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黑暗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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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仇豹的实验地中，他的秘密房间中，有三座一模一样的雕像，两黑一白，其上雕刻的是仇豹本人的相貌。
而现在，其中一座黑色雕像出现在凰若叶的眼前。
凰若叶小心翼翼地将水玉放在衣襟中，伸出手去触碰那座诡异出现的雕像。
这里原本应该躺着的是那个面具男人，因为水玉趁其不备施展吞噬能力，所以面具男的皮肉都被啃食得一干二净，按往常的情况，只有一句白骨会剩下来。
可眼前白骨没见着，只有这一座斜倒的雕像，着实奇怪。
难道面具男的身体里一直都藏着这座雕像不成？
入手是极为坚硬的触感，凰若叶犹记得第一次试探这雕像时，当时只有八品脉师的她根本无法对制作雕像的材料造成一丝一毫的损坏。
但现在，雕像上有裂纹了，虽然细小，但仍可以说明，雕像并不是完全坚不可摧的。
凰若叶动了动雕像，这座一个人高的雕像没有产生任何异常的动静，仿佛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物件。
“难道……”凰若叶恍惚间似乎想到了什么，可又不敢立刻确定。
先前她就一直疑惑为什么面具男能在空间裂缝中持续生存，这时想来似乎眼前的这座雕像就是答案。
但这个初步形成的想法，凰若叶自己都无法完全相信。
这有点太不可思议了。
凰若叶将雕像从地上扶了起来，为了防止面具男再次重生，她不敢直接将这座雕像留在原地，而是带着雕像向同道一侧的房间中。
凰若叶一路走来的同道两旁，每隔五十米左右都会有一间紧闭的屋子，凰若叶此时也顾不得其他，她只想把手里这个烫手山芋诡异雕像给处理了。
自己的脉力无法对它造成很大的破坏，甚至连空间裂缝也无法将它分解，那她能做的也只有先将这个雕像关起来，让它无法再出来给凰若叶捣乱。
就近找了一间屋子，屋子上并没有设有高级锁，凰若叶只稍稍用了些气力，就将屋门彻底撞开了。
随着凰若叶一起进入屋中的还有将整个通道堵塞得满满当当的空间裂缝，它们试图争先恐后地闯入屋中，却在凰若叶的有意驱赶下被挡在了门外。
至于屋门本身，凰若叶看上去也就是普通的木门，但它却意外地能够隔绝外界的空间裂缝，只要不主动把空间裂缝放进去，这扇门就是保护屋门一切事物的最好屏障。
屋内没有人，物件也少得可怜，但有一物，凰若叶却见过无数次。
那是一张半人高的金属台子，台子边缘还悬挂着不少金属链子。
凰若叶在很多地方见过类似的台子，无论是在祁氏部落的实验基地，还算是仇豹的秘密实验地，这种台子几乎是他们的常备实验器械。
凰若叶将手里拖着的雕像扔到台子上，并且用四周的金属链子将雕像缠了一圈又一圈，即使如此，她还是觉得不放心，便将屋内所有金属物件都挪到台子的上方，利用脉力使那些杂乱的物品最终变成一个巨大的罩子。
凰若叶又用剩下的金属链子将封闭了整个台子的罩子紧紧绕了数圈，确保台子上的雕像处于被完全封锁的状态。
凰若叶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成果，确定台子周围布置妥当，屋内的一切也都物尽其用，这才立马转身离开了屋子。
临走前，凰若叶在屋子内部留下了一道用脉力设下的锁，合上门后，她又在门外设下了自己的脉力，凡是有人试图打开这扇门，势必会让凰若叶察觉到。
回到空间裂缝充斥的通道中，凰若叶没有选择立即便另一个方向追击仇豹的踪影，而是先回到刚刚被破开的地面下方，轻轻一跃，她便借力出现在那张半透明的脉力屏障中。
“凰姑娘！”
凰若叶刚一露面，就听到旁边传来惊喜的呼喊声，在转头之前，她便知道那是路智渊。
“这里是祁氏的几号基地？”凰若叶问出了她的第一个问题。
“4号实验基地，我们在这里遇到了姑娘所说的那个人，在他得到的消息的提示下，我才能提前在这里布下脉力阵，阻止空间裂缝的扩张。”路智渊如实解释道。
凰若叶对于这个结果是很满意的，她花的那些心思并没有白白浪费。
“祁氏和神会有很大可能已经联手，这里发生的异变或许会将神会的人引来。”凰若叶是在提醒路智渊，“他们对你的态度，不好说。”
“我已经让这里的主事前去通知祁氏高层，”路智渊略微停顿了一下，“在神会派人之前，这里的事情应该就可以转交给他们了。”
“凰姑娘，我听这里的主事祁弘说，”路智渊接着道，“他们的3号和7号实验基地已经被空间裂缝占领，死亡惨重，但好在两处基地的主事在最后都通过传讯玉符将消息传到祁氏族长那里，避免了空间裂缝进一步向外界扩张的可能。”
凰若叶一直身处地下，这个消息她倒是第一次听人说起，不过结合她之前看到的实验记录，她对这一切的发生并不惊讶，她只轻轻点了点头：“目前，5号和6号实验基地的情况未知，你暂时在这里守着，等到合适的时机，及时撤离。”
凰若叶说罢就要离开，却听到路智渊急声又喊了一句：“凰姑娘！我儿……有他的消息吗？”
凰若叶已经转身的身影微微一僵，背对着路智渊的脸上闪过一丝黯然，她却没有避讳这个答案：“他可能已经死了。”
屏障外的路智渊没了话音，即使凰若叶不回头，也大概能猜测到路智渊听到这个消息后的反应。
“因为我。”凰若叶自语般呢喃着，“对不起，路司祭。”
话音落，凰若叶整个人已经消失在路智渊的视线中。
凰若叶突然冲进通道长达数十米，那里有一堵被凰若叶被破了一个洞的土墙，她用蛮力直接将土墙推到，并且将这些不受空间裂缝影响的黄土一路推到她刚刚所在的地方。
金色的脉力裹挟着黄土在凰若叶的头顶飞扬，一会儿的功夫便附着在头顶地面的缺口处，有着脉力的加固稳定，即使只有薄薄的一层，那些黄土也如坚石般停留在缺口而不下落。
做完这一切，凰若叶所处的空间又变做一片漆黑，她借着脉力的光亮，朝着通道未探索的区域疾行而去。
5号和6号实验基地，仇豹必定在其中一处。
而另一处安排前去破坏的人，凰若叶也有了十分确信的猜测，是那个被她杀过两次又当着她的面复活过的男人。
尽管凰若叶已经杀了他第三次，但以凰若叶刚刚的所见所闻，那个男人大概率仍然没死。
他们复活的关键，极有可能不是那场以命换命的“仪式”。
而就在凰若叶全力赶路搜寻仇豹之时，地面之上一场恐怖的灾难已经上演。
……
凰若叶的面前多了一具尸体，这个死了三次的男人的实力显然没有面具男那样强大，凰若叶对付他甚至没有用上全力。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凰若叶将尸体剖开了。
能在空间裂缝中持续生存，必有其倚仗，而这个倚仗，凰若叶找到了。
第二黑色雕像赫然就在男人的体内，凰若叶背后感到一层凉意。
任谁亲眼看到人的皮肉之下藏着这样一种物体，都不会完全无动于衷。
他们真的是人吗？还是被人操控的……雕像？
凰若叶将黑色的雕像挑了出来，那整张皮便如同失去供给一般迅速在空间裂缝中消泯于无。
或许是因为处在祁氏实验基地正下方的缘故，这附近的通道中也有类似的屋子，凰若叶便如法炮制，将黑色雕像进行了简单的处理。
然后，她接着向前赶去。
可这一次，前方的路仿佛无穷无尽一般，即使凰若叶再怎么拼命向前，道路两边的景象始终一致，凰若叶很清楚，如果上方的实验基地没有彻底被破，是会传来火光的。
凰若叶想要寻找的就是最后一处的光亮。
前两个和仇豹长相一样的男人不过是强大一点的棋子，真正要对付的人还在后面，也许就是仇豹，也许是同时操纵三人的幕后第四人。
无论是哪种情况，她都必须先找到最后一个他们计划中的实验基地，只有找到那里，才能找到那里的人。
随着眼前黑暗的不断延伸，凰若叶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已经耽误太久了，下一个实验基地的人就算十分幸运地提前防范到地面的异常，也无法坚持这么久的时间。
凰若叶的直觉告诉她，仇豹的实力绝对在面具男之上。
就连拥有三品脉师实力的路智渊都无法在面具男手中夺得胜算，更别说可能连三品脉师都没有的最后一个实验基地。
最后一个基地……
凰若叶时刻留意着头顶的方向，就在她双脚都跑出疲乏之感时，她猛然抬头望向上方。
没有丝毫光亮，只有无尽的黑暗。
对于已经习惯了黑暗环境的凰若叶来说，这本是很平常的现象，可令她不由自主感到惶恐的是，她此处所处位置的上方并不是岩壁，而是无限蔓延的裂缝能量。
凰若叶终于改变方向，向上方直冲而去，穿过一个洞口，她的双脚竟然再次踏在了实地之上。
内心突然咯噔一下。
凰若叶用力抿了抿嘴，随后，她将自身的脉力散发到极致，这完全是把自己当做光源使用。
在金色光芒的照耀下，周围的黑暗都染上了一层金光，凰若叶奋力向畅通的道路走去，她完全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这里的路径排布，她只能跟着自己的感觉一路朝一个方向赶去。
除了脚下土做的地面，四周的一切都只有虚无，像是巨兽的胃中，一切都被溶解得干干净净。
以仇豹的地盘全部在祁氏实验基地之下的规律，凰若叶几乎可以断定这里就是祁氏的某处实验基地，是3号？7号？还是最后一个或许是5号或许是6号的基地？
凰若叶很希望是3号和7号，那就意味着这里的情况并不是最危急的。
但女人的第六感往往是一个玄之又玄的东西。
凰若叶就这样一路朝着她感知中的方向疾走而去，终于她找到了出口。
一个她最不想遇见的出口。
上方的土壁再一次出现了一个缺口，凰若叶的心情已经沉到了谷底，但她还是跃了上去，踏实的地面却让她更加不安。
凰若叶的脑海忽然有些喘不过起来，无数杂音在脑海中嗡鸣。
实验基地再往上，就是这片大陆的地表。
空间裂缝扩散到大陆表面，后果可想而知。
还是让他得逞了。
凰若叶停顿了片刻，她似乎在迟疑究竟是前进还是后退，亦或者该往哪个方向前进。
只有黑暗，没有方向。
第一次、第二次接触空间裂缝时，那个诡异空间中总是有一股推力将人推向固定的方向，而眼前这成片成片的空间裂缝中却已经没有了这种指向性非常明显的力量。
曾经那只是通道，而现在，空间裂缝成为一片世界。
那道自己期望的身影会不会在这片空间里？
凰若叶狠狠地捏紧了拳头，直到自己掌心被掐出鲜血，这个时候她不能胡思乱想，她不能停止步伐，前方或许还有希望。
既然路智渊都能布置出隔绝空间裂缝的阵法，神会怎么可能不会？都到这种时候了，主神殿那些人怎么可能继续藏着掖着？
一旦有了念想，凰若叶便有了冲劲，她以最快的速度在大地上狂奔着，远远看去，就像黑夜中急速闪过的流星，那道和黑暗相比渺小无比的星芒却是人们最美愿望的寄托。
“轰——”
隐约听见远方有响声传来，却因为隔得太远，凰若叶听得并不真切。
但这对于凰若叶仿佛无边无际的跋涉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有动静意味着有反抗，有反抗就意味着事情还没有沦落到最坏的结局。
空间裂缝的能量是不会让普通人有反抗的机会的，它所能遇到的阻碍一定来源于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