
施铮刚要口，又被天道打断，就听他愤怒的道：‘这个界早已没有留存的必要。我再给间灵气，便是为了叫这些东自相残杀，同归于尽。
妖族没了灵气，走向灭绝。神佛为了获得灵气，互相倾轧，并向人类榨取最后一点灵气，甚至可能直接吞噬人族，直到最后一个神佛消失，界重归虚。灭绝的过程，也是惩罚的过程。”
施铮沉默了下，反问道：“……可明明有一段时间，你还是提供了更的灵气，我在妖国都监测到了。这又是为什么呢？是为其实我们做得还错，让你看到了希望吧？”
他声音很轻，却戳破了一个实，天道并如他自称那般狠心，他界重燃过希望的。
天道没有马上说话，但须臾后，冷声道：“是有那么一瞬间，可人族马上就颂上了如来的经文，要治妖族于死地，明明都是我孕育的生灵，又要始互相残杀！够了！既然这么喜欢灭绝彼此，就都结束吧。”
施铮摇头道：“可人族并知道这些经文是做什么的，还以为是修身养『性』，提高自身境界的，他们被佛门利用了，这罪过能算在他们头上。”
“呵呵，告诉他们真相，你信信他们同样会念这经文。”
施铮浮现出一幕幕场景，是人族在说话，内容十分适：
“听说北俱芦洲那边的妖国富足，若是他们都死了，银钱岂是要都落到了咱们人族手里。”
“若是这经文能把妖精们都困住，让他们动弹得，给人族做奴隶就好了。听说男女妖精都长得十分漂亮。”
“妖族死光了，北俱芦洲就是咱们的领土了。”
天道有推衍的能力，所以天下大势，逃过它的掌握。
所以人族的小心思，他也能很容易的推算出来。
施铮听了这些话，由得血压上升，道：“我都知道了，没必要听下去浪费时间。”
天道呵呵：“这你就听下去了，我可是被这种声音一直环绕。”
施铮沉默片刻，“推倒重来，就没有这种声音了吗？或许会更好，但或许会更差。”
这个界是天道创造的，如果它觉得好，便要推倒重来。
就像一盘游戏，打得顺手，便重启一样。
“试试，怎么会知道会更差。”天道盛情邀请道：“你若是想，可以随我重界。就像刚才说的，你们三个会是创神。”
话题又转了这个上。
施铮抿唇，默作声。
此时，他发现他的身体再分解了，维持住了形态，看来是天道他手下留情了。
去新界的话，他和袁持誉还会见，会分，还能一起当神。
但是，这个界遇到的那些人，则全要失去，随他一路走来的望霞洞小妖，还有一直他牵挂有加的叔叔，各种人物的孔在眼前浮现，甚至包括那个和前反差巨大，拥有强大意志力的金蝉子。
这些人都要抛弃掉，任由他们死去。
爱情、亲情、友情、君臣之情，他要怎么选择呢？
其实很简单，小孩子才做选择是么。
他作为一个大妖怪，当然是全都要。
施铮终于口了，“袁持誉呢？我想见他。”
“去了新界，自然就见到了。”
施铮『揉』了『揉』眉心，“我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创造生命，如果界很糟糕，那就彻底结束好了，为什么还想要一个新的界。”
轮到天道语，良久道：‘难道你连下一个界也想要吗？愿意归于虚空，那么我满足你。”
“别，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执于创造界是为了什么，明明知道下个界未必好，但仍然愿意继续酿造生命。”
“你的问题了。”
施铮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是为了感受和体验吗？”
天道只有一团意识，没有形体的它，法感受这个物质界，于是孕育了各种生命，通过这些生命的各种感官体会喜怒哀乐。
天道孕育了生命，生命也在反补它。
“……大概吧。”
施铮再次提议，“让我见袁持誉一吧，如果他见到我，我想，他也会做出决定的。他害怕他去了新界，而我留在旧界消亡。我很了解他。”
“你比我更了解他吗？他是我直接孕育降到间的。”
施铮反问：“那你了解过他的想法吗？还有孙悟空，作为你第一个降到间的毁灭者，他现在的想法，你考虑过吗？或许他跟我和袁持誉一样，都想离你口中的旧界。”
天道静静语。
施铮一步猜测，“或许此时此刻，他们两个也在和你话，而且也都没有同意新界的提议，说定还闹得很凶。”
他听到天道奈的叹了一声，显然他猜了。
随后，天道冷静的道：“如果你们三个都答应去下一个界，那么就随旧界消亡吧，魂魄到我这里。”
他话音一落，施铮眼前就出现了袁持誉和孙悟空的身影。
袁持誉怔了下，见到施铮，赶紧上前一把抱住他，搂怀里，如释重负的道：“好了，你没。”
而孙悟空还在说被转移来之前和天道的话：“总之，俺老孙去，这么猴子猴孙能让他们就这么死了。”
天道冷声道：“你们三个已经决定随这个界灭亡了吗？”
施铮有袁持誉在身边，胆子更大了，“你确定能消灭我们三个吗？”
天道迟疑了一下，毕竟能在它看来，施铮这话实在可了，“你们乃我生，自然能被我收。”
施铮看向袁持誉，“你愿意陪我挑战一下吗？陪我一起留在这个旧界。”
袁持誉握紧他的手，“我会陪你。”需任何迟疑，施铮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施铮看向孙悟空，“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
“帮的帮的。”孙悟空则道：“你虽然是俺老孙的父母，但代表可以毁了俺老孙的花果山。”又看向施铮和袁持誉，“一同留下。”
施铮此刻的心境比的平和，“天道，你通过你孕育的生命感受这个界，如果我们三个的意志足够强大，当你收我们的时候，也会被我们的记忆和意识所影响。”
灵宝天尊说过，他入袁持誉识海的时候，感到了两股一样的感情，爱怜和憎恶。
如果此刻的天道是憎恶占了上风，爱怜界的情感被压抑。
那么当他和袁持誉，还有孙悟空的意识逆到天道的主体的时候，憎恶和爱怜会会就此翻转？
天道界的爱怜占了上风。
袁持誉和孙悟空都是天道的孩子，分量举足轻重。
而他施铮，则是来自其他界的魂魄，相信分量，也绝是别的灵魂能够比拟的。
天道声音平淡，似乎并未把施铮的“威胁”放在心上，“那就试试看罢。”
话音一落，施铮就感觉到袁持誉的手了，就见他和袁持誉的手都始分解弥散，融了浓浓的白雾中。
孙悟空还是用一只手去抓散去的身体，但只是空捞了一把，过他脸上还挂容，“嘻嘻，你吸收了俺老孙，小心也变成爱吃桃的猴……”
剩下的那个“子”字没说完，孙悟空的嘴巴便消失了，接头顶最后一缕猴『毛』也见了。
袁持誉施铮道：“等我……”便也见了。
而施铮也放弃了吸收灵气维持形态，任由天道分解自己，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就让他的意识和天道的意识碰撞一下吧。
……
“大王，大王……您醒醒……”
施铮听到耳畔传来的唤醒声，懒洋洋的睁了眼睛，便看到豺狗精『毛』绒绒的脸庞，他顿时睡意全，一骨碌坐了起来。
就见房间的墙壁满是斧凿的痕迹，寒酸的『插』一把火炬用来照明。
这里是望霞洞。
他本想一把抓过豺狗精的衣襟，将他拽到跟前问话，却见豺狗精只穷嗖嗖的穿一件敞怀的马甲，瘦骨嶙峋的，一副没钱买整套衣裳的模样。
施铮便抓住豺狗精的『毛』胳膊问道：“袁持誉呢？”
答出施铮所料，豺狗精茫然的道：“什么袁持誉啊。：”又道：“大王，您睡了三天了，总算醒了，可吓死我们了。”
这一套说辞，分明是施铮穿越初来乍到时的情景。
难道他重生了？
他是被天道吸收了吗？难道他这异界的灵魂让天道魂魄耐受，给吐出来了？
豺狗精道：“大王，您饿吗？”
施铮摇头，“我饿，你们打猎自己吃吧。”说完，便下床往洞走去。
“大王，下雨呢。”老虎精，灰狼精等在山洞门口道：‘您要去哪里啊？”
当然是找袁持誉了，他这会应该在……在哪里呢？
他到傲来国的五鼎门求学似乎是在这个时间点之后，这会他应该在来傲来国的路上。
施铮郁闷的转身到屋内，他和袁持誉是买卖鱼缸时邂逅的。
那一天，他一定要出现在集市上。
过，那一天是什么哪一天来？具体的年月日，时间过去久了，完全记得了。
施铮坐在石床上，挠了挠额头，忽然想到了一个方法。
他可以入自己的识海中，找出具体的日期。
想到就做，施铮元神出窍，化作一道白光就冲向自己身体的眉心中间，咚的一声，他被弹了出来，
“什么玩，我我的识海也？凭什么？”
施铮愤怒的抱怨完，忽然想到了什么，由得脊背发凉。
他去自己的识海，除非他已经在自己的识海中了。
禁止套娃。
这个念头越发清晰，而周围的景『色』也随之变化，情景迅速移动变换，终于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虚景象。
一个小心，好险『迷』失在自己的识海内，好在清醒了，但他在哪里呢？
施铮的视线内没有手脚躯干，什么都没有，似乎只有他的意识飘『荡』。
他能感受到周遭强烈的恨意浮动，用说，这里应该是天道的意识之内。
可见吸收了众神佛的神识，都没有让天道抛弃仇恨，反倒越来越憎恶界了。
当然也要可能，指定是越吸收神佛，越恨界。
过，施铮作为一个大妖怪，又是来灵魂，精神力量同样强大，天道可以磨灭他的肉身，但吸收他的精神，怕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这是他的底气。
还有袁持誉和孙悟空，作为天道的亲生儿子，两人的精神力同样有骇人的力量。
忽然，他感到了一股迎而来的意识洪流，他猝及防的被冲击到了。
虽然看到影像，但能感受到里蕴含的感情，是孙悟空花果山浓浓的眷恋和舍。
这道感情洪流飘过后，施铮的意识继续游『荡』，感受周遭的道道洪流。
终于，他碰撞到了一股意识，明显是袁持誉的，里都是他施铮的喜爱之情，甜丝丝的，甚至有点腻人。
这波洪流过去了，很快，他又遇到了下一波，还是袁持誉的，这一次能体会到的是他在妖国生活的日常感情。
大到山峰、河水，小到早上采摘的花朵，施铮感到心情比的平和愉悦。
还有他在灵宝天尊那里感受到的来自长辈的照顾和温暖。
一道道情感洪流，叫人心生暖意。
施铮遇到了别人的意识洪流，想必别人也会遇到他的。
那么他的感情洪流会有些什么信息呢？
忽然，他迎上一股意识，感觉异常熟悉，竟是他自己的。
他感到了光明和希望。
是他从望霞洞那只一所有的狮子精，停挣扎奋斗，所做的努力，和能够迎接更好未来的决心。
施铮竟然有点被自己感动到了。
希望啊……他一直怀揣希望。
他猛地发现他的意识更清晰，更强大了，渐渐的，他感到周围越来越的洪流汇集。
有他的，有袁持誉的，还有孙悟空的，将这天道的意识海洋填得再空白，充满旧界的喜欢和希望。
这个界也没那么糟，虽然有很天怒人怨的情，但同样，也有许温暖和幸福。
这是天道的两个儿子的亲身感悟。
施铮让自己的意识在天道的识海内继续扩散，他想袁持誉和孙悟空都在做同一件。
“你们三个去吧……”知过了久，施铮听到了天道的声音带一丝意说道：“这个旧界既然在你们眼里还有修补的余地，那么我就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施铮说了话，但在这一刻，他和天道的意识是相通的。
他知道天道能感受他的谢意。
“天道，你想要什么样的界？”
“你能建设什么样的界？”
“一个力求让混沌再次降临的界。”
“……你能做到吗？”
“我会竭尽全力。”
施铮能感觉到他的意识慢慢飘起，而肉身也随之重塑，很快，他就看到了自己的手脚，全身上下连根头发丝没都少。
是爱怜战胜了憎恶吗？
亦或是天道本就有好生之德……
总之，他们三个的意识成功感染了天道的意识。
在他旁边，袁持誉和孙悟空也同时相继出现。
施铮和袁持誉互相看了眼，都『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容。
等他们三人互相说句话，就被一股力量朝前推去，三个人嗖地一下跌出了白雾。
施铮落下的瞬间，看到天际的白雾渐渐散去，阳重新照耀在了大地上。
这时，他被袁持誉抱住，一起落到了一朵云彩上，而旁边的孙悟空也驾了云彩，在空中停住，仰头眯眼看天。
“俺老孙还是第一次发现阳这么好看。”
没了白雾，阳的光芒令人心安。
施铮亦抬头，“是啊，而且以后抬头只有阳看我们，再没有天庭了。”
孙悟空低头看云端下，“也没有佛陀了。”
袁持誉道：“天道之前是按照神、佛的顺序消灭的，出意，地府也没有了。”
以后的界，再神佛，只有人间的生灵。
孙悟空朝施铮和袁持誉道：“俺老孙得花果山瞧瞧了，改天再拜访。”嘻嘻的道：“先祝你们白头偕老。”说罢，踩云彩走掉了。
施铮尴尬的想，八成在天道的识海里，孙悟空也没少感受到他和袁持誉之间的感情。
他安慰自己，没关系，都是自己人。
这时，他发现袁持誉看他。
“你什么？”
“原来你还暗恋过我。”
用说，肯定是袁持誉在识海中发现的，施铮将眼神移到一边，似非的道：“……我怎么知道？”
袁持誉没说话，只轻轻的亲了施铮一下。
施铮浅，“去吧，叔叔和大家还在等咱们。”
袁持誉颔首，“嗯，咱们家。”
两人便携手朝望霞城的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