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极暗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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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千山和梁豪不得已退出了山洞，他们不拥有凰若叶那样的“不死之身”，也没有水玉那样的绝对防御，尽管他们已对邪秽之气有了一定抗性，但终究无法在山洞中长久停留。
刚刚一会儿的功夫，两人的身体就已经受到了轻微的损伤。
先前守在山洞前两头邪灵生物已经被“他们的主子”驱赶至别处，苍千山和梁豪就接手了在山洞外监视的任务，他们的身边还躺着男人的尸体，这是防止有不长眼的邪灵生物闯入洞中。
……
山洞内，凰若叶不急不缓地向内走去，洞内的通道还算宽敞，足够两个人并排行走，并且只有一条路，免去了凰若叶走差路的可能。
水玉就坐在凰若叶的肩上，面对不断挤压而来的邪秽之气，她仍安然自若，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四处打量着，十分灵动可爱。
“仙女姐姐，为什么你的气息一会儿弱一会儿强？”水玉见一时到不了目的地，好奇地问道。
凰若叶不答，随着不断地深入，邪秽之气对她的影响越来越大，她的身体保持着正常人身体的属性，能够感受到一切外界因素对身体的摧残，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正常人遭受摧残后非死即伤，而她不会。
凰若叶气息的强弱就是被摧残和自我恢复两者之间交替变化的结果。
见凰若叶不愿回答，水玉识趣地转移话题：“仙女姐姐，你为什么要来祁氏的地盘呀？我看你们不像是误入试验地的本地居民。”
“误入试验地的居民都怎么了？”凰若叶依旧没有回答，反倒问起水玉来。
“就像刚刚那个男人所说的，踏入试验地的人都不是正常人了，他们会成为祁氏的实验体。”水玉动了动身子，放佛有些不自在，“你知道的，这里有大批蛮兽，来这里的人族大都活不了多久，即使活下来也会变成和那些蛮兽一样的魔鬼。”
除了在这里遇到的那个男人，凰若叶还未碰见其他人族样貌的邪灵生物，可能就如水玉所说，这片区域里能活下来的人族十分稀少。
可那个男人又是从哪里来的？这里为什么会形成一个被男人统治的有秩序的空间？还有，男人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候让地面塌陷，难道不怕让祁氏的人发现他和他手下邪灵生物的存在吗？
“仙女姐姐，你快看！”水玉忽然指着前方大喊，面露惊喜。
凰若叶几乎是和水玉同时看到的，原本只有零星蓝火漂浮照亮的昏暗空间中，一片白光的出现显得十分突兀，那片白光之中隐隐有东西在跳动。
凰若叶按捺住内心的蠢蠢欲动，依旧没有放松任何警惕，小心翼翼地向那片白光靠近。
转瞬间，凰若叶被白光彻底湮没。
“这是……”水玉忍不住惊呼，眼前的事物让它一时反应不过来。
凰若叶依旧是一副淡定的样子，她的视线一一扫过通道两旁的一尊尊静立的“雕像”。
有的青面獠牙，有的恬静平和……无论怎样的姿态，它们都显得出奇逼真，就好像是活的一样。
凰若叶却无法从这些“雕像”中捕捉到任何气息，仿佛它们又应该是死物。
“这些是蛮兽吗？为什么它们一动不动？”水玉看着这些形态千奇百怪的生物，从样貌上判断，应该是蛮兽无疑。
凰若叶没有停留，真正吸引她的东西还在前方。
在雪白的通道中又行了一段距离，这一回，凰若叶看到更为震撼的一幕。
那是一个令人豁然开朗的宽敞空地，空地正中是一尊巨大的雕像，足有十米之高。
雕像之下，围坐着至少上百人，每个人都微微仰头，闭眼沐浴着从雕像顶端倾泻而下的如绸缎般的白色光华，面色无悲无喜，仿佛入定。
凰若叶停下了脚步，她没有看错，那些都是人族，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尽管面容各异，可此刻展现出来的气质却出奇地相同。
凰若叶仔细看了打量了一眼那雕像，是一个男人形象，由于她的位置面向的是雕像的侧面，除了雕像左手中握着的奇形怪状疑似武器的东西，她再无法分辨出其他。
不过那能倾泻出白色光华的雕像顶端……
凰若叶略一沉思，直接快速接近空地中央，脚下微微用力，轻易便跃至雕像的脚下，借着雕像中凹凸不平的位置，双脚交替连踏，一会儿的功夫，竟已到达雕像一半的高度。
然而，雕像下上百人竟然毫无察觉，仍保持着闭眼沐浴光华的姿势，一动未动。
凰若叶心中更定，毫无顾忌地继续向雕像顶端快速攀去，惹得肩头的水玉忍不住呼喊：“哎，慢点，慢点，我要掉下去了！”
凰若叶的速度更快了，只不过数息时间，她便已经到达雕像的顶端。
凰若叶终于看清楚了，白色光华的源头来自雕像头顶的一池潭水。
水玉双眼猛地亮起，噌地一下直接跃入潭水之中，紧接着，它浮在潭面上，眯着双眼，一副享受的模样。
凰若叶蹲下身子，伸手轻轻一捞，一汪清水便在掌心聚集。
“仙女姐姐，你也下来呗，这对你的修炼很有好处的。”水玉懒洋洋地开口了，听那声音便知道她舒服极了。
凰若叶手掌微微一紧，掌心那汪清水便转瞬消失不见，她站了起来，脸色微冷：“不想死的话，就赶紧出来。”
水玉却不依，嬉皮笑脸道：“仙女姐姐，人家还想在呆会儿嘛。”
凰若叶始终盯着雕像下方，对水玉的话音恍若未闻。
水玉愣了一下，好不容易才勉强从水潭挣脱出来，顺着凰若叶的目光一看，它呆住了。
只见先前还在雕像地下一动不动的人群，此时却不知怎么了，一个个张牙舞爪地怒视着雕像顶端，显得愤恨不已。
“这，这群人，是活的？”水玉惊诧不已，可它在惊诧过后依然不以为意，“活的也没关系，反正他们上不来。”
随后，这小家伙竟然又躺回潭水中。
随着水玉重新回到潭水中，凰若叶便看到那段始终倾泻而下的光华瞬间消失不见，而下方的人群也变得更加动乱起来。
紧接着，人群中便有人开始朝着雕像顶端攀爬而来，而留在地面的人中有人双手结印嘴中念念有词。
一道白色的能量忽然从凰若叶的身侧飞掠而过，凰若叶心中微惊，这力量竟然堪比苍千山和梁豪那样的八品脉师。
这里不仅隐藏着这么多人族，而且其中还有修为不俗的脉师？
凰若叶有些不懂了，既然如此，那之前那个男人究竟是怎样一个存在？身在黑暗中指挥邪灵生物，却在这样一个与黑暗完全对立的空间里藏着这么多正常人？
他究竟想做什么？
要说山洞中这个独特空间那个男人不知道？凰若叶绝对不信，不然他会在山洞前安排两个实力强横的邪灵生物看守？
凰若叶随手一捞，便将水玉从水中抓起，从潭水流出的白光再次现形，直照得那些想往雕像上爬的人一个个摔落在地。
“看到了吗？”凰若叶举着水玉让它向下看。
“看到了……”水玉被凰若叶的手勒得生疼，却又摆脱不掉，“仙女姐姐，我知道错了，您行行好放开我吧……”
凰若叶也没想和水玉纠缠，随即就松开了它，这一回，水玉没再去潭水中了。
“这些人很难对付吗？我看他们最强的也不过就是刚刚那个八品脉师，我们没必要这么小心吧？”水玉又跳到凰若叶肩头，不解道，“那可是好东西啊，眼看着却不能用，多难受啊？”
“永远不要小看你的敌人。”凰若叶盯着一个方向，冷声道，“八品脉师并不是他们的极限。”
随着凰若叶话音落下，她所在的雕像开始抖动起来，而下方的人群虽在白光重新落下后逐渐平息戾气，却在雕像四周集聚念叨着什么。
“咔嚓！”
刺耳的开裂声响起，凰若叶看到脚下的雕像顶正中竟然出现一道黑漆漆的裂缝，向后撤了几步，她又扫了一眼底下的人群。
从头至尾，她一直在观察这些貌似普通却又不普通的人群。
“恭迎神主降临！”排山倒海又整齐无比的声音霎时响起。
只见那片清澈的潭水瞬间涌入裂缝之中，漆黑的裂缝立刻被耀眼的白色光亮填充，不仅如此，那白光竟沿着裂缝冲天而起。
凰若叶几乎不假思索，直接跃入半空，竟有与那道白光比肩之意，可她毕竟不能在空中悬停，最终还是重新落在雕像裂缝之后的方寸立足之地。
但是，她拿到了她需要的东西。
在百人仰视神的目光之下，凰若叶忽然将手中之物扔入那雪亮的裂缝之中，紧接着，随着一声巨响，整座十米高的雕像瞬间分崩离析。
无数碎石从空中滚落而下，下方顿时传来阵阵惨叫，那是不及躲避的人被碎石击中的悲剧。
凰若叶脚下连连借力，轻飘飘地落在平地之上。
“哇，仙女姐姐，你手上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水玉惊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