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90章正常而言,从试镜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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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而言, 从试镜结束到成功选出主角，再到电影的正式开拍，通常不会时隔太久，但这部电影不一样, 可以说从上到下大家都是新手：

这是这位导演第一次尝试歌舞剧电影, 选中的两位主角还都是大学没毕业的在读生, 更要命的是还没能拉到什么赞助，于是拍摄的所有费用都是这位导演自掏腰包拿出来的。

幸好这部剧是《莎乐美》，要布置的外景只有盛宴的宫殿, 几处过场和关押着圣人约翰的深井, 要是换某些对场景要求更高的歌舞剧，恐怕光是布置场地就能让人濒临破产。

可即便如此，从成功选出主角到电影的正式开拍，也足足隔了三个月。

在原着里，原主的这三个月完全就是在练习室、图书馆和宿舍三点一线来回跑，本就十二万分努力的她在得到了这个机会后, 更是恨不得把自己压榨得一滴也不剩, 好配得上这部电影, 而她的努力也没有白费：

等到开拍之后, 她的水平已经到了临门一脚就能有质变的程度了。

然而拿走了左琳支票的施莺莺, 却从所有人的视线里消失了，除了每天的上课时间之外，没人能见到她的影子, 时间一久，左琳也放松了警惕：

一直过着穷困生活的人在猛然得到一大笔钱后会干什么？肯定是出去玩了吧。算了，管她干什么？还是抓紧时间和程志远搞好关系多多接触吧，这个机会可着实难得, 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随着信息化社会的日益成型，信息茧房的状况也愈发严重：

在大数据的计算下，只要是你感兴趣的、可能感兴趣的东西，就会被一股脑地推送过来；如果是你从未涉足过的领域，那只要你没有特意表现出对它或者对与它相关的事情的兴趣，那它基本上就不会被推送过来。

满脑子都是恋爱相关事宜的左琳自然不会专门点开财经新闻去看，也不会看到这件不管在谁看来都无足轻重的小事了：

短短数月之内，数家小型公司或股票跌停或申请破产，并被一位神秘的投资者成功收购。

不管聚集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之前是什么行业的，在重组之后就统统转向了一个很可笑的、在这一行内近乎空白的领域：

名誉权。

说实话，这真是太可笑了，就连注意到了这个动向的人也觉得没必要：

在这个娱乐至上的时代，还讲什么名誉？撕得越热闹，就能越出名，就越能被注意到然后得到一步登天的机会，只要不是什么原则『性』的大事，什么是娱乐圈里的那套粉粉黑黑的理论不能解决的？真的有人会在意自己的名誉吗？这个抄底投资是不会成功的。

对此一无所知的左琳就更不会在意这点小事了，或者说，比起这件目前为止看起来和她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而言，眼下的这件事更让她在意：

为什么她按照约定的时间抵达了拍摄现场之后，会看到施莺莺啊？！

她不都已经拿了自己的钱退出了吗，这段时间甚至都没好好上课，难不成那是幌子，她依然没有死心？

正在她惊怒交加的当口，陪她一同前来的程志远的双眼就亮起来了，甚至主动走了过去和施莺莺打招呼：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施莺莺沉默了一秒钟后，才微笑着握了握他的手，特别诚恳道：“是啊，好久不见。”

虽然这两人都没称呼彼此的名字，但程志远觉得自己身为早就被选中的男主角，根本不用自我介绍，在场所有人都该认识他；至于施莺莺那边的真相……

“‘好久不见’？”系统怀疑道：“说实话吧，莺莺，你的这个特『性』我都快写进dna里了，你其实根本就不记得他的名字，对吧。”

“怎么会呢。”施莺莺相当笃定地说：“他不就是那个……那个男主嘛。”

系统尖叫着举起了阔别已久的人物提示牌：“是程志远啊！我就知道你忘了他叫什么！”

和施莺莺脑海里的系统一起尖叫起来的，是终于反应了过来的左琳，她当着在场所有工作人员的面，指着施莺莺愤怒地大喊道：

“她走后门！这部剧的女主角是我的，她根本就不该在这里，肯定有人潜规则了她，才把她加塞进来的！”

虽然左琳半点证据也没能掌握，但从小就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打滚的她，自然也耳濡目染到了许多不好的习气：

按照常理——至少是她理解范畴内的常理而言，像施莺莺这么好看的人，是很难在这种地方独善其身的。

更别提她还带了一堆人来，围在她身边忙前忙后，这些人还是带着各种各样的专业装备来的：

这些东西诚然是资金短缺的剧组所缺的，可她怎么就能拿得出来呢？

左琳自然也知道这部小成本歌舞剧电影的资金究竟有多紧迫，这样一来，所有的“线索”就在她脑海里串联起来了：

一部没有任何资助的电影剧组里，突然多出了这么些人，又塞了个女主进来，还有别的解释吗？根本想都不用想。

然而左琳意料中的情况并没有出现。

那些本该投『射』在面前笑『吟』『吟』的黑发少女身上的，饱含鄙夷和轻视之情的目光半点也没有出现，甚至还有个染着栗棕『色』短发的少女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狠狠地“啪”地一下拍掉了左琳的手：

“你指着我们老板干什么？”

左琳当场就怔住了，难以置信地喃喃重复道：“……你们老板？”

“啊，自我介绍一下。”施莺莺这才笑了起来，对待在原地动弹不能的左琳一点头：

“托你的福，我现在是你的老板了。”

“既然我是投资者，那在拍你的电影的时候，我自己手痒，也想同时再拍第二部，也没问题吧？”

——听听，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嘛。

而施莺莺不当人的经验显然十分丰富，她迎着左琳目眦欲裂的神情，轻盈地走过去，从手包里掏出一张支票塞了过去，完美复刻了当时左琳塞给她支票时候的场面：

“谢谢你的本金。”

刹那间左琳脸上的表情就像是打翻了调『色』盘似的，一瞬间五颜六『色』了起来，十分精彩，连系统都不得不感叹一声，多损哪：

用你的钱，给你添堵，挖你的墙角，完事儿了之后还要专门在大庭广众之下把钱还给你，给狗仔队提供最新鲜的情报，太损了，一般人干不出来这么一石三鸟的事儿来。

“还给你的，多出来的钱就当是你这段时间寄存在我这个银行里，给你额外附赠的利息，不用找了。”

左琳的胸口上下起伏了好久后才终于找回了言语能力，忿忿道：

“你也就是走运了而已……”

她剩下的话没能说出来半个字，因为有一道轻快的声音从旁传来，加入了她们的对话——或者说，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就是冲着施莺莺去的：

“我听说有人要包养人。”

他走过来的时候，明明那张剑眉星目的脸上还带着笑意，但不知道左琳为什么突然就感觉浑身一凉，就好像被什么非人类的危险生物给盯上了似的，吓得她条件反『射』似的倒退了一步——

她这往后退一步，这人就不偏不倚地上前一步，正好取代了她刚刚的位置，站在了施莺莺对面，甚至还微微弯下腰来，好让他那张哪怕以娱乐圈最挑剔的标准来看，也称得上一等一的脸完美地展示在施莺莺面前，『毛』遂自荐道：

“那老板觉得我怎么样？”

施莺莺轻轻一挑眉，觉得这人可真有意思，真的，太有意思了：

就像左琳刚刚误会过的那样，这个物欲横流的圈子活像个把所有颜『色』都混在一起的大染缸，不管进去的人有多干干净净，出来的时候全都会变得连本来的颜『色』都看不出来。

出轨，吸/毒，滥/交……种种有悖于正常人的道德观的恶事日复一日地发生，无休无止地轮回，相比之下，就连“包养”这个词都看起来相对安全一些。

然而这个人看她的眼神里半点说到这个词的时候，半点带颜『色』的情绪都没有，施莺莺甚至感觉自己看见了一只大型犬，尾巴还在兴奋不已地晃来晃去的那种，就差没把狗爪抬到她面前握手示好了。

还没等她回答呢，这人就笑着摆摆手，把有可能造成的最后一点对她的影响都消除了，还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被他强行挤到后面去的左琳：

“开玩笑的，别当真。”

“我只是觉得刚刚有人这么说话太难听了，但是我又不能让你亲自反驳，毕竟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像某些人那样，轻而易举地说出这么糟糕的词汇，搞得就像她自己已经习惯了这些事，才能脱口而出似的。”

他完全站直了之后，施莺莺才发现这人的身高比她高了相当一截，原主的身高可足足有一米七呢，无论如何都算不上矮，但这人竟然还能俯视她：

“于是我就自作主张帮脸皮薄的女孩子解围啦，你不会怪我吧？”

跟在他身后赶来的助理刹那间被震撼一万年：

这是他们老板吗？这是不是太茶了点，明里暗里都在暗示刚刚会随意说这种话的左琳不是好人，而被她为难了的这位漂亮姑娘是个惨遭欺负的小可怜，真的，太茶了，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啊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