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负责？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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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补偿？”
陆攀看见自己的面前的少年倏然愣住, 杏眼圆睁的样子，有点呆。
陆家的家主大人无意识地搓了搓指尖。
……想戳脸。
“央星区的心位的处庄园，2区的978号度假项目区都将成为你的产业, 除之外, 蛇窟内部，你将享有谧园的完全控制权, 同时你的内部权限被调整为ss，级机甲训练场将对你全线开放，及你将不再受到保密条约的限制，之后你可直接出入蛇窟，也可自由外界联系, 而如果你愿意，可让你的姐姐苏暖及家人也进入蛇窟……”
陆攀柔和地冲着苏凉说道, 他并没有告诉对, 对比起看似骇人的财产馈赠，蛇窟的权限才是最令人垂涎的“财富”，那是足让外人彻底疯狂的绝对权利，同时, 也是历代来, 蛇窟的二位主人特有的权利。
然而, 伴随着他的音, 苏凉看上去却越来越僵硬。
陆攀目光沉了沉，适时停下了话头。
果然, 下一秒他听见少年极其紧张的回应：“这些补偿都……过了。”
苏凉勉力维持着表面的自然，可音却已经绷得有点干涩。
“很多年前，你曾经我最狼狈的时候给我提供了庇护所，而这一次……我安抚了你的精力, 大概就是上天让我还回你的人情。”苏凉笑得有点勉强。
“我差点强行标记了你，而且还是两次。”陆攀沉说道，苏凉显示出来的抗拒让男人眉头无意识地轻蹙，“这已经远远超过了当时我对你的顺手帮助。”
“我只是beta。”
苏凉忽然抬头，目光直勾勾望向了陆攀，他一字一句，极其认真地说道。
就好像面前的人之前并不道自己的『性』别一般。
说话间，苏凉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后颈已经愈合的咬痕。
他深吸了一口气，再开口时，语气已经变得轻快起来：“我们beta不像是omega会对alpha做出反应，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真的标记。不要说，家主大人你当时又处于那么特殊的状况……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人工呼吸也需要嘴对嘴呢，之前发生的事情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也是差不多状况。”
苏凉说道这里，扯起嘴角，『露』出了一丝浅笑：“就这么一件小事，又是送房子又是给我开那么的权限，未免也夸张啦。”
少年说得轻快，可话语间已经透上了戒备疏离。
陆攀的目光扫过苏凉微白的脸，目光有些暗。
苏凉话音落下之后，蛇窟之主似乎正思考着什么，并没有立即开口。
病房里陷入了沉默。
而就气氛逐渐变得有些凝重的当口，墙角忽然传来了某位人工智能忍无可忍的『插』嘴。
“夸张？哪里夸张啦？你道我们这里的医疗官一年的年薪多少吗，那才叫夸张？可折腾来折腾去也就是让主人精值稳定一个要疯不疯的状态的。可你不仅能够稳定他的精值，还能直接安抚下狂『乱』的主人！而他每少砸一台机甲，够买别的星区好几座山了！不要说主人还对你做了那么多不应该做的事情，按照我们蛇窟的规定，但凡是对他人有强迫行为的都要被发配到外星系扫二十年的星际蠕虫屎，可某人现还好端端坐这里，那么他就应该把自己的年薪折成等价物赔给你……等等，这样看好像刚才还是你亏了！”
“管家——”
陆攀深吸了一口气。
“而且苏凉少爷你也不要老觉得自己是beta怎么了，其实你这次的精力能够起到这么强效的安抚作用，这通常说明你……滋滋滋……”
因为娱乐型仿生人内部设定问题而变得格外轻佻多嘴的管家，一阵青烟后倏然卡了原地。
“管……家？”
苏凉无比愕然地睁大了眼睛。
陆攀打了个响指，几只低级别的清洁机器人顿时鱼贯而入，窸窸窣窣地拖着无比沉重的仿生人躯壳，朝着门外走去。
“不用管它，它只是短路了。”
陆攀异常平静地对苏凉说道。
“它的程序过庞大，这种娱乐型仿生人的躯壳里很容易这样，你不用意。”
苏凉沉默了一下。
他觉得管家短路得很不正常，但是他不敢说。
*
没有了管家的打岔，于补偿的问题，最后苏凉硬着头皮结结巴巴问可不可转换为蛇窟对48区的公益投资作为了结。
得到了陆攀的肯定回复后，少年简直是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而陆攀其实并未收回之前对苏凉的财产转让和权限提升，当然这一点他并不打算这么快地告诉对。
他平静如常地离开苏凉的病房，一推门，便看到了换上了全新仿生人躯壳的管家正扒墙角幽幽地看向自己。
纵然是出厂设置的大众硅胶脸，但莫名的，那张脸上竟然透出了几分幽怨。
“那可是我的新躯壳，你也狠心了！”人工智能的语气充满了控诉，“我那可是为你和苏凉少爷创造机会！苏凉少爷一看就道是担心自己的beta身份，可他的精力对你的安抚力度那么强大，这种事情只有匹配度的omega能做到！他很有可能信息腺发育过程转向了omega啊，他根本不需要顾忌那么多。医疗部那边已经给了消息过来，对他的深度信息素分析结果马上就可出来，你其实也可直接挑明这一点让他安心嘛——”
陆攀听到管家一口一个“omega”时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色』也冷了一点。
他没有理会管家的苦口婆心，而是突兀地开口道：“把苏凉从小到大的所有情报汇总报告给我。”
管家一愣，表示出了『迷』『惑』：“详细情报？可是你之前不是……”
“我要他的‘所有’情报。”陆攀冷漠地瞥了管家一眼，重复道。
“好的。”
管家这一次快速地给出了回应。
而等陆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他也确实如愿偿地拿到了苏凉从小到大的所有情报数据——年幼时父母双亡，跟唯一的亲人姐姐相依为命；被分化成了级omega的姐姐带入陆家，寄人篱下慢慢大；分化前因为美貌而被觊觎『骚』扰，确诊为信息腺发育不良症后被羞辱和欺负；陆之昭的相识亲近，及因引来的无数风言风语及明里暗里的『逼』迫……
这其大部分信息都曾经之前的情报简要出现过。当时的陆攀只是漫不经心地看着那些对于beta来说并不算幸福的过去，心并无波澜。
但今天的陆攀，却看得很仔细。
蓦地，他目光一则报告上停顿了一下，那上面显示出就不久前苏凉曾经遇到过一次小『骚』扰。
家纪执行部对家族内部的违规有一套自己的判定标准，从极端严重，牵涉到家族内部机密泄『露』，背叛，凶杀之类的s标，到不小心损毁他人院落的花草之类的e标。
而这则报告被标为e。
本应是不值得注意的小事，可陆攀鬼使差，还是点开了报告。
然后，陆攀的瞳孔微凝。
首先弹出来的是作为过错的过错证据，那是一段录像。混『乱』的画面出现眼前的同时，陆攀听到了好几放肆的狂笑。
那些狂笑来自于录像的拍摄者他身侧的同伴，而画面的正心，则是几个身材大的alpha，他们面『色』狰狞，叫骂不断地按住了地面上不断挣扎的少年。
那个少年是苏凉。
只是跟陆攀熟悉的苏凉不一样，画面的苏凉显得极其苍白，而且，他的身上脸上满是血迹。
疯狂挣扎的beta并没有他看上去的那么柔弱，而为了控制住他，alpha们用上了暴力。
这是作为蛇窟之人绝对不齿的卑劣行径，可多人对单人的暴行显然并没有给这群alpha们造成任何心理障碍，昏暗，破旧的角落里，alpha们发出了不耐烦的咒骂。
“按住他，靠，都他妈叫你按住他了！”
“我艹这年头beta都这么耐『操』了吗，怎么还这么精——”
“哈哈哈是xx你没用了吧，就是个软叽叽的小b还按不动！”
“等等，你别打了，人晕了就没意思了！”
“没晕，活着！算了算了，要不先把『药』给他打下去？”
……
一边说着，一边有人笑嘻嘻地朝着被按地上的少年走了过去，手还握着一支注『射』器。
“你们最好放开我，这种非法omega转化剂是严控的非法『药』品，你们强制对他人使用直接触犯了联盟法律。”
至，之前一直未曾出的苏凉终于开口。
用的一种极其冷淡而厌憎的语气。
眼看着苏凉终于开口，拍摄者及他的同伴们明显变得加兴奋。
“噗……犯法……哈哈哈哈哈哈……犯法……”
有人开始大笑。
“终于开口了小哑巴，怎么你还觉得我们宁家人会怕联盟法律啊？真好笑……”
“是啊，这种omega转化剂确实犯法，但越是这样，你不应该越是谢我们吗？不然你从哪儿搞到这种好货？你一个beta天天跟陆少爷的旁边，不就是为了当个omega？我们现好心好意给你找来了『药』，让你能够好好当o，你怎么这么不识趣，搞得场面这么血腥。”
“噗，可不是吗？虽然说注『射』后你可能就会变成个只会张开腿的白痴，但好歹变成omega之后不会浪费你这张脸不是吗？”
手持注『射』器的人已经贴了苏凉身侧。
随着针头的靠近，苏凉急促地喘着气，冷汗一点点地自额角流下，血『液』混了一起。
“一群蠢货，你们会后悔的。”
少年冷冷地说道。
而他这种模样又一次引发了这群人的嚎叫。
“哇，你看这个beta态度还挺嚣张！我告诉你，你他妈的后最好好好谢我们一次，你不变成omega，怎么有脸待我们陆少爷身边。”
“死到临头还不道，啧，老鼠屎就应该带老鼠窝里，不要妄图往汤锅里跳……”
“烦死了，废话那么多，快快快，该注『射』就注『射』，我听说陆少爷现已经学校里找他了。”
这时候有人说道。
而画面那名手持注『射』器的人一听到“陆少爷”个字，面上显出了一丝紧张。
“艹，真不道是灌了什么『迷』魂汤，就一个beta能把人勾成这样。”
说着，alpha便抬起手，掰着苏凉的脖子就要往他内注『射』那种『药』剂。
“咔嚓——”
是合金断裂的音。
明明道这是过去的视频，但是陆攀还是不由自主地，直接捏碎了椅子的扶手。
同时，录像的画面，苏凉忽然发出了一嗤笑。
他忽然挣扎着抽出一只手，直接朝着alpha们丢出了一枚小型金属装置。
“啊啊啊啊啊啊——”
“发生……好痛……啊啊啊好痛……”
“等等……”
那一瞬间，画面骤然颤抖，alpha们金属装置落地后痛苦地发出了哀嚎，即便是坚持最久的人也没有超过秒钟，然后便纷纷倒了地上，抱着自己的头尖叫不休。
录像的画面倾斜了，野草和砂砾占据了屏幕大半，很显然是被拍摄者吃痛丢到了一边。
“呼……”
“呼……”
连绵不绝的alpha哀嚎，陆攀听见了苏凉无比急促的呼吸，似乎……还有一丝压抑很久后，极其恐惧和紧张的抽气。
蛇窟之主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刻他的眉头已经紧紧锁了一起。
当然，下一刻，他的脸『色』就变得差了。
因为很快，他听到了脚步，还有一个有些熟悉的音。
“小凉，你没事吧？！”
那是名为陆之昭的男人的音。
紧接着，是一个娇弱而惊恐的少年。
“苏凉哥哥……天哪，这是怎么回事……”
陆攀眯了眯眼睛。
这个音是……
是宁家的那个omega？
“吓人了，这些人怎么了？他们这是发疯了吗？苏凉哥哥，你头上好多血，你受伤了？”
少年吓得连叫嚷。
“阿宁你别看，你躲我后面来，”陆之昭顺口说道，“小凉，你怎么样……”
“我没事。”
苏凉的音响起，之前陆攀听到的那种脆弱恐惧，已经完全消失了。
他再一次听到了少年那种平静而温和的腔调。
“我改装了一下精力振『荡』器，一定距离下对alpha特别有效，刚才他们想对我注『射』非法omega转化剂，我趁机启动了那玩意，然后这些人承受不住就晕过去了。”
如果只是听苏凉现的音，大概所有人都会觉得，苏凉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但是他很淡定地通过改装特殊的小装置，迅速地搞定了这群企图袭击自己的混蛋们。
只有之前目睹了全程的陆攀清楚，被压制那群alpha身下时，苏凉一直发抖。
“omega转化剂？他们疯了吗？那会死人的！可恶，这群人……”
脚步沉重，陆攀听见了身被击打后发出的闷响，那是陆之昭发泄自己的暴怒。
“阿昭，你别这样，冷静一点，他们都晕过去了！”
但很快，温润柔弱的omega音响起，止住了陆之昭的暴力。
“又是那该死的谣言！”陆之昭的音异常愤怒，“总有一天我要外面『乱』传谣言的家伙一个个都弄死！”
而对应的，宁嘉逸也像是受到了莫大惊吓：“苏凉哥哥，我很抱歉，我一直跟所有人解释，我跟阿昭只是普通朋友，但是他们就是不停……omega转化剂的事情，我之前为他们只是说来闹着玩的，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们会做出这种事情。”
宁嘉逸听上去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苏凉哥哥，你别生气……”
“小凉，你真的没事吧？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别吓我！”
苏凉沉默了一会儿，但是陆之昭已经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少年还是出言安慰了一下惶恐不安的alpha。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觉得，可能beta确实不适合跟alpha混一起。”
仿佛是开玩笑一般的音。
然而，话尾最末，还是有一丝细细的颤抖。
“你还说自己没有生气！”陆之昭提了嗓门，“我可向你发誓，这次的事故我一定会负责的！这种事情我绝对不会允许它再发生了……”
“可恶！”
画面伴随着一脆响而消失，那是陆之昭踩碎了拍摄用的仪器。
……
而陆攀凝视着黑下去的画面，片刻后，他点开了家纪执行部的报告。
这份记录之所能留到现，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某个人实际上并没有按照自己说的那样对这件事负责。
根据执行部的记录，对苏凉做出那些事情的人都是宁家的直系子弟，而他们所使用的确实是黑市上流通的omega转化剂，但是，那是极其低劣的版本。
一旦注『射』，很可能导致被注『射』的人身彻底崩毁，变成植物人，或者死亡。
但是，那一群人并没有受到什么大的惩罚。
两个月的家族服务，一星期的禁足。
仅而已。
即便苏凉差点被头脑一热的起哄者杀死，对于陆家来说，也不过是一件无紧要的小事。
而类似的事情之前发生过多少呢？
那些发生暗处的，没有被记录下来的欺辱和伤害。
陆攀猛然从书桌前站了起来。
一种强烈的冲动催促着他，让他直接赶往病房。
如果可，他甚至想要拥抱一下病床上的那个少年。
就像是刚才他想要穿越时空，直接出现那破败无人的小巷，然后紧紧地把满头是血，强颜欢笑的苏凉护身后一样。
可就这个时候，腰间蜂鸣响起。
随后，他的耳麦里出现了管家的音。
“医疗部那里传来了苏凉少爷的深度检测报告。”
人工智能今天似乎显得格外严肃。
“根据报告，苏凉少爷的信息腺发育已经接近成熟。”
它迟疑了一下，然后，才说完了剩下那句话。
“……但是仪器显示，苏凉少爷最终的分化『性』别，依然是be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