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谁是老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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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档向来够刷新票房峰。
影院墙壁上亮着巨幅电子屏幕, 各种类型的新片场次密密麻麻，一直排到深夜里。
孟居在取票队伍站得有些腿脚发麻，才终于捧着随票附赠可乐和爆米花进入放映厅。
这场电影的上座率非常, 略微昏暗的环境中, 放眼望都是已坐好的观众。踩着幽绿『色』的指示箭头，穿过后排椅子找到应号码。
左边紧挨着他的座位上是一20岁出头的情侣。看到有人停步在身边，男生连忙收散落在座椅上的外套, 让出位置。
“不好意思啊，你坐。”
孟居瞥眼自己的座位, 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转身拂着椅子坐下。
就在他准备脱棉服的时候, 又一脸孔更显稚嫩的小情侣沿着阶梯拥着走上来。未给人反应机会, 一男一女已落坐在右手边。
暧昧的暖橘『色』灯光下，左耳可闻打情骂俏声，右眼可见双人互喂爆米花。被夹击在其间，用四个字形容只是“人间惨剧”。
距离电影场还有分钟, 为缓解笔直僵坐的尴尬, 孟居只好低头玩手机。细长手指点击屏幕，给慕昀发一个系统自带的心碎表情。
［我怀疑这个位置是你故意选的。］
方的回复很快送达。
［怎么？视野不好吗？］
孟居深吸一口气，眸『色』复杂地打出一排文字。
［特别好，左边一, 右边一，我被包围。］
聊天框内安静两秒钟，方发来一通语音通话, 孟居『摸』出耳机，戴上接听。
慕昀低沉愉悦的笑声传送而来：“不是故意的。新年档的票很难买，临时包场也不太现实, 我怎么会道旁边是么情况呢。”
影院座位间的距离很近，只要稍微留意，两旁就都听清楚附近的谈话声。
深陷尴尬的人不说么，只闷闷地哼声算作回应，偏偏通话另一端得寸进尺，接着挖苦：“反正快到情人节，你就当作是提前预热一下单身人士的特殊待遇。”
“闭嘴。”孟居忍无可忍。
慕昀忍不住又笑，可把人逗坏还是要费心思来哄，他思忖片刻：“要不然，你把语音通话切换到扬声器，向旁边人证明一下你其实也是两个人在看电影？”
听着面人明显讨好的语气，孟居的心情莫名好些，嗤声玩笑：“才不，我喜欢偷偷的。”
慕昀轻哼：“好，那就保持神秘。”
放映厅里的灯光忽然暗淡，电影即将始，四周的谈话声都安静下。
两家影院是完全一样的场次，语音通话的另一端传来慕昀那里的片前广告音。孟居抬手摘下耳机，始专心观看电影。
卫导的片子大多逃不悬疑、剧情、或者动作的标签。
本部角『色』塑造上延续他一贯钟情的深情且硬汉风，在整剧中掺杂人『性』思考命题，最后也算是一个偏放式结局。
以孟居的主观角度评价，可以说全程无『尿』点，甚至直到彩蛋放映结束时，才想嘬一口捧在手里许久的可乐。
随着观众人流离放映厅，孟居把剩余的爆米花扔进垃圾桶，走出电影院大门时无意间瞥到屏幕左上角的绿『色』小图标。
他和慕昀的语音竟然一直连着，通话已保持两个多小时。
“昀哥？”孟居重新戴上耳机，试探『性』地话。
乎是同时，通话另一端的人轻轻地应声“恩，在呢”，温润的嗓音像是背后包裹而来的暖流，虽轻柔却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孟居有些惊讶：“你怎么没挂断啊？”
方沉『吟』片刻：“看电影忘。”
不是说没必要二刷嘛，还看得这么劲。孟居只在心中暗自吐槽，嘴边没有再继续搭这个话茬。
夜『色』已渐深重，街道边的车流稀疏。偶尔响的车笛声传进耳机里，慕昀适时另话题：“已出来？”
“恩，正打算回家。”
“外面好打车吗？”
这句话声传来时，一辆出租车就停在影院的路边。孟居却没有乘坐的意思，把双手连同手机一揣进外套口袋，沿着路肩朝着家里的方向漫步。
“今天不太冷，我想走一走。”
“恩。”慕昀没有再别的，伴着吱嘎吱嘎的脚步声，和他一讨论刚刚电影的情节。
孟居在室外呼出一团团白气，把下颌缩进衣领里，颈间顿时多种冰凉的触感。望着霓虹纷繁的长街，一路聊天前行。
公里的路程不远不近，有人陪时，时间总是过得更快些。自家别墅园区内熟悉的灯光朦胧映入眼中时，孟居稍稍放慢脚步。
“，今年的跨岁晚会上好像没有看到卫导，他回家过年吗？”
“没有，每年春节的时候如果工作不忙，他都会回最北方。”慕昀的声音不波澜变化，接着却说出一句不在人意料之中的话：“因为我妈葬在那里。”
卫影帝参演过太多的影视，孟居的确部部都爱。即使前不觉得，可自听慕昀提父母的往事，他就仿佛真的在这些作品中参透些隐藏着的爱意。
“阿姨是……怎么离的？”
孟居得小心翼翼，耳机里的声音却很是坦然：“因为生病。”
“她一定是是个很好的人，所以让卫导记半辈子。”
说已故的母亲，慕昀的情绪也未见明显变化。他安静一瞬后，口甚至更加淡然：“其实，除血缘之亲、孕育之恩以外，我母亲的全部情感和记忆，都源于照片和我爸的叙述。”
“她怀孕六个月查出癌症，世的时候我还不满3岁。所以这么多年来，我做的就只是不打扰我爸怀念她。”
“所以很多时候你都是自己一个人。”听闻悲伤前尘，孟居垂垂眸，连声音也变得沉闷些，带着种『迷』人的低哑。
“一个人有么不好，无拘无束，又没有顾虑。至少遇见你之前我都是这么觉得。”
或许是为缓解心情阴霾，慕昀竟轻轻地笑笑，忽然间的情绪转换让人有些发懵。
他根据路程和步伐声，准确地推算好时间，不刻意掩饰疲惫，打着哈欠说：“应该到家，快进吧，我已困得睁不眼。”
孟居闻言小声嘟囔：“那你还一直陪我聊。”
慕昀的笑声又低又轻：“大概喜欢追求仪式感。虽然只是云看电影，约人出来以后还想安全地送回。”
“恩，到家。”孟居刚好踏进自家庭院大门，挂断通话前着耳机线温柔地道句：“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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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后的日子过得飞快。
不再有麻烦的习俗，也不用受往来叨扰，孟居可以每日早睡晚，安然地在家里享受大学生的欢乐假期。
这日下午，练过舞的孟居像往常一样准备回补觉，无意间看到家里的帮佣把一大捧玫瑰抱进客厅。整束花团锦簇，姱丽夺目的颜『色』像燃烧的火焰一样热烈。
“这是谁的花啊？”孟居趴在楼梯扶手边好奇地一嘴。
“不道是谁放在院门外，今天正好是情人节。”
佣人把花束捧到面前，蔷薇科特有的浓郁香味在鼻间萦绕不散。
“还是谁，孟先生定给孟太太的呗。”
注意到火红的颜『色』中央『插』有一张精致的卡片，孟居捏细看，果然上面画着一箭穿心图案，还有简单的收送礼物人，两个m字母。
每逢节日家里都会有这种场景出现，他早已见怪不怪。简直要被父母爱情酸得牙疼，一大把年纪还搞浪漫。
2月14日虽然被手机日历标注为情人节，可于一个母胎单身选手来说，完全不会放在心上。
青年轻嗤一声，递还花束，回房睡觉。
天『色』堪堪渐暗时分，手机微信接连响提醒。孟居被子中挣扎着爬，眯着单只眼睛查看内容。
声音来源是童泽.
他先在寝室群聊里发条短视频，然后启消息轰-炸模式。
［童泽：别人家的寝室都拍这个，我也想要。］
［童泽：英翻系草加江大男神的配置，这种活动没有516的姓名，合适吗？］
［童泽：别装死，出来！］
孟居好奇地点上方播放键。
这个互动视频是由霍燃和他的室友们拍摄的。四人同时进行线上视频通话，在画面里依次传递红玫瑰，最后还一叼在嘴边耍个帅。
像这种团体活动，一看就是没有情人的家伙才会参，但好在视频末尾部分的舞蹈风格简单又复古，配上音乐听来很有感觉。
孟居身，随手打个字。
［可。］
屏幕中紧跟着跳出丛雨航的回复。
［互动视频倒是可以拍，但手边没有玫瑰花。］
［情人节收不到花说明你们已在拉低寝室的魅力平均值。20分钟之内自己想办法，不要『逼』我给你们一人订一捧，今天的气氛不合适。］
丛舍长向来随和，不会轻易扫别人的兴致，听一长串洗脑言论后妥协。
［行行行。街上到处都有卖的，我这买朵。］
童泽继续在群聊中疯狂艾特，终于叫出来最后一位大佬。
慕昀直接发出一张在线订花的截图。
活动发人这才满意地发张“干饭”的沙雕表情包。
［很好，希望我回来时你们已有花。］
孟居扔下手机，着更衣间内的全身镜胡『乱』地拨弄下头发，活动着睡得有些酸痛的脖颈下楼。蹲身到现成的玫瑰花前，试图大捧的花束中借用朵。
佣人眼睁睁看着他包装边缘拆出两支红玫瑰，诧异道：“小少爷，你这是干么？先生的花刚送来，夫人还没瞧见呢，你可别给弄散。”
“没事，我一会儿就还。”
“可这变成97朵就没寓意啦。”
听到身后依然传来惋惜声，孟居边进电梯，边满不在意地摆摆手，“孟太太不会数的。”
*
除玫瑰花准备环节浪费些时间外，整个互动过程的拍摄都当顺利。
516寝室群聊内的视频通话仅仅进行到第6分钟，孟居手机里就已有完整录屏，随手剪辑调『色』，配上bgm发回群聊中。
［想要就自己保存啊。摆拍完，我得赶紧把男人买的花还。］
随手在群里码条消息后，他抓着已有些发软的玫瑰花杆再次下楼。那一大捧玫瑰仍然原封不动地摆在客厅里。
“我爸妈还没回来？”孟居边试图把花枝『插』回原处，边询身旁忙碌的佣人。
年轻的厨娘点点头：“先生刚才打电话说要在外面用餐，会晚些回来。”
“昂，道。”
孟居若有所思地点手机刷看朋友圈，毫不意外地翻到张孟太太发出的照片。20年夫妻的甜蜜日常没么稀奇，可在烛光灿烂的餐桌上，分明摆着另一捧香槟玫瑰。
爸不可送两束花的。
青年疑『惑』地转头，仔细打量身畔这份包装精致的礼物，静默分钟后一瞬恍然。
或许，那两个m字母的正确释意应该是……
慕昀to孟居
他下意识地解锁屏幕查看微信消息，在列表最上方恰好挂着一个明显带情绪的句。
［慕昀：谁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