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我想让它们在生命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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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居愣神间, 蹲在他身边的seven率先动了动，威武骄矜地竖起大尾巴，迈着优雅猫步去到慕昀脚下。
体型健硕的西森正准备一跃蹦上沙发, 却自家铲屎官提膝顶了下去。
“不是叫你。”
孟居这确认, “传唤”的是自己，上前几步，缩进了室友身边的沙发里。
这个位置极好, 不仅舒服宽敞，还可以沐浴到温暖的阳光。孟居懒惬地眯起了眼睛。
慕昀就着他躺靠的姿势, 把自己的手机屏幕凑了来, “刚刚发现, 今天下午的实验班课程取消了。”
“是吗？”
孟居稍稍仰头, 顺势瞥去一眼，看到经变为灰『色』的课程表，懊悔地叹气。
“唉，早知道就应该回家的, 现在这个时间, 爸妈应该经不在国内了。校总是搞这种临时通知的事。”
慕昀低垂着双偏浅『色』的瞳孔，用拖鞋尖轻轻勾蹭seven的下巴，情绪平淡地附和：“确实，早知道昨晚就不用熬夜做听译作业了。”
孟居颓然地倒回沙发, 躺了几秒钟，把脸转向室友问：“那什么时候回校？”
“待得无聊了？”慕昀微笑着看来，“下午吧, 想趁着天气好，去洗个车。”
“好。”孟居头同意。
正厅里的家用电梯发出细索的运行声。
伴着“叮”的提醒，一位脸生的阿姨出现在开启的电梯厢里, 然轻步走到了慕昀背。
“南叔回来了。”
“恩。”慕昀正了正坐姿，表示自己知道了。
稍几分钟，客厅入口处果然走进一道男『性』身影。得体的白衬衫外套着深『色』西装马甲，从衣着上看像是位管家的角『色』。
这人头顶发际斑白，大概年近花甲，精气神却是不错的，身体也格外硬朗。
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孟居时，他绅士地颔首示意，语态温和道：“原来家里有客人在。”
“阿孟是的室友。”慕昀不疾不徐地开口介绍：“这位是南叔，爸的管家。还没出生的时候，南叔就陪在他身边了。”
原来算是亲近的长辈人物。孟居直起身，乖巧地了头：“南叔好。”
“你好，欢迎来做客。”即便是对待年轻人，这位管家也时刻保持着良好的礼仪。
见双方寒暄完毕，慕昀把视线放回了突然『露』面的管家身上。
“这次回来没有提前打招呼，爸也到江市了吗？”
南叔把自己的外套整齐地挂放在臂弯里，转身向慕昀，“没有，先生还在南方工作。年底了，他让回来看看你。”
“奥，挺好的。”慕昀听说父亲并没有回来，又重新倚回了沙发里。
南叔的目光并不太刻意地扫孟居，然对着少东家和蔼地笑笑：“恩，看起来也是。”
“刚回来发现还有不少事要忙，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了。晚上想吃什么，等会派厨房的人去买菜。”
慕昀低头滑了滑手机，漫不经道：“不用了，下午就回校。”
南叔的动作稍稍顿住，脸上的表情也略微有些不解，“是因为校的功课？今天就是跨年夜了，不在家里面吗？”
话音落下，客厅里无人说话，这片安静让南叔忽然反应来什么，了然般地“哦”了一声。
“不是因为别的，是怕你在外面吃不好。如果没有什么着急事的话，就吃完了元旦饭再走吧。知道你年轻人喜欢单独相处，只管备菜，不会讨人嫌。”
南叔的语气中，除了对辈的疼惜之外，竟还有种隐隐的古怪。
好像表达了什么，又好像没说。
孟居不自觉地看向慕昀，正好和他询问意见的目光对在了一起。
反正下午的课程取消了，回去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再多待一晚倒也可以。
孟居如此想着，便了头。
慕昀看上去像是无所谓的，见孟居同意，直接通知南叔说：“好，那就在家里吃吧。让人买些海鲜，其余的菜式都由您作主。”
几乎是从看着慕昀长大的管家，自然知晓他的饮食喜好。
听到一个平常根本不吃海鲜的人，突然提出要求，只笑着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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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跨年晚宴南叔准备得异常丰富，佳肴满席，而且也确实像他所说，具有相当的私密『性』。
长长的欧式餐桌边撤得只剩下两把椅子。在整段晚餐期间，都没有任何人现身打扰。
孟居抱着一杯蜂蜜水，咕咚咕咚地灌下两口，挑眉看向身边的俊秀青年，思索着开口：“总感觉，南叔是误会了什么。”
慕昀放下手里的深棕『色』实木筷，用餐巾擦了擦嘴角。
“他没有。”
“那……”孟居把目光落向餐桌边那一排雕花精湛的玻璃烛台，以及上面跳动着的淡雅白烛。
“你平常自己在家里也是这样吃饭的？”
慕昀的脸颊烛光映得摇曳，略偏视线，神『色』如常地应答：“这些东西放在这里很久了。”
哦。资本家挥金如土，追求享乐的恶劣作风。
孟居在内无声腹诽完，向仰身贴在靠背上，悠然地晃动着凳腿。
“吃得好饱。”
“想要什么餐余活动吗？”慕昀看着对面人一脸满足的样子，温声询问。
孟居把胳膊搭在椅子上，还蛮认真地想了想：“这种时候应该看个电影，再泡个热水澡。”
“要求合理，走吧。”慕昀闻声笑了笑，站起身朝着楼梯方向走，路孟居背时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去哪儿啊？”孟居茫然地拧头看着他，直到这人背影要消失在转角时，放下翘起的椅子，迈步跟上。
慕昀轻车熟路地登上三楼，推开长廊里的一扇双开门，昏暗的房间里照进了灯光。映入视线的是一面超大屏幕和两排宽敞的红『色』座椅。
环顾着全套顶配的家庭影院，孟居实在忍不住吐槽身边的人，“奢靡可耻，你懂不懂？”
“不懂。”
只用简单的两个字回应，慕昀蹲身到放映柜边，摆弄起里面物件。
“想看什么电影？”
“《逆行街区》吧。”孟居并不需要太多思考时间，直接给了回答。
慕昀大概是觉得片子有些老，不像是室友会喜欢的风格，便又重复了一遍片。
孟居确认地了头：“对，就是这个，男神卫明淮主演出的。”
听到这个字，慕昀的表情明显地有了些变化，褐眸里染上了类似好奇的神『色』。“你喜欢他？”
“是啊，有什么奇怪的吗？”
孟居柜子边的一台自助爆米花机吸引了注意力，按照『操』作提示接出一桶，捧着零食窝进前排柔软的沙发椅里。
“这可是百万票房影帝，教科书级的大演技派。即便近几年基本退线下来做了导演，但他导的电影部部都爱。”
“没什么，只是没有想到。”慕昀如是回应。说话间，他经按照孟居播的影片，开始了本场放映。
这部电影是卫明淮早年主演的悬疑片，讲的是一位新婚丧妻的律师，为替爱人报仇，精织局形完犯罪的故事。
即便经重刷很多遍，孟居依然看得津津有味，在一些重要剧情还忍不住和身边人探讨。
“就是从这部电影开始他征服的，卫明淮的眼神戏真的绝了！抛开剧情先不谈，他演的所有角『色』都带着一种深情的感觉，让人很难不共情。”
孟居喋喋不休地讲了许多，偏头瞥到慕昀一副相当平静的样子，这知觉地慢下语速：“啊……你应该不追星。”
“确实不追。”慕昀看他讲得起劲，便没有打断，一直耐地听到了这会儿，还安抚道：“但听懂，你可以接着讲。”
“他的长相也帅到，之前还照着他三十岁颜值巅峰时的样子捏脸。”
孟居把目光放回到荧幕上，注视着卫明淮那张完全不显老的俊朗面孔，主动说起了bjd娃娃的定制程。
“不因为是要送给表妹的，怕太熟稳健的样子她会不喜欢，还涉及更麻烦的肖像权问题，所以期又照着自己的审做了很多调整处理。 ”
听到这里，慕昀原本平静澄澈的眼底倏地掠起一丝波澜，他的睫『毛』忽然扬起，语气恍然道。
“原来，你捏的是他。”
孟居正把一粒爆米花送进嘴里，咔嚓的咀嚼声掩盖，让他没听清身边人说什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真实捏出来的样子，比起影帝，居然更像是……你。”
最一个字在他的喉咙里卡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当然像了。” 慕昀轻叹了一声，语调里掩盖着复杂的情绪。
孟居疑『惑』，不解其意，“啊？”
“因为他是爸啊。”
慕昀的声线恢复平和，说话内容带来的冲击却是巨大的。孟居怀里的爆米花桶没拿住，差洒在地上，还是对方伸手帮他擎住。
“你爸是……卫明淮？！”
虽然新闻总有爆料说他隐婚，却一直没有实锤。卫导居然真的有个这么大的儿子！
慕昀靠坐在原位，再次确认说：“他是爸。以前好像也提起，随妈的民族和姓氏。 ”
所以，这里是自己男神的家。这是什么追星圆梦现场？
孟居用了好一会儿消化了这样大的一个惊喜。
静下来仔细想想，其实卫影帝年轻时的样子和慕昀是真的有几分相像的。
只是没料到，这个世界居然会有这样的巧合。
“那，他，在真实生活中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和偶像的儿子并肩而坐，孟居的脑中一片空白，变得有些语无伦次。
“本『色』出演吧。”
慕昀目光炯炯地转向屏幕，看着播放到一半的影片进度条，轻声评价。
“爸长在那种归整传统式的财阀家族，从出生起就有固定辉煌的人生轨迹。他说，认识妈就是他一辈子最叛逆的事儿了。”
“一个长在大山脚下的女孩子，奔放烂漫，温柔热烈。所以来，他有勇气打破固定轨迹，自立门户从事自己喜欢的事业。这些，都是受到爱人的影响。”
电影屏幕上延伸出几处远景镜头，整个私人影院内的光线都又暗淡了几分。慕昀和孟居的脸颊映得晶蓝朦胧，
“可惜妈去世早，爸几乎用了人生大半的时间去缅怀。所以在很多影视作品里，他的角『色』给观众的感觉都是明明单身却莫深情。”
虚构的电影情节，搭配着真实的演员故事，卫影帝的作品放完了一部，又接上一部。
不知不觉，两个人在一间的家庭影院中，共同度了一年的最一个夜晚。
又一首片尾曲响起，孟居终于动了动坐麻了的腿。
慕昀问：“困了？”
“不是，有看饿了。”
“那，去餐厅找东西吃。”慕昀站起身，和孟居一起走出放映间，刚好也带他休息一下疲劳的眼睛。
是夜深人静时分。
家里太大的坏处在这时就展现了出来。三楼都没有开灯，漆黑一片中，慕昀根本不熟悉壁灯的开关在哪里，只好『摸』出手机，用手电筒照明。
两人轻手轻脚地在厨房里『摸』索了一会儿，孟居知觉：“这不是你家吗？俩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
“……”
慕昀也愣了两秒，然回答：“也不知道，大概是习惯吧。”
“以前很的时候总是贪玩，不愿意好好吃饭。但爸因为受大家族式教育影响，根本不会惯纵孩子。”
“不按时吃饭，他就告诉南叔，非餐时不许给开伙，最饿得只一日三餐规规矩矩。所以直到现在，半夜进厨房这种事，还是觉得做贼虚。”
又『摸』索了会儿，慕昀终于打开了这间屋子的照明灯，虽然不如客厅里的水晶星河那样耀眼，但用来准备夜宵也足够了。
下午的时候，南叔派人出去买了很多海鲜，因为菜式准备得太多，肥的螃蟹还没有机会上桌，依然束缚在从海鲜市场拿回来的渔网袋里。
“那蒸螃蟹给你吃吧。”
慕昀把手机揣回到衣服的口袋里，站在厨台边拆开了网袋，然转身去里间准备容器。
“你看着一会儿，别让爬出来了。”
“恩。”孟居就地蹲下，托腮听起了活蟹在保鲜箱中吐泡泡的声音。
*
慕昀其实很少到厨房里来，对自家各种东西的摆放位置都不熟悉，对照着手机菜谱，找全佐料用了不少时间。
再回到料理台时，眼前的一幕惊了一下。
泡沫箱里的螃蟹经一只都不剩了，八条腿的生物爬得满地都是，活活把孟居包围起来。
而佛系青年本人蹲在一把椅子上，安静地俯视着下面的海鲜大军。
慕昀：？
“你干什么呢？”
孟居听到从身传来的问句，『操』着一口低音炮，嗓音懒懒地答：“没干什么，想让在生命的尽头自由一。”
慕昀原本皱起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扬着清润的笑意回应：“你如果不吃，可以把放了。”
孟居挑起眼梢，斜目鄙夷：“你有『毛』病啊。”
旁边高挑的身影弯下腰，拎着蟹腿捡起一只螃蟹，当的一声丢进盆里。
“是你先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