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老鴸,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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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老鴸,又见面了
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的赵焱,搂着李清和周安,刚一进洞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住了。
赵焱下意识的咋呼了一嗓子,然而洞里没人理,只旁边的李清答了句,“不知道。”
周安盯了青河一眼,率先进洞,四处端详起来,最后颇为满意的施施然坐下了。
赵焱见状默默跟在李清身后,也迈步走进了山洞。说来也巧,赵焱刚一坐下就听到马鱼哼唧着醒来的声音。
于是瞬间七双眼睛,十四个高能量大口径探照灯,齐刷刷的扫向马鱼。
马鱼刚一醒来就被数道猛烈视线给照冒了烟,一脸蒙的看向吴锌。
“噢,嗯,你醒啦,真好”,吴锌紧张的微笑着说了句,眼神飘忽。
马鱼犹疑的观察四周,下意识想坐起来,“嘶”的倒吸一口冷气又倒了下去,她抚着腹部缠得紧紧的布条,所有事情霎时一齐涌入脑海,嚎叫的褢彘,觉醒的能力和齐全的一刃……
齐全就躺在马鱼不远处,看起来很是安静祥和,脸上的黑气也消失不见了。
马鱼微微阖了阖眼,飞速把情况理了一遍,侧头可怜巴巴的看向吴锌,“姐……”。
吴锌楞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心一下软成了一滩柔水,急急忙忙的靠到马鱼身侧,“怎么样,感觉好点儿了么?”
“嗯”,马鱼笑着点了点头。
“额……”齐全也醒了,他捂着脑袋慢慢坐起,“怎么了这是”,说着下意识看向马鱼,在看到马鱼腹部的包扎后眼前闪过无数画面,脸色骤变,立刻抬头看向青河,“你什么意思?!”
青河淡定的直面齐全破空而来的一拳,不躲不让,“嘭”一声,被打倒在地,接着很快抬起头来,姿势恭谨的跪坐在地上,对着齐全俯身拜下,“对不起,是臣鲁莽了”。
其他人看着眼前这一幕目瞪口呆,赵焱惊得悄悄挪到了李清身后,生怕自己太过失态。
齐全都被青河给整懵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手是该继续抬着还是放下。
青河微微起身,目光灼灼看向齐全,“吾皇,请容臣先向您和其他人解释原委,待事情经过讲述完毕后,臣任凭打骂,绝无怨言。”
这一连串的动作下来,不要说赵焱他们,就是一直站在青河身后的钱雨都惊住了,齐全眯起眼睛想了会儿,默默移开了身子。
青河抬眼环顾一圈,“我知道现在你们心里对我有诸多质疑与看法,接下来,我会将我要完成十三人阵的原因以及之前发生的事情向大家一一详细解释。”
马鱼以一种眼皮抽筋的方式疯狂向吴锌和孙高使眼色,两人合力慢慢将马鱼扶起,让其靠在吴锌怀里。
“我,其实是巫朝帝皇青远皇的暗影卫,青远”,说到这里,向着齐全又是一个大拜,齐全这回稳住了身形,硬生生受了这一拜。
青河起身,深吸一口气,诚恳的看向众人,“我自幼时被青远皇救下性命,赐了名字后,便起誓,生生世世效忠于他,哪怕头断血干也要护得吾皇万事顺安,本来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吾主乃嫡系长子,又深得青瑜皇喜爱,早早的就立为太子,至公元899年,青瑜皇病薨,赤命司宣布由吾主继位。得知此事当晚,我激动得恨不能长歌大醉三百场,哪料就在次日,吾皇竟被……”说道这里,青河突然面色急速涨红,看了一眼马鱼,显得很是痛心的样子,“竟被一个意想不到之人下毒谋害,让青山那个窃贼偷得了皇位。”
“我有个小小的疑问”,马鱼细细出声,“皇帝的饮食不是一般都会先经人试毒,探银针的么?”
青河闻言脸色更加奇怪了,直勾勾的盯着马鱼,“因为那个人,她的身份特殊,她送的酒,无人敢验”。马鱼心口一凉,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那个人,是受万人景仰的我们的帝后,也就是,马鱼的前世!”青河的脖子上涨红一片,冒出粗壮的青筋来,“若不是她,吾皇本应顺利登基,带领无数百姓走向万世康泰;若不是她,巫朝百年盛世绝不会最后被齐氏反贼一举倾覆;若不是她,我也不至于千百年间一直苦苦寻找青远大帝,筹谋这许久,只盼着能拨乱反正,还您一个千秋万代!”,说着又转向齐全,来了个虔诚的五体投地。
青河这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齐全本来想说我并不在意回到过去,但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好像真的对穿越时空有了向往,甚至无端对马鱼都生出了一丝恨意。
“接下来,就是这次的事件”,青河话说到一半,吴锌先是将马鱼轻轻放在地上,接着突然起身,不知从哪掏出了几片青黑色的长叶,对青河的背部开始细致地包覆,经她这一动,其他人才恍然发现青河之前的伤口又渗裂出了大量的鲜血,将本就深红的衣服染得更为暗沉。
躺在地上的马鱼眨巴了下眼睛,紧贴冰冷的地面,好像倏忽之间恢复了些许沉稳,先是左看看孙高身上四处包裹的纱布条,接着朝右看去,只见赵焱他们百无聊赖地互相打闹着,好像对此事并不关心,只李清的表情有些奇怪,一会儿脸色铁青一会又恢复成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知是怎么了。
青河只稍稍看了眼吴锌,立马又开口,“为了让吾皇忆起当年往事,感受到被挚爱之人背叛的深刻痛苦和夺回皇位的坚定信念,我一时冲动用了五感咒,此咒能瞬间加强五感,使得回忆更为真实深刻,却没曾想吾皇这世的身子略为单薄,经受不住这强烈的咒语,遭遇到了凶猛反噬,我在此向大家保证,此类事件,绝不会再次发生!”
在对众人解释完整件事后,青河一个回身对着齐全又是一个大拜,“吾皇,此次行动确为臣过于鲁莽所致,还请吾皇尽情责罚,臣,绝无半点怨言。”
不对!青河的话有问题,首先是自己在这次事件里的位置,绝对不可能是她下的毒,哪本历史书里写着帝后送的酒就不用验毒了?其次就是夺回皇位,如果他真的是最忠诚的侍卫,难道不应该一切行动遵从主人的意见么,哪里有主人不想回还硬逼着回的?对了,还有那个幕后操纵的人,青河直接将她的存在给弱化抹去了!想到这里,马鱼急忙向齐全传音,“不要信他的,他说的话一窍不通满是漏洞!”
齐全一时之间心乱如麻,但最后,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驱使,他不仅没理马鱼的密集传音,还低头俯下身子双手伸开握住了青河的两臂,温和地将他带起。
马鱼紧皱眉头眼神一转,没再理会青河和齐全了,她回靠在吴锌怀里开始思考下一步计划。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思绪都还没理清楚,青河便又语出惊人。
“吾皇,臣还有一事需禀。”
“你说就是了,以后也不必再如此诸多礼节”,齐全说着拦下青河的俯身。
“谢吾皇,那下毒之人,其实,乃是臣的亲生妹妹。”
啥?!马鱼内心山崩地裂了,这都行?
“哦”,齐全也有些懵,下意识随口应了声。
“吾皇,臣自幼便与小妹走散,回宫后偶然发现欣喜不已,只想时时刻刻宠着她,弥补之前未尽兄长照顾之责的遗憾,不想因臣未曾好好养育舍妹,竟让她铸成如此大错。请吾皇放心,臣断不会感情用事,此次行程带上她一是因其身份特殊,对法阵大有用处,二是出于臣的私心,前世今生,都是我亏欠她良多,现如今,我还是想努力尽到我这个做哥哥应尽的义务与责任。关于她的特殊身份,等到最后阵法施展之地,您便可尽数悉得了。”
马鱼被这一通精彩大戏惊呆了,一时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齐全茫然的点着头,“好,我知晓了。”看样子,他好像也还没理出个顺条来。
“好了,现在事情都解释清楚了,褢彘也被我们消灭了,接下来,大家继续完成仪式?”
赵焱他们互相看了看,还是李清出面,“那如果齐全,也就是你口中的青远皇,坚持不想回到过去,你要怎么办?”
青河的眼睛眯起微微笑了一下,“这一切都是我当年没有照顾好我妹妹而导致的错误,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一定会带帝皇回到过去的,一是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二也是想让舍妹不要再因一己之私犯下如此大错。到时候若是吾皇不愿再起纷争,臣自当献祭自己,用禁咒让吾皇回到现在的生活中来,代妹受过。总之,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绝不会影响到你们此行的目的!”,青河说完略拢起双手朝齐全拜了一拜,然后紧紧攒着眉头,显得很是痛苦的样子。
齐全眼神闪了闪,然后朝众人点了点头。
青河见齐全无异议后很是感动的向他微笑了一下,接着转头看向众人。其他人也没再表示反对,马鱼便只能随大众继续往洞内走去了。
一行人,进洞前还都能蹦能跳的,一个晚上过去,青河顶着重新包裹好的伤背,在钱雨的搀扶下艰难前行,马鱼脸上不停地往下滴着大颗冷汗,在吴锌和孙高的帮助下,勉强挪动,其余人的脸上也都各有表情,不复之前的轻松。
这里的水潭和之前比起来又有区别,泛着赤金色的光芒,潭水呈暖金色,只一眼看去便觉得自己像是下一秒就要跌入其中,舍生忘死,大梦浮生一般。
“马鱼!”马鱼听到青河的声音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齐全就站在青河身侧,前不久才交心谈话的朋友此刻眼神却充满陌生,吴锌她们虽还是微笑看着她,却无端疏远了许多。马鱼努力稳下心神,挥刀割向小指,血滴入潭。
“嗡”一声,潭水瞬间光芒万丈,光芒映照到四周的石壁和洞顶上,闪现出一幅幅流动的画面。
那画面中的人物好像都似曾相识,有马车帷幕的惊鸿一瞥,有碧水湖岸的情深一诺,还有宫廷石阶上的语重心长,一幕幕一桩桩,既像是昨日之事又像是岁月经年,最后,有句话穿过漫长时间,踏过跌宕山河在脑海中清晰浮现,“以后,哥哥去哪儿都带着你,给你买山底的豆花,陪你赏半凉的月色,可好?”。
“嗡”一声,马鱼蓦然惊醒,回神看向四周,却发现其他人好像什么都没看到,刚刚放映机般飞速拂过的数段时光在这里缩成了短短一瞬,甚至都来不及让其他人觉出异常。
接着,那湖又一如既往地翻涌出六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六人纷纷上前完成仪式,一块赤金色的不规则硬块自湖中破水而出,直飞入马鱼手中,马鱼将它和其他在潭里得来的物件一起放入了衣兜。
下山路上,赵焱背着马鱼,钱雨背着青河,吴锌搀着孙高,缓步前行。
“狸力还没苏醒么?”青河突然发问。
“应该快了”,孙高答道。
马鱼惊讶的看向青河,他这是真的什么都不想隐瞒了?如果,他真的是自己前世的哥哥,马鱼感觉脑海像是塞满了错乱纠结毛线团,怎么找都找不出那个关键的线引。
“哈啊,让我们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
众人闻声抬头,一个满脸蓬着白胡子的老头儿姿势懒散的坐在杂草之中,左手拿着个破陶罐右手抓着个油光四溢的大鸡腿,高声唱着歌,仔细一看,那老头背后好像还有一大堆五颜六色的毛尾巴在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摇摆。
只见那老头潇洒扬起破陶罐,一道清亮的液体便哗哗流入他的嘴中,“啧~”赞叹一声,心情大好,又开始放声歌唱起来,“嗨哟~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哦豁~”
“老鴸,又见面了”,众人齐刷刷的回头看向孙高,她没理会其他人脸上错综复杂的表情,只神色温暖的看向那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