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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42章多给朕守几年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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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公公确确实实只是个被打发来扬州养老的太监, 刘娥估计都不记得世间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这是确凿无疑的。

但是, 黄公公说要上书求太后娘娘给他做主, 这也是认真的。

因为他是个太监,刘娥是个太后, 而顶撞他的包拯, 是个外官。

就是这么简单。

太监和官员是两个不一样的系统,官员有党派,有理想,有目标,有风骨,太监什么都没有, 太监只有主子。

太监外放到宫外,代表的就是主子的脸面。

甭管主子到底认不认识这个太监, 你打太监的脸, 就等同于打主子的脸。

如今宫里的主子只有一位:太后娘娘。

什么?你说皇帝?

黄公公外放到扬州的时候,皇帝还没当上太子呢!

就算黄公公想拿皇帝当主子,上头还有一个太后娘娘摄政呢,皇帝也得当得起这个主子才行呀。

所以黄公公搬出太后娘娘这座大山来压包拯,是完全合情合理的。

一般的外官, 听见太后娘娘这四个字, 先就腿软了。就算外官死鸭子嘴硬,宁折不弯,这事这闹到太后娘娘面前去了, 黄公公也是不怵的。

外官欺凌太监,这就是不给宫里面子,闹到天上去,他黄公公也占理!

至于包拯是如何欺凌黄公公的……

想到这里,黄公公都满肚子的委屈。

那搭买法是包拯想出来的,结果还没施行,包拯自己就昏『迷』了。后续的事宜都是他黄公公一手安排的,劳心劳力不说,还一点都不讨好。那包拯一醒来,立马就要把搭买法停了。

黄公公虽是个万事不关心的人,但也知道,朝令夕改不是为官之道。他也是一片带携后辈的好意,不愿让包拯年纪轻轻就走上歧途,这才好言规劝。谁知那包拯不领情,还说他黄公公尸位素餐祸国殃民。

嘿!

泥人尚有三分火『性』,何况黄公公呢!

包拯既然不识抬举,那就干脆撕破了脸皮,看太后娘娘究竟为谁做主!

当然,若是那包拯知错就改,负荆请罪,黄公公也不是不能给他留一个面子。

毕竟黄公公不爱树敌,一般能轻轻放过的,都轻轻放过了。

包拯却有自己的主意。

他是个刚刚上任的小官,并不了解前朝后宫里的弯弯绕绕。

但黄公公拿太后威胁他,他也是不怕的。

搭买法既然已经堕落为苛政,那就一定要取消,无论他之前为之付出了多大的心血。

大不了,等回京之后,太后怪罪,将他罢官去职。

他也算是为了江南的茶农做了一件善事了。

太后是小皇帝母亲,他不想让小皇帝为此陷入孝义难两全的境地。

一切就由他来扛着好了。

赵受益看到了一个机会。

他在寇准和刘娥的阴影之下蜷伏了太久了,久到他已经越来越难以忍受这种权力假于人手的无力处境了。

提线木偶戏已经玩了太久了,是时候抛弃这两个木偶,自己走向台前了。

他不可能一辈子都是小孩,扮猪吃虎也不能扮一辈子,那不就真成猪了吗。

早晚有一天寇准和刘娥会意识到,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孩子。

在寇刘二人对他生出警惕之心之前,他必须先发制人,一击毙命。

在寇准和刘娥之间,赵受益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先从刘娥下手。

刘娥是他的养母,对他有降维打击一般的优势。有孝道这一面大旗压着,他面对刘娥的时候永远处于劣势。

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寇准牵制住刘娥的话,赵受益想要挣脱刘娥的束缚,那大概率得等刘娥死了。

即使是不死,那也得是病重到没有行为能力了,无法继续摄政,才能让皇帝渐渐亲政。

毕竟太后是皇帝的母亲,太后说皇帝还没成人,不能亲政,皇帝难道还能站起来说我成人了,请母后还政吗?

一顶不孝的大帽子就压的你喘不过气。

而真实历史上刘娥确实是摄政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甚至临死前,还嘱咐宋仁宗说,儿子啊,你还小,还是个孩子呢,我死之后,你应该封你小妈杨淑妃为太后,让她继续垂帘听政,帮助你裁决国事。

而这个时候的宋仁宗,已经二十三岁了。

二十三岁,太后说你是孩子,你就是孩子。

现在寇准和刘娥两党在朝堂之上处于微妙的平局,这个时候,刘娥还不敢如此猖狂,指着二十三岁的皇帝说这还是个孩子。

一方天平的两端挂着同等重量的砝码,想要把两个砝码都取下来,势必要有一先一后。

这一先一后之间,一定会有一个时间差。

即使赵受益再怎么努力缩短这个时间差,也不可能改变这个事实。

他无法同时推倒寇刘两人,只能先处置一个再处置一个。

即使赵受益的保皇党扩张的再迅速,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吞下寇刘两党的残骸。

那么,一定会有一段时间,朝廷上会出现他们其中的一人一家独大的现象。

而他不能让刘娥拥有这个一家独大的机会。

一旦刘娥拥有了这个机会,那在她死之前,赵受益就真的无法出头了。

而寇准不一样。

莱国公再怎么风光,终究只是臣子。

皇帝对臣子有着天然合理的处分权。

当年澶渊之盟后,寇相公如何的权倾朝野,不也是被一句孤注一掷排挤出京了。

只要赵受益能够承担罢免寇准之后留下的权力真空所造成的朝局动『荡』,那他就可以随时让寇准原地退休。

所以赵受益决定先处置刘娥,至于寇准,留待以后再发作不迟。

暂且留着寇相公,给他多守几年的江山。

至于如何处置刘娥——

赵受益笑了。

黄公公给他出了一个好主意。

太后代替皇帝处理朝政的前提,一是皇帝年幼没有行为能力,二是太后本人能够胜任前朝的工作。

黄公公作为一个内宫太监,即使他早在宋真宗时期就被外派到扬州了,但他的一举一动,照样代表着宫里的颜面,也就是刘娥的颜面。

刘娥必须为黄公公的行为负责。

只要将江南茶政的事情闹大,就能给刘娥扣上一个昏聩无能的帽子。

赵受益想,这个帽子,寇准一定愿意帮刘娥戴好。

至于刘娥是不是真的昏聩无能,并不重要,没人在乎。

赵受益将展昭打发回去睡觉,自己抻了个懒腰,问刘恩:“对了,我的生日是哪一天来着?”

自从得到了这个完美ai,他就变得越来越懒,连自己的生日都懒怠记住了。

这几年在宫里天天提心吊胆的,生怕下一秒就被刘娥给弄死了,过生日什么的,对于赵受益来说,也不过只是又一个需要与刘娥共同表演母子情深的真人秀罢了。

反正刘恩与他形影不离,刘恩记得,就是他记得。

刘恩道:“乾元节在四月十四日。”

乾元节,就是赵受益今生的生日。

赵受益算了一下日子,发现还有大半年。

“再过一次乾元节,朕就十五岁了。”

赵受益笑道:“十五岁也该大婚了,太后给朕安排了哪一家的女子做皇后?”

刘恩道:“太后筛选了不少女子,如今最后的人选还没定下来,但不出意外,应该是郭家的女儿。”

赵受益问:“哪个郭家?”

刘恩道:“是已故中书令郭崇的孙女。”

“他们家里如今还有谁在朝中任职吗?”

刘恩道:“没了。”

赵受益笑了:“看来太后娘娘是特意给朕找了个破落户的女儿当皇后啊。”

这话说得恶毒些,但对于皇帝而言,娶一个已故的中书令的孙女为皇后,此女家中如今在朝中也无人了,这不就是娶了个破落户女儿吗。

这也是符合刘娥的利益的。

要是给皇帝找了个有权有势的妻族,那太后还怎么在宫里一家独大啊。

当然是得给皇帝娶个小门小户的老婆,便于控制,完后还得告诉皇帝,我这是为你好,皇后出身于衰旧之族才不容易造成外戚专权,本宫真是用心良苦,可歌可泣啊。

其实赵受益是挺同意“从平民百姓家里选皇后”这个说法的,但是如今这么个局面,如果他真的服从刘娥的安排娶了这个郭皇后,那他在与刘娥博弈的时候就更加没有胜算了。

“明天你去找蒋平,”他吩咐刘恩:“让他寻个靠谱的人,送个信回京。”

刘恩问:“送给哪边?”

赵受益笑道:“蠢!还能送给哪边!范仲淹又管不着我和谁结婚,当然是送回南清宫给狄娘娘!”

刘恩道:“是。”

“送信给狄娘娘,让她帮我在京里寻些身世高贵的女子,要与寇刘两党没有什么撕罗不开的牵扯。”

特殊时期特殊对策,结婚就是投资,只要家世够好,能够给他增加势力,他也就来者不拒了。

至于党派问题……

当了皇帝的老丈人,难道不是自动归附保皇党了吗?

刘恩点头:“是。”

“然后再送个信给晏殊,”赵受益道:“让他想个法子把扬州的事情在京里散播开来,传得越邪乎越好。”

之前包拯和云娘昏『迷』,引出了这么大的事端,其实京里是根本没听到一丝风声的。

黄公公把持榷货务衙门,以为事情都是自己找出来的,只要自己不去找事,就一定不会出事,所以竟然没把茶农倾茶这么大的事情给报上去。

榷货务一共就他和包拯两个长官,包拯昏『迷』着,他又不管事,其余大大小小的官吏也都学着明哲保身,反正茶政原来都好好的,是京里来人非要改革才给改坏的,算来算去,也该新来的包大人背锅。

于是官场这边毫无动静。

至于民间传闻——

只能归功于海盗们封锁消息的能力够强了。

就连蒋平送给范仲淹的信件都被他们给拦截了,若不是寇准府上那个能人异士给他留了个字条,恐怕赵受益现在也和绝大多数人一样被蒙在鼓里。

刘恩道:“好。”

赵受益又添了一句:“告诉晏殊,此事千万要瞒着范仲淹。”

刘恩又点头:“好。”

范仲淹是正人君子,恐怕会瞧不上他们用茶农的苦难攻击政敌的手段。相比之下,晏殊就比他灵活多了。

刘恩又道:“只是此事怕会对包大人不利。”

茶政改革是他的差事,扬州『乱』起来了,背锅的只能是他包拯。

“自然,这个传闻一旦流传开来,第一个被问责的一定是包拯。”

赵受益盘着腿坐在床上,语气笃定。

刘恩坐在床尾:“我们要舍弃包拯吗?”

展昭贴身保护包拯时是住在包拯的隔壁,赵受益的被迫害妄想症比包拯高多了,所以在宫里时刘恩夜夜守在他的床帐里,到了宫外就是坐在他床尾,中间只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

赵受益对这个距离十分满意。

再远,他就会担心刺客闯进来的时候刘恩来不来得及护住他了。

此时赵受益笑着拍了刘恩一下:“说什么呢!人家可是文曲星君!舍了谁也不能舍了他啊!”

刘恩不言不语,只是以疑问的眼神看着他。

赵受益将手收回来:“你是ai,思考方式与人类不一样。你摒弃现在的所有立场,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思考一下,你觉得包拯是哪一党的人。”

刘恩眨眼:“包拯无党。”

包拯是文曲星君,他忠于的是皇帝这个符号,是大宋朝的江山社稷。所以严格来说,包拯其实并不是哪一党的人。

他是个无党无派的纯臣。

赵受益说:“那你再站在刘娥他们那一党的人立场上看,包拯是哪一党的人。”

刘恩立刻道:“寇党。”

寇准一向有敢做敢为的气魄,对于包拯这种敢为天下先的年轻人,是格外欣赏的。

即使包拯不乐意跟他凑近乎,寇准也力所能及地施以援手了。

不然那展昭是哪来的?难不成真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就算真是自己送上门的,那也得有人介绍,不然连门都找不着。

赵受益点头:“没错。刘娥的人以为包拯是寇党,然后发现包拯将扬州茶政搅得一团糟,那么他们一定会不遗余力地攻击寇准。”

“而寇党绝对不会坐以待毙,这时候,黄公公又上书请太后为他做主……”

刘恩马上道:“莱国公会一查到底,到时候水落石出,太后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谁叫她是太后,黄公公是太监呢。

赵受益满意地点头:“没错。这个亏,只是一个开始。”

黄公公只是这一套组合拳里的第一步。

“然后朕就该大婚了。”

刘恩与他对视一眼。

太后一定会让他娶那个郭家的女儿为后,那郭家门楣不高,放到平常,也不过是件小事。皇帝的亲事太后做主没有『毛』病,只要太后能够自圆其说,这事情也就过去了。

但到了那时候,寇准刚刚让刘娥吃了个大亏,依他的『性』子,一定会乘胜追击。

“大婚之后,朕也就成人了。寇准一定会请太后还政。”

刘恩道:“太后必定不乐意。”

赵受益向后仰躺在床上:“谁是乐意的呢,谁都不能乐意。还不都是没办法嘛。”

到时候,刘娥一定会用尽全力反扑。这可是场硬仗啊。

但他手里还握着一张底牌。

真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就把狸猫换太子的真相抖搂出来。到时候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他翻了个身:“困了,睡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扬州城最终迎来了短暂的平静。

官府取消了搭买法,允许茶商茶农自由买卖茶叶。瓜洲渡口囤积的五船茶叶中质量稍好的立刻被抢购一空,剩下的都是些劣等的粗晚黄茶。

但茶农们此时也很满意了。

原本以为自己要血本无归了,没想到终究还是卖了一部分茶叶出去,好歹是回了点本。

这也不错了,就在几天前,自己还打算把一年的心血都倒进大运河里呢。

还好没倒完,这不,天无绝人之路,先是有人颠覆船钱,后是官府取消搭买,回去可得去庙里好好拜拜。

不对,庙里好像没有佛了,拜不得了。

那就买壶好酒,祭祭祖先,感谢祖宗保佑啊。

茶农们感叹着。

只是那位给他们付了船钱的赵老板一直没来买茶。

真是奇也怪哉,如今官府都取消搭买了,怎么赵老板还不来买茶呢?

他们还特意留了两千斤的好茶等着赵老板来买呢。

赵老板没等来,倒等来了一群海盗。

看见一群凶神恶煞的海盗来到码头上的时候,茶农们吓得魂都飞了。

怎么惹上了这些爷!难道是怪他们没上孝敬?

可是他们的船也就是在内河上开开,这也要孝敬吗?

谁知那些海盗是来买茶的。

为首的海盗是个瘦高个,两撇小胡须,笑嘻嘻地:“老板,给我来两千斤三等茶。”

搭买法虽然废除了,但一二三等茶却保留了下来,作为茶叶市场定质定量的标准。

茶农齐大栓战战兢兢地领着那海盗去看船舱里的存货:“好汉,这些都是三等茶。”

这是他给赵老板留的一等茶,但如今生死关头,赵老板应该能够体谅他吧。

那海盗却摇了摇头:“不对,这是一等茶。”

齐大栓都快哭了:“好汉,这真是三等茶。”

蒋平无奈地笑了:“老板,我姓蒋,是个茶商,是诚心要来买茶。钱带得不够,只够买两千斤三等茶的。还请老板不要误会。”

又指了指身后的海盗们:“他们是我雇来的脚夫,别看长得高大,其实都是安善良民。”

海盗们也都尽力做出一副安善良民的模样来。

齐大栓将信将疑:“真,真的?”

蒋平道:“当然是真的。”

齐大栓道:“好吧,你们跟我来。”

将两千斤次茶卖给了一伙儿状似海盗的强人,这也是奇事一件。

更为神奇的是,这伙人从此以后竟天天来他这里买茶。

每天两千斤,都是最便宜的三等茶。

齐大栓也不明白他们买这么多三等茶做什么。

三等茶是最次的茶叶,几乎都不成个茶叶的形状,全是粉渣碎末,『色』泽黯淡,味道也不好。

要齐大栓来说,真是泡脚都不要。

但蒋爷就是一天天地来买茶,风雨无阻地,不知道为什么。

更奇的是,过了几天之后,除了蒋爷,竟还有好多人来到码头上,也要来买次茶。

而且都是上千斤得买。

齐大栓就奇了怪了,这扬州城里的人怎么就这么热衷于次等茶呢?

但他们乐意买次等茶,开心的是齐大栓。所以齐大栓一边怀疑着扬州人的品味,一边数着荷包里的银钱,乐开了花。

因为买的人多了,次等茶竟然涨了价,他得的钱也就多了。

过了四五天,齐大栓家的茶叶竟已经卖得差不多了。数数荷包里的钱,比往年官府收购的时候竟多出了一倍还多。

齐大栓不由得感叹,还是包大人好啊,包大人来了扬州以后,将贴『射』法一行,咱们茶农的日子真是好起来了啊。

不止是齐大栓家,其余茶农的茶叶也都卖得差不离了。

五艘大货船,来的时候满满当当,现在都不怎么吃水了,风吹的时候晃晃悠悠的。

其实算一算,离他们之前绝望地要倾茶的时候只隔了不到十天。

十天,真是恍如隔世啊。

横竖那赵老板给的船钱是半个月的,还剩好几天,不用白不用。齐大栓约好了同来扬州的茶农兄弟,准备下船去城里走走。

这些天他们在船上忙着卖茶,竟连一次扬州城都没进过。这次进城,可得好好见识见识。

扬州城里和他们山场真是不一样,大街上全是人,来来往往的,街边都是悬挂着招牌的茶肆酒家。

齐大栓他们走得口渴,就坐在一处茶摊前买水喝。

都是茶农,哪有上外面买茶喝的,于是几人只要了一壶清水。那茶摊老板好说歹说,终于磨动齐大栓等人掏钱买了一盘点心。

齐大栓还不是很乐意:“我们只坐下歇歇脚,来壶白水就足够了,吃什么点心,又填不饱肚子。”

那老板笑道:“这可是扬州城最时兴的点心,几位来一盘常常,绝对是别处吃不到的。”

齐大栓嘀嘀咕咕:“什么点心,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那老板亲自端来了一个点心盘,放在齐大栓的面前。

盘子是花瓣状的,共有五个瓣,每个瓣上都有两个鲜绿『色』的小巧点心。

“这抹茶糕可是从李老板家里流传出来的方子,李老板那可是大商人,他吃的那还有不好的?几位慢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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