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遇人不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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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杨人生第一次因为钱感到了焦虑。
他将自己所有卡的余额都查了一遍，零零碎碎的都加起来三十万出头一点点。
他跟董笑瑶的蜜月旅行计划虽然不是一个顶级豪华游的标准，至少也是豪华游标准。
光是参观名胜古迹，听音乐会，看话剧的费用就超过十万软妹币。现在的三十万根本不够花。
因为不泡妞，不买楼，不应酬，林杨除了玩游戏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他除了家里帮办的几张留学时的学费卡，零花钱卡，回国工作后的工资卡外，没去办过信用卡。
哪怕他现在就去办理几张信用卡，信用额度下的透支金额也凑不够预算。
当初定预算的时候，林杨可是豪气冲天。
董笑瑶劝他省着点花他都坚决拒绝，而且还接了丈母娘徐丹青给他下的，长长的一串代购清单。
他把清单上的物品买了基本上也是不会找丈母娘要钱的，就是变相孝敬给丈母娘的。
“要死了！”
林杨烦躁地嘟囔了一声，脑子里开始快速闪现他手上的人脉，哪些可以找人家借钱，哪些人家会借钱给他。
检索了一圈下来，看似丰富的人脉圈，他能开口借钱的人数不够两位数，而这稀有资源里，他有把握借到钱的只有三位。
他这次借钱不是接几千一万，而是几万，甚至几十万，能有这个实力的没有几个，有实力又肯借的又有几人他说不准。
林杨首先想到的是找他爸借钱，马上就又否定。
他爸的财权都归他妈管，可以肯定他爸藏有私房钱，可如果借给他不就等于暴露给他妈知道了吗？
况且他相信他爸跟他妈一条心，这次不发他薪水他爸一定知道。
即便他爸就是会借给他，估计也就一两万。钱太少不顶用。
林杨然后想到了裴锋。
裴锋的薪资多少他知道。
可是裴锋是公司出了名的省钱王，他家里兄弟姐妹多，买房的刚需旺盛。
兄弟姐妹是交出所有的收入集资买房，先给父母买，再兄弟姐妹按长幼有序买房。
人多力量大，目前已经供着四套房子，据说现在在攒最小弟弟房子的首付。
林杨本来是约裴锋见面谈借钱的事。
电话里裴锋说晚上要陪客户吃饭，没有空，问他什么事。
林杨踌躇了一下说了借钱的事。
裴锋没有按照杨静说的不要借钱给林杨，他转了两万块钱给林杨。
林杨看着裴锋转来的两万叹了口气，又把钱给裴峰转回去了。
林杨下一个有可能借到钱的朋友是在国外的张宇星。
由于时差，张宇星那边还是凌晨，林杨打算写个信息发给张宇星。
刚写好信息，他又放弃了。
张宇星认识董笑瑶，不知道会不会把他借钱的事告诉董笑瑶。
林杨无奈把写好的信息一个字一个字删掉。
董笑瑶和杜小青走出营业处去吃午饭，一抬眼看到和保安在聊天的林杨。
“怎么这个时候来？“董笑瑶过去挽着林杨很开心。
“我在这附近办事，刚好有时间跟你一起吃午饭。所以就过来了。“林杨说。
杜小青看着两人黏在一起的甜蜜模样，酸溜溜说：“我是不是该回避？“
“不用。一起去吃。“
董笑瑶伸出另一只胳膊挽住杜小青：“左手老公右手好友，我是最幸福的人，这顿我请了。”
吃饭的时候，董笑瑶和杜小青谈论着婚假度蜜月计划。
“欧洲选得好。巴黎，布达佩斯，英国百老汇，丹麦童话，瑞士巧克力，都是充满浪漫的地方，最最适合度蜜月。我这辈子要是能和我老公去一次欧洲，只是去巴黎我就会死心塌地跟着他。”
董笑瑶笑着看了林杨一眼，在桌子底下拉住他的手捏了捏，表示一下感谢。
董笑瑶对杜小青说：“你挑一样礼物，我送你。不能挑太贵的哦。”
“你看着办呗。你送我的我都喜欢，哪怕是巴黎街上的一粒尘埃，也都带着浪漫的味道。”杜小青说。
董笑瑶笑：“那我给你带一罐巴黎的空气，让你呼吸一下变成浪漫的巴黎女人。怎么样？”
“好极了。”杜小青狂点赞。
两人相视大笑。
林杨安静地听着两个女人讨论的话题，觉得女人之间聊的东西真是稀奇古怪。
林杨说：“你俩好肉麻，好像你俩是一对，我是个外人。”
董笑瑶笑得更欢愉：“如果我和杜小青不是喜欢男人的话，说不定现在真没你什么事了。哈哈。”
林杨也呵呵笑起来，伸手用力搂了一下董笑瑶。
他一上午四处找人借钱，结果没借到多少不说，最可怕的事是，他发现自己除了借钱竟然没有其他经济来源。
到杨静公司里工作后，他把攒下的一部分薪水拿去买股票。
然而十分不幸地，恰巧那年的股市暴跌，他投进去的钱全都被套的死死的。
现如今股市的惨淡堪比修罗场，如果现在卖掉股票，投进去的钱只剩下不到一半。损失太惨重，他不想卖。
林杨六神无主来找董笑瑶，思绪烦乱，见到董笑瑶时他还在想是不是老老实实告诉董笑瑶钱不够预算。
此刻看到董笑瑶对旅游满心期待，他则完全打消了向董笑瑶坦白的念头。
吃完饭，林杨付钱，听到杜小青悄悄夸董笑瑶找了个好男人。
林杨回头，看到董笑瑶正美滋滋地望着他笑。
林杨暗暗咬了咬牙，亏一半就亏一半吧，老婆这么开心计划着结婚旅行，一辈子就一次，让她开心一下很值得。
钱不就是赚来花的吗，花光了再挣就行。
不过目前他还不知道怎么挣。
杨静很纳闷林杨给她打电话之后再没有联系过她。就连之前告诉林杨回家商量，结果林杨也没有回家。
“这个儿子是突然有出息了吗？”
杨静在露台上做瑜伽，问林成海。
现在她的孕身已经能看出来，腰身粗了腹部突起，做起瑜伽的动作却一点没偷懒。
“看来我们低估了他的自尊心。”
林成海守在旁边，每当杨静做瑜伽的时候，他都很不放心。
他劝过杨静不要做瑜伽，那些拉伸动作怪吓人的。
可杨静说她是高龄孕妇，做瑜伽对身体有帮助。
杨静心里牵挂着林杨：“裴锋说林杨是要跟瑶瑶去欧洲旅行，所以才需要用一大笔钱。
我问过裴锋是不是借钱给林杨了，裴锋说转了两万，但是林杨马上就退回给他，没要。老林，你知道有谁能借给林杨那么多钱吗？”
“他还是有几个朋友的，至于能借多少就不清楚了。怎么就刚巧是结婚旅行要用钱呢？你说我们是不是这次先算了，给他打钱吧？”
林成海还是心疼儿子。
杨静嗔怪：“你又心软了？这次不能再心软，不然这个儿子教不好了。”
杨静觉得大概是林成海从小照顾林杨，所以对林杨狠不下心。
林成海辩解：“我主要是担心他跟瑶瑶第一次去国外旅行，该用钱的时候没钱，搞得他没面子，瑶瑶不开心，就不太好了。”
杨静抚摸着孕肚叹息：“等等再说吧，如果他向你求助，你就帮一下吧。唉，这个孩子什么时候能成熟，可以接管公司。
如果他做不到，我还是跟以前那么忙，老二生下来我们还是顾不上，没法陪伴他成长，那还有什么意思？”
杨静一直内疚没在林杨小时候多陪伴教育他，如今怀了二胎无论如何都想一直陪伴着他长大。
“总有办法的。你现在别操心太多，保养好身体，你和宝宝都健康是最重要的。”林成海宽慰杨静说。
杨静怀了二胎他当然高兴，可担心也是时刻相伴。
他越了解高龄孕妇承担的风险越担心。
他现在首要任务是一心一意地照顾好杨静的饮食起居。他甚至把一楼的客房收拾出来让杨静住进去，这样杨静不用每天爬楼梯上二楼。
几天后，林成海打听到林杨把股票卖了，把资金从股市里抽出来。他直摇头。
这笔交易太亏了，林杨怎么就不找他帮忙呢？
林成海真想打电话把儿子训一顿，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他和杨静一直希望林杨能自立。
如今林杨自己解决了问题，虽然一波三折，效果不是最好，但是迈出了自立的第一步，他应该支持。
董笑瑶自从被蓝灵抢了工作业绩之后，有些心灰意冷，不再每天加班，不得不加班的时候也不会加到半夜才回家。
新来的男领导姓萧，比董笑瑶大两岁，做事风格跟蓝灵很不同，平时不会安排很多工作给董笑瑶做，基本不过问工作进度。
传闻说这位萧领导只是来董笑瑶他们的营业处过渡一下，之后是要上分行的。
杜小青说：“这种领导最可怕。看似什么都不管，下属自由自主处理工作，可是一旦出现问题，他什么都推给下属，完全不会承担责任。瑶瑶，跟这种人共事要多留几个心眼。”
董笑瑶毕业工作后，只跟过蓝灵一个领导，习惯了蓝灵那种事无巨细，把工作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工作作风，现在萧领导无论答复什么请示都是说“按条规办就行”。
董笑瑶按照萧领导的要求审核资料，没过几天，她发现自己开始得罪人了。
“条规是死的，有的项目不是能完全套用条规需要灵活处理。你这样一刀切，我们前面的很难完成指标。”
诸如此类的抱怨越来越多，董笑瑶受到的质疑也越来越多。
一位信贷员找到董笑瑶，阴阳怪气地发牢骚：“你们这样审核资料是想把我们逼死的节奏。现在洽谈到一个合适的客户有多难你们知道吗？
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干，体验一下我们的辛苦，而不是整天坐在空调房里随便否定我们的努力。”
董笑瑶抱歉笑笑，说她只是按照领导的要求办事，如果有什么建议最好去找萧领导。
那名信贷员毫不客气去找了萧领导，最后在办公室里跟萧领导争持了几句。
信贷员走之后，董笑瑶被萧领导叫到办公室，领导朝她发了很大的火，批评她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要扣她的绩效。
董笑瑶一气之下，把最近审核的资料，条规都摆在了萧领导的办公桌上，垒了足有一尺高，
“领导批评得很对，我虚心接受。”董笑瑶面带谦虚的微笑，手里拿着笔记本和笔，“我做得不到位的地方请领导一一指出来，我会好好记下，逐一改正。”
萧领导看着面前山一样的文件盒，脸色都变了，还故作镇定说他有空会看。
“那我下次再来倾听领导教诲。“
外出吃中午饭的时候，杜小青对董笑瑶的做法鼓掌叫好：“让他尝尝被文件盒埋了的滋味。看他还敢不敢欺负人。”
董笑瑶出了口闷气，心情却并没有变好。
她一直秉持着认真工作努力工作的态度，结果却是失望。
一个是抢功劳的领导，一个是推卸一切责任的领导，她的命运怎么就跟这样的人交织在一起，
她很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萧领导训她的时候，有那么一刻她真的想大喊：“我不干了！“
杜小青：“辞职不是现在考虑的事情。即便真不敢干了也等度假回来再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