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别总是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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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站旁,娜琪手里提着两个大袋子,看品牌,应该是刚刚从岩江走出来的商场买来的。
见到熟人,疼痛感好像突然减轻了许多,岩江没有朝公交站走过去,而是拿起手机。面带微笑地观察她的举动。
听到铃声,娜琪从肩膀上卸下背包,摸了摸内侧的口袋,好像没有找到,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打开了手提袋,居然从纸袋中摸出了手机。
一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她的手在空中犹豫了一会儿,她没有点击接听,也没有点击挂断。
站在不远处的岩江看见娜琪在来回走,仿佛想接听电话,但又在跟电话较劲。
“接啊!”岩江在心里默默祈祷。
终于,娜琪还是抬起了拿着手机的那只手,点下了一个按钮,然后将电话放在了耳边。
岩江欣喜地讲起了电话,但声音还是故意表现出了一丝的有气无力,“娜琪,我受伤了,走不动了。”
“你怎么了?”娜琪的声音一阵惊慌。
岩江偷偷看向她的侧脸,她脸色都变了,她是真的在紧张他。
“被人打了,大概是内伤,肚子很痛。”岩江的演技也不错,他把刚刚受虐那会儿的痛苦演绎了出来。
“你在哪里?你别动,我过来找你!”
岩江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他捂住嘴巴,没让自己高兴得发出不协调的声音来。
“我在‘正佳’商场侧门的路边,旁边有几棵法国梧桐。”岩江故意躲到了梧桐树的后面,不让娜琪一眼看见自己。
娜琪没有一丝的怀疑,她正朝着这边看过来,“啊,刚好我也在这附近,你在哪里,我没有看见你。”
“是吗,你也在这边,是来逛街的吗?”
“嗯,已经逛完了,先别说那么多了,这边梧桐树好多,你旁边还有什么商店的招牌吗?”
岩江从梧桐树的背后走出来,面带微笑地出现在娜琪的眼前。
他们之间相隔十米,娜琪向着他飞奔过去,但手中的袋子太大,不时地撞到自己的膝盖,她放下了纸袋,空手跑向他。
岩江已经做好了准备,她会扑向他,扑到自己的怀里,他会稳稳地接住她......
娜琪跑了一半,还剩下五米左右的距离,她刹住了脚步,用疑惑的神情打量着岩江,一种被骗被捉弄的怒火油然而生。
先不理论,娜琪想到了自己丢在那五米之外的纸袋,里面装着刚买的换季的衣服,是自己试了一上午才买到的满意收获,她转过身,走向自己的纸袋,拎起它们。
岩江已经小跑着来到了娜琪的身后,他伸出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脸上还是挂着阳光的微笑。
娜琪忽地甩开他的手,用一脸嫌弃的表情,没好气地对他说,“吃多了吧你。”
“琪琪,别这样,我不是要逗你玩,虽然我是想要逗你,但是......”
娜琪再次狐疑地瞪向他,“你一会儿说不是逗我,一会儿又说是在逗我,你觉得很好玩吗?”娜琪发现自己吼了他,她好多年没有发过脾气了,要不是刚才真的被他惹恼了,她甚至忘了自己是有脾气的。
“对不起......”岩江除了道歉,想不出什么话来,他知道自己嘴笨,越是解释,误会越深。
“算了,”娜琪沉着脸,“看在咱们也算朋友一场,进去喝点东西吧。”
岩江没有反对,他哪里还敢不听话,自己做得有一点儿不对,女神就要发飙了,他只好点点头,像只很乖很萌的小兔子,跟在娜琪的身后。
一楼最显眼的招牌是一家星巴克,但其实,除了星巴克也并没有别的选择。
娜琪走到门口,玻璃门是独扇的,并不宽敞,岩江见状赶紧冲过去,非常绅士风度地拉开了门。
在拉门的一瞬间,岩江感觉到肚子一阵绞痛,痛得他龇牙咧嘴却没敢出声。
“你怎么了?”娜琪顺手推开门,紧张地问。
“没事,不要紧的,就是肚子饿了。”他作出了馋嘴的可爱状。
娜琪忧心忡忡地走到点餐的柜台前,总感觉岩江不太对劲。
“要一杯热橙汁。”娜琪对服务员说。
岩江站在了娜琪的身边,娜琪转头看向他的时候,他直接对服务员说,“我要跟她一样的,冰的。”
星巴克的桌椅很多,花样更多,有高脚凳配长条桌,也有那种包裹着整个身体,整个人都可以深陷进去的软沙发,娜琪最热衷的还是那种最普通的圆桌椅,她喜欢坐得端端正正的。
岩江端起橙汁,鼓起腮帮子,嘴里含着吸管,一心一意品尝饮料,娜琪盯着他看,时而皱眉,时而叹气。
“你怎么不喝?是不是怕酸?”岩江伸手摸了一下娜琪的杯身,“这么热,一定很酸,你要不要尝尝我的?”岩江好看的大眼睛回应着娜琪的眼神,他的样子即便是卖萌也不失帅气。
“拿开,谁要喝你的口水。”娜琪一脸嫌弃的推开岩江的冰橙汁。
岩江偷偷地低头笑了一下,笑出了一侧小小的酒窝。
“你不把事情讲清楚,我可懒得理你了。说吧,给我打电话怎么回事?”娜琪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岩江开始讲起了由布诺偷爱心形状的铁勺子引起的一系列风波。
娜琪低着头,她不是不知道布诺有这种贪图小便宜的不好习惯,但是,娜琪从未当面指责过她,甚至,她还做过她的从犯,只是,娜琪从没想过事情会败露,还会闹到这种不可开交的地步。
“祝康的妈妈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这个要问你的好闺蜜布诺,她现在整天跟祝康在一起,她最清楚。”
“哦,”娜琪若有所思,“他们俩能合得来我倒是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你还认识那个光头?”岩江的眼神中带着警惕。
“是啊,他是我以前的同事,是我介绍他和布诺认识的。”
“哎!”岩江叹了口气,“要是你的闺蜜及你万分之一的好就好了。”
娜琪瞪了他一眼,岩江觉得不拿点证据出来,娜琪还是会觉得他在戏弄她。
他掀开了自己的白色T恤,结实的肚皮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有些慎得慌。
“真是小布打的?她出手这么重?”
不怪她,其实也算不了什么,我先动手打的祝康,绕来绕去,原来大家都认识,早知道这样,又何必惹出一大堆事情来呢!”
“这么说,你是为了帮江雪报仇才遭人毒打的?”娜琪的嘴角挤出一丝苦涩的笑。
“我......”
岩江并不想在女神面前表现出他对别的女生的关怀,但是他似乎已经掉进坑里面,爬不出来了。
岩江的手机放在桌面上,不过娜琪一直在摆弄手机,他一边喝着橙汁,一边有些尴尬地挠挠头。
划破寂静的铃声突然响起,岩江和江雪同时看向桌面的手机,显示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名字,江雪。
娜琪有点没反应过来,江雪,江雪不就是那个之前一直说喜欢岩江的人吗?她性格外向,面对爱情从不退缩,岩江还是她最好的朋友暗恋的对象,但她顾不上这些,仍然死了心的喜欢人家。
岩江接起了电话,将话筒放在耳边,“喂,哥!你是不是跟他们打架了,你有没有受伤?我不要你为我受伤。”岩江措手不及,他明明将话筒放在了耳边,应该是不会有扩音的,但是江雪的声音从话筒里清晰的跑了出来,两米之外都能清晰听见她的声音。
江雪的语气里带着哭腔,听着酸溜溜的,娜琪轻声咳了一下,但不至于让江雪听到。
岩江的窘迫外露于表,“我没事,不用担心,过几天再去看你。”他敷衍着她,试图安慰住她激动的情绪,更想摆脱她此时此刻的打扰和纠缠。
但是老天爷似乎故意在跟他开玩笑,居然让娜琪看见他和别的女生保持着这样暧昧的关系。
苍天啊,你在干什么!岩江早已经对眼前的一切哑口无言,所有的事情都不向着他,就连这破手机都和自己作对。他只能在心里暗暗感叹命运。
看来老天爷是不想要他获得幸福了,这一生注定和喜欢的人有缘无份,注定是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坐在对面一言不发的娜琪拿起了包,淡淡地说了一句,“有个对你这么好的女孩子,好好把握啊!千万别辜负了人家!”
“琪琪!”岩江打算追出去,但娜琪已经离开了座位,向着门口走去,她背对着他挥了挥手,背影显然写着几个大字,“不要跟过来!”
因为从岩江那里听到布诺在商场楼上的烤鱼店帮忙,娜琪也想去看看她。
这家商场不算太大,顶楼的所有门面都是吃饭的地方,烤鱼店是唯一的一家,而且就在电梯口的位置,娜琪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地方。
烤鱼店里的顾客没有其他老店的生意好,但也不算坏,门店内的桌椅已经有一半入座率。
几名服务员徘徊在餐厅内,有人站在桌旁点菜,有人端着热菜正在上桌。
目前还没有看到布诺和祝康的身影。
娜琪走了进去,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说了句,“您好,就一位吗?”
“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是你们老板的朋友。”
年轻饿女孩顿时笑颜如花,她大概是刚刚出来工作,有些兴奋地给娜琪带路,邀功一般走到厨房,“老板,您的朋友过来了!”
祝康回头一看,居然是娜琪,布诺也发现了娜琪,慌忙扔下手中的小葱,高兴地上前抱住了娜琪的脖子。
祝康也放下手中的菜单,走上前来,摆摆头,“你们多久没见了,一见面这么亲热。”
“那当然,我们是最亲的姐妹!”布诺向祝康炫耀道。
“厨房还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吗?”娜琪问。
“不用不用,你坐着休息就行,等外面的客人吃完了,我们自己开一桌。”祝康慷慨地要尽地主之谊。
“吃饭可以,但我不能白吃。”说着,娜琪就走向墙角堆积如山的盘子和碗,“我来洗碗。”
布诺拉住她,“碗不用你洗,手要弄脏了,我天天在这儿帮忙,他请你吃饭也是应该的。”
但娜琪已经将双手伸进了油腻的水盆中,她抓起一块方形的洗碗巾,沾上洗洁精,用力地擦洗盘子。
“喂,看她这么卖力的干活,要给人家开双倍的工资啊!”布诺用胳膊肘顶了一下祝康的胸口,大声说。
“我不要工资,我要谢谢你们收留我。这些盘子都归我了。”娜琪头也没抬,用力地擦着盘子上的油渍。
“小心鱼刺啊!别扎到手,”祝康从柜子里拿出一双崭新的塑胶手套,递给娜琪,“还是洗洗手,戴上这个吧。”
“啊!”祝康刚说完,娜琪的手指就被一根又长又硬的鱼骨头扎到了手,鲜红的血滴从指尖渗透出来,染红了指尖周围的白色洗洁精泡沫。
“怎么了,怎么了?”布诺慌张地跑过来,拉着娜琪就往水池边走,“快把手洗干净。”布诺打开了水龙头。
娜琪垂头丧气地坐在板凳上,洗碗的阿姨从外面走进来,“哎哟,哪儿能让姑娘您帮忙洗盘子呢,这多不好意思啊,哎哟,还洗了这么多。”
阿姨坐下来,捶了捶发酸的老腰,挽手袖子,戴上手套,洗盘子的时候还不时地望向娜琪洗过的盘子,嘴里不停地夸赞,“姑娘不仅长得漂亮,活儿也干得好。”
盘子用过了,重新洗一遍,还是新的,那人心呢?付出的感情呢?还能收的回来,还能重新来过吗?
娜琪以为卖力的干活能让她忘掉岩江的荒唐行为,他总是善于表现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好像周围的女人都不在他的眼睛里,是他给了她这样的错觉,让她觉得,他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唯有她被他重视。
所以她没有戒备,她在心里渐渐地认可了他在自己的生命中不可多得的存在。
但事实呢?
一团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