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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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发类的大型市场都已经全部关闭，市内大的商场都停了，公交车地铁也都停了，银行不开，邮政关门了；五一路、建设路、劳动路这三条主干道都还有路灯，其他道路情况也还好，大概是出门的人少车少了。路上巡警倒比平时还多，也就是说现在C市还是在可以控制的范围。”

祝福一边听着张凯乐说一边无语的任他揉自己脑袋，俩个人一个一米八三还有长的趋势，一个刚刚一米六，张凯乐很享受俩人的身高差，总是喜欢揉她的脑袋。

张凯乐拿了他爹路虎车里的一本交通手册摊在桌面上和祝福一起商议：“这里、这里、是通向高速公路和国道的出口，全部设了路障和检查站，我们前天晚上去机场就是在这里被拦下的，检查得很仔细才放行的。”张凯乐一边说一边用一支红笔画着X。

“也就是说现在空中走不了，陆地也在封锁”祝福看着那围绕着C市外围一圈的红X，无论哪个方向都设了岗，而蓝桥离C市只有两百四十公里，只要能找到突破口开车三个多小时就可以到达。

两个人头碰着头的商量了好一阵，也没商量出什么太好的主意，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总归是一动不如一静。“总会找到一条小路的。”张凯乐安慰她。

“嗯”祝福应着，自己现在孑然一身，对于回蓝桥老家倒也一时之间不那么急了，就像张凯乐所说总有办法想的，大不了就走路总能走出C市，难道还能砌一道墙把C市围起来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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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歇的暴雨让白天也昏昏暗暗，这种天气开车就如同死亡游戏，何况还不开车灯。六辆小车如同大型动物慢吞吞的潜行在阴影里，车主彼此用无线电交流着。

“还有十公里就是大金镇了”“好吔，不愧是龙哥带着我们甩开了部队，这下可算逃出生天了。”

“我从没想过会有一天，我从三环开到大金会用到两天的时间”“得了吧能突破市区就已经要谢天谢地了”“主要是要感谢龙哥”

无线电里一片的“是啊是啊感谢龙哥”，偶后一个人道“C市绝对有鬼，我听说这病根本就治不好，我表弟在火葬场，说炉子二十四小时运转、烧都烧不过来。”

“三号车闭嘴、别说不吉利的。”

“sorry、sorry”。

大金镇属于C市下属的一个县，这里有一条废弃的老国道，走上四十多公里就能进入高速公路北上或南下。眼看自由在望众人都忍不住低声欢呼起来，无线电里的“oh~ye”怪叫还没停息前方传来“啪”“啪”“啪”几声巨响，就只见几道雪亮的灯柱扫过来，六辆小车无所遁形，如同落入蛛网的小虫。

“车牌C3122X、CF5567、C24999、CB5630请注意，不得再往前方前进，请听从指挥往左开，请听从指挥往左开。”巨大的喇叭响起指示。

小车里的人已经陷入震惊状态而纷纷失语，好一会儿无线电里才重新响起声音，乱糟糟吵成一团，“草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这里修建了这么大的工事”“龙哥怎么办、龙哥说话啊，我们听他们的吗？往回开不行吗？”

一号车里一个青年男子长长吐出一口气：“你们觉得对方会允许我们返回吗？”

喇叭又催促他们一遍，一号车的宝马X5率先发动，听从指示向左边开去，有探照灯光给他指路。越开到跟前青年男子越惊叹，只见雨中竖立起的这道围墙大约三米高，叫人震惊的并不在于这个高度，而是在于长度。

龙柏麟左右两边都飞快扫视了，根本看不到尽头，绵绵无尽延展着，光柱指引的左边有一个进出岗亭，有拒马，有铁丝网，有地钉。龙柏麟不动声色把所有的情况都收进眼底，这时后方传来沉闷的爆炸声，他一直波澜不兴的面孔终于抽搐了一下，手指也捏紧了方向盘，但他不敢往后看，一定是有人想调转车头开回C市去，被对方采取了行动。

龙柏麟今年三十一岁，他本有着优越的出身，年轻时日子过得太过于糜烂给家族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尤其有一次无意中得罪了某位公子爷害得自己老爹连降三级，他干脆破罐子破摔混道上了。他这样污点斑斑的人弄不到离开C市的机票，就考虑走公路到邻省再坐飞机。

这个车队都是熟人、朋友相互介绍而凑起来的，一起规划、一起多次行动，都在C市的边界上被各种增加出来的检查站拦了回去。今天是他们走得最远的一次，还以为一定成功了，真相却如此冰冷而残酷——

没有人可以在不被允许的情况下逃离C市。

大金在龙柏麟心里如同逃生的彼岸，他反复在心里鼓励自己只要到达大金就好了，只要到达大金就能甩开C市不明所以的危机。现在他到达了这彼岸，却不知道这到底是得救还是另外一种危险。

整个大金镇的百姓已经迁走，变成了一座庞大的收容中心，中心外围是驻军，安全倒是很可以保证。喇叭里的指示要他们在收容中心门口下车、交出车钥匙，带好个人物品，从现在起车辆被没收。

龙柏麟依言下车，看到了荷枪实弹的军人，也看到了左边一个大停车坪密密麻麻停着的小车，各种品牌、各种型号的都有，他甚至看到了一台鹤立鸡群的乌尼莫克。现在他总算知道那些他们以为离开的人们去了哪里。

人和车都经受简单粗暴而彻底的检查，从头到脚、由里到外，叫龙柏麟颇为吃惊的是除了没收了车钥匙和刀具棍棒等带危险性的物品后、像现金银行卡首饰等贵重物品都分毫未动，都交还给个人；就连手机也没收掉。

不过龙柏麟很快就苦笑着发现这里已经根本没有信号，拿手机玩玩游戏倒是不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雨似乎越来越小了，龙柏麟进入屋内前回头看天、伸出手，雨丝润湿了他的手掌，他恍然，自从离开C市雨就开始变小，离C市越远雨就越小。

——

C市被浓云包围已经半个月了，因而云层传来偶尔几声闷响、几道闪亮也没人会觉得稀奇，人们已经逐渐进入了一种麻木状态，老天爷你爱咋地咋地；流星一样的碎片拖着浓烟和火光坠落的景象并没有引起市民的关注度。只有塔台疯了一样呼叫从雷达屏幕消失的运输机号码。

曙光基地A区，一号会议室“嘭”的大门被推开，会场的各位纷纷抬起头，主位的几位都不悦的皱起眉，尤其看到冲进来的年轻上尉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太不沉稳了，到底还是年轻啊。

“报····告”上尉结巴着行了礼，好像还在消化带来的消息“运输病毒样本的运输机在C市上空遇见雷暴、解体坠毁了！那····那些···棺材板····”

四座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