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丑事皆知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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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妈妈搀着林老夫人到时，林一诺正与春雨坐在梅树下闲聊。红衣，红梅，就差一地白雪，一副美人赏花图跃然而现。比起林清霜容貌的惊艳，林清玥容貌的艳丽，林一诺的清纯反而更加令人赏心悦目。
胡氏进门，第一眼自然不是树下悠然的林一诺。只见林清霜穿戴整齐，钗环依旧，悬起的心才落回心口。林老夫人则与胡氏不同，一眼便看到跪在院门口，脸都要埋进土里的喜鹊身上。从养乐堂出来，林老夫人已经猜到出事的人绝不可能是林清霜或林一诺，那便只剩了林清玥。
秋叶将紫鸢丢到林一诺面前，愤愤不平道:“好在奴婢及时赶到养乐堂，否则这婢子还不知道要怎么污蔑姑娘清誉。”随即又转身，朝众夫人福了福身，“诸位夫人也瞧见了，三姑娘安然无恙，这婢子所言有虚。”
罢了，林一诺也朝众夫人福了福身，一脸迷惑地拉着秋叶问道:“这是怎么了？”秋叶细说一遍，期间不断用眼神扫过胡氏与林老夫人，扬言要请万俟容琛来主持公道。林一诺听完，无奈一笑，“想来是这个丫头说不出事儿来，才拉我下水的。又不是一次两次了，算不上大事，就不要劳烦王爷了。”
林老夫人知晓林一诺这是再给自己，给林府颜面，让人带走紫鸢，这才扫了一眼院里。林清霜见来人颇多，一开始便不想开口引人侧目。此事不论是否为林清玥个人所愿，到底是要坏了名声的。不仅是林清玥的名声，连同林府未出嫁的女儿都要跟着一同脏了。
一时间，清风苑静得如同无人一般。林一诺自然不会做那个开口的人，林清霜不想名声有污也不会开口。这层窗户纸似乎就要这样遮挡下去，秋叶本想出手引些动静，刚有动作就被春雨拦下。众人就这样站在院里，十分不合时宜。
胡氏一进院子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见没人有疑便笑道:“三丫头既没事，咱们也瞧过了。前面的席面还没散，咱们不如回去再用些。我家老爷还请了德福戏班，撤了席面便开唱！”
“我本想再用些的，你家厨娘做的着实好。往日在府里，一餐只用半碗就够，今日倒是吃了一碗，竟还觉着有些饿。走走走，再陪我去用些点心。”钱夫人拉着赵夫人便走，明眼人一瞧就知这是在帮衬胡氏。
胡氏朝钱夫人点了点头，十分感激:“你要是真喜欢，这厨娘就送你了。”
钱夫人连忙摆手，“哪里要的了这么麻烦，待会儿做些菜让我带回去就成。”二人又说了些推诿的话，手拉着手，领着众人就往外走。
林一诺见状，回头看了一眼秋叶。秋叶手腕一转，一枚银锭子落在掌心。用三分内力，银子就从秋叶衣袖下，穿过窗格一角飞进屋子。声响传出，像是摔碎了瓷器的声音。刹那间，众人的注意力便都集中在主屋上。
林老夫人此刻就算不愿提及林清玥，也不得不问一句：“四丫头关着门做什么？今日是她及笄，宾客都还在前院，怎能如此任性妄为？霜儿，你四妹妹在屋里做什么呢？还不喊出来见客?”林清霜身子一僵，紧咬下唇，却没有动。胡氏赶忙上前，将林清霜护在身后。
只是这一靠近，胡氏就明白了林清霜派紫鸢去请自己来的缘由。要不是通议大夫夫人多事，秋叶强横且不将林府主子放在眼里，也不会闹得林府就要丢尽脸面的地步。林老夫人见胡氏脸色不善，心中更是隐隐不安，便起身亲自上前。
只是房门紧锁，屋内动静不小。林老夫人刚刚靠近就听得老脸一红，赵妈妈这种久经人事的也是面红耳赤。林老夫人看了胡氏一眼，挣扎一番，还是转过身，“想来四丫头是病了，为了不过病气这才锁了自己……”林老夫人的话还未完，一声叫喊打断她的话。
赵夫人从钱夫人手里抽出衣袖，冷笑一声，“这哪里是病了?明明就是按耐不住寂寥，想早早嫁人了。林府女儿的规矩，学得可‘真好’。”
林老夫人被嘲讽的面上难看，也不好再做隐瞒。胡氏听道这话，累及林清霜，自然不干。连忙叫了自己身边的房妈妈与萍儿去撞门，又叫了小厮过来堵人。只是房门一开，入目便是春意满满。
交缠的人影出现在众人面前，诸位夫人第一时间掩了自家女儿的眼睛。林一诺扫了一眼，躲到春雨与秋叶身后。屋内两人没有意识到到自己正被观赏，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卢夫人自踏入院子后就带着一丝阴沉，可瞧见屋里的是卢一凡，脸上的阴沉便化作笑意。
“实在抱歉。今日府里姑娘失仪在前，招待不周在后，老身只能在这儿陪个不是。”林老夫人向诸位夫人鞠了一躬，九十度着实不易，“府里如今有家事待处理，实在不方便再行招待，还请各位夫人谅解。”说罢，胡氏请了夫人们离开。
赵妈妈在屋里找了衣裳和棉被，将两人分开后分别带出屋子。林清玥一脸憔悴，脸色苍白，满目泪水与绝望。林一诺从春雨身后走出，紧了紧身上的斗篷。林清玥的神情，眼神在两年前的林诺儿脸上也出现过。只是林清玥是有人在意的，而林诺儿是无人关心的。
胡氏以家事为由，‘送走’了一众女客。又是赔笑，又是赔礼，笑几乎僵在了脸上。
林老夫人替林清玥先是紧了衣裳，随后又一巴掌，“我一向念在你父母走的早，待你比霜儿还要宽容几分。一直是霜儿学什么，我就让你学什么。琴棋书画、四书女戒一样不落，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声声锥心，令人心疼。
林清玥低头催泣，此刻的她无力反驳。倒是卢一凡，穿戴一番，跪在林老夫人面前，面前，“我与四表妹是真心相爱，今日实在是情不自禁才……”
耳光落下，这次打的却是卢一凡。林老夫人没有去看卢一凡，只盯着林清玥，“你是养在我身边的姑娘，你的秉性如何我再清楚不过。此事，我不信旁人，只信你。”林清玥哭的越发大声，林老夫人的耐心也要磨尽，“霜儿与你名声在外，今日一事坏了你的名声不打紧，可坏了霜儿的名声……你既不开口，那便怪不得我心狠了。为了林府，为了你妹妹，你只有以死证清白了。”
林清玥听得身体一震，立马爬到林老夫人面前，磕了三个响头才带着哭腔开口，“祖母救救玥儿，救救玥儿，这事真不是玥儿情愿的。玥儿只是回来换衣裳，进屋子后就觉着身子燥热不对劲。玥儿知晓今日宾客众多，不敢叫人请大夫，只好让人守了院门。想着扛过去，哪知这个登徒子会潜进来，污了玥儿的清白……祖母，您要替玥儿做主啊！”
跪在院门口的喜鹊一听，也跪爬上前，“四姑娘所说句句属实，一句不假。老夫人，姑娘平日里安顺柔和，谦逊有加，一向不爱到处走动，这您都是知道的呀！姑娘若不是被人陷害，绝不会做出有辱门楣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