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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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渃河郊外,骄阳炙烤。
平原万里之间,无云,无风。
一行规整的军队挺进着步伐,黑色的旌旗随着步兵行走的动作而微微飘动着,赫然可见一个鲜红的大字“容”。
容澜银铠披身,胯下骏马饰金羁,行动间雄姿英发。他的身侧紧跟着黎灏、杨茂二人,同样是身穿甲胄,头戴银盔。杨茂环顾四周,道:“主帅,我们很快就要到渃河了,距那封密函上的时间还有一日,是原地休整,还是过河与邕夷人会合呢?”
黎灏道:“哎?邕夷国主不是接到了我们的营救战略了吗,昨晚也回信说会连夜架桥助我们渡河,还会在今日相迎,若是我们原地休整,不就让人家白等了吗?”
杨茂看了他一眼,道:“我只是觉得依邕夷国主所言,那邕夷如今形势堪忧,那他在向我国写了一封求救信之后数日没有收到回信,怎么没有再继续写信呢?或者有什么其他的行动也好,可是都没有,难道他们就这么认命了?”
容澜双唇紧抿,没有说话。
黎灏“嗨”了一声,道:“哎呀那打不过又没人救可不就得认命嘛,再说人家是一国之君,拉下脸来发了一封求救信,没人搭理他自然觉得没面子,还怎么可能发第二封啊?”
杨茂仍是觉得事有怪异,但一时实在是说不上来,故而也只能望向容澜。
容澜沉吟片刻,道:“继续前行。”
二人微微颔首。
几人在前,而身后是整齐的战军铁马,烈日照甲,闪烁着万点金光。
直至日头微转,大军终见渃河之畔。
渃河,以绵延迂回可横穿邕夷多地,加之又为两国边界的分界,因此成名。而渃河的上游,也在两国交界的横山上。
看着眼前平缓流动的渃河水和宽敞的木桥,容澜眼中忽现一抹疑色,立刻抬手示意停步。
他抬起头,眯起眼细看不远处的横山之上。
杨茂问道:“怎么了主帅?”
容澜沉声道:“杨叔,你可看得到河岸对面?”
杨茂摇了摇头,道:“河水宽袤,看不到。”
容澜道:“都说渃河之水绵长,此处河水紧接上游,为何流速会如此缓慢?”
杨茂凛眉看过去,不禁点头惊道:“是啊,不仅如此,而且河水甚浅!”
黎灏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那又咋了?”
容澜握紧了缰绳,面上仍是异常的冷静,低声道:“只怕这横山之上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们,黎叔,吩咐大军后撤,杨叔,速派一名轻骑通知后方徐统领,让他们速来支援!”
“是。”杨茂即刻调转了马头,而黎灏虽然不解,但见二人的神色也知道必定出了什么变故,于是也不及多问,忙急急的吩咐众军调转方向。
只见大军一排传一排,一列传一列,迅速回转向后,后阵变成了前阵,而容澜在行列之间策马向前直奔。
可就在全军回撤了不足百步之时,突然间,沙石滚滚,号声四起,鼓声震天!
在河畔之侧和横山方向,两路大军正奔啸着杀向容家军!
众人大惊,容澜冷厉了双目,颚骨突起,拔剑大喝一声:“众将莫慌!听号!布阵!”
饶是容家军素日训练有素,此等状况仍能迅速做出反应,听号之后,立刻行动起来,骑兵退后,步兵向前,遁甲为先。
若是从上俯瞰,则会看见这样惊心动魄的画面。
容家的银甲部队自中间处均匀的向外移动,层层高盾形成一个诺大的保护圈,将里侧护住,不留一处缺口,而大部队同时还在向外部移动着,整齐划一,严密无缺。
然而两侧包抄过来的队伍之庞大,黑压压的似乎要将这河畔之地占满,铁蹄踏过,脚下的地面都要随之震颤!而他们与渃河形成巨大的围阵,团团将容家军包围在其中!
“哈哈哈哈~容澜!你小子可会料到会有今日?!”
容澜冷冷望去,只见一位身宽体阔的军将红袍立马,目露狂喜之色。
“夜安!又是你!妈的,看爷爷我今天非要戳你几个透明窟窿!!!”黎灏暴瞪双目,持枪便要冲出阵去。
杨茂大惊,喝到:“老黎!莫要冲动!”说着驾马横行,挡住了黎灏。
黎灏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怒道:“为何挡我,我要宰了这孙子!”
杨茂敛眉道:“这里是大燕与邕夷的交界,为何大俞的军将会在此地你就没有想过吗?!”
黎灏顿时一怔。
杨茂侧头朝夜安望去,磨牙道:“咱们是被邕夷和大俞联起手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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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八道!”
御书房内,齐朝晟猛偏过头,对一旁垂手而立的云僚怒目而视。
云僚“呵呵”笑了一声,道:“襄王殿下,我云僚这张嘴虽然不好,但从不胡说八道,尤其此时还是在陛下面前。”
燕帝眉头深锁,神色幽深的看着面前的襄王齐朝晟。
齐朝晟冷然道:“谁不知道你云僚的酷烈,如今对几个班图旧部屈打成招就想往本王身上泼脏水吗?”
云僚道:“我给陛下递交的陈词已然写的很清楚,是不是泼脏水殿下心里一清二楚!”
“你——!”齐朝晟一甩衣袖,转而对燕帝道:“父皇,云尚书这就是在污蔑儿臣!父皇试想,儿臣勾结班图旧部有何好处?杀郡主对儿臣又有何好处?那班图旧部不过是些个外族人,就是期盼着我大燕覆灭好为他们的主君报仇,他们的供词如何作数?”
“那……”燕帝眉头皱的更紧:“为何好端端的,他们不指控别人,偏偏要指控你呢?”
齐朝晟道:“父皇——!他们想要作乱当然要先找一个人当靶子,放眼众皇子,只怕唯有儿臣是最好对付的那一个吧?因为只有儿臣是父皇您一手扶持的,没有母族外戚,想来他们再对付儿臣之后还会有其他手段对付其他皇子的,为的就是我们燕国皇室父子离心啊父皇!”
“哎呀,襄王殿下的口才还真是好啊~”云僚在旁笑道。
齐朝晟恻目横了他一眼:“难道我由着你诬陷不成?”
云僚笑了笑,拱了拱手道:“既然襄王殿下坚持自己蒙冤受屈,陛下!微臣请求彻查襄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