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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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轮朝都城上云京乃是一座繁华圣洁之所在。京中，有一处幽静雅致的院落名离人居，离人居中常年居住着一位美人。
离开无极宫的袁无眷踏着月色于寂夜中飞身而来，三日前他收到刹影传给他的书信，在信中凤念舒写到希望尽快与他相见，于是他没有一丝迟疑，星夜兼程赶了过来。
多年来除了偶尔通信，他多次前来，凤念舒也从未见过他一面。
这一次她能主动约见，他也仿佛是看到了希望一般。他们一家人能团圆，从此以后可以生活在一起，那么他今生也就别无所求了。
当年分别之时，他们就说好的，再见面的那一天，亦是她决定随他离开之时。
那个约定他一直牢牢记在心里，即使再如何想念他也选择尊重自己爱的人，克制着自己的心。
袁无眷怀着一丝急切激动的心情，飞身落在离人居的庭院中，这一刻他等的实在是太久了。
庭院中灯火通明，却四下无人，很是寂静，袁无眷眼里疑惑一闪，想到隐在暗处的刹影，便没有多想。
举步走到一处房门前站定，想到自己心爱之人近在咫尺，袁无眷有些情怯，竟是踌躇起来不敢上前去敲响那扇门。
他想他们二人这么多年未见了，他会不会已经老了，一时间他就开始不自信起来。其实他心里有好多的话想要对她说，可再见到她他又不知道第一句话该说些什么才比较合适，正当他犹豫不决时，便听到门内传出一阵咳嗽声。
那声音虽几不可闻，但对于内力身后的他却是极容易分辨出的。因为担心，情急之下袁无眷推门而入，径直往声音来源的方向走去，随后穿过一架绣有春海棠的花鸟屏风，进了里间。
昏黄的光亮中映照出他日夜思念的脸庞，女子抬头与他对视，不着痕迹地压下眼底看到他的一瞬间表现出的错愕，很快就恢复如常。
袁无眷看着眼前的女子，那是他心爱的人啊，此情此景恍如隔世，令他心神都不由得恍惚起来。所爱之人一如记忆中那般，没有丝毫变化，唯一的就是十分清瘦苍白，他的心也为之疼痛着。
他知她身子柔弱，常年与汤药为伴，这些年他就常常牵挂于心，可又见不到她，无奈之下只能时时叮嘱他们的儿子袁微雪对自己的娘亲多上些心。
“你瘦了好多，前些日子微雪来看过你后明明对我说你很好，可见他是为了安慰我，才有意瞒着我。”
明灭的光里女子始终不发一言，只沉默着，不时拿着锦帕贴着嘴角闷闷咳嗽一声。
袁无眷见她低下头忍耐不适的模样，再想不到其它心疼不已地走上前，为她将身上滑落的披风细心穿戴好。“你何时有了咳症，这些年你为何都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你这样是存心要让我心痛懊悔吗。我该早一点来看你，早点带你走。只有把你留在我身边，在我眼之所及之处，我才能安心。”
他看着女子有些散乱的云鬓，不经意嗅到女子身上传来的香气，电光火石间心念急转，就察觉出一点异样来。
“你是谁，你不是念舒。告诉本尊念舒此时身在何处。你又为何扮作她的样子。”袁无眷眼眸一厉，退后几步便与女子拉开了些距离。
他见女子不答，右手顺势便捏住了对方的手腕沉声道：“快回答本尊，念舒她到底在哪里。”
女子因为太痛忍不住闷哼一声，但依然倔强的抿着唇不出声。只在心中暗暗发苦，她实在没想到自己如此轻易被看穿，情势于她而言太过不利，她心神一动立即便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往袁无眷胸口刺去。
袁无眷不曾防备，顿感胸口处一疼，才心道自己大意了。他没想到面前看似柔弱的女子会这般心狠手辣，狡猾如狐。于是也不再留余地，翻起一掌朝女子拍了出去。
那手中的一掌用了他三成功力，即使女子反应明锐灵巧闪避，可避之不及左肩之上便生生受了一掌，因为被重创，女子瞬间吐出一大口血来。
尽管此时的女子一身狼狈，可显然不愿服输，只咬着牙道：“不愧是令无数江湖中人侧目，为之忌惮的人物。”“你是如何识破我的，想我幻姬行走江湖十八载，易容之术可谓鬼斧神工，在此之前从未被人识破过。想不到今日就在你手中吃了亏。”
看着眼前丰神如玉的俊美男子，幻姬承认自己在某一刻被他眼底的深情触动了。心中虽有不忍，可她幻姬行事亦有她自己的准则。不管对错，只信守承诺。
幻姬扶着自己的左肩，看着一脸沉冷的人。
“我这条胳膊可能会废了，但你也不会好过。”
“被我寒铁刃所伤，极难治愈，更何况刀刃上有我幻姬独门密毒。”
袁无眷只淡漠地看着幻姬，根本不在意她说的话。
“念舒在何处，你既是扮作她，定是知道她的下落。你说出来，本尊或许会给你一条生路。”
“你别废心思了，还是省省力气，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可能告诉你想知道的。因为我也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人如今在哪里。”
“你也最好不要运功压制体内的毒，不然毒发的更快。”
袁无眷哪里能听进对方的话，抬手便已捉住了对方的脖颈，冷着声道：“说，念舒现在身在何处，她是否安好。”
幻姬被袁无眷有力的大掌压迫着喉咙，脸颊涨红。
“咳……我真的不知道她的下落，你要我说什么……即使你杀了我，我也没有办法回答你。”
“袁无眷，你真是这世间最厚颜无耻之人，竟如此明目张胆的闯到我候府夫人的居所来了。”
随着一道话落，一身穿暗色华贵锦袍的中年男子领着一群人走进门来。
男子面容俊秀，只一双眼里藏着狠意与戾气，无端的就破坏了他身上的英伟之气。他于房中站定，身后还紧跟着两位武者打扮的四十岁上下的男子。
“袁无眷，放开念舒，念舒是我的妻子。你今日欺到我府上，我必要让你因今日所为付出代价。”
“只有你的死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男子说话一字一顿，不疾不徐，只他充满恨意的双眼早已出卖了他的情绪。若眼神可以杀死一个人，袁无眷早已被他凌迟了数回。
放在平常袁无眷哪里愿意与他多费口舌，但为了知道心爱之人是否安好，只能与其周旋。
“陈天英，念舒她从来就不爱你。”
“你以为自己将念舒藏起来，就能阻拦我们团聚吗。”
“念舒，念舒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吗，她是我陈天英的夫人。还请阁下自重。”
“你怎么不想想她为什么不出现，她为何约你前来又不愿见你。其实她是早就恨透了你，这才诓你前来，方便我结果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