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你的嘴巴好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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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 我的脸怎么了?”靳久夜察觉到贺珏的视线,突然开口让贺珏瞬间回过神来, 随后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
“没什么。“贺珏按捺住心里那一丝奇异的思绪, “回头朕吩咐御膳房,你每日得多吃一点。”
靳久夜嗯了一声,贺珏没再说什么,两人一同出宫。
一路上贺珏也没有说话,靳久夜亦沉默无言, 只听得到马车轱辘不断地响动, 御马监的宫人牵着马车前行,生怕惊动了车内的两位主子。
其实靳久夜不大习惯这样的出行方式, 但现在他的身份变了, 有着后妃的名头也只能跟主子一起。
好在此次贺珏是便装出行, 不欲让人折腾,连随从也只带了寥寥几个,除了牵马的宫人和另外一个随身伺候的, 就只有四个羽林卫随行。
到了齐府, 接亲的人还没回来, 齐阁老亲自接待贺珏,喜宴要下午才开始,约莫还要在长公主府闹一阵。齐府几个兄弟都陪着齐乐之去了, 只留下几个小的,也被齐阁老叫来陪着贺珏,兴许有着让他们在天子面前『露』脸的意思。
其中一个年级小的, 偷偷打量了靳久夜许久,别说靳久夜,连贺珏都察觉了。
他招招手,将人叫过来,好奇地问:“你不住地看他做甚?”
小孩子是被齐府宠着长大的,胆子也不小,瞅了一眼自家祖父的神『色』,便脆生生地回答:“大哥哥长得好看。”
贺珏一听,哈哈大笑,“你觉得他长得好看么?”
说着这话,他忍不住去看靳久夜,“瞧瞧,他叫你大哥哥。”
靳久夜没说话,神『色』倒是柔和了些,只静静地看着主子。
贺珏又问那小孩:“你觉得我跟这位黑衣的大哥哥,谁好看一点?”
他没用自称,便是想跟小孩子亲近一番,齐阁老闻言亦没有阻止,只想着孙儿若是回答得不好,他必要好好找补。
小孩子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看靳久夜,又看看贺珏。
“大哥哥好看。”他指了指靳久夜。
贺珏又是哈哈一笑,半点没有被靳久夜比下去的恼怒,脸上尽是开怀愉悦的笑容。
齐阁老适时开口:“陛下,这是臣长子静之的次子,名叫齐昂。”
贺珏点点头,“是否开蒙?”
齐阁老道:“年纪小,尚未开蒙。”
贺珏没说什么,又爱恋地『摸』了『摸』小齐昂的脸蛋,“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小齐昂不满地撇了嘴角,“你好烦人,怎么这么多问题?”
这话一出,齐阁老的汗都快冒出来了,孙儿被养得天真浪漫,岂知面对的是天下君主,这般嫌弃的话怎么能说出口?
贺珏脸上一怔,倒也不介意,他一直知道齐家的家教是如何的,否则也教不出齐乐之那般的纯臣。
“只这一个,若是回答上了,我便让黑衣大哥哥抱你。”
靳久夜神『色』一动,“主子……”
贺珏却不看他,只对着小齐昂说话,小齐昂撅起嘴巴,“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回答吧。”
贺珏噗嗤笑出声,“那你觉得我与这位大哥哥,谁看起来像哥哥,谁看起来像弟弟啊?”
声音很轻,带着笑意,似是在哄着小孩子玩。
小齐昂看了靳久夜,又看了贺珏,小指头指着贺珏:“你看起来年纪大,是大哥哥,他是小哥哥。”
贺珏又笑了,“你倒是眼尖,下去玩吧。”
他拍拍小孩儿的脑袋,宠溺地放开了对方,谁知小齐昂却不走,朝靳久夜张开了手臂,“抱抱。”
靳久夜:“……”
他看向贺珏,很是为难:“属下没抱过孩子。”
他那双手,只杀过人。
齐阁老也惊了惊,他自然知道影卫大人的厉害,生怕孙儿一个不慎,若是被靳久夜力气用大了些说不定也伤了,连忙喊住那孩子,“齐昂,过来。”
小孩子看自家祖父严肃的样子,脸上生出了几分畏惧,可童真天『性』使然,他朝贺珏道:“你答应可以抱抱的。”
贺珏身为天子,自然是一言九鼎,不然让一个两三岁的小娃儿看了笑话。
“你抱抱他。”贺珏对靳久夜说,“看在他这么喜欢你的份上。”
靳久夜还未开口,齐阁老已然说道:“陛下,影卫大人身份尊贵……”
说什么身份尊贵都是托词,贺珏心里清楚,这前朝后宫除了自己,没有一个人不对靳久夜有一些误解的想法。但事实上,靳久夜不是那么冷血无情的人,也不会平白无故就要了别人的『性』命。
“你看,连稚子都亲近靳久夜,齐阁老应当放心才是。”贺珏说了这话,便是依了小齐昂求抱抱的要求。
靳久夜听到主子的命令,自然不会违背,他遵下身,不太适应地冲小孩子张开手臂,小齐昂便扑进了这位素来冷面的影卫大人怀里。
影卫大人将他抱了起来,尽管动作生疏,却是小心翼翼的,小齐昂咯咯直笑,开心地伸手去『摸』靳久夜的脸。
这时候另一位年纪稍大的孩子,眼睛里也亮亮的,他已经十三岁了,是齐阁老的老来子。
“影卫大人,我叫齐敏之。”少年脸上洋溢着羞涩而明朗的笑容,“我特别崇拜您,等我长大以后可以进玄衣司吗?”
靳久夜一脸茫然,更多的是有些无措了。
他回头看了看贺珏,贺珏惊讶间也笑了笑,“你怎么想进玄衣司?”
齐阁老此时眉头直跳,生怕这个被宠坏了的幼子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言语来,忙不迭向他使眼『色』让他闭嘴。
但齐敏之根本不惧,直接回答道:“回陛下,因为玄衣司是很厉害的地方,暗侍卫个个武功高强,还能帮陛下办事。影卫大人更是我心目中的榜样,我每日都在刻苦习武,希望有朝一日能像影卫大人一样。”
少年人总是很单纯地崇拜强者,他不会像成年人一样思虑太多,更不会因此而心生恐惧,他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如三岁稚童会亲近靳久夜一样,也许是因为靳久夜本身就那么单纯。
贺珏心里有数,倒是齐阁老呵斥了齐敏之,齐敏之偷偷别了别嘴角,对老父亲的话并不在意。
“我原本以为影卫大人冷漠无情不好接近,可他连素来讨人烦的小侄儿都抱在了怀里,这么平易近人,我也便敢说出来了。”
还头一回听到有人说靳久夜平易近人,饶是贺珏也忍不住笑,“靳久夜,这孩子志向高远,你可得提点人家。”
靳久夜抱着小齐昂,小孩子的手往他脸上糊,他耐心地移开,然后对堂上意气风发的少年说:“玄衣司考核很难的,你要加油。”
干瘪瘪一句话,影卫大人手上功夫厉害,可嘴上功夫实在是捉襟见肘。
贺珏笑出了声,替靳久夜打圆场,“你若有心建功立业,不一定进玄衣司,习武从军当个挥斥方遒的大将军也未尝不可。不过,这都得问问你父亲的意思,齐阁老,你觉得呢?”
齐阁老默然,他从来没想到靳久夜居然是府中孩子们的偶像,可陛下都说话了,他还能说什么,只能点点头。
齐敏之道:“不,我就是想进玄衣司,跟影卫大人在一起。”
贺珏连忙开口:“那可不行,你这志向要改改,影卫大人是要跟朕在一起的。”
小少年茫然,还想问为什么,齐阁老遂出言将人呵斥下去,靳久夜怀中的小孩儿也被抱给了『乳』母。贺珏则笑着,看得出来心情极好。
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在看到靳久夜受欢迎比自己被拍马屁称颂,还要来得高兴。
过了一会儿,齐阁老有事出去,这儿便只剩了贺珏与靳久夜两人,府上家仆随时候命,羽林卫在外头守着,两个宫人被贺珏支使到稍远的地方。
贺珏拿了一块点心尝尝,觉得有些甜腻,便将靳久夜叫过来,“张嘴。”
将剩下半块塞对方嘴里了,靳久夜并不介意,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了。
“太甜,主子不喜。”靳久夜一吃这口味,便知道了贺珏的心思,贺珏嗯了一声,端了一杯放了冰的果汁饮用,“这味道不错,你也尝尝。”
靳久夜依言就着贺珏递过来的手,将杯中的果汁喝了一口,一饮下贺珏便在看他的神『色』,可惜这人隐藏得好,只是稍微顿了一下,“太酸。”
靳久夜不喜欢酸的,更不喜欢酸甜的,特别是菜品,所以糖醋排骨这样的菜式简直是他的大忌。不过为了生存,他向来不会拒绝任何食物,要不是贺珏跟他相处多年,从中『摸』出了规律也不大会发现。
偶尔贺珏会拿酸甜口的东西逗靳久夜,而且一逗一个准儿,听到靳久夜说酸,他便哈哈大笑,像恶作剧得逞了一般。
“朕这次是在惩罚你,谁叫你风头竟然盖过了朕,那孩子竟然说朕没你好看,还比你年纪大。明明是你比朕大上两岁,就是脸生得嫩些占便宜罢了……“
靳久夜沉默。
贺珏又道:“不过他们也算识趣,认得朕的影卫大人天生丽质,朕也就不跟他们计较了。”
靳久夜忽然眨了眨眼,“属下记得上午主子还说我貌丑。”
贺珏语噎,转瞬又理直气壮,“朕能说,别人不能说!你本来就长得丑,特别是那双眼睛,特别丑!”
靳久夜无话可说。
喜宴在傍晚时分开始,新娘子进了门,与新郎拜了堂被送进了洞房,席面才徐徐开张。
贺珏自然是最尊贵的,靳久夜伴在他身侧,两人单独一张桌子,有宫人伺候,甚至还挂了一层竹帘,与外头那些隔绝开。
热热闹闹的氛围在整个齐府展开,满朝文武都过来参加喜宴,即便暗里与齐家有龌蹉的一些世家,在听说了天子亲自到访,自然也要赏个面子,甚至还要装作真心祝福的样子,与众人一派其乐融融。
齐乐之身着大红吉服,到了贺珏跟前,朝陛下敬了一杯酒,“陛下,臣谢谢你能亲自到府庆贺,为我们十几年的情谊,饮下此杯。”
贺珏垂眸,他端起一杯酒,瞧着齐乐之满脸喜悦与高兴,甚至因为饮了太多酒,连脸都开始有些红了。他脸上并无笑意,只是轻轻勾起嘴角,“朕祝你与阿瑶,从此白头到老。”
“还有影卫大人。”齐乐之自然不会落下靳久夜,“说到白头偕老,陛下多年心愿终于得成,当初跟臣说爱不能求不得,如今也算是能与佳人相伴一生了。”
贺珏刹那间想起那日齐乐之送请帖来,他俩在勤政殿的对话。
那也许是他当着齐乐之的面,暗示得最为明显的一次,然而齐乐之仍旧不懂他的心意,只当他喜欢了旁的人。
若非如此,他也不必骑虎难下,让靳久夜替了这位置,如今靳久夜在宫中的遭遇,也全拜自己所赐,什么相伴一生,竟听起来有些讽刺了。
贺珏思及此,什么都没说,一口气饮下杯中酒,又自顾自倒了一杯,“乐之,你我自小兄弟,你也帮朕良多,今日朕来贺你新婚之喜也是应当。不过,朕与靳久夜之喜,你倒是一直未曾贺过,这兄弟做得未免太不够意思了。”
靳久夜闻言,瞳孔微张。
“主子……“他伸手拦了拦贺珏,贺珏轻飘飘看了他一眼,“朕心里清楚。”
靳久夜无法,只能任由贺珏与齐乐之连饮几杯,他想主子心里苦,大约是要发泄一番的。
齐乐之道:“臣只是未曾想到,陛下是当真钟情于影卫大人的,不过多年下来,也有些许端倪……”
贺珏挑眉,“你不信?”
齐乐之连忙道:“臣不是这个意思,臣只是……”
贺珏伸手揽过靳久夜的肩膀,借着酒意,将人拉到身前,他看着眼前的男人,只看到那人的唇,然后……
齐乐之愕然,后半句话才顺嘴说出:“感慨罢了。”
靳久夜也木了片刻,他感到主子的唇在他嘴巴上轻轻点了一下,然后听到主子笑着说道:“朕的心上人,当真是靳久夜。”
这话说得,明明是笑,靳久夜却听到那声音里仿佛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似是在昭示什么,又似是在确认什么。
靳久夜垂下眼眸,伸自己的右手,覆盖住贺珏藏在桌案下的那只捏成拳头的左手,什么话都没说。半晌,那拳头松开了,轻轻握住了靳久夜的手。
齐乐之起身告辞,贺珏道:“既是贺你大喜,那便君臣同乐,不必有太多礼数,将那竹帘撤了吧。”
天子撤下了屏障,朝堂下多少想要借机得见圣颜的人便心思活泛起来,头一个胆子大的,抢占先机上前与贺珏说话,贺珏竟是笑着共饮了一杯,那人欢喜得连下台阶都差点儿摔一跤。
有这个例子打头,贺珏的桌案前便少不了溜须拍马的人,贺珏竟一个个都应承下来,齐府伺候席案的侍女不一会儿便撤下去三只空酒壶,心想陛下也太能喝了吧。
齐阁老担心贺珏在府上喝多了出事,连忙过来劝阻,贺珏却微笑着打太极拒绝,直到靳久夜开口:“不妨事,有我在。”
这话是对齐阁老说的,老头子深深看了一眼黑衣冷面的影卫大人,终是点了点头,“那便拜托影卫大人照应陛下。”
“嗯。”靳久夜面无表情。
不过齐阁老也暗里训斥了那些上赶着邀宠的臣子,好半天不再有人上前,贺珏歪着头,撑在桌案上,眼眸里带着些许『迷』茫望着靳久夜,问:“怎么没酒喝了?”
靳久夜道:“主子,属下带你出去走走。”
“好。”贺珏伸手,靳久夜将人扯起来,半搀扶着往府中花园走去。
夏夜里的风是凉爽的,贺珏搭着靳久夜的肩膀,身后的宫人被屏退远去,连羽林卫也不必跟着。齐阁老有意将花园的闲杂人等撇开,让陛下在府中醒醒酒,这才好回宫去。他可不想明日一早朝会上,被御史台那些人参一本。
贺珏知道只剩下他与靳久夜二人,突然就软了身形,将人整个儿挂在靳久夜的身上,半点君王的威严都没有了。他吃吃笑道:“夜哥儿,朕刚才亲了你,是也不是?”
靳久夜眉头一跳,“是。”
贺珏道:“朕就说没记错,果真亲了你,你的嘴巴好软。”
他伸手『摸』了『摸』靳久夜的唇,靳久夜任由男人『摸』着,那酒是好酒,刚饮下不觉得,等过半个时辰,酒劲儿会愈发上头。
“那朕,可不可以,再亲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