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加封朝云国的内阁多少年来都没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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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云国的内阁多少年来都没这么热闹过了。
六部官员齐聚一堂, 和长公主与二皇子一同站在皇帝桌前,除了施莺莺之外全都一头雾水,搞不懂老皇帝的用意。
但架不住施莺莺随大流装得特别像,看起来别提多清白无辜、天真懵懂了, 在朝云国老皇帝看来, 就是他的臣子和子嗣全都不明白他的用意:
这是要做什么?
老皇帝得意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心想,他果然还是这么足智多谋,自己的谋算不可能有任何问题, 既然如此, 为何不借着这个机会试探一下这帮人?看看谁才是有不臣之心的那个!
为了布这个局,将他并没有真正生病的信息瞒下来,已经有无数嘴不严的、看不懂皇帝眼『色』的太医死在了刀下。
于是老皇帝便装腔作势、撕心裂肺地咳嗽了好几声,才虚弱道:
“你们两人已经在宫学里就读不少时间了。”
施莺莺和二皇子齐齐低头应声道:“是。”
“择日不如撞日,那今天就给你们加一道试题,看看你们究竟在宫学里学到了多少。”老皇帝一抬眼, 便有近侍将两份笔墨纸砚送到了他们面前, 他这才继续道:
“将来要为人君者, 必要能知人善任。我年事已高, 怕是将来……不说了。正好黄河决堤, 水患又犯,现在六部官员都在这里,我就把这件事放给你们来做。”
“诸位爱卿, 不管他们问你们什么问题,只要与此次黄河决堤之事相关,便不得隐瞒,要尽数相告。”
“时限一个时辰, 把你们对人手的安排罗列在纸上。谁能赢下这一场比试,谁就跟着工部的人一同去治理黄河,也算是给你们长长见识。”
他说完这番话后,二皇子的眼神便亮了起来,而老皇帝就像是没看见这个已经迫不及待了的儿子似的,在近侍的搀扶下,踉踉跄跄便往后面去了,好一番气力不逮、虚弱万分的模样。
老皇帝前脚一走,朝云国二皇子便在六部官员中活动了起来,一会问问这个,一会跟那个套套近乎,要是不看他那怎么看都颇感抱歉的外表,还真有一点皇储关心下级的架势,与一动不动坐在座位上的施莺莺形成了鲜明对比。
系统有点急了,催促道:“你不去和他们说说话吗?这可和之前的驿馆问题不一样,万一你在从来没和六部官员打过交道的前提下,就能安排好他们的去向,老皇帝一定会以为你有不臣之心的。”
“好歹去和几个人做样子交谈一下,为你能拿出的满分答卷打基础,让它看起来合理一点啊!”
施莺莺终于动了,可她的脚步却没有往户部、礼部和吏部这样的热门地方去,而是足下一转,冲着工部去了:
“你以为他是真的要考较我们安排人手的能力?”
她的眼神不易被人察觉地往后面一飞,果然凭着过人的好眼力,一眼就看见了隐藏在重重纱帘后的一道模糊人影:
老皇帝根本就没去休息,他就在这里看着呢!
于是施莺莺立刻专逮着工部的人讨论起了河堤的问题,俨然一副“专精水利”的模样:
“你错了,他这是在看谁更有野心。”
系统终于明白了过来,今天临时加的这一道试题最阴险的地方在哪里:
它只看到了第一层,皇帝的确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试探一下两位皇储的才能;但它没看到更深的一层,那就是皇帝对两位皇储又有忌惮之心。
没看见老皇帝盯着在六部中如鱼得水的二皇子的眼神,已经阴沉得要打闪打雷了吗?
如果像二皇子那样,在官员中间表现得太熟练,交上去的答卷果然至臻完美的话,就会被认为“有不臣之心”;但如果表现得太畏首畏尾,藏拙过分的话,又会被老皇帝认为是不可雕的朽木。
这份答卷难就难在,要把握好一个“度”。
系统一边感叹古代人类可真是复杂的东西,一边试图给施莺莺提供场外支援:
“我给你调资料出来……”
施莺莺终于结束了和工部官员的交谈,反手就把系统在精神世界里试图举起来的提示牌给按了下去:
“不必。”
她率先结束了谈话后,便顶着隔壁礼部吏部户部等各位官员好奇的目光,回到了座位上,取蘸了墨的笔,略微沉思一下便笔走龙蛇了起来。
不少人对她写的东西很好奇,便装作不经意地来看了一眼,随即便有不少人不屑嗤笑而去,对二皇子示意道:
“她根本不会安排人手,净在那里写水利问题呢,二皇子,你赢定了。”
但也不是没有站在施莺莺这边的人,一道温和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低声道:
“长公主,这……你是不是写跑题了?”
系统和施莺莺的配合已经默契到了某种境界,施莺莺还没问呢,系统就叹着气,自觉地举起了牌子:
“这是朝云国老皇帝钦点的上一任状元,出身簪缨望族,文章动天下,三元及第周明德。”
“他的老师们个个都是文章大家,但是在教导过他之后,便众口一致说,‘此子日后定胜吾等百倍’,‘不需三十年,世人便不再论我等文章,唯记此子’,足以见其文章言而有物,且典雅流丽。”
“也是在原剧情里,朝云国战败之后,率先以身殉国的丞相。”
它说着说着竟然情不自禁地替施莺莺开心起来了:
“他这是在支持你!这是个好现象啊莺莺……”
施莺莺冷静道:“不,他支持的不是我,是‘朝云正统’。”
——否则也不会在明知朝云国二皇子不是合适的君王的前提下,还要为其尽忠。
但换个角度想,她现在并没有失踪,二皇子也没有被加封为太子,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大家都是中宫所出,她是嫡长女,更是近日来的天命吉兆所在,果然还是自己的赢面更大。
于是施莺莺抬起眼来,很柔软地看了周明德一眼。
这一眼里半点风月情思也没有,却更能让人联想到脉脉的、温情的东西:
“多谢先生提醒。”
“可惜我入宫学时日尚浅,哪里学得了识人辨才的本事呢?只能做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
——为盛世开太平,为万民请愿,为苍生进言,哪一样不比情情爱爱之事更吸引人?
于是周明德便再也不说半句话,只红着脸默默退下了,看他正在羞惭和自省的神『色』,八成在反思自己刚刚竟然被这一眼给险些摄住了心神的窘态。
然而这番话,也实打实地落在了藏在帘子后面偷听的老皇帝耳中。
他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就连跟随了他许多年的近侍都不敢贸然上前来开解,半晌后他才冷笑一声:
“朕养得个好儿子。”
自两位继承人的吉兆同时出现后。他的心里便有了个不大不小的心病,然而朝云国二皇子被泡在蜜罐里太久了,连带着对危险的感知力都接近于无,更不可能体会到老皇帝九曲十八弯的心思:
他既期望自己的继承人争气,这样百年后把偌大一个国家交到新皇帝手里才能放心,才有脸到九泉之下去见列祖列宗;但同时,他又不想让继承人太争气,至少在他还没真的病到要死前,不要对王位有觊觎之心。
而“不会辨明人才只会就事论事研究水利”的长公主施莺莺,好巧不巧地刚刚踩在了他心坎里最舒服的一块地方;和还在拼命与吏部的官员们打听情报和求教的二皇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份试卷收上来之后,对比便更明显了,那一手簪花小楷将治理水患的办法条分缕析道来,虽然没有过分出彩的地方,但很明显,也是结合了工部官员的汇报后加入了自己的巧思的。
老皇帝为了装病装到底,并没有当场给出答案,只是当日中午,有消息灵通的宫女战战兢兢地来告诉施莺莺,皇后和皇帝貌似大吵了一场。
伴随着杯盘碗碟摔碎的声音响起的,还有将纸张一并摔在桌子上的响动,以及皇帝的怒斥:
“你教得好儿子,君臣父子之情,都半点也记不得了!”
这一声怒吼之下,便奠定了今日突发的考核最后的胜者——
朝云国长公主,施莺莺。
胜负已定的次日,便又有一波明白人偷偷离开了二皇子的阵营。
现在还没离开的,要么是已经和二皇子彻底困在一条船上了的倒霉蛋,要么是还在观望的墙头草,但不管是倒霉蛋还是墙头草,都要苦苦相劝,希望能借着这次失败让二皇子长点教训:
“殿下未免也太敢出头了。”
“皇上近日来身体状况欠佳,为人子者理应侍疾在侧,再不济也要小心着些,你怎么就偏偏急在这一时了?”
二皇子自知理亏,只能强撑着嘴硬道:
“你没听见父皇说吗?谁这份卷子答得好,谁就要跟着工部一起去修河堤。‘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哪里有我亲自去的道理?也不怕我病死在路上?”
二皇子阵营里的大臣们面面相觑,心想,的确是这个道理:
水灾过后,瘟疫横生,先不说能不能修好河堤,金尊玉贵的皇储能不能在恶劣的环境下活下来都不好说。
但是这个事情,是要结合具体状况具体分析的啊!
于是在场众人面不改『色』地悄悄打量了一下二皇子横向发展永不止步的身躯,腹诽道:
这话谁说都有说服力,除了你。明明是你身娇体弱的皇姐看起来更受不得这份罪吧?
——施莺莺自然也知道这一点。
于是黄河决堤的十五日后,来自朝云国国都的工部官员,御林军,以及一个同样策马疾驰而来的朝云国长公主施莺莺,便抵达了受灾的地点。
周家在黄河附近是有名的望族,这也是朝云国皇帝对此格外重视的原因:
时任黄河总督,便是本朝独一位三元及第栋梁之才的父亲。
礼部官员上前一步,宣读完了赈灾的圣旨后,才继续对周总督额外嘱咐道:
“皇上对此次灾情格外重视,还派了长公主来赈灾呢。”
“虽然皇上已经在圣旨里提过了,但长公主毕竟是天家贵胄,咱们都这么多年的交情过来了,少不得额外嘱咐你一句。”
老皇帝觉得对皇储而言,这是次不错的历练,顺便还能表达一下上位者的关切;但周总督很明显不是这么想的,或者说,他一听见“朝云国长公主”的名号就有点头疼:
朝云国皇帝只有一子一女,虽然长公主常年不在人前『露』面,但毕竟与二皇子同父同母,血脉和家庭的力量还是很强大的。
根据二皇子那盛气凌人、特别讲究排场的作风,便也能推测得出,这位近来多闻美名却始终见不到人的长公主,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架势。
于是周总督下意识便准备带着身后的官员行大礼,同时目光也在习惯『性』地往军队中部逡巡过去,想要找到浩浩『荡』『荡』一呼百应的长公主的车辇……
等等?长公主制式的豪华车辇在哪里?怎么除了押运着赈灾粮的车马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车辇了?
他还没完全拜下去呢,一双纤长的、清瘦的手便挽住了他的衣袖。
周总督这才发现,自己的身边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个小姑娘。
她的身形甚至只比周总督的腰高上一点点,穿的衣服也不怎么出彩,也就是个普通富贵人家人人都能有的程度,更别提她看起来风尘仆仆的样子,委实不太体面。
可那一双暗蓝『色』的眼睛却有着异于常人的坚定和明亮,一点寒芒冷气入骨,将她和周围所有人都区分开来了:
“我便是朝云国长公主。”
“大事当前,不必多礼,先带我们去看看受灾的地方罢。”
周总督恍惚间竟真的被说服了,都走出了好远,才有个同为周家一脉的官员跟上来,低声将京中传来的信息全部告诉了他,包括那两份截然相反的答卷,以及施莺莺这一路来的安排:
“是长公主下令,事急从权,轻装出行的。”
“她就这么跟我们一同急行军了整整半旬,只有太困了撑不住的时候,才会去运粮草的车上小睡一会。”
周总督神『色』复杂地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语焉不详地感叹道:“幸好这里不是大燕国。”
等到了总督府之后,周总督有心再试探一下,便也不按照惯例招待这一行人了,当即开门见山道:
“我等已将灾民迁去高处,同时开仓放粮,待水患平息之后,再重议修河堤及我等失职之事,诸多事宜已安排完毕,本不必劳动长公主亲自前来的。”
“事发突然,也没有安排接风洗尘的宴会,倒是我们失礼了。”
施莺莺抬了一下手,制止了周总督打算继续客套下去的言辞,满意道:
“没有虚礼最好,人力要花在刀刃上。”
一干官员面面相觑,难以相信,好好的接风洗尘的宴会竟然真的就被长公主这么轻描淡写地取消了;可他们再对视一眼,却又感受到了难以自抑的羞惭之情:
连这么个小姑娘都知道的道理,他们却因着久在官场,而做了太多的违心事、太多的不必要的事情了。
施莺莺继续道:
“既然没有别的事要办,那就带我去看看决口的河堤究竟是怎么被冲垮的好了。”
她话音未落,便有人惨白着脸心虚道:“长公主何必以身犯险?只要说一声,我们给殿下把灾情总合成折子送来便是……”
施莺莺一扬眉,半点让步的意思也没有:
“偷工减料有偷工减料的垮法,水势太大有水势太大的垮法,总要亲眼见个明白才是。”
她是长公主,又是被皇帝钦点来名正言顺赈灾的,除了那位心虚的官员之外,一时间竟真的没人拦得住她,任凭她和一干官员实地考察去了。
而这位长公主也成功用行动说明了,她是来干实事的,在抵达黄河郡的第二天,她便下令逮捕了一干原本负责监修水利的官员投入大牢,同时开始议事,并提出了全新的治水理念:
“不如以河治河,以水攻沙。”
她这番话一说出口,便在黄河郡大小官员中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个方法真是……太奇诡,太剑走偏锋了。”
“长公主对水利之事一无所知,怎敢在此信口开河?还是让我们来吧。”
“可我觉得这个办法也不无道理,顺应地利,就地取材,的确可以试上一试。”
“这怎么行?百姓的『性』命都在这一句话上呢,长公主从来没经过事,不过纸上谈兵罢了!”
一片喧嚷声中,周总督终于拍板决定道:
“且按照长公主的说法试上一试。”
“但若此事不成,便要长公主一力担责;若此事成功,也是殿下一人的功勋。”
“这个自然。”施莺莺一点头:
“且听我的,将灾民再移远些,先上瓠子堵口,待水流被堵住后,抓紧时间抢修并束拢河堤,用水流将淤积的泥沙冲开。”
十五日后,万众瓠子堵口;再十五日后,终年泛滥的黄河终于迎来了史无前例的崭新对策:
束水冲沙。
——至此之后二十余载,黄河再未决堤。
滚滚江水裹挟着泥沙飞速冲下,竟然真的以毒攻毒地将困扰了黄河郡百年的问题成功解决了,连就任多年、经验丰富的周总督都不得不赞叹一声:
“这个办法真是太妙了!不知长公主得到了什么人的指点?”
“快说是你自己想的!”系统怂恿道:
“他们这么多年都没能钻研出个子丑寅卯来,就说明能想出这个办法的人没有被这个世界的知识体系收纳进来,你为什么不趁此机会扬名立万——
“闭嘴。”施莺莺在精神世界里残忍地把系统大头朝下种进了地里,同时在明面上对黄河总督等人一点头,微笑道:
“潘季驯。”
周总督大喜,继续问道:
“不知这位潘先生现在人在何处?能有此等精妙对策,定然是个治水高手,如果能聘他前来的话,定能保黄河再无水患!”
“这种高人怎么可能轻易就见到嘛,更别提人家还是大燕国的人,能将这个办法传授给我,都费了我好大的功夫呢。”施莺莺失笑道:
“要不是大燕国的士农工商壁垒不甚严明,我也不会有幸认识此等人才。”
这番话说得半真半假,却格外有说服力,更别提还是在信息堵塞的古代了:
大燕国对传统的士农工商四等人的划分不甚严明,这是真的;但要说她能认识这样的治水高手,那就是胡扯的了。
是不是胡扯的,只有施莺莺自己知道,只要让这件事看起来足够可信就行——
她成功了。
以周总督为首的老成官员们面面相觑,不得不在心底暗叹一声,果然还是别家的月亮比较圆,以至于都能造就这样的人才出来。
于是回去后,不少官员便明里暗里纷纷上书,委婉地劝诫朝云国老皇帝,咱们习惯的那一套已经不适合现在的世道啦:
看看隔壁大燕国,不声不响地造了这么个人出来!我们是不是也该摒弃一下考核的时候只考八股、看文章只看辞藻工不工整流不流丽的习惯,跟周家向来提倡的那样,“言之有物”?
这才是施莺莺想要的结果:
她需要一批实干家,而不是只有文章写得好看的文人。
但在年轻官员们的眼里,这便是长公主的功劳:
连大燕国的人才都愿意与长公主倾心相交,还把这么精妙的治水方法都告诉了长公主,果然这才是真正有帝王气象的皇储吧?
于是施莺莺这一番黄河治水,不仅没有像二皇子预想的那样染上疾病、惹得一身麻烦也没能成功,还实打实地收获了好一番美名:
她离开黄河郡的时候,万人空巷相送,更有万民伞相赠。
朝云国长公主的贤明,远传千里,黄河一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系统:“……万万没想到。”
施莺莺谦虚道:“还好还好,毕竟不是我自己知道的东西,要是冠上自己的名字就拿来用,未免有点不好意思。”
系统:“你胡说!你从来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而且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记住了束水法本尊的名字!”
施莺莺愤而反驳:“你说什么呢,我的记『性』向来很好——”
系统:“好,那我把人物提示牌给你关掉了,请问现在率工部和礼部齐齐出城迎接你的这个人是谁?”
施莺莺看着这位穿着礼部的红袍,手拿圣旨的温润如玉的年轻人,好生沉默了一下:“是周总督的儿子吧。”
系统痛苦地给她打开了提示板:“……人家叫周明德啦。好歹也是一代诗词歌赋流传千古的文学大家,赤胆忠心可动天地的文臣,给我好好记住人家的名字。”
不管施莺莺到最后有没有记住周明德的名字,总之这位礼部的官员倒是宣旨了,他高声道:
“请长公主就地皆知。”
施莺莺翻身下马,在地上端正地行了个礼,便听见周明德继续道:
“皇帝诏曰,朝云国长公主治理黄河有功,有常人不能及之才,特此册封永平长公主。”
“择吉日加封立府后,入六部协理国事,钦此。”
面对着这封诏书,施莺莺面上表现得十分开心,但她的内心却是截然相反的冷静:
都到这个份上了,朝云国老皇帝愣是还不封太子,真是偏心偏得没边儿了。
——既然如此,那别人不给的东西,就让她亲自动手抢过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