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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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珏走了，纪凌烟整日魂不守舍，不是拿着李珏用过的东西哭，就是倚着门口望着豫州的方向
李祐见了，也是伤心不已，可却不知如何规劝
李瑞也收了心性，郑重的向卓煜道歉，保证不再胡闹
卓煜看在李珏的面子上，才同意李瑞又跟着他学习
李琏和夏念秋见纪凌烟心情不好，也不敢上前打扰
一个月后，李祐见纪凌烟还是这副半死不活的鬼样子
只能强拉着她来到李琏和夏念秋面前
“烟烟，珏哥儿去了豫州，难过的不止你一个，你也不止他一个孩子。这一个月，孩子们每日想亲近你，又害怕看到你哭，天天的躲在门边偷看你”
“你看看琏儿和念秋，正是需要你的时候”
李琏闻言，难过的大哭起来，扑进纪凌烟的怀抱“母妃，给皇上说，让我去豫州吧。让大哥回来”
他一哭，夏念秋也大哭起来，同样扑进纪凌烟的怀抱，嘴里嚷嚷道“姑外祖母，让秋儿去吧”
看着怀里哭得痛心的两个孩子，再想这一个月确实忽略了几个孩子
纪凌烟又忍不住痛哭起来
“是娘错了，娘以后不会了”
当天晚上，除李珏外，一家人终于坐齐饭桌，吃了一顿久违的团圆饭
而李祐也趁机搬回了房间
李珏到达豫州时已经是二月底
等不及安顿好便进宫见了皇上
“臣李珏参见皇上，请恕臣来迟之罪”李珏跪倒在地
坐在首位上的皇上望着跟李祐极其相似的稚嫩脸庞，心里五味杂陈
“快把珏哥儿扶起来”
“去给珏哥儿搬张凳子，再端碗牛乳来”皇上忙不迭的吩咐屋内的众内侍
李珏便顺势起来了
“多年不见，珏哥儿长这么大了”待李珏坐定，皇上欣慰的说道
“是，皇上神采依旧”李珏斟酌的答复
“不要这么拘谨，按礼来说，你该叫我一声伯父”皇上望着李珏笑咪咪的说道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皇上乃是九五之尊，臣不敢”李珏忙跪倒在地
看着诚惶诚恐的李珏，皇上心里既欣慰他如此懂礼，又有些失落
那个性子骄傲明艳又洒脱的人的孩子竟一点也不像她
“既是皇家，也有亲情，以后你与朕只以伯侄相称”皇上收了脸色，不容质疑的说道
“是，皇伯父”李珏忙又行了一个礼
“你父王和母妃怎么样？”皇上又从新挂上了笑容，温和的问道
“父王与母妃一切都好”李珏绷着小脸答道
“你此番前来，你父王母妃可曾说什么？”
“父王嘱咐侄儿一切都听皇伯父的”李珏中规中矩的答道
“你母妃呢？”皇上状似随口问道
“母妃……母妃自然也是这般嘱咐”李珏脑海中不仅浮现出纪凌烟指着豫州的方向骂人的场景
“哈哈，你母妃什么性子，朕还是知道的，她是不是整日的指着朕骂啊”皇上哈哈大笑，边笑边说道，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别人骂他
李珏不知皇上何意，怕被皇上拿住话柄，连忙跪倒在地，斟酌的说道
“母妃被父王宠溺惯了，如同稚子，性子难免跳脱些。却不敢对皇上有一丝怨怼”
对于纪凌烟的性子，皇上自然知道，他也并没有怪罪的意思
可听到那句‘母妃被父王宠溺惯了’仍觉得心里酸楚，再没了聊下去的兴致
当即收了笑容，温和的说道
“你一路辛苦了，回府安置吧”
李珏心底松了一口气，行了一礼从徽猷殿出来了
李珏走了，皇上挥退众内侍，从一旁的暗阁里抽出一幅画
画被徐徐打开，也露出了画上的人
画中人一袭碧衣，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眼里闪现出耀眼的光芒
“我今日见到你儿子了，从他口里不难听出，这些年你过得挺好”
皇上的指腹轻轻的抚上画中人的脸面，似乎那明艳的人已经从画里走了出来
“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们曾经相处过得日子？”皇上呐呐的说道，语气里有担心，又有祈求
李珏回到原先的齐王府，如今已经改成了凉王府
府里一切都跟他走时一样
看着熟悉的环境，让他不禁想起了凉州的一切
鼻子一酸，泪水就要掉下来
李珏仰起头，用力的把泪水憋了回去
转身来到后花园
那滑梯和秋千还在
只是经过几年的风吹日晒已经呈腐败的样子
他慢慢的走上滑梯，脑海里闪现出母妃带着他和迟迟玩耍的场景
随着滑梯滑了下去，泪水再也忍不住掉落
花嬷嬷找来时，李珏已经恢复了情绪，只是眼睛还红红的
花嬷嬷心疼的搂着李珏安慰道“不要学你父王，把什么都压在心里，想哭就哭吧
”
李珏点点头
“纪家来人了，正等在前院”花嬷嬷又说道
“嬷嬷先去招呼着，我去换身衣服”
李珏进入正殿，就见一过五旬的老者正坐在首位上
见他进来，连忙起身来到身旁就要行礼
“世子爷”
“舅舅不可”李珏连忙扶起纪凌海
一旁的柳氏擦着眼泪说道“这么小的年纪就独自来了豫州，你娘心疼坏了吧”
纪凌海闻言皱了皱眉头，说道“珏哥儿是替皇上祈福求子，你休要胡言乱语”
柳氏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小声的嘟囔道“我又不当着外人说”
李珏扶着纪凌海坐到首位，向二人行了一礼方说道“母妃让我向您二老问好，理应我过府去的，却不想被舅舅舅母抢先一步”
柳氏仍旧擦着泪，埋怨道“一家人在乎这么多虚礼作什么”
纪凌海也点点头“自家人就不要这么多规矩了”
李珏这才笑了起来
此时才有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你表哥他们在当差过不来，说等休沐时再来看你”纪凌海又说道
“好，一切都听舅舅的”
“王爷和娘娘都好吧”虽说跟纪凌烟一直通着书信，柳氏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爹娘一切都好，光耀和念秋也很好，光耀还嚷嚷着等长大了就来豫州看您二老呢”
提起纪秋月的两个孩子，柳氏又忍不住啜泣起来
“难为娘娘一直尽心照顾他们二人了”
“舅母说的哪里话，咱们是一家人，照顾也是应该的”
“那挨千刀的夏正堇还没回来吗？”提起夏正堇，柳氏心里仍有怨恨
“是，太傅只去年传来了书信，言明想再往西走走”
“那个没良心的”柳氏嘟囔道
“好了，你去后院替珏哥儿看看，我有话同珏哥儿说”纪凌海不耐烦的说道
柳氏这才依依不舍的跟着花嬷嬷去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