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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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死神
回春堂后堂药库,一老一壮苦着脸整理药材。
一个骑兵装束的壮硕男人冷着脸掀开隔帘,扔进一口能装三个小孩儿的大箱子,“喏,要用的药材拿这个装。”说完转身就走,竟是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朱三德满脸震惊:“这箱子……能装五百斤药材了!装满???带走???”他忽而有了一种卖炭翁的凄凉和悲痛,想骂郁垚以权谋私,却又不敢骂,终究只小声抱怨道:“这下可亏大发了。”
朱万青却一脸的见怪不怪,苦着脸赶忙收拾疗伤能用到的药材,不过大部分都是外伤伤药和些温补药材。
一盏茶的时间很快掠过,领头的骑兵真是片刻都没有多耽搁,立马派人将硕大的药箱绑上一匹无人的马儿,向手下的人挥手指了指朱万春和朱三德就翻身上马,在闹市中也威武霸气地驰骋而去。
朱万春和朱三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指定的骑兵拎上马背,竟是一口气都不喘就列队往镇子西北边的山林驰去。
这二人像两个破旧的人形麻袋似的横在骑兵身前,在马背上颠得七荤八素,两眼直往上翻,不知道吃了多少尘土,吐了多少酸水,等他们头晕眼花地到达营地的时候,一群威风凛凛的红衣黑甲的士兵已经围着硕大的药箱翻翻捡捡了。
“军医大爹,这些药没有问题吧?”
朱三德和朱万青还来不及感叹药材比人待遇好,就被这话气了个半死,然而力气终究还是在马背上被消耗干净,再气也发作不出来。
不过,在滇南王镇北将军的军营里,就是给他朱三德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发作。
很快有个瘦的跟个皮猴似的老头转过头来,打量了他们一眼,道:“这药是他们的,就让他们来治吧,我这把老骨头也该歇歇了。”
“啊,军医大爹,别啊……”
瘦猴老头就在一连串地“别别别”中,弓着身子,慢腾腾地挪到一个小帐篷里。
而一群在瘦猴老头面前腆着脸卖萌的威武大汉,在将目光转向朱万青和朱三德的时候,竟同时带上了几分似威胁又似警惕的凶狠之相。
“治不好队长你们死定了!”
“队长活不了你俩也别想活!”
……
被三四十个人同时用威胁的话打招呼,问朱万青和朱三德的心理阴影面积。
朱三德虽然是个身材颇为壮硕的青年,可到底是寻常百姓出身,哪里经得起三四十个五大三粗的行伍汉子同时威吓,当即就有些腿软,心里一个劲儿地嘀咕:“这队长是什么人啊,这治病治的是什么病啊,叔父他到底能治好吗,治不好真的完蛋了吗?”
然而他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叔父虽然一脸苦相,却淡定非凡,仿佛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这个发现可了不得,再看叔父已经默默接过士兵递过来的制服默默换上,心中的震惊更是难以表述。
好不容易寻了一个空子,逮住朱万青就问道:“叔父,你……之前是不是来过?”
朱万青莫名地看着他,叹了口气,道:“这个军营是第一次来。”
朱三德便懂了,这个军营是第一次来,可被捉壮丁却不是第一次了。
原本还想再问点什么,却已没了机会,他二人被领往军营中心的地方。
越走,朱三德心中的不安就越剧烈,谁都知道,越是军营中心,位置就越重要。
“莫不是镇北将军不好了吧……”朱三德心中有了这个想法,于是他就跟着叔父,被带进了主帐……旁边略小一号的帐篷。
帐篷内部摆设简单,一张木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人。
作为医师,首先看的就是病人,观察病人的情况。
可,当他们的目光看到病床旁边的太师椅上坐着的人的时候,内心的惊动可以用石破天惊来形容。
人人都道滇南王镇北将军郁垚年轻有为,容颜俊美,冷傲无双,却从来都想象不到这世界上居然有人能有如此气场,那是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威严,是风雪冰霜对领域内所有生物的审视。
只消一眼,就仿佛受到那冰冷视线的凌迟,让人畏惧,让人不安,并且让人无所遁形。
朱万青和朱三德都同时想到了这个人的身份,霎时间冷汗淋漓,立马跪倒在地,“草民见过王爷。”
太师椅上的年轻却冷峻男人放下手中的书卷,伸出一个手指,随意一指躺在床~上的垂危之人,道:“给他治治,什么时候治好什么时候回去。”
朱万青和朱三德都快将身子俯到地上了,心中却越发惊惧,他们能听出来,这话还没完。
果然,冷漠的薄唇一掀,“治不好,就不用回去了。”
语气冰冷又淡漠,好似掌控世间所有生杀大权的死神。
不,不是好似,这个人就是死神。
是塞外蛮子的死神,护得大康北境安宁,却也喜怒无常,没有人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化身死神,收割无辜者的生命。
“你们就住这里。”
冰冷而不容抗拒的话语轻飘飘地从那人薄唇~间溢出,冷冽的玄色底鎏金祥云纹的衣袍一角就掠过跪在地上二人的脸。
帐篷的厚门帘被掀起,冰冷的夜风灌进来。
帐篷的厚门帘合上,隔绝了月夜的冰冷,这二人忽然都松了一口气,竟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之感,然而很快这种庆幸又很快被局势无情地拍散。
“或许,我也要当一回苦命又悲剧的无辜者了……”朱万青悲苦地想着。
朱三德环顾四周,突然惊叫起来:“这里只有一张床!”
剩下的抱怨的话他不敢说出口,却难免觉得荒唐。
只有一张床,床~上有病人,他和叔父一老一壮,就在住在这儿?而且看守在帐篷外的两个卫兵,他毫不怀疑没有获得允许他是出不去的。
朱万青叹了口气,道:“先看看病人情况吧。”
这一看,心都凉了半截。
病人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双眼淤青深得发紫,嘴唇更是近乎紫黑,气息微弱而不规律,似乎随时都有断气的可能。
更可怕的是病人身上的伤势,从前胸到后腰,一条狰狞的伤口横亘其上,伤口不深,却不断地溢出黑血,更叫人心惊的是,这黑血散发出腥甜的香气,然而血液也没有凝结的迹象。
朱万青伸手一探脉搏,沉重道:“这毒好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