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受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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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静把文件夹收回来放在桌角：“我听说你因为前台没有办好一件小事就炒了她。你从总经理的角度来思考，两个员工犯的错哪个更严重一些？你觉得该怎么处理这个员工？”
“要开除就开除，不用这么绕着弯子说。”林杨一推椅子猛地站起来，带着怨气说，“我不干了不行吗？”
没有丝毫的顾虑和犹豫，林杨大步走出杨静办公室。
杨静眉头紧锁。
这个儿子现在是怎么了？一句都说不得，这么容易就炸毛？这是她将来要将公司和生意托付的人，一点儿上进心都没有怎么能接她的班。
杨静本来还想跟林杨讨论一下他的将来，公司的将来。可她还没来得及对林杨说“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林杨已经拂袖而去。
“这孩子被纵坏了。”
杨静对敲门进来的裴锋说：“公司的业务你还是照以前的安排做吧。林杨的签批权我暂时收回到我这儿来。无论他自己辞职不来了，还来继续来公司上班，他的薪资都让财务都先压着不处理。”
裴峰跟林杨相处时间长了，比较了解林杨的脾性，说：“林杨就是孩子气了一点儿，结婚了会慢慢成熟的。”
杨静戴起眼眼镜打算继续回邮件，说：“你没结婚比他老练稳重得多。唉，归根结底是我给他的生活条件太好了。年纪轻轻就啥都有了，什么都不缺，不用象我那么拼命工作，去奋斗。加上家庭和工作都不用他操心，所以一直长不大。是我没有教会他该怎样长大。”
裴峰：“不是谁都能象林杨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这不是杨小姐的错。”
杨静之所以敢把林杨交给裴峰当徒弟，当初就是看中裴峰踏实肯干，想让林杨跟着受一点影响。
谁知林杨还是老样子，悠哉悠哉的天天打游戏。
“裴峰，你说林杨是不是不喜欢做生意，不喜欢跟人打交道？”杨静问。
杨静无法理解整天对着电脑屏幕打游戏的人，不社交，不工作，难道不是有些不正常？
裴峰说：“林杨很喜欢跟人聊天，跟谁都自来熟，是做生意的料子。可能只是因为完全没有生存的压力，才没有动力认真去做生意。”
杨静点头：“我知道了，他是在享受人生。”
林杨气冲冲地出了公司，乘电梯下到车库才想起来今天是董笑瑶送他来上班，然后把车开走了。
他只好搭乘电梯返回一楼，出了大厦招了辆出租车。
上车后，司机见林杨迟迟没说目的地，就问他上哪儿去，林杨想了好一会儿，说了家里的地址。
其实他很想见董笑瑶，想向她诉苦，求安慰。转念一想，这个时候董笑瑶在上班，忙得要死，不会有时间听他吐槽，安慰他。
林杨回到家情绪还未完全平静下来，他从冰箱里拿了一支啤酒边喝边在屋子里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最后还是开了电脑上游戏。
他们昨天才打了通宵，队友现在都在睡觉，线上没人。
林杨觉得好无聊，干脆关了电脑去睡觉。
营业处。
董笑瑶加班加点埋头苦干了半个月，今天上午总算是把需要复核的资料都复核完了，她去蓝灵办公室汇报。
分行管她和蓝灵的主管领导何行从蓝灵办公室出来。
董笑瑶跟何行见面次数不少，彼此间都比较熟悉，何行为人很低调谦逊，对下属很友好。
董笑瑶上前跟何行打招呼。
何行微笑着点头说：“小董，这次分行内招考试你考得很不错，可惜你是蓝灵的左膀右臂，营业处离不开你，不然我真想把你调到分行。”
董笑瑶考完试后就没有再关注上分行的消息。前几天分数出来了，她排在前十。这次上分行的名额只有两个，她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希望。
董笑瑶送走何行返回自己的办公室，坐在座位上精神出窍，发愣。
杜小青坐在董笑瑶对面，敲了敲桌子间的隔板，小声问：“蓝灵跟你说了什么，你失魂成这样？”
董笑瑶把遇到何行，以及何行说的话告诉了杜小青。
杜小青不敢相信地看了看蓝灵的办公室，蓝灵在里面不知道跟谁打电话，一脸严肃。
杜小青梳理着众多的信息：“何行的意思难道是他想调你上分行，你的分数也够了，可是蓝灵不放你走。所以说你上分行的事情黄了？”
董笑瑶很无语地点头。
杜小青为她抱不平：“找蓝灵去。她怎么可以这样轻率就决定了你的未来。”
董笑瑶心里很不甘心，不服气。
蓝灵一句话就把她的所有努力废掉了，而且还干扰了她的职业发展规划，她无论如何要找蓝灵核实一下。
过了几分钟，蓝灵打电话给董笑瑶让她去蓝灵办公室。
蓝灵询问了复核工作，董笑瑶汇报完，笑了笑，说刚才遇到了何行，跟她提到了上分行的事。
蓝灵抿嘴一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你真信了？何行只不过是在鼓励你。小董，你的努力大家都看得到，但是还是资历浅一点，再过两年，上分行的几率更大。”
董笑瑶从蓝灵办公室出来前，蓝灵又给了她新的工作，核定违规操作相关人员的责任。
这分明是蓝灵不想得罪人，把该蓝灵做的事推给董笑瑶做。
董笑瑶婉转说：“我只是一个最基层的办事员，还没有做这项工作的权利。”
蓝灵：“我比较忙，你协助我找出违反的相关条规，看看是怎么定责的，不用你签字。”
董笑瑶回自己的办公室找出了装订成册的条规拿起给蓝灵。
“这里是最全最新的条规，你说一下大致范围，我能很快找出相关的条规给你看。”
董笑瑶对这些条规烂熟于心，找起来并不花多少时间，但她绝对不会越级帮蓝灵核定责任。
蓝灵碰了董笑瑶的软钉子，稍有不悦，让她把条规放下，改天再看。
两天后，不知道哪里传来了小道消息，说蓝灵调上分行了，月底就离开。
到了月底，蓝灵果然离开去了分行，更多的有关蓝灵能上分行的原因公开。
据说蓝灵是在行业大检查工作中，复核过去的贷款工作表现出色，分行领导认可蓝灵是能做事的人，于是提拔到分行。
“那些资料都是我们两个人复核的。而且大部分都是你加班加点做完的，怎么就成了她的功劳了？”
杜小青气得连点了最喜欢吃的辣子鸡饭都没吃。
董笑瑶则有种无力吐槽的感觉。
她加班加到半夜，天天回家倒头就睡，连新婚老公都忽视了，结果没有人提到一个字。
杜小青愤愤不平说：“干活是我们的，功劳就是别人的。工作是做不完的，即便再怎么加班也做不完，会有新的工作填满你的时间。瑶瑶，我们以后还是少加点班。升职的又不是我们，不值得。”
“我现在做直播卖家乡特产收益还不错。如果收入稳定了，我想辞职做全职，不在待这里受这个气。”
杜小青比董笑瑶干的时间长，看到和经历的事情更多，对那一套升职的规则十分清楚，所以早就不想着什么上分行了。
“我们太实在，只会干活不会来事。”董笑瑶苦笑说。
她不是初出社会，对溜须拍马那套升职必备技能也有所耳闻，徐丹青甚至还教过她。可是她不去做。她说服不了自己，不愿意做那种跟她三观不合的事情。
她总抱着一丝希望，认为总有人会认可踏实做事的人，这个社会也需要踏实工作的人。
可如今她拼命努力做出来的业绩却被人拿走做了升职的跳板，亲身经历带来的的冲击，比听别人的故事带来的冲击力要大很多，她有些接受不了。
这天下班董笑瑶没有加班，按时打卡下班。
她经过小区果蔬店的时候，看到跟她一样年纪的几个女人在买菜，她心动了，走进店里。
她跟林杨结婚两个多月，居然没有认真在家里做过一次饭，新婚生活完全没有生活气息，家就像是一个旅店。
董笑瑶一下子买了很多蔬菜水果，上次公婆过来带来的肉类估计都还在冰箱里，这几个月她几乎就没有开过冷冻室的门。
今天她要跟林杨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董笑瑶这样想着提着一堆菜按门铃。
林杨开了门，惊讶地瞪着她手里的七八个袋子。
“怎么买这么多？哎，你今天是按时下班啊？”
林杨说着接过董笑瑶手里的菜拿进厨房。
“你这是打算在家里请谁吃饭吗？”
董笑瑶觉得林杨这个想法不错。
“我们还没有请过朋友来家里玩呢。我想我们练习一下，然后周末请朋友来玩。”
董笑瑶记起林成海说过要夸林杨会做饭。
“我跟朋友说过你做饭赶上大厨水平，杜小青他们一直闹着要来尝尝。”
林杨整理着一堆菜，不忘得意吹嘘自己：“那是当然的。我在国外念书的时候吃不惯老外的菜，就自己做饭，慢慢学着做了四年，做几个色香味俱全的大菜绝对没有问题。”
“那今晚我给你打下手，你做大厨。我们开支红酒，来个烛光晚餐怎么样？”
林杨两眼发亮：“太好了。我早就想这样了。就是你太忙，加班，我没好意思说。”
董笑瑶心里一酸，眼睛一热，从背后拥住林杨：“老公。”
林杨转身张开两臂拥住她：“嗯，你的抱歉我收到了。今晚就好好陪陪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