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迟来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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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世界。
天外，有六十三道形色各异的光影闪烁。
古往今来所有的武帝都在齐心合力布阵。
似乎要闯入这一方世界。
终究不知因何缘故，受到某种更为强大的力量阻止，寸步难行。
他们宛如六十三个大太阳，悬在天外，照亮人间。
本该是第六十四位武帝，偏生错了时代，只得止步于二十六重境的乌书有儒袍染血。
长袖破损，依旧风采卓著。
“乌某多谢六十三位前辈助阵，纵使天地有别，不能与前辈们协手共战天下邪魔，也当畅饮一杯，庆贺我武道之昌！”
乌书有何等气魄！
不为武帝，却生武帝之资！
她生于武道衰败，众生腐朽之时。
却一心光明，将尘埃击破，逆流而上。
正在众生抬头都能看见希望之时，出现了六十三尊武帝都无法阻拦住得天外邪魔！
出现也就罢了。
竟还是两位一起出现！
试问古往今来，又有哪位武帝的一生能比乌书有更加坎坷。
“你小子是先天灵宝铸造的身躯吗？不管击碎多少次，都能愈合重生！”
鲲鹏不由得开口怒骂，他与帝俊原本闯入这片领域见到数十位特殊大罗以邀战的眼神注视着他们，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在大道之力受到压制时，不利于出手。
谁料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个没有洪荒大的世界，反而进一步压制了他们的力量。
若非还有着不因上位压制而衰弱的体魄。
否则真要被眼前这个怪物书生给捶死。
“河图洛书似乎受到了某种禁制，无法驱使。”
帝俊与鲲鹏传音，后者当即面如死灰。
“方才交战时，我也查知这一方世界最强有二十七重境界，对应大罗金仙。
他有着极其接近武帝的力量，可整个武道世界加起来的气血都不够他突破境界。”
帝俊这一番补充，意味着他笃定的相信，在武道世界之上，还有着更高级的上位存在。
“武道世界已有六十三位武帝，对应卦象，只差一位，便能达成卦象之数，冥冥之中皆有定数。
鲲鹏，速速逃离，撕开一个口子，恐生变故！”
“大哥，撕不开，这一方世界的上位存在似乎有意为之。
除非以此界的大道修炼至第二十七重，否则无法离开！
还有一种可能，便是大罗之上！”
鲲鹏也掉了许多羽毛，与乌书有斗法，不可能不受伤。
这小子太逆天了。
他是逆大势而行，聚集了武道世界一个时代的气运。
主场作战自然是更胜一筹。
“你我联手定能诛杀此人，事到如今，也只能抹杀他来阻止第六十四位武帝诞生了！”
帝俊总觉得这一盘卦象不可圆满。
否则将会产生前所未有的大变故。
烈阳金乌升起，挥羽便天降火雨，这烈焰不灭，拥有凡火难有的恐怖高温。
鲲鹏更是遮天蔽日的姿态笼罩天空，他要给众生绝对的压迫感，以此来震慑对手。
同境界，尤其是面对独占一方气运的大能时，彼此之间的差距格外大。
他们二者拥有者大罗之上的体魄，元神，唯有力量被限制在大罗之下。
乌书有受制于武道末法，虽以一己之力托起一个时代的气运，却止步于此。
“大哥，二对一，优势在你！”
鲲鹏嚣张大笑，他相信绝没有准圣巅峰在大罗之下以二敌一还输的道理。
“不可轻敌，你也说了，洪荒多了不少你之前都从未见过的东西，包括这个武道世界都是毫无来由。”
帝俊更谨慎一些。
实则，鲲鹏每一句话都是在说谎，他内心慌得一匹。
巴不得现在就逃之夭夭。
最多在帝俊出手时帮个忙。
他生在混沌海，发迹在混沌海，定然是来去自如。
故而压制不住他的大道，只不过若要逃出去也只能抱住自己一条命，加上他心底又担心帝俊还有不为人知的底牌，在回到洪荒之后与他分道扬镳。
更何况拼死撕破武道世界的禁制，他实力也将大打折扣，怎么逃得过外边的六十三位武帝？
多番因素之下，造就了鲲鹏的完美演技。
“武者永不屈！”
乌书有奋然杀出。
除他之外，无人等挡住来者的一击。
他这一战处于弱势，非死即伤。
“还请书生武帝，为我苍生一战！”
有人跪拜，有人祈祷，更多的人默默注视着苍穹。
他们完全看不清那一道渺小的身影。
乌书有站在天边，他站得太过遥远，人们连一个光点都寻不到。
他们只知道，书生武帝就在天边，与那两道恐怖的身影厮杀。
只要天外邪魔一刻没有杀入人间，就意味着那个瘦弱的书生还活着。
“书生武帝，他们都叫我武帝啊。”
长袍破碎，乌书有闭眼微笑。
他嘴角已在溢血，面对两位压制境界的准圣，他占据再多得天独厚的主场优势也无用。
一条腿，一只胳膊都毁了去。
残臂还有火焰在金乌焰在燃烧。
“武帝不可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二十七重境永远成为了一个传说。”
鲲鹏嘲笑他，一个将死之人还在做梦？
只要抹杀了乌书有，他变更鸠占鹊巢，在武道世界屠戮苍生，以此来晋升第二十七重，离开这一方大世界。
人族总是这样，无法舍弃多余的仁义。
当资源足够，天赋够强时，绝大多数的人类强者都能脱颖而出。
拥有先天道体的远古人类大多死去，如今的人族都是后天生灵。
纵使天赋根骨差劲了不少，能在百年内飞升天仙的都大有人在。
鲲鹏从前有过猜想，人族的潜力巨大，远超巫族，妖族，是否有可能在百年内炼金身，成为金仙。
眼下，他否认了这种可能。
乌书有本可屠灭苍生，用一个时代所有人，妖兽，以及山脉，灵蕴来成就他一人。
只需要这一方大世界彻底崩塌，便能成就第六十四位武帝。
书生武帝不愿意，那便只能做一辈子的伪帝。
“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帝俊动怒，金乌焰环绕成一圈将乌书有囚禁其中。
烈焰灼烧，再强的武道气血都要蒸干。
武魂溃散，气血枯竭。
乌书有眼前在慢慢发黑，他似乎又一次走到了尽头。
“天帝陛下，乌有知错了。”
闭上双眼的那一刻。
乌书有想起了许多年前。
他被驱逐出河洛之地的那天。
他与发昏了头的三百金仙一同背叛了住在天帝宫的那个年轻人。
他转生之后，层不止一次在古老典籍，传承里见到过，转生前辈们对于“天帝”的愧疚。
多活出一生，也让他们理解了少年天帝是何等伟大。
“我这辈子对不起天下苍生。
上辈子只对不起你。
我这辈子只恨没能走到武道巅峰。
上辈子只恨没跟你道歉。”
失去意识的一刹那，他似乎看见了少年天帝的背影，还有一句话。
“本天帝接受你的道歉。
不要死。
为你的苍生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