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十舍潋滟紫婆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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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吗。”
鸢玲,傅明烟被这个名字拉到了曾经那段一起走过的时光里,二人忆起那个被称为沧海城第一美人,对天涯之主夜君谢檀痴恋成魔,以天涯阁女主人为毕身所求,费尽心机,百般筹谋的女子。
一曲轻歌相决绝,韶华锦瑟舞流年,永宁啊,那个生时绝艳,死也绝艳的女子。
只是她们那位主子八风不动,心若磐石,即使倾城佳人捧着自己的一颗赤诚之心,热烈炙爱也依旧视而不见。高傲如永宁若不是爱得太绝望又怎会孤注一掷,将魅功用在她们那位疏离冷漠的主子身上,以致铸成大错,被主子厌恶流放千索岛,永宁哪里能承受被自己所爱之人厌弃,若不是不得已她如何都不会自刎而死,且死得那样难堪,那般凄凉。
鸢玲想到自己从前与永宁不相往来,连话都只说过几句,其实她知道自己心里是羡慕对方的勇敢的,对方活得很张扬,对自己的爱也从不遮掩,虽然独来独往但作风一直很坦荡。试问要她去为了得到自己的爱豁出一切她是做不到的,即使她也心念那个人,可她有顾虑,她怕死,她活着也不是为自己,还有她身后的家族。
脑海中不由浮起红衣女子全身溢血死不瞑目躺在石阶之上,直直望着天涯阁的方向依依不舍的样子。
她已不知自己是同情,还是惋惜更多一些。
对于永宁她其实并不愿经常想起,甚至故意将其尘封在过去,她看了眼同样若有所思的傅明烟,讽刺一笑。
“你又何必摆出一副痛心的模样,假惺惺的做给谁看。”
“永宁不是你最好的姐妹嘛。”
“你二人感情不是最深厚,她是怎么一步步走向死亡的,别以为没人知道。”
“人在做天在看呢。”
“不是你一直鼓动永宁,给她出谋划策,最终将她送上了不归路,她也不会心生绝望血渐轩辕台。”
“午夜梦回,傅明烟你都不会惊悸而起,良心不安吗。”
“所以我从来就看不起你的,你阴暗就罢竟连基本都作为人的底线也没有。为达目的地不仅可以不择手段也可给自己最亲近的人背后捅刀子。”
许是鸢玲的眼神太过鄙夷,仿佛她是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一般,傅明烟第一次不敢直视对方的双眼,她没有理直气壮的底气,尤其鸢玲将她的过往昭示在星曜面前,让她顿感无地自容,即使心中对鸢玲恼恨不已,可她无力反驳。
多少回梦中她的确见到过满身是血的永宁,她大喊着想要逃离却怎么都叫不出声来,一次次地惊坐而起。
已死去两个年头的永宁也已成为她心中的梦魇,可那又如何为了活得更有尊严,成为人上之人,就算豁出一切她也要将沧海城紧握于自己手中。
“好了,往事已矣,我不该说起的,永宁已经离开了,也该让其安息了。”
“你们二人只要记住别异想天开,痴心妄想,坚守本心就是。”
“至于天涯阁的女主人是谁,上天自有安排,总归不是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所以少动些不必要的心思,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
“主子耳聪目明,你二人最好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
“能与主子同坐一处,你二人在心里好生掂量掂量轻重。”
星曜明白自己两个师妹都不是省油的灯,于是颇为头疼地拧了下鼻梁,对二人又沉声叮嘱了一番打了马往前行进几步,与二人隔开了一段距离。
鸢玲,傅明烟也看得出星曜是在给予她们忠告,她二人也不是傻子思量过后,便也安静下来各自勒了手中的缰绳到一边去了,谁都不情愿挨着谁。
队伍中除他们三人以外都是于武学造诣上皆小有所成之人,此次能随谢檀离开沧海城,皆因平日尽忠职守,且能力出众。一行人只目视前方,护着队伍中心那辆低调奢华的马车,对星曜,鸢玲,傅明烟三人只做视而不见。他们眼中只有作为一城之主的谢檀,自然是不关心其他的。
……
“大哥为何就笃定无湘一定会前来望春阁。”
“大哥方才连一个信物都没有向我要过,单只凭不相识的人几句话,无湘他没有那么傻会以身犯险的。”
谢檀斜睨了她一眼,没有接话,只微微一侧单脚放在榻上,而后倚于榻上的靠枕之上,那在别人做来略显粗野的动作,放在他身上却有几分野性与洒脱。
容秀见谢檀不语,只从软榻边的暗格中取出一物来拿在手中摩挲转动着,那不知是一串何物的紫色念珠于那如白玉温润的指尖穿梭着,却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容秀看着也不禁出了会儿神。
“我已经说的很明白,若他真的在意你,珍视你,即使有诸多的不确定,危险,只要他心里有你就一定会前来赴约。”
“我不是笃定,我只是在衡量他值不值得秀秀这般看重他,若他在事关你的事上还瞻前顾后,左右摇摆,没有奋不顾身的决心,那这样的弟弟不要也罢。”
“别怪我这个做大哥的自作主张。”
“再者聪慧如你,也该知道大哥这样做自有道理。”
“你该相信自己的眼光才是。”
“若是足够了解,我相信他也一定会来赴约。毕竟你不是那种轻易与人相交之人,若不是信任对方,你不会道出自己与师无湘之间的姐弟关系。”
“你二人既能成为姐弟,又哪里需要拘泥于信物的证明。”
谢檀悦耳的语音平静舒缓如空谷清吟,不仅只入耳,还可入心。不得不承认谢檀所言也恰恰符合了容秀心中所想。她对师无湘是极信任的,也相信他明日一定会准时至望春阁与她相见。好像待在眼前的这个人身边,她就莫名的会觉得很安定,这种安定让她贪念也令她心生抗拒,如此对一个不太熟悉的人没有防备在她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也是极危险的事情。
至少她不愿对除了袁微雪之外的任何人这样放任自己,表露最真实最真性情的那一面,或是信任倚赖对方。她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十分有魅力的男子,如一个迷般又似梦非梦的存在。
“秀秀又在胡思乱想了。”
“你这样理智的性格也好,也不好。至少在我面前你不必时时紧绷着,放松一些也未尝不可。我说过不会伤害你。”
“给你。”
“这串十舍潋滟紫婆罗有安神宁心之力,你常戴在身边于你身体有益,留着它吧,你也看到了这串念珠只适合女子佩戴,大哥的东西即使放在那里落灰也不会送给哪个人的。”
“可你不同,你叫我一声大哥,大哥自然是要为你的身体状况多考虑的。”
尽管对方一脸和气,可容秀还是听出了谢檀话中的不容拒绝,想了想容秀还是伸手将那似有琉光温润如玉的念珠接过置于掌中,低头凝视着。
“眼前的人为何要处处为她着想呢。”
容秀说不清心里复杂难言的滋味,淡淡地道了声谢。
“谢谢。”
“我会好好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