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四十四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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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已经选择，没有蔷薇花，并不曾后悔过。人在月光下里容易梦游，渴望得到也懂得温柔。
——舒婷
感情这个话题实在是太沉重，尤其对于两个情场不得意的人，一顿饭吃的尤为沉闷。
吃完饭后，在陆映虞的坚持下，黎歌只好坐在沙发上休息，任由陆映虞清理餐桌和厨房。黎歌随意调了个台。正巧在播一部偶像剧，女主角凄凄切切的念着不知所云的矫情台词，吵得黎歌一阵心烦，赶紧切换到新闻联播洗洗耳朵。
陆映虞擦了擦手上的水，走到黎歌身边坐下，看了一眼电视上正在播放的节目，一点也不意外。黎叔叔和林姨出国那几年，黎歌每天都在这个时候守在电视前，已经成为一个她的小习惯。
不过，显然今天黎歌开着电视只是为了打发时间，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发呆，连聚焦点都没有，茫然又空洞。陆映虞拍了拍神游千里的黎歌：“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黎歌发呆的时候格外专注，冷不丁被她拍了一下，吓得一个激灵，她朝沙发边躲了躲，拍着胸口抱怨：“陆映虞，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陆映虞笑嘻嘻的轻拍她的后背，毫无诚意地赔礼道歉：“好啦好啦，对不起，下次绝对不在你想我二哥的时候打扰你……”
话还没说完，一个靠枕就朝她飞过来，陆映虞赶紧伸手接住，嘴上还不闲着：“你急什么呀，此地无银三百两。”
眼看着恼羞成怒的黎歌即将动手，陆映虞适时地认怂：“好了，不开玩笑了，话说你前些日子去看黎叔叔和林姨，他们怎么样？”
这个话题切换的很适时，因为林杉的电话正好打过来，陆映虞笑了笑，示意她先接电话。
通话时间不长，黎歌挂断电话后就无奈地笑：“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这次去看他们回来以后，妈妈时不时就会打电话给我，讲讲每天发生的趣事，所以，我现在不用再蹲新闻了。”
陆映虞笑了起来，由衷的替黎歌感到高兴，看来这次母女俩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
说到这次的M国之行，陆映虞还是忍不住要提到陆楠潜：“话说，我哥这次跟着你去，黎叔叔和林姨什么态度？”
这个问题倒是把黎歌难住了，她曾多次试探陆楠潜，都被他不咸不淡地挡回来了，因此，面对好奇宝宝陆映虞同学，黎歌也只好叹着气摇头。
看着黎歌的模样，陆映虞也忍不住跟着一起叹气，默了半晌后才开口，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你说我哥明明郎有情妾有意，就这么僵着算怎么回事？”
黎歌垂着眼睛没有说话，只是有些疲惫地靠在靠垫上，沉默半晌才徐徐开口：“我不知道，我们之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我们之间发生了很多事，又分别了四年，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有的时候我也看不懂他的想法。何况……直到现在，我都没弄清楚那个夏天发生的事情。昨天我遇到了李仪，听了她说的话以后，我突然意识到，是不是我把以前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陆映虞看着黎歌脸上的神情迷茫又痛苦，仿佛一个迷失了方向的旅人，她飞快地握住黎歌的手，语气里有几分不屑：“别瞎想，你是不是傻了，李仪的话也能信？”
黎歌犹豫了一瞬，还是开口：“小鱼儿，当年陆叔叔为什么会和江姨起争执，是不是和我有关？”
这段往事陆映虞也不是没有打探过，这些年她反反复复地去问陆楠渊，都得不到结果，有一次他被问急了，脱口而出：“这件事恐怕只有二叔自己知道，你这么想知道，不如去问问当事人。”
陆建国与江晚音感情甚笃，自从江晚音去世，陆建国日渐消沉，搬出了大院，从此以后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江晚音的名字，借陆映虞八十个胆她也不敢虎口拔毛。
陆映虞有些愧疚，捏了捏黎歌的手，低低地开口：“抱歉啊小鸽子，我也没问出来，可能这件事真正清楚前因后果的只有二叔和二哥了。”
电光火石间，似乎有什么关键词击中了黎歌的神经，最后一句话像是点醒了黎歌一样，她突然瞪大了眼睛，扭过头看着陆映虞，声音伴着激动的情绪，显得起伏不稳：“不，还有一个人。事发的时候陆楠潜是和我在一起的，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迟了，所以他也不是直接知道的，是别人告诉他事情的经过，这个人绝对不是陆叔叔……”
“是李仪。”还没等黎歌开口，陆映虞就飞快抢答，她的脸上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一脸义愤填膺：“难怪二哥会觉得与你有关，肯定是有小人从中作梗。”
黎歌突然紧张起来，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也许此刻正是这些年来自己距离真相最近的一次。她颤抖着拿出手机想拨给陆楠潜，手指却像不听使唤一样，迟迟按不下陆楠潜的号码。
这个未知的答案让她期待，又让她恐惧。
陆映虞看她犹豫不决的样子，直接拿过黎歌的手机：“我来。”
黎歌却按住了她的手，她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纠结痛苦的神色：“映虞，这太突然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他可能被李仪骗了吗？可我甚至连李仪对他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低落：“而且，我还没有准备好。映虞，我害怕这是一个我承受不了的答案。曾经我以为自己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可就在它唾手可得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可耻地退缩了。现在我才明白，那时所谓对真相的渴求，只不过是我在陆楠潜忽近忽远的态度下，迫切想要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希望借此给我这段无望的感情做出了断。四年了，我还是没有做好面对真相的准备，我从心底鄙视我自己……”
陆映虞的手缓缓地松开，在这样沉重的现实面前，恐怕没有人能继续保持果断冷静吧。她理解黎歌此刻的退缩，也决定尊重她的选择。
毕竟未来还很长，她和陆楠潜也许注定要经历更多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