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蜃景接下来给大家表演一个,手打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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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蓬不知这几个年轻人什么来头, 薛沉言语间对鬼市的轻蔑倒让他精神稍弛，总算找回了声音。
他连忙要通知自己的同事，“喂”了两声却没有得到回复, 拿下手机一, 这才发现通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断了, 重新拨也拨不去。
果然阴邪鬼市！就跟电视里一样, 鬼物一现信号就消失了！
罗蓬神『色』一凛, 冲薛沉几人道：“你不要害怕, 我去找人过来处。”
说完就见薛沉用一种奇怪的眼神他, 害怕完全没有的, 倒好像……很不耐烦？
薛沉真的不耐烦, 没好道：“凡人，能不能不要给我增加负担了？”
罗蓬：“啊？”
简兰斯脾比薛沉好一点，语委婉许多：“我能处, 你找人过来，反而会更麻烦。”
罗蓬这才想起，这混血儿刚才可无火点燃了黄符的，这架势，这几个年轻人倒有本事在身的。
果这样，找了人来还真可能反给他拖后腿, 果坐视不，万一他了什么问题, 那他可没法交。
罗蓬还在纠结, 薛沉和简兰斯已经一派轻松地往鬼市的方向走去了。
罗蓬一咬牙，索『性』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薛沉见他居然跟了过来，不禁凝眉：“你知道你也属我说的那种负担吧？”
罗蓬抬首挺胸，自己打：“勇敢的人民公仆, 绝不能放任这种无证经营的危险市场存在。”
薛沉“嗤”了一声：“怎么，你还想让他办营业执照啊？”
罗蓬：“……”他不这个意思。
不过薛沉也没太在意，鬼市虽然阴间市场，只要不流连其中，对生人的伤害『性』并不很，何况，眼前这个，还未必鬼市。
赖显青慌得一批，小声问简兰斯，“简哥，你的符能不能给我几张，我有点怕。”
简兰斯：“……这不抓鬼用的符。”
赖显青：“没关系，我不挑！”
这时候能有张符就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简兰斯默了一下，递了两张给他。
国际友人给华夏土着递黄符，画面就很神奇。
罗蓬无语了一下，也一脸正地问：“朋友，能给我两张吗？”
……
鬼市着不远，走过去却花了一点时间，当然也有河滩路面不太好走的缘故。
到了近前，集市的景象也越发清晰，与民间传说中那种带着森森鬼的古老市场不同，这个集市颇与时俱进。
集市占地颇广，目测有十几排的摊位，并且起来还挺规范，用的国内各地夜市常见的那种仿木摊位。
各摊位的商品不同，除却小吃、水果、手工艺品等，还有山参、红枣、虫草等土特产『药』材。
各摊主也没有什么奇形怪状的长相，就好像最寻常的村民一般。
整个集市起来实在太正常，也太正规。
罗蓬乍眼去，几乎找不到任何异常之处，难怪那么多游客发现不对劲之后，第一反应只市场骗人，而不往不科学的方向想。
不过罗蓬还感觉到了一丝怪异，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合，一时又说不太上来。
薛沉才不在乎这个集市合不合，他已经开始在鬼市中逛街了。
各摊位的老板似乎没有意识到这几个客人着他突然现的，很自然地在忙自己的事，有些还在聊天。
“哎呀，今天市场摆得离村子太远了，没客人来了。”
“没办法，那个村组织了人巡逻，被发现就不好了。”
“那叫城管吧？真讨厌，摆个摊也要管。”
正说着，突然有人“咦”了一声，目光落在罗蓬的身上，眼神不善起来，“你这个人穿的，不就那个村子的城管的衣服啊？”
罗蓬心里本来就发憷，被那些人一盯，瞬间汗『毛』倒立，一时根本不知该怎么应对，就见薛沉侧头了一眼，随口道：“不哦，他搞cosplay的。”
摊主疑『惑』：“cosplay”
薛沉点头，指了一下罗蓬身上的制服：“这种叫制服诱『惑』，懂吗？”
摊主恍然大悟：“原来这就制服诱『惑』啊，学到了。”
罗蓬：“……？！”
罗蓬狂冒冷汗。
薛沉无畏惧，继续逛街。
赖显青着薛沉对着各个摊位挑挑拣拣、品头论足，不禁有些『迷』幻，小声道：“沉哥，你不会真要买这里的东西吧？”
一想到这些东西在日光下可能垃圾、砂石和腐烂阴物，他就头皮发麻。
“想什么呢？怎么可能买。”薛沉十分不解地他一眼，“当然直接拿啊。”
他搓搓爪子，“我刚刚已经挑得差不多了。”
赖显青：“……？”
他正恍惚，突然又一滞，紧张地拉了拉薛沉的袖子，指着前面的一个摊位，低声道，“我昨天就在那里买的橘子。”
薛沉点点头：“知道了。”
赖显青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薛沉走到那摊位前，曲起手指扣了扣台面：“你好，请还钱。”
讨债先问好，他真一条有素质的龙。
摊主一愣：“还什么钱？”
薛沉指了指赖显青：“你昨晚做的生意，不记得了？”
赖显青：？？他只想告诉沉哥这个摊位卖的水果腐烂的，不让沉哥去维权啊！
“我记得你。”摊主着赖显青，微微眯了眯眼，似乎有些不解，“你居然又来了？真奇怪，怎么有人能来第二次？”
“当然因我会法术啊。”薛沉给了简兰斯一个眼神。
简兰斯默默地捏一张黄符。
赖显青、罗蓬：“……？”
等等，你爆身份会不会太随意了？不应该先小心翼翼地跟鬼周旋，然后其不意吗？？
“原来法师啊。”那摊主恍然大悟，接着龇了龇牙，语中透一丝威胁，“那又怎么样？你不会以这里有售后的地方吧？有本事对我化符试试……”
摊主姿态嚣张，竟丝毫不惧黄符道术的样子。
赖显青和罗蓬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万一这些鬼真的不怕符怎么办……念头还没闪完，突然眼前一花。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挺大的一个摊位，居然就这么被薛沉一脚踹翻在地，起来很结实的木头结构当场散架，水果小吃等商品滚了一地。
这还不算，薛沉在踹翻摊位的同时，人已经冲上前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那个摊主按在地上就一顿狂捶，口中大骂：“试试就试试。”
罗蓬：？？？
好tm熟悉的画面！
作鸡冠村的村委，他偶尔会处一些游客争执斗殴的事件，此时差点反『射』『性』地冲上去拉架。
赖显青：“……”
好tm熟悉的画面！
他光知道沉哥能捶妖怪，没想到捶起鬼来也这么英姿勃发……这就大力捶一切吗？
那摊主完全没料到现在的年轻人这么不讲武德，他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按在地上摩擦。
说好的法师呢！什么突然变拳师了！
更可怕的，他发现自己竟然一点还手的余力没有，一时只能抱着头“嗷嗷”惨叫，还顽强地放狠话，“你再打我就不客了！”
与此同时，原本一片祥和的鬼市也开始沸腾了起来。
其他摊主见竟然有人动手，也不再掩饰自己的真面目，纷纷张牙舞爪地往这边围了过来。
荒郊夜晚的宁静被打破，集市显『露』其真实的面貌，摊位变作石块、树桩和破布。
食物腐烂，发臭味，小工艺品也化作砂石，土块和碎木片，洒落一地。
灯光消失，四周陷入黑暗，唯有星辉依然笼罩着大地。
冷风“呼呼”而过，摊主发奇怪又细碎的叫声，在微弱的星光下，隐约可见他的面貌开始扭曲。
有的眼睛凸，有的脑袋变尖，有的嘴巴裂到耳根后，有的长两条长长的胡须。
腮帮子鼓起，手上长利爪，皮肤一块一块隆起，长腺和肉瘤。
奇形怪状，狰狞无比。
赖显青和罗蓬两人头皮发麻，双腿不停打颤，双目更瞪到了极限。
鬼！好多的鬼！他一辈子也没见过这多鬼！
啊，不对，他以前根本没见过鬼！
眼着群鬼涌到身前，薛沉再勇猛，双拳也难敌群殴，他该不会要交在这里了吧……
这时眼前寒光一闪，一直沉默旁观的简兰斯解下背上的物件，抖开包在上面的布，『露』刻着花藤纹路的剑鞘。
利剑鞘，简兰斯挽了个利落的剑花，西洋式样的长剑向四周旋了一圈。
星辉落在剑身上，长剑泛淡淡的银光，裹挟着刚猛无比的力量『荡』开，罡风过之处，那些可怕的鬼怪纷纷发凄厉的怪叫，接着扭曲变形，齑粉般随风消散。
顷刻之间，整个鬼市轰然消失，四周重归宁静。
退碧河流水潺潺，夜风徐徐，星光依旧。
一切竟然只唬人的幻影。
“好弱鸡的幻术。”薛沉发嗤，一拳砸到摊主的后脑勺上。
那摊主没想到自己的幻术居然这么轻易就被破解，顿时惊怒交加，加上后脑勺一拳砸下，再也忍不住，“噗”的一声吐了什么东西来。
“咦？”薛沉向地上。
只见摊主吐的，赫然一颗拳头大小的珍珠，珍珠淡淡的金『色』，并带有罕见的橘红伴『色』，更难得的，一般越大的珍珠，形状也越不规则，这颗珠子这么大，形状却浑圆一，不见一点皱褶。
珠子晶润柔滑，在夜『色』中发近乎绮丽的光泽。
薛沉眼睛一亮，伸手抄起那珠子，“好珍珠，归我了！”
“那我的珠，不准拿——”那摊主又急又，又挣脱不了薛沉的桎梏，四肢狂拍地面，“你死了！我要你全部吃不了兜着走！！”
随着他的声音，薛沉只觉手下一软，那摊主整个人竟像融化一般，瞬间化作一滩软肉，流向四周。
与此同时，他眼前蓦地一黑，猝不及防地陷进无边的黑暗中，原来还有淡淡的星辉可以勉强清景象，现在却半点光亮也没有，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这就罢了，他的脚下突然变得又软又滑，赖显青和罗蓬一时站不稳，“嗷”的一声跌坐下去，双手触到地面，顿感湿滑柔软，带着一股让人恶心的黏腻感。
“靠靠靠！这什么东西？？”赖显青瞬间抓狂。
罗蓬声音中也透着惊恐：“我怎么什么不到了！我瞎了吗？”
摊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闷闷的，不知从何处传来，又好像四面八方笼罩着他，嚣张无比：“呵呵呵呵，想不到吧，我有遮天蔽月的能力，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不可名状的恐怖，你怎么跟我斗——”
赖显青在黑暗中『摸』索呼唤：“怎么办，沉哥你在哪里，你能盲打吗？”
薛沉：“……我能见。”
龙眼能勘破混沌，他现在虽然人身，双眼远不及做龙的时候，这区区黑暗还困不住他。
不过这里还有几个凡人，薛沉略一沉『吟』，发龙爱世人的声音：“要有光。”
话音落下，旁边果然一亮，一道银光闪过。
赖显青大吃一惊：“沉哥，你太神……呃，手、手电筒啊。”
却原来罗蓬打开了他巡逻用的手电筒，四周的黑暗太浓，竟像凝成了实一般，手电筒的光根本无法穿透，只堪堪能让他到彼此。
“呵呵呵呵呵，愚蠢的工业灯光也想破我的屏障。”那道闷闷的声音发得意的大，“挣扎没用的，你现在跪地求饶，我还可以考虑饶你一条小命，尤其你，该死的拳师……嗷！！这什么！”
只见一道耀眼的白光从薛沉的手上陡然绽开，差点没把大家的眼睛刺瞎。
赖显青瞳孔地震：“中华小当家？！！！”
薛沉：“……这叫明珠月。”
见他手上托着那颗从摊主那抢来的珍珠，此时珍珠光芒大放，犹一颗功率的电灯泡。
其他人：“……”神tm月，月亮哪来这么的功率。
两千瓦！起码得有两千瓦！
珠光霸道无比地驱散黑暗，照亮四周，他也清了当前的处境，才发现他原来被一个巨大的弧形穹顶罩在其中，那穹顶黄白颜『色』，表面还覆盖着一层莹白的薄膜。
而他身下踩着的，则一大滩肥肥软软，四处流动的黄白『色』软肉。
起来恶心极了。
赖显青几乎崩溃：“这到底什么东西啊！！”
薛沉撸起袖子，语轻松：“接下来给大家表演一个，手打蚌肉丸。”
……
两分钟后，赖显青和罗蓬两人眼神呆滞地坐在砂地上。
在他面前，一颗巨大的黑黄『色』河蚌。
那河蚌直径约有两米，弧形的壳起来又厚重又坚硬，堪比石头。
不过现在，那厚石头的壳破破烂烂的，边缘碎了好几个豁口，上面那层蚌壳凄惨地打开着，『露』壳里缩成一团的黄白软肉。
软肉一边发“呜呜呜呜”的悲鸣，一边跟atm似的往吐硬币和钞票：“我把钱还你，还有我在别人那里骗的钱，全给你。”
薛沉和简兰斯一派淡地站在一旁，薛沉还挺耐心地给简兰斯科普：“这个就华夏常说的海市蜃楼中的蜃，最会制造幻象骗人咯。”
简兰斯点点头，关切地他的手：“我他壳挺硬的，你手没打疼吧？”
薛沉：“哎呀，有一点，等下你给我『摸』一下。”
简兰斯微微地点了下头：“嗯。”
旁边，赖显青和罗蓬精神恍惚。
沉哥手疼？？回想两分钟前的恐怖画面，他作人类忍不住要河蚌精说句公道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