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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像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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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服最深处的古朴沉淀的院子里,住着这个院子里最是功力深厚的老妖婆。就是韩家子孙的奶奶。

每月初一吃韩家的所有的子嗣必须来叩拜她的日子。

“娘。她都不是韩家的种,凭什么让她跟我一起去。”一张平淡无奇因为那暴戾之情更是添了几分狰狞犹如罗刹的头上戴着珠环玉翠。别人都是首饰衬托人的样貌,在她的头上倒是那首饰显得更加的清新脱俗起来了。

雨晴看着那一幕,忽然觉得这韩胜青要是去卖货,必定是一个好的商人。

“大小姐,大夫人。”雨晴卑微的恭敬。从看见这一对母女的影子的时候就半步不前。面上一块纯白面纱。

“哟,什么样的东西怕见人怕见光啊。”韩胜青经过那雨晴,得意的嘲讽,昨夜里拿着簪子在她的脸上的伤口挑的那一下血肉翻出来,要是愈合不容易,就算是愈合了,一道沟壑是难免留下的。

“夫人。”低头看见一双金丝翠黄色的锦鞋。雨晴的头低的更低了。恭敬不减。如同那深秋硕果就要被压弯了腰的麦穗。

“腿好些了吗。”夫人开口道。

“娘,她的腿好着呢。蹦哒的比兔子还欢,上树下沟都没有问题。”韩胜青一调侃起来雨晴就是满嘴的污言秽语。

“多谢夫人关心。”雨晴说话间已经是有了颤音。

“见不得世面,这就怕了。你放心。我娘比我厉害得多,要是再敢惹我生气。有你好果子吃。”韩胜青更是得意极了。

“脸上怎么了。我看看。”低垂着的眉眼。碎发挡住那眉角。一抹淡淡的阴影让那夫人心头一颤。

“娘,臭烘烘的有什么看的。快走吧,奶奶不是准备了好东西给我吗,要是晚了,可就被哥哥抢走了。”韩胜青看着自己的娘忽然是对这个臭丫头这么的感兴趣,这么的亲昵,顿时嫉妒起来。就往两个人的中间插。

被夫人瞪了一眼。悻悻的嘟囔着后退。拧了尘蕾的胳膊一把。尘蕾忍住不敢说话,自己的胳膊上肯定是又要疼几天了。

“啊。”夫人掀开那雨晴的面巾。心忽的是跳慢了慢拍一个,整个人怔在原地。那么的轻微的动作,那么深刻的感受。雨晴接过那夫人手中滑落的面巾。遮住面庞没有被外人看去。

“你这个丑八怪,把我娘都吓着了。娘。她那张脸可是搓衣板都洗不干净的。肮脏无比。这次可别是吓到了奶奶了。”韩胜青嘴上这么说,脸上的得意却是愈演愈烈,巴不得奶奶当场处置这个给韩家丢脸的东西。

雨晴一直是低着头未曾说话。就是那脸上的表情都是看不见,只能看得见那长长的睫毛频率舒缓的眨动。

那不是淡然,那是蓄势待发,而且是信心满满。

那双眼睛。夫人十六年前也看到过。

“娘。”韩胜青提着裙子跟在母亲的身后,明明是母亲脚步优雅,竟然是走的就好像是跑的速度一样,自己竟是小跑着一副的狼狈相也是跟不上。

韩胜青又是恨得牙痒痒,自然是对于韩雨晴,就是因为她刚刚耽误的时间,才需要娘这么的心急。

“奶奶。孙儿特意带了一个足有两斤的千年山参,祝奶奶身体康健。千年永驻。”韩业琨身后跟着一个捧着个一米长的盒子。

“嗯嗯。我家的长孙以后是要统领千军的大将军了。”奶奶伸手就是慈爱亲昵的摸着这孩子的头。

“你给奶奶准备的什么东西。没有的话,行个礼就赶紧回去吧。”一个眼神都不给。大学士对那雨晴的说话就是标点符号都是嫌弃。

“雨晴十六岁,第一次来给奶奶行礼。”跪在地上叩了一个头。

韩业坤皱着眉头看着这个听闻之中并没有见过的妹妹。一个府里的小妾生的女人。总是见不得人的。

直接就是站起身。

“大胆,谁让你起来的,就是你哥哥都是经过奶奶的允许才站起来的,你这是大不敬。”不过是一个动作。大学士气的胸口发颤。可见这个女儿他是有多么的不待见。

“当然。今日之后。我为我娘问一句话。之后,我与我娘都不再是这韩府的人,一个透明的人。离开也是悄无声息。”韩雨晴拿下那脸上的面巾。

“不行。”夫人正好是来到了门口,恪守礼仪的大夫人这次竟然是直接是冲了进来。

“怎,怎么会。”韩胜青看着那面巾之下的那张脸。惊讶的嘴巴能够塞下去一个鸵鸟蛋。

回眸足以颠倒众生。

“嚓。”韩业坤一不小心手碰到了那茶杯被撒了一个手背上都是毫无知觉。

“夫人,夫人晕倒了。”

顿时那奶奶肃穆的屋子里乱作一团。

雨晴什么都没有说,也是什么都说了。只是站在那里。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是有个疙瘩一样。

轮回,从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

“大公子。”雨晴依旧是恭敬地低下头,不会与这个男人,这个府中最尊贵的男人对视。

“叫我哥哥就好了。咳咳。”韩业琨干咳几声。环视了一下这破败的院子里。皱着眉头,怎么这么的凌乱。

“我住的习惯了。”雨晴倒是懂事。不会怪罪任何的人。美人的微微一皱眉都是周围的人罪过。那语气里一点点的恐惧就已经是控诉了这所有的人。

“把东西都搬进来。”韩业琨的随从招呼着后面的人搬来的一些的箱子。都摆在这院子里,不过是进来了两个人就是显得拥挤起来。这里却是雨晴住了十五年的地方。

“多谢。”“哥哥。”低声的一个称呼。那韩业琨的脸都混了。

“公子。大夫上好的金疮药已经是送来了。这伤口还是要尽快的上药的。”随从永真说道。言语之中有快快催促大公子离开这是非之地的意思。

雨晴怎么听不出来。狗奴才就是狗奴才,一张嘴吃两份饷,他们走了后接下来就是雨晴再也难见天日。她记得那奶奶那双怨毒很辣的眼神。想必十几年前。也是比这浓烈的多。十几年的风平浪静让她们早已是放松了戒备。

“哥哥。我帮你上药吧。我不会的你教给我。”美人抿着浅红色的薄唇,绞着那手底的衣角。声音低低如同那素手撩拨的琴弦。

“你跟胜青差不多还好她的衣服你也能穿。赶明我让人给你新制一些,这几件你先将就着穿吧。”韩业琨假装是不经意间扫过那换上了新衣的雨晴。

哪里是查不多,分明是云泥之别。

“都听哥哥的。”“我们本是同岁。差不多也是应该的。”雨晴也不矫情。只是一声软软的道谢。韩业琨这样的并不看重这些的俗物,他要的是机会,靠近她的机会。

他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靠近自己的名义上的妹妹自然是府中早些年的根蒂还未根除。枝繁叶茂早已是开花结果。既然无法后退,那就连根拔起。

“韩业琨,你,你,”韩胜青那张脸一生气就像是那炸裂的棉花桃。“我的外域难得丝绸你竟然给她穿。”指着那韩业琨的鼻子。

“啪。”响亮的一巴掌也未曾掩住那捂着嘴巴憋着眼泪挂在眼角不敢掉下来就是声音都不敢出的那楚楚可怜的韩雨晴脸上的惊恐和惧怕。

“我是你哥哥,这次没把你的手指头拧下来是念你一份兄妹之情,你也是太嚣张跋扈了。”韩业琨看着那雨晴,言语里都是对于那韩胜青的教训。却偏偏是那眼睛里都是温柔。雨晴的脸上也是惊魂未定。

韩胜青气疯了头是忘记了这韩府里她再是嚣张跋扈也是在那韩业琨之下。

捂住脸。就是眼泪都不敢掉。“我错了。”她本来是要等到韩业琨离开再进来算账的,看见那屋子里一抹流光闪过,可不就是自己的绸缎。

“滚。”韩业琨冷哼一声。像是再赶一个畜生。

“哥。”韩胜青像是以往一般要抓住他的胳膊撒娇,伸出去的手还没有碰到他,就被那头顶的一道寒冰利刃的目光生生的刺痛了手背缩了回去。耷拉着脑袋回去了。

“以后给你换一个院子。唐唐的韩府的小姐怎么能住在这里。永真,去挑几个最好的护院给小姐。”韩业琨一句话就是这韩府的圣旨。

见着那韩雨晴的脸上稍稍的安静下来。

“吃点东西。别哭坏了。”柔声细语的安慰自己的妹妹。

“嗯。”雨晴乖巧的拿起筷子,听话的样子那韩业琨都是要嘴上笑出了弧度。

“怎么会那么像,怎么会那么的像呢。”大学士在书房里一遍一遍的来回度步。不仅仅是像,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她才是名副其实的胜青啊。

“娘。娘。”韩胜青哭天喊地的跑回来。

夫人是倚在床上刚刚是大夫施完了针。

“哥哥打我,哥哥竟然是因为那个女人打我。还把我的东西都给那个女人送去了,娘。快把她弄走吧。哥哥都变了。他以前是最疼我的。”韩胜青一哭就更是汹涌的可怖,原本是看着她还是有些的可爱之色是全然相信这个女人是自己的女儿,可现在看来,那个跟自己的年轻的时候长着近乎于是十分相似的脸才是更大的可能啊。

“尘蕾,怎么照顾大小姐的,快去给大小姐脸上上药,要是浮肿起来,小心你们的手。”夫人略施粉黛,那略显憔悴的脸上顿时容光焕发。眸色之中满是风华。生了两个孩子身上未曾有过多的迟暮之感。

并没有过多的搭理那个韩胜青。

韩胜青接着两次吃了瘪。咬着嘴唇,脸上火辣辣的感觉无时不再提醒那刚才的耻辱。

“长得再美也是个贱人。”看着那向着那个破院走去的夫人,韩胜青愤愤的说。“我让她活不过今晚,落得一个红颜薄命。”那张脸不用做过多的表情就已经是令人恐怖生畏更何况是一脸的阴险。

“桄榔,桄榔。”几次三番将夹着的菜落到桌子上。

本以为那是雨晴的害羞,韩业琨终于是看出了端倪。一直是在自己的引导之下竟然是将筷子伸到了自己的酒杯里。

韩业琨一把抓住那雨晴的手腕,却是满是温柔。“你眼睛看不见。”

“也不是看不见,就是晚上的时候有那么一点的模糊。”雨晴脸上带着微微的笑。从一开始见面就是这个表情。微微的一皱眉,要缩回来自己的手腕。

“点灯,把整个院子都点亮了。”韩业琨压抑着声音都是带着杀气,不愧是战场上的将军之才。

一把扯开那小手臂上的袖子。满是伤痕,青紫乌黑一片。

胳膊上一凉。雨晴眼泪无声的就是滑落下来。却也是不在挣扎了。那是一种无助无求的绝望。垂死之际业琨看过许多的这样的表情,却是最不想这种神情出现在这一眼万年的人的身上。

“大小姐对我做过的事情让我想去死。”雨晴稍稍安静下来还是身子在发抖。韩业琨很像抱住她。

“业琨。夜深了,你该回去了,明日还需要你去三皇子府上。”院子太过狭小,屋子里又是灯火通明,只要是有心人不用刻意站在门口就能看见这里面的一举一动。更何况,雨晴早就是察觉到了那门口的来人。

听了十几年的脚步声,是谁都不用分辨。

“母亲。”生分之时就不会喊娘。韩业琨收回了手。站在原地。

多么的心酸,儿子十九初长成,竟是用着魁梧的身躯来抵挡自己的娘亲。

“娘还有事情跟妹妹交代,你是男儿,不好在场。”夫人转而是安慰。

“这十几年你是怎么过来的。这小院里都不曾有人接济过你。单凭这些的野草?”夫人一上来就是紧盯着那张脸。昨夜都怪自己没有看的清楚。

“夫人。难不成雨晴应该随着母亲去死了才是合情合理吗。她因我难产,我这十六年是为此而活,是我无用,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世。我今日就离开韩府,谁也不会牵连。也不会有人将我与韩府联系在一起。”韩雨晴一脸的淡然。明明是落寞的神情,却是说不出来任何的伤感,甚至于感觉得到些许的笑意。

如果是仔细的听的话,能够听到那更深处的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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