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房顶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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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本瑜险些看痴了去，连忙低头轻咳几声掩饰尴尬。

宁伽珞只作不知，关切问道：“四师兄可是有什么不适？”

方本瑜笑了笑：“多谢八师妹关心，我无事。”

两人相视一笑，转而聊起了别的话题。

小广场内外一片喧哗，幽洛坐在房顶上被吵得有些头疼，祭坛两侧的坐席在这期间陆续坐满了人，终于在离申时正还有一刻钟时，千叶城城主到了。

千叶城城主在小广场外下了马车，缓步顺着守卫军开出的道路走向祭坛。她的身后跟着数十个白衣婢女，手中各端着一个蒙着红布的托盘。

令幽洛有些意外的是，千叶城城主是个年轻女子，她的容貌不算出众，但一身气质也算清卓，举手投足间风姿绰约。

喧闹的人群霎时静了几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城主身上，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看到城主到来，坐席上的人纷纷起身示意，双方彼此寒暄了几句。见时辰差不多了，城主率先登上了祭坛，端着托盘的白衣婢女紧随其后，自行分散在三层祭台各处。

悠扬的鼓乐声响起，瞬间传遍了整个小广场，宣告着祭天仪式的开始。所有人下意识地安静下来，将视线投向祭坛之上。

托盘上的红布被同时揭下，盘中摆放着各色祭器。

城主领着十二名白衣婢女径直上了最高层，这十二人手中的托盘上皆是鲜花瓜果牛羊首等祭品和一应祭祀用具，九名婢女将托盘中的祭品一一围绕着祭桌上的香炉摆放端正，便退至台边垂首侍立。另外三人则跟在城主身侧，她们的托盘中摆放着清水檀香等物。

万众瞩目之中，城主从容地在清水盆中净了手，用旁边的手巾擦干水渍，接着取出三根檀香点燃。

她双手执香，面对着祭桌屈膝跪在婢女提前摆好的蒲团上，俯身连拜了三拜。

幽洛一眼不错地看着，面上带着几分兴味。

冥界亘古以来便无这样的祭天仪式，倒也不能说他们不敬上天，只是比起看不见摸不着的所谓上天，他们更信冥王和轮回盘。毕竟前者掌控着他们在冥界的当下，后者决定了他们进入轮回后的来世。

而且这祭天仪式所祭的并非是天界或天帝，而是在那之上更高的天道。所谓天族说到底不过是拥有神境修为的人族，并没有呼风唤雨或变迁时空的神奇能力，天界也可以说是一个比人界更高等的位面空间，生活在其中的天族本质上还是人族而不是真正的神，并没有受世人祭拜的资格。

祭坛之上，城主在三拜之后便起身将手中的檀香插进桌上的香炉之中。原本侍立在侧在九名白衣婢女开始围绕着祭桌跳起一种奇异的舞蹈，幽洛从旁人的议论中得知这是专为祭天仪式而跳的祭祀舞。

城主则重新在蒲团上跪下，众人只见她闭上了双眼，双手交叉覆于胸前默默祷告起来。

这一过程大概持续了小半个时辰，看得小广场上不少人开始昏昏欲睡，四下里喧哗声渐起，毕竟这其中有不少人都是初次参加千叶城的伏暑祭，和幽洛一样抱着来看个新鲜的心思，现下看着祭台上一成不变的情形不由觉得无聊起来。

幽洛双手托腮，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祭坛上九名婢女跳了半个时辰仍是一丝不苟的舞姿，心头有些疑惑地想着：一直在原地转圈圈，她们难道不会觉得晕吗？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天渊，只见他的神情和坐姿几乎和半个时辰前一模一样，只是双眸微闭仿佛入定去了。

幽洛就纳了闷：他既然对祭天仪式不感兴趣，为什么要陪她来看？

幽洛这一转头，正好被离此不远的另一处房顶上的一个人看清了容貌，那人眼前一亮，立刻起身离开了自己原本的位置，几个纵跃间便到了幽洛所在的那片房顶。

察觉到有人靠近，天渊睁开眼睛，和幽洛同时转头看去。

“这位姑娘……”游南轩刚刚出声，便见幽洛和天渊同时转头向他看来，不由讪讪地住了口。

“啊，是你？”幽洛一眼看清来人的面容，倒没什么意外的情绪。

面前这人正是两日前在千叶城门外为她解惑的那名年轻灵师，祭坛周边观礼的人少说也有上万，无论碰到谁她都不感到奇怪。

游南轩眼前一亮，不由有些惊喜：“姑娘还记得我？”

面前这女子的绝色乃他生平仅见，自然印象深刻，观她谈吐气度也不是那等蛮不讲理的大小姐，游南轩早便有心结交了。

他这个人向来不拘小节，性格豪爽，每到一个地方若是遇到看着顺眼的人，就想上去结识一番。

可惜自城门一别后幽洛便消失了踪迹，游南轩本还有些遗憾，不想竟在这看到了她，便下意识地想过来打个招呼。

“我看起来像是记性差的人？”幽洛挑眉问道。

两日前才见过的人，会记得不正常吗？

“姑娘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游南轩连忙摆手，“且容我先介绍下自己，我叫游南轩，很高兴能与姑娘认识！”

游南轩？昨天在玄老头的院子里所见的那位章师叔的弟子不也叫这个名字？

幽洛暂且按捺下心中的疑惑，再次仔细地打量了游南轩几眼。

看此人的穿着打扮以及表现出来的性格，幽洛根本没法将之与平日里所见的那些文文弱弱的药师联系在一起，许是重名吧。

“姑娘？”见幽洛只看着他不说话，游南轩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暗道自己是不是太唐突了。

这一声将幽洛从纷繁的思绪中拉了出来，对方都自报姓名了，她自然也不会矫情：“我叫幽洛，这位是水寒。”

“原来是幽洛姑娘和水寒公子，真是幸会！”游南轩笑道。

他毫不见外地在幽洛的另一侧坐下，转头看向祭坛上仍在跳着祭祀舞的婢女：“我此番本是来看看这伏暑祭的祭天仪式有何特别之处，不想也是如此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