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孤儿怨（完）中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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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但是我爱你。】
脑海内，人皮纸的血字还没有消散，杜林挑了挑眉头, 觉很可笑。
直到99%的好感度, 坏种才明白什么是小心翼翼的对待一个人，什么是珍惜……
——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靠杀.戮, 达成目的的。
——只可惜，太晚了。
人皮纸在他的脑海之中开始鼓掌：【不愧是宿主，竟然能够让这个副本至恶的坏种，开始怀疑起自己人生的动机和目的, 真是魅力惊人。】
杜林耸了耸肩膀：【但那又能如何呢……？】
【人死如灯灭。】
他抬头看着天花板。
这栋住宅曾经是属于叶之峰的, 在叶之峰之前, 是属于被他熔断了骨血的叶家老一辈的长老，而现在，就像是因果轮回一般被叶之峰带回来的孩子夺了过去。
杜林微微眯起了眼睛。
尽管这段时间, 为了尽心扮演好为老家伙痛哭流涕、不如死的形象，脸『色』苍白了些, 眼底下方有一片青『色』的阴影, 但他的眉眼仍然显得无比清明。
【他就算现在后悔了，死去的人都会成为背在他身上的一道道枷锁……人死不能复苏。】
眼瞳的深处就像是有着一片冷漠的浮冰。
【——杀人……是一种很重的罪啊。】
——————
转眼间又过了两年。
随着时光一天又一天的流逝，叶秀宁正在慢慢的长大。
孩童时的他显得天真无邪, 到了少年人的模样，眉眼含笑的样子尽管温柔……却带着几分忧郁的气质。
那双萦绕着黑雾似的眼睛……让人无看透他内的心深处在想着什么。
就像是外空之中流动的星云, 看似美丽，高速飞转的冲撞却格外致命。
走在校园之中，叶秀宁身材修长，面容秀美, 路过的女孩都会不由自主的感慨，这个人可真着一副好相貌。
青春期的躁动，就像是他指尖摊开的画纸。
然而，没有人想到……这是一个手染了不知道少条人命的坏种。
此时的坏种脸『色』带着几分沉郁之气，纤长的眉头紧紧的皱着，神『色』黯然。
他已经快到18岁了，对于每一个男孩子而言，这都是一个非常特殊的节日。
这意味着成年。
意味着……能够做一些符合定规则的事情。
曾经这是他最为期待的日子。
因为年龄的束缚，孩子的容貌，让他做事时都缚手缚脚着，就像是一层枷锁……让他没有办去拥抱他最想占.有的人。
然而现在……
叶秀宁的心神有些恍惚。
他想起了昨日半夜里，身旁躺着的黑发青年不停低声呜.咽着的模样。
叶秀宁并没有动杜林，但他并不放心杜林一个人睡，再加上他实在是太渴求和杜林有着进一步的肌.肤接触……
于是他把床搬进了杜林的房间。
偌大的叶家已经尽在叶秀宁的掌控之中，但他却还是像小时候那样的……依恋在杜林的身边。
只有在他身边，才是暖的，肌肤相贴时才会产生让灵魂颤栗般的满足。
【忘我】的『药』效，在半夜时最为的微弱。
每当这个时候，青年管家就算是入睡了不安，他俊秀的眉头皱成了一道又一道的峰峦，发出了极为痛苦的shen『吟』，身子不停的颤抖着，就仿佛是被极为可怖的梦魇笼罩着。
属于那个人的记忆不断的翻涌着，让他陷入到了最为美好而又最为残忍的幻境中。
“先……先……你在哪……我好想你。”
唇齿间溢出的是一个又一个混沌的音节。
一道道模糊的泪迹从杜林紧闭的双眼流出，沾湿了枕头，少年人沉默的看着他痛苦的模样，除了嫉妒……终于产了另外一种刻骨铭心的情绪。
那就是心痛。
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叶秀宁安抚着杜林。
在翻涌的情绪下……尝试着学着他最讨厌的父亲的语气，用着那个老男人的口吻轻声安慰着杜林，“我在。”
青年的手指无力的往前伸……就像是溺水的人想要握住最后一根浮木。
是先的声音吗……？
是幻听吗？他好像听见先在安慰他……
手指颤抖着，在抓住了少年的衣角之后……青年管家终于『露』出了一抹满足的。
紧闭的眼，浸湿的睫.羽，配上唇角边绽放出的容……脆弱而又不堪，就像是无奈落水翅膀被打湿了的蝴蝶，能够轻而易举的勾引起任何人的欲.望，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把他留下。
“先……我终于做梦梦到你了。”
杜林语气依恋的在叶秀宁的怀里蹭了蹭。
而唇瓣之中不断吐出的“先”，就像是一根又一根刺儿，一步步的扎在了叶秀宁的心底。
杜林哥……我是秀宁……我是叶秀宁。
我不是叶之峰，我从来都不是那个男人……从来都不是。
我和他都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他根本就不是我的父亲。
——你不能把他……认成是我啊。
嘴唇蠕动了几分，嫉妒和痛苦的情绪灼烧着他的心神。
叶秀宁想，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就算是下了.『药』，杜林哥还是没有办忘记那个人。
在做梦的时候，躺在自己的怀里，眉眼痛苦的模样……都是在缅怀着那个人。
就仿佛那个人在他的心里留下了烙印，谁取不走，谁争不过。
躺在青年管家的身边，叶秀宁第一次懂了一个极为冰冷的事实……就像是锋锐的刀尖划过了他的脊.髓。
——自己原来从来都没有拥有过他。
下.『药』也好，
囚.禁罢……
怀里的温暖，
不过是自欺欺人。
………………
昨日里的思绪慢慢收回，叶秀宁沉默着敲响了班主任办公室的房门。
“扣咚————”
“进来。”
里面的人正在整理着这次期末考试的成绩表，看到进来的叶秀宁时，脸上『露』出了几分容。
男子姓谢，为谢晖，40岁上下，平日里和蔼的很，对这个孩子复杂的家庭情况很是了解。叶秀宁出身江州叶家，却成绩极好，每一科科目都挑不出错，为人谦和温柔，整个年级之中大数的老师都对他赞不绝口。
谢晖推了一下眼镜，叶秀宁的成绩单递给他，镜片后的眼瞳之中带着激赏的情绪。
“按照这个排，进华国最好的学校应该是稳了……要不要考虑去国外，离开江州看看？见见不同的面。”
数分钟的沉默后，少年抬眸摇了摇头。
不知是不是错觉，谢晖感觉到了一种浓烈的寒意。
尤其是说到“离开江州”那几个字时，叶秀宁绷着的唇线，让人想到了一头阴郁的野兽。
“我想留在江州。”
叶秀宁低低的说道。
“我觉江州大学，挺好的。”
“江州大学……？”
他脸上的神『色』有些犹豫，江州大学固然不错，但比不上最顶尖儿的那几个，凭借叶秀宁的成绩上这所学校似乎有些可惜。
男人继续劝道，“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不了，我恋家，我想要留在江州。”
叶秀宁轻声说道。
我想离那个人……近一点。
就算没有办到他的心，我不愿意离他太远。
床上的锁.链还一直都系在那个人的脖颈上……如果离他远了，那恐怕他的身体，都会忘记我。
空气中弥漫着股难言的气氛。
谢晖吞了口唾沫，出于一种敏锐的直觉，他不再说这个话题，拿起钢笔批改起了卷子，装作若无其事一般的说道。
“对了，秀宁，之前家长会没什么人来也就算了，高中快毕业了，家长再忙，学校给小孩举办的成人典礼，总不能错过吧。”
成人典礼……
如果那个人穿着一身精致的黑『色』西装，诱.人的躯体包裹在那里面，就像当年进入孤儿院将自己接出时，来参加自己的成年礼……该有好。
但杜林哥会来吗？
如果是清醒的他……满怀着刻骨的恨意，一定不会来。
但思绪混沌的他，只能可怜又可爱的瘫软在自己的怀里……如果被其他人看到了那副样子，只要一想象那种可能，叶秀宁就想要杀人。
叶秀宁沉默了许久，他的脸庞藏在无边的阴影之中，让人望一眼都看不真切眉眼中的情绪，就像是山川海雾。
“……好。”
“我会让我的兄长来的。”
过了好久，少年轻声说道。
他的声音很轻，就像是单纯说给自己听的那样。
——————
另一边。
杜林躺在床上，随意的把玩着系在他脖颈处的那道银『色』锁链。
人皮纸突然在他的脑海之中浮现出了血字。
【人皮纸：宿主，你之前预想的机会来了。】
【人皮纸：今天是坏种18岁的成人礼。】
杜林挑了挑眉头。
在这间狭小的房间里，杜林都没有出过门。
——他一直被锁在这个暗无边际的房间之中。
这几年，感觉到杜林伪装出来的快要崩溃的情绪，坏种对他紧张的很，怕他出事想不开，房间内所有金属材质、可能威胁到他『性』命的东西……全部搬了出去。
他用最柔软最上等的布料包裹着他的身体，用温度最为适宜的食物喂养他，十分体贴。
叶秀宁虽然没有碰他，但是却很温柔的让杜林什么都做不了。
很可怕……所有的东西都由叶秀宁为他代行，他不让杜林亲手穿衣洗漱，所有的一切，包括最基本的排jie都要叶秀宁亲自抱着他。
他要让杜林所有外界的接触，都被自己所覆盖。
不到他的心……那就让他只能碰触自己吧。
这样，他就等于只属于他了。
——就连自欺欺人是一种幸福。
杜林觉，不仅仅是自己伪装出来的样子，叶秀宁似乎处于崩坏的边缘。
做着看似加害者的行为，叶秀宁内心藏着的那个坏种，似乎蹲在地上，像小孩子一样抽抽噎噎的在哭。
——那个孩子……他后悔了。
——但是没有办。
——木已成舟，再没办回头。
与此同时，“扣哒——”一声，房间的门被缓缓推开。
少年自外头的光影中而来，他的身子显得有些单薄。
“杜林哥…………”
这两天，他停掉了杜林的『药』，让杜林的神志短暂恢复了清醒。
迎接他的，便是那充斥着恨意的眼神。
“把我在这里锁了两年，『药』也停了……你还想玩什么花样，叶秀宁？”
杜林深深地闭上了眼睛，面『色』痛苦地说道。
他整个人看上去都十分的消瘦，散『乱』的黑发更长了些，那张俊秀的面庞看起来极为的脆弱，就仿佛下一秒就会如同瓷器一般碎裂。
已经很累很累……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
这样漫无目的的折磨……
“杜林哥…………”
叶秀宁慢慢的走到他的面前。
在青年管家冷冽如刀的目光之中，他从自己的口袋之中拿出了钥匙，颤抖着杜林脖子上的项圈解了开来。
扣哒一声，项圈掉在地上……纤细而又脆弱的脖颈『露』了出来，就像是黑暗之中垂死挣扎的天鹅。
杜林的目光顿了顿，神『色』有些惊疑不定，充满着浓浓的戒备，“叶秀宁，你到底想玩什么？！”
叶秀宁轻轻地抱住了他的脖颈。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我呢。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不再讨厌我，能让你忘掉父亲……真心实意的喜欢上我呢。
他的语气恢复了小时候的软糯，就像是征求他的意见一般，颤抖着撒着娇。
“杜林哥……明天就是我的成人仪式，我马上要十八岁了，我马上要读大学了，你能来我的学校看我吗？”
少年的眼里似乎是浸出了一滴泪，又像是错觉，无心无情的坏种又怎么可能为一个人哭泣？
回答他的只有杜林无神的双眼。
叶秀宁的心蓦地痛了一下。
一股冲动在坏种的心头漫起，让他下了一个决定。
“从今以后……我再不会锁着你，杜林哥。”
“你想去哪就去哪。”
“杜林哥……我给你自由，你能来我十八岁的成人礼上看看我吗？哪怕一眼。”
杜林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面『色』似乎是闪过了几分讥讽的情绪。
“你在做什么美梦？”
眼里的恨意一点一点的流『露』，『摸』着自己空『荡』『荡』的脖颈，杜林动了动嘴唇。
“你亲手杀死了先，把我关在这里，妄想通过给我自由就要取我的原谅……让我来祝福你的成人仪式？！”
“你把我当什么，叶秀宁？”
抱着杜林的脖颈，过了许久许久……叶秀宁没有说一句话。
杜林觉自己的肩膀有些湿润。
坏种咸涩的泪透过柔软的布料……一点一点的渗透在他的肌肤上。
对不起，杜林哥。
我后悔了。
就算是给你自由，没办弥补的后悔。
我们还能恢复到像以前一样吗？
………………
哭过后，房门关上，看着坏种失魂落魄走出的背影，人皮纸似乎有些不解：【宿主，你不是说打算在他成人礼上给他一个惊喜的礼物吗？为什么放过这次机会，拒绝出席。】
杜林微微勾了勾嘴角：【你还是太天真了。】
【只有先让他绝望……让他在没有期待的情况下，欣喜的看到我的出现——】
【——就像是看到好不容易挣扎出乌云的阳光。】
清淡的嗓音飘散在空气中，似乎隐藏着一股潜在的玩味与恶意，和他淡漠的外表不太相同。
杜林漫不经心的说道。
【——紧接着……当我死在他面前的时候，才最为震撼。】
——————
校园的成人礼举办的当日，叶秀宁沉默的站在阳光之中，心口只觉一片空茫茫的波动。
头顶的阳光很暖，但叶秀宁始终都感觉不到任何的暖意。
他把杜林哥的锁链解了，扔在了一边，今天也没有门上锁……那个人现在是自由的。
杜林哥应该会彻彻底底的离开那个肮脏的屋子吧，去一个自己永远都找不到他的地方。
叶秀宁抬眸笑了，容之中带着几分苦涩的意味。
明明没有期待了……为什么还时不时的张望着门口。
然而，在某一个瞬间，少年的瞳孔微微一缩。
穿着一身黑『色』西服的青年站在那里，就像是当初在孤儿院遇见他的时候，午后的阳光她衬身姿秀挺。
只是，他的身形终是消瘦了许多，黑发轻垂，在空中晃起的弧度显得极为单薄，让人恨不立即将他拥入怀中。
“杜林哥…………”
叶秀宁不可思议地喃喃说道。
杜林哥……真的来了。
为什么？不是梦吗？
双脚移动着，他不由自主的想要追逐着那个青年的背影，而颁奖典礼的礼花声唤醒了他。
此时的他，作为优秀学生代表站在颁奖台上。
他和他隔着一片又一片的人『潮』，现在不是时候，要去见那个人的话，只能等颁奖典礼结束之后。
四目相对的时候，叶秀宁看到，在那一瞬间，杜林似乎对他微笑了一下。
心脏突然蹦蹦的狂跳，仿佛下一秒快要炸开——
——杜林哥对我了……他对我了……这是什么意思？
——他为什么要参加我18岁的成人礼……难道说他……
——难道说他有一点，喜欢上我了吗？
——就像我喜欢他那样……恨不把他融到我的骨血里面。
头脑不断的发胀着，整个人就像是被『潮』水不断冲刷的岩石，只要一想到那种潜在的可能，叶秀宁感觉到自己的眼里似乎又有了几分咸涩的气息。
叶秀宁恍惚的站在原地，只是紧接着，他就看见——
杜林转身离开，
走向了学校废弃的设备楼。
杜林哥……为什么要去那里？
一股极其糟糕的猜测，在叶秀宁的脑海之中蔓延。
他那张明丽的脸上，神情有些恍惚，鼻尖上沁出了一层又一层细密的汗珠，手指捏着优秀学生代表的证书，只觉掌心湿漉漉的。
快点结束啊——
快点结束啊——
就仿佛有什么声音在胸口中嘶吼一般。
叶秀宁穿过了人群，已经顾不四周的学生看他有些惊诧的眼神。
脚步有些沉重，他就仿佛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每奔跑一步，呼吸都变得艰涩而又困难。
天台的门是开着的。
叶秀宁的手指有些颤抖。
他推开门，看到青年站在天台那里，靠着栏杆。
视野之中就像是有一道线不断的伸展着。
光线勾勒着他的身体，他的发丝都铺上了一层细细的金光。
“秀宁。”
杜林回头，神『色』淡淡的，对他勾唇了。
“别过来……只要你脚步动了，我就跳下去。”
那是个不带温度的。
配上他苍白的面『色』……让人想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附身紧紧的握住他那冰凉的手。
叶秀宁慌『乱』的停住了脚步。
在这一刻，他才明白了杜林为什么要来。
“杜林哥……”
喉咙口发出的声音，就像是濒死的小动物一般，小声呜咽着。
“祝贺你，叶秀宁……18岁的日……18岁的成人礼。”
青年管家的声音有些沙哑，断断续续的，似乎是在强行的调整着自己呼吸的频率。
“细数我的前半……我是为了先，才来到叶家的。”
“是先救了我，是先让我明白了爱和信仰……是先握着我的手，跪在我的身边跟我说……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他深深的闭上了眼睛，浑浊的光影慢慢的延伸着。
仿佛在幻觉之中，看到那个男人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冷肃的面容柔和。
——“杜林……乖孩子，你想见主人吗？”
想……我想见你。
先，这几年来……我一直都很想你。
不过我还要做最后一件事情，才能到地下过去陪你。
叶秀宁似乎预测到了什么事情，瞳孔猛的一缩。
看着那急速奔跑着过来的身影，杜林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你害死了先，我会去陪他，但我偏要选择这个时间点——”
俊美的面容上，那空『荡』『荡』的缺口中……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来。
带着报复『性』的快意。
“——叶秀宁，我要你记住，是你亲手杀了我。”
说完这句话后，杜林纵身跳了下去。
砰的一声，
身体重重的摔落在地上，杜林痛几乎没有了知觉，脑海之中响起了人皮纸的声音。
【叮——检测——检测——】
【主线任务2：剧情探索度——90%——】
杜林想，真好，他终于填补了最后一条剧情线。
——深情的炮灰管家没有死在主角攻的手上，但他却愿意为了叶之峰而死。
——他至死都是属于叶之峰一个人的。
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这个副本没办调疼痛度，死的时候还真遭罪……
………………
“杜林哥……”
“杜林哥…………”
催动着全身，叶秀宁竭力朝着那个坠落的身影奔去——
但没有用，来不及。
根本就来不及。
浑身上下都被痛苦的气息包裹着，几乎像是一道又一道的『潮』水几乎让他溺毙……他脱力一般的靠在栏杆上，只能怔怔的看着下方那逐渐蔓延的血迹。
“——叶秀宁，我要你记住，是你亲手杀了我。”
脑海内响起了一道又一道的幻听。
叶秀宁突然想到了在孤儿院的时候，他给那个小女孩做的燕尾蝶风筝。
他让那个女孩抓着风筝，在故意抽空了的木板下踩空，坠楼，仅仅是因为那个女孩在他刚进孤儿院的时候，经过他嫌恶的看了一眼那留过长的前发，把他推在了地上，嘟囔着说了一声好丑。
那个女孩看他的眼神，和杜林哥临死前看他的眼神……交汇在了一起。
杜林哥在自己面前坠落的轨迹，就像那燕尾蝶的风筝一样，无阻止。
杜林哥……这就是你给我的报复吗？
是因为我害死了你最爱的人，是因为我杀了那么的人……才到的惩.罚吗？
杜林哥……给我一个机会啊，为什么你那么的残忍，为什么要让我亲眼看到你摔粉身碎骨的样子……
在这一刻，孤儿院的坏种从青年管家给他的18岁成人礼中，终于明白了一件让他痛不欲生的事。
——杀.人……真的是一种很重的罪。
——所谓诛心，再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