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即将被抛弃的未来影后(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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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赌协议生效,恭喜宿主达成‘令主角欠下超原本千倍债务、失去一切’任务,完成本世界所有任务要求。】
【等待主角崛起后,将进入脱离世界倒计时——】
与应可儿逛完街不久,苏明绣醒来便听见系统通知的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欣喜,对方甚至像是一直以来压榨员工的老板终于良心醒悟般大方:
【在不破坏后续剧情、不做出ooc行为的前提下,您可以拥有一段愉快的假期。】
但这话落入苏明绣的耳朵里,想到自己还有那三个月的缓慢死亡过程,总觉得系统在让自己吃饱了好上路。
她抬手打了个呵欠,眼角漫开盈盈水光,大清早在卧室里自言自语地笑:“哦?现在又不按头我和她谈恋爱了?”
系统沉默了几秒钟,仍维持了语气的乐观:【感情这种事不能勉强,只要你能好好完成任务就行。】
是吗?
苏明绣眼眸微转,不再试图去撬开它的口,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步履缓慢地往浴室方向去。分明昨晚九点就睡下,今早醒来的她却仍如一夜未眠般散发着疲惫气息。
而她早已习惯,洗漱完往楼下走,刚拉开门就听见下面格外热闹的动静:
“这么多快递?苏姐姐网购起来这么疯狂吗?”
话落,就见楼上一位穿着薄针织纱的修长身影拾级而下,许是气质太冷的缘故,连脚踝处的暗光都似染上了瓷砖的冷白之意,让正扬起脑袋看来的应可儿不自觉压低了嗓音。
“早、早安。”
她下意识站出了曾经军训时的军姿,但怀里还抱着纸盒,模样颇有些傻气。
其实苏明绣待她并不严苛,但就冲那份堪比高三的艺人课表,足够让应可儿对她生出差生见着班主任的敬畏感。
苏明绣目光扫过她怀里的纸箱,又往门口高高低低堆出的小山看去,“买的什么?”
应可儿:“?”
她茫然道:“这不是你买的么?收件人是你的名字呀?”
对上她的目光,苏明绣若有所思地停在她身前,让佣人拿开拆纸刀,拆开了应可儿怀里的纸盒,礼物正是一条名贵品牌的丝巾。
苏明绣看了眼寄件人,上面只写着品牌专柜的地址,便将拆纸刀递给应可儿,让她将剩下的盒子都拆了。
小孩儿将快递当盲盒拆,倒也不觉乏味,兴致勃勃地坐在地上,一时间,别墅一楼都是各种拆包装的划拉动静。
“咦,这领夹挺好看的?”
“怎么还有蝴蝶结?”
“这个丝绸领带材质好特别哦,搭配白衬衫会给人斯文败类的感觉诶。”
……
应可儿每拆出一件快递,就要对里面的东西评头论足一番,不多时,苏明绣扬了下眉头,听见她嘀咕道:
“哎?怎么都是颈饰?”
小女孩儿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脖子,想起来什么似的,双眼发亮地看向苏明绣:“您是看在前两天我不小心把领夹弄丢的份上,特意买回来这么多同类型的产品安慰我吗?姐姐,你对我也太好了!”
苏明绣对她夸张的表好感置若罔闻,只抓住她问题的关键:
“什么领夹?”
应可儿抬手跟她比划,“就上次你陪我逛街时,给我那条领带搭配的领夹,前两天我戴出门,不知怎么找不着了。”她说着撅了噘嘴,“那个领夹好漂亮,但是专柜没货了,我还等经理调货呢。”
听到这里,她也迟钝地意识到,苏明绣的表现一点也不像是给她惊喜,忍不住迟疑地发问:
“这些……难道不是你买的?”
苏明绣不假思索,对应可儿浅浅一笑,很是大方:“喜欢的话,这些都送你。”
但应可儿听到礼物不是她送的,也对这些失去了兴趣,放下拆纸刀,拍了拍手,没兴趣地接道:
“算了。”
“我只喜欢你送的那个领夹,这些再好,也像是替代品。”
苏明绣睡眠质量低,对大部分事情都失去兴趣,生活重心便都转到培养应可儿这里,被应颂抱怨格外难带、作天作地的小侄女,到了她手中没半个月,就变成乖巧的小绵羊。
不过苏明绣也没太拘着她,看她自觉,也时不时给点小礼物当奖励。
应可儿回回收到她的礼物都欢天喜地,不仅拍照发朋友圈、听说还特意拉了个群,每次收到新礼物就将朋友们都叫出来,在他们跟前孔雀开屏似的秀。
可这种得意没持续两天——
这天下午,苏明绣正在楼下花园泡温泉,手边放着个老式的收音机,听主播用一成不变的语调讲恐怖故事催眠。
池水汤汤,云雾缭绕,她好容易培养出一缕困意,就听不远处客厅门被人用力关上的动静,隐约能听见应可儿怒气冲冲的声音。
温泉池畔,她缓缓睁开眼睛,轻叹出的气息融化在这暖和的云雾里,慢吞吞地上了岸,正在系浴袍的衣带,喧闹的小朋友已经朝这边而来。
“谁惹你了?”
她
语气宽和地问道。
应可儿却眼眶都红了,直往她的怀里扑,还是被苏明绣一指头戳在额头上止住动作,只好委委屈屈地停在不远处控诉:
“我最近倒霉死了!这城里城外的庙我都拜过了,怎么一点用没有啊!”
“嗯?”
听见她的疑惑,应可儿抬起自己的手腕让她看,出门前坠在上面的星月手镯只剩星不见月,此刻这饰品的主人跺着脚,恨恨道:
“这都是坏的第四样了!”
苏明绣虽对她大方,但应可儿仍然十分珍惜对方给予的一切,尤其是这些她辛辛苦苦上课、考试才通过的奖励,她巴不得让旁人知道苏明绣究竟有多喜爱自己。
可是!
从莫名其妙丢失的领夹开始,她就像是中了什么诅-咒,每次带着苏明绣送的礼物出门,不是丢了、就是无意间被路人碰到损坏,但每次弄坏她饰品的人都普普通通,让她一点看不出阴谋痕迹,现在应可儿只能将这归结于自己走衰运、太倒霉。
但被损坏的都是苏明绣送她的礼物,这霉运也走得太精准了吧?
应可儿气得都快哭了,末了不忘抬手跟苏明绣
发誓:“下次你再送我东西,我就去买个保险柜锁起来,再也不戴出门了呜呜呜!”
苏明绣掌心还带着微氲的湿意,轻摸了摸她的脑袋以示安慰,随后带着她往客厅方向走,吩咐厨房做一份荷花糕上来。
少年人的心性跳脱,总是好哄,热腾腾的甜美糕点下肚,应可儿就忘了自己礼物被损坏的坏心情,满足地靠着沙发,支使佣人去做一份当季的水果茶。
次日。
别墅的一层清早又被快递堆满。
苏明绣的睡眠更浅了许多,眼下的青色痕迹比先前更甚,她下了楼,见到应可儿已经握着拆纸刀,便对她颔首:
“拆吧。”
应可儿速度比上次更快,仿佛已经猜到了什么似的,有种发狠的劲儿在里面,纸箱都被她压得变形,很快,盒子里的东西暴露在空气中——
赫然是一条款式潮流的手链。
将这首饰盒丢到一边,应可儿马不停蹄地拆下一份,一、二……接连十个盒子,里面都是不一样的首饰,但共通点是,都跟苏明绣曾经送给她的礼物类型重叠。
眼下这场景,就是傻子也猜到不简单。
应可儿把拆纸刀往地上一丢,开始挽袖子,额间青筋直跳:“到底是哪个混蛋故意整我,亏我昨天还以为是自己倒霉,没想到都是阴谋!这崽种别
让我抓着,否则我肯定把他皮都扒下来!”
弄坏了苏姐姐送给她的礼物,还堂而皇之地送这么多同类产品过来,表面上看似赔罪,再看这收件人却写着苏明绣,这分明是一种挑衅!
而且还是冲着苏明绣去的!
说到这里,应可儿看着苏明绣,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这就让人去……”
话未说完。
她便听见一阵很低的笑意,被挑衅的人倚在楼梯栏杆边,单手抵着额头,笑得肩膀都在微微抖动,可无论是这笑声里的情绪,还是她唇角的弧度,无不昭示着她此刻心情格外愉悦的事实。
应可儿脑门上忍不住冒出个“?”
见到苏明绣如此模样,她下意识发问:“姐姐知道送礼的人是谁了?”
苏明绣笑意渐止,黑曜石般的眼眸里仍泛着温和的光,而后,应可儿听见她用前所未有的宠溺语气轻快地给出答案:
“一只小狗。”
应可儿:“???”
早猜到答案的苏明绣望了眼满地的品牌礼物,在脑海中问系统:【你确定她真的负债了?】
待系统给出肯定的回复后,她抬手摸了摸下巴,问应可儿:“想不想气回去?”
应可儿眼睛一亮,甚至开始摩拳擦掌。
苏明绣很快给出答案:“去找个专柜订一枚宝石戒指,记得发朋友圈,就说是我送你的——”
“到货那天,我跟你一块儿去取。”
应可儿十分不解。
但她凭自己的本事,确实没抓住那个敢弄坏自己礼物的家伙,只好满腹疑惑地照做,等到柜姐给她发消息,礼貌询问她什么时候有空来店里看成品时,她一刻都等不及、胆大地翘了一节表演课,回家催着苏明绣出门。
抵达
目的地后,柜姐将她们迎入贵宾区,端来果盘与糕点,半蹲在她们身边,捧着盒子给应可儿介绍这戒指的材质,轻声细语地同她商量,若是设计不满意,可以再换。
应可儿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往周围张望了一圈,小声问苏明绣:
“那个家伙,真的会来吗?”
即便没有系统的提醒,苏明绣也能猜出余映岚的行踪,闻言她唇角笑意更深,起身往外走,“你先看着,我去看看其他产品。”
应可儿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最终还是乖乖地留在这屋里。
产品经理听见她也想订做首饰,很快领着她单独去到另一个屋里,同样奉上果盘与茶饮,与她慢慢道:
“我们最近有一批成色很好的宝石,稍等,我去给您取来图册。”
苏明绣颔首,同时拿过旁边的茶饮,纸杯在掌中转了转,她带着笑饮下。
杯子重新被放回桌上。
房间里忽然放起了轻柔的音乐,还有一股沉沉的檀香味儿散开。
苏明绣没有抵抗这股困意,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不一会儿就睡熟了。
房间里处处是厚重的帘子,隔绝了外界对贵宾室的窥视,给予贵宾们舒适的个人空间,然而此刻,却有一道身影悄无声息从帘后出现,很快走到熟睡的苏明绣面前。
俯身时,她见到苏明绣眼底很浓的苍青色。
玉白的指尖轻抚上苏明绣的眼睫,拨过那鸦羽般的长睫毛,发觉未将人惊醒,来人才轻轻触碰那眼窝处的失眠痕迹。
她忽而无声地露出笑容。
——原来只有自己能治她的失眠,别人都不行。
但这笑又很快变得冷却,深棕的眼睛里阴冷一片:那又怎么样呢,苏明绣还不是将她弃之如敝履?
这种对自己、对别人都冷酷的人,光用真情是留不住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
此刻,苏明绣的脑海里,系统对她的装睡行为大为震撼,忍不住调高了分贝质问她。
苏明绣嗅见那股冰冷的薄荷香,神经都跟着放松了下来,一时间竟真有些困意,连回答系统的问题都提不起劲:
【如你所见,在度假的同时,顺便改善睡眠质量。】
系统:【?】
它警告道:【现在已经不是你们谈恋爱的时间了!你不许碰她!】
苏明绣敷衍地嗯啊几声后,察觉到对方执起自己的手,懒洋洋地逗系统一句:【我可没碰她,这是她主动碰我的。】
她以为好不容易见面,余映岚应该会在她周围待久一些,可直到手重新被放下,那股浅淡的薄荷味远离,她都没等到余映岚更多的动作。
靠在沙发上假寐的人慢慢睁开眼睛。
室内仍被厚重的窗帘环绕,那股熏香的气息未散,音乐却已经停了。
屋里连多余的一道影子都没有。
苏明绣顺着指间添的不适感看去,只见原本空空如也的左手无名指,竟多了一圈缠绕,那是……
一枚荆棘编织而成的戒指。
深黑色的长刺,在贴近指根的部分,被巧妙编织地极为服帖,但从那张扬的、扎得自己中指和小指隐隐不适的刺来看,
它远没有这般乖巧。
更重要的是。
这荆棘瞧着松松垮垮,若要抬手取下来,不好使力不说、原先服帖挨着皮肉部分的硬刺,定会倒刺进血肉里,越想往外拔,就会扎得越深。
苏明绣盯着这荆棘戒指看了半晌,重又低笑出声,末了眉开眼笑地喟叹道:
“真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