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68章压榨童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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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受益带着和蔼的微笑:“夏老前辈, 怎么了?”
一旁的刘恩终于将开水倒进了捻好的茶末中:“今天的图案倒好。”
赵受益探头一看, 见茶粉冲成的泡沫堆在杯口, 形成了一个有棱有角的图形。
刘恩道:“形似牡丹, 花开富贵。”
赵受益心道,看你这么爱拉花, 该把你送去星爸爸。
夏玉奇兴奋地喊道:“我想到了!”
刘恩放下茶杯:“官家面前, 不得喧哗。”
赵受益呷了一口茶水:“想到了什么,这么开心?”
夏玉奇抢步上前,捧起了茶壶:“水!就是水!”
赵受益忙道:“小心烫!”
夏玉奇将茶壶放下来,双手交握,竟是谁也不理,转身出了门。
白玉堂站起身:“师父?”
他不明白师父到底怎么了, 怎么忽然大大咧咧就走了?
这可是在皇帝面前!
虽然他年纪尚小,对何谓皇权富贵还没有深切的体会, 但也认为师父此举恐怕大为不妥。
他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皇帝的面『色』。
好在皇帝似乎并没有动怒。
赵受益当然不会动怒, 技术人员有点个『性』再正常不过了。
夏玉奇这算什么,至少他没光着身子跑到街上大呼“我想到了”。
赵受益冲白玉堂点了点头:“无妨,夏老前辈是『性』情中人。”
白玉堂松了口气。
皇帝不怪罪就好。
赵受益站起身来:“好了,时间差不离了,朕也不能再在宫外逗留了。”
刘恩拿起了冲霄楼的图纸, 跟在赵受益身后。
赵受益经过白玉堂时, 忽然停住了脚步,问他:“那方金匣,是你从冲霄楼中带出来的?”
白玉堂挺了挺腰背:“回官家, 是。”
赵受益微眯双目:“你打开看了吗?”
白玉堂攥了攥拳。
当时他刚带着那金匣出了冲霄楼,公孙先生的反应就很奇怪,居然说那匣子里的东西无足轻重,是个废品。
真是荒唐!如果那东西无足轻重,襄阳王干嘛把它放在冲霄楼的顶楼?还设计了那样的机关,一旦它被取走就要毁了整栋楼?
他本想对公孙先生说,既然你觉得它是废品,那就还给我吧,好歹也是我九死一生带出来的东西。
是夏玉奇拦住了他。
夏玉奇虽然也对朝堂之事知之甚少,但浸『淫』江湖数十年,眼力见还是有的。
那匣子里一定装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公孙策不告诉他们那是什么,是在保护他们。
可夏玉奇也没想到,这东西居然了不得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刚刚护送包拯回了汴梁,就受到了皇帝的接见。
明明都是刚从应天回来的人,皇帝接见的却不是监修河道、安置灾民有功的包拯,甚至不是辅佐包拯的公孙策,而是他们。
两个此前与朝堂中事毫无瓜葛,仅仅只是破解了冲霄楼的江湖人。
他们从冲霄楼带出来的东西,一定……
白玉堂感觉到自己的掌心溢满了汗水——他才十三岁,人生的绝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父兄和师父的羽翼庇护之下,几乎从未真正直面过危险。
冲霄楼险象重重,但白玉堂知道以自己的能力一定能够全身而退。即使是最后一关铜网阵,也不过是瞬间的生死一线,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他来恐惧。
但这次不一样。
皇帝离他太近了,近到他能看清皇帝漆黑的瞳孔。
皇帝似乎是伏案工作的时间久了,有些近觑眼,之前观摩图纸的时候也像现在这样微微眯着眼睛。
他的眼睛是杏核状的,眼仁处滚圆,眼尾尖长。
这样的一双眼睛,如果睁大了,就会显出一种无辜的稚气来。但微微眯起来的时候,黑压压的睫『毛』压在眼前,叫人看不清楚他的双眼,则又透出一股叫人从心底发凉的气势。
更何况,他还是个皇帝。
是个生杀予夺的皇帝。
白玉堂暗暗呼出一股浊气,道:“打开看了。”
他从来是个坦『荡』敞亮的人,哪怕是看不得的皇家隐秘又怎样,看了就是看了。
皇帝又怎样,若要因此杀了他,那就杀了吧。
他白玉堂是个好汉!
赵受益问:“看出那是什么了吗?”
据公孙策说,这东西一共就经了四个人的手,白玉堂、展昭、他还有包拯。
他和包拯知道这是天书,展昭不知道,白玉堂知不知道的另说。
赵受益路过白玉堂的时候才想起来这事,顺口问了一句。
他可没料到这随口一问把人家孩子吓出了满腔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孤勇来。
赵受益又眯了眯眼睛。
他最近确实偶尔感觉有些视力下降,天知道他有多注意用眼卫生,从不在光线昏暗的地方读书写字。
可能还是用眼过度了吧,毕竟作为一个励精图治的皇帝,他每天的文书工作大约在十二个小时上下。
看来还是得叫人烧一批高透明度的玻璃出来,『摸』索『摸』索,看能不能做一副眼镜出来。
白玉堂道:“没看出来。”
他只记得那黄绫上满是不知所云的鬼画符,字不成字画不成画,根本看不出是什么。
赵受益笑了:“那就好。”
现在寇准还没从前线回来呢,皇陵被盗之事暂且还不能搬上台面。
白玉堂没看出那是天书正好,省得还得叮嘱他不许外泄。
“你师父应该是回你们落脚的客栈了。”赵受益对白玉堂说:“他的东西你给带回去吧,然后收拾收拾,今晚之前,会有南清宫的人来接你们。”
为了一尽地主之谊顺便拉拢人才,赵受益把夏玉奇和白玉堂安排到了南清宫居住。但也不好让人家带着行李自己上门,因此最好是有人来接。
白玉堂点头:“好。”
赵受益拍了拍他的肩膀:“再过几天,清北大学就开学了。朕听说,你武功不错?”
白玉堂略矜持地道:“不过平平。”
赵受益笑了:“朕平时就在想,现在的读书人,倒是知道一心苦读了,却将体能锻炼落下了。你既然有武艺傍身,又是清北大学的新生,不如也给你校长做个助教,领着你的同学一起锻炼锻炼身体?”
国家有武举考试,国子监也分文学和武学。清北大学创设之初,晏殊就打算在学校里另设一武学,被赵受益拒绝了。
德智体美劳得全面发展,都扶风弱柳文质彬彬的,怎么为大宋健康工作五十年?
所有清北大学的学生,都得上武课!
于是晏殊只得靠着蒋平的关系,招了些品行端正的江湖人,领着学生们每天抽出半个时辰来打熬筋骨。
赵受益偶尔也来巡视一圈,觉得蛮像个样子——该说这里不愧是有侠客飞檐走壁的传奇世界观,人类的体质就是不同,在小腿上绑着沙袋也能跑出百米冲刺的速度,让赵受益自叹弗如。
但江湖中人自在惯了,愿意来学校当武师父的就不多,品行端正的就更少一些。
江湖血雨腥风,侠客们的善恶观与主流世界有些差异。就连蒋平,当年走南闯北时,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赵受益可不敢让这种传统侠客来充当大学教师,固然真实世界是残酷的,但没必要把这份残酷过早地带入到象牙塔里。
于是清北大学的武艺教师空前稀缺,供不应求,连展昭都被抓了壮丁,每个月来代好几节课。
而白玉堂年纪轻轻,武功高强,还是清北大学未来的学生,近水楼台先得月,赵受益果断决定压榨童工,让他来当武学助教。
他打量了白玉堂一番。
还是个小孩子呢,果然就是童工啊。
白玉堂微微低头:“草民遵旨。”
“行了,”赵受益道:“去找你师父吧。啊对了,”他笑了一笑:“南清宫里有朕的一位胞兄,他最近黄了一门亲事,心情不太好,你注意点别去招惹他。”
赵允熙如今也快十七岁了,狄娘娘前年就为他订了一门亲事,未来的世子妃出身武将世家,聪慧明艳,颇得狄王妃的喜爱,赵允熙对这门亲事也很满意。
原本定的是年前完婚,结果就赶上了全国水灾,皇帝都不好好吃饭了,你还敢结婚?于是婚事往后拖了半年。
结果就在这半年之间,女方先后去世了几位极亲近的长辈,光守孝就得好几年的时间。
这还不算什么,不过就是几年的时光,只要赵允熙愿意等,总能等到。
结果女方悲伤过度,跑进道观里,出家了。
如今是远近闻名的女冠。
出家人了却凡尘事,婚当然不能再结,此事彻底黄了。
再加上如今包拯从应天回来了,按理来说,八贤王的金锏也应该还回来了。但那金锏如今仍在赵旭的床头放着,赵受益压根也没有还回去的意思。
那金锏是赵允熙瞒着父亲偷出来借给包拯的,如今赵受益不打算还了,可想而知,赵允熙有多么意难平。
两下里夹击,估计他暂且不会有什么好心绪。
赵受益把白玉堂他们安排进南清宫时也考虑到了这点,但赵允熙年纪尚轻,还是皇帝胞兄,就算出言不逊冒犯了夏玉奇,夏玉奇也不会和他一般见识。
唯一要注意的,就是白玉堂和他之间不要有什么冲突出现。
他们两个都是少年人,少年人血气方刚,真闹出事情来就不好了。
“官家放心,”白玉堂道:“草民定然不敢招惹世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