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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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微雪收起了眼底的锋芒,又恢复了那淡然的神情。似乎对孙长河的话不以为意。
孙长河见他仿佛成竹在胸,心里不禁生出几分琢磨不透来。还未待他细想,衣重云便打断了他的思绪。
“如小侯爷这般聪颖之人,也看得清这形势,想必心中自有论断。宁鸿影与晔亲王两相勾结,其实各怀心思,不管他二人所图为何,最终都不会如愿。妄图以私心颠覆朝纲挑起战乱致百姓于水火,这般不仁不义之徒天也难容。”
“小侯爷什么都看得分明,甚至已为宁鸿影想好了退路。我与郡王殿下都相信小侯爷不会伤害君上,你之所以将君上扣在你府上,无非是待宁鸿影落败之后,用君上安危换得宁鸿影一个全身而退。”
“可小侯爷有没有想过,那宁鸿影最终保住了性命,他内心深处真的会幡然醒悟,放下执念,重新来过吗。”
“谁又能够断言,保证有一日他会不会卷土重来。”
“你能吗。”
孙长河目光一滞,从来能言善道的他这一刻竟无言以对。
因为太安静,使得白玉石桌一旁置着的火炉上那铜壶里头泉水烧沸之后的声音特别响亮,也不知过了多久,孙长河才又开了口缓缓道:“将来如何既然谁都无法预料,我此时只看得见眼前,也只管眼前。”
“我会尽我所能让他活着,他是给我生命,带我来这世上的人,不管我多么不愿承认,我身体都流着他的血,即使我再厌恶,我也不能否认他待我的心,比这世上任何一位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此生不能逃避我的命运,对也罢,错也罢。”
衣重云知道自己再没有规劝的必要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就算明知是条不归路也不会回头。
“小侯爷,重云只是不忍看着如你这般钟灵毓秀的人物执迷不悟,走上歧途。”
孙长河望着衣重云,看到他眼里可惜可叹的遗憾,突然就笑出了声。
“衣二公子真乃君子也,心性高洁,至情至性。只是长河这样的人倒不必您费神了。”
孙长河桀然一笑,心中蔓延出几分相逢恨晚之情。
“城外有十万大军,不说晔亲王自己的亲信及私军,便是宁鸿影麾下最得力的干将,属下也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慧剑冯息言,不知二位可有听过此人。此人极神秘,武林之中虽无其名,却是个近妖般的存在,除了晔亲王,他眼中便没有任何人。据我所知此人剑法已臻化境,而见过其剑之人无一生还。”
“宁鸿影筹谋已久,网罗这北境所有财富珍宝,觅得各路高手,于暗中招兵买马训练了一支作战能力极强的暗军。”
“表兄,与其在此与长河周旋对峙,还不如想想怎么度过这一关吧。”
“这一战无不可避免,我也不会插手,结果如何都和我无关。”
“我保君上安危,同样的也以君上安危保宁鸿影不死。至于我那兄长宁纷华,他与你们之间的恩怨你们自行解决,生死自然与我也没有干系。”
……
“你似乎对宁鸿影与晔亲王此番叛乱夺权很有信心。”
袁微雪端起面前那杯已经冷却的螺雁抿了一口,轻轻放下。
孙长河执壶又不紧不慢地烹了一道茶,才抬起眼来看着袁微雪弯唇轻笑一声,那模样竟有两分调皮。
“怎么,表兄害怕了。”
见袁微雪眼中无波,孙长河也不欲同其玩笑了,颇无趣的收了笑,认真地眯了眼,带着一丝危险与兴致恶劣道:
“两厢厮杀终有败局,我只是个看戏的人,并不是对谁有信心。你们谁赢谁输,于我而言没什么不同。我只要自己保下的人活着。”
“不管谁想拿走宁鸿影的命,都得先过我这关。除非我死,不然宁鸿影就得活着。”
少年眼中的很绝那样深刻,衣重云莫明地在心底倒吸一口凉气,他绝不怀疑若是有人想取宁鸿影性命,面前的少年绝对会与其不死不休。
“早已料定你不会加害君上,也知道我今日来也不会顺利将君上从你府中接走。此行我必是要来的,虽无法见到君上,但我相信你所言。若君上有一丝一毫差池,风执一在此立誓,定会将你心中记挂之人挫骨扬灰。”
“宁鸿影作恶太多自有其归处,就算我不取其性命,如他这样的人也没有好结果。”
“这一战无可避免,玉轮已年久未起战争,我袁微雪生逢内乱,作为凤家子孙,这玉轮的百姓,自有不可推卸之责,当尽自己所能去平息。我袁微雪并算不得良善之辈,大仁大义之人,为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也不介意不择手段。”
“结局如何,我们拭目以待。”
“告辞!”
袁微雪从石凳之上站起转身便往亭外走去,他背影傲然,步伐坚定,那无所畏惧的气势落在亭内的孙长河眼中,叫他无端生出一抹敬畏之意来。
“小侯爷,小白他一旦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成的。即使千难万难也无法阻挡他向前的勇气。”
“还望小侯爷三思而后行。”
“重云这里便也告辞了。”
衣重云施然起身,便也不多流连举步走出亭去。
孙长河一人端坐亭中看着重重纱幔被风拂起又落下,直至他视线所及处的二人身影渐渐消失,也依然没有动作。
“小侯爷,就这么放他二人轻易离开。”
“主子那边要是知道您今日与那凤郡王见面,且还在他手底下受了伤,怕是要问洪逸的罪。”
“您看属下这里是据实已告,还是……”
“今日之事若是叫他知道,你便不必留在这府中了。”
“小侯爷,这……主子的手段您是了解的,属下恐怕今日瞒了他,来日他知道后,属实不好交代。”
“你怕不好同他交代。若你管不住自己这张嘴,也管不住底下人的嘴,那留你这样的人在身旁岂不是一点用处也无。”
洪逸从来清楚自己侍奉的这位少年主子有多厉害,想到自己若是被其驱逐,那他在那人眼中就是个无用之人了,那下场必定极惨。他深知自己的身份,处境,虽明面上他是小侯爷的先生,可实际上他只是主子的下属,奴才。
他也不是不明白自己效忠的两父子都不是善类,可他自己选的路下场如何与人无尤,只要活着就好,蝼蚁还尚且偷生,何况他还有家人。
“小侯爷放心,属下一定做好分内之事。”
洪逸说完便毕恭毕敬地施了一礼。
“小侯爷,风大了,您还是去屋里休息吧。”
“您要是病了,主子又该着急了。夫人在前院置了百花晏,叫我来唤您。”
“不是前日还病着么,母亲怎的有开始折腾了。”
孙长河明显有些无奈,语气中却带了些苛责与担忧。
“就是说啊,夫人就是这个性子,想一出是一出的,底下这些只能顺着她,她高兴了他们也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