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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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也没什么好思路，手记里没写使用方法，祝煌还说估计后世没啥人修真，道门式微，特别做了个简单得不要不要的器物，只需投入能量即可；最后还叹息糟蹋了材料，“此核为师祖游历所得，出自昆仑，实属天材地宝；然余为后人用此做小物，余自向三清及师祖请罪。”

祝福把桃核拿在手心摸来摸去也不见它有什么动静，只想宽面条泪，太外公啊，不是人人都像你天赋异禀，求指点啊。

外公安慰说没关系，也许是需要点时间呢，或者要开个光什么的，我们再查查资料；就算这个桃核用不了也没关系，金子也是方便的，我们带回乡下埋起来也比把钱放在银行里好。等下午我去居委会问一下款项到底什么时候能下来，如果实在时间太长干脆我们先回蓝桥，钱反正也是打在账户里。

中饭是祝福做的，马兰头炒豆腐干，辣椒炒瘦肉，韭菜煎鸡蛋并一碗荠菜汤，都是春天该吃的菜。祝福看着碗碟，突然怀疑那些惶恐都是自己胡思乱想，日子还在流转，春天已经如约而至，怎么转眼末世就会降临？

刘知恩给她出的机票是中午十二点的，这时飞机应该如一只被打湿的白色大鸟在跑道上蓄势待飞。外公吃完饭午休去了，雨下久了那声响也会自动忽略，祝福只觉得家里静悄悄的叫人心慌，这时她接到张凯乐的电话头一回不心烦，相反有那么一点暖意。

“张凯乐，你在哪里？”她迫不及待先问。

祥林嫂这么主动让张凯乐很惊喜，可她声音里的那种溢于言表的害怕叫他心又吊到了嗓子眼：“出什么事情了？你在家里吗？我马上过来你什么都别怕，要有紧急情况你报警。”

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叫祝福反而不那么不安了，还有点哭笑不得：“我没事，我就是没事才想跟你闲聊的，不过快上课了吧，你先上课去吧。”

结果她才放下手机没几分钟就看见张凯乐一头撞进来，还喘着，估计跑过来的。平时中午学生都不离校的，流感加剧让学校制度也十分松散，张凯乐上午觉得有点冷，放学后就回家加衣服，正好遇上祝福的电话。

张凯乐一冲进来就先警惕的四处张望，看到祝福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祥林嫂你跟你外公说这几天就千万别接活了，你也是，别随随便便外出。有什么事情就找我，我帮你弄。”

祝福第一次没介意他叫自己祥林嫂，并且向他道谢，她心里悄咪咪的觉得他有一点像只召唤兽，不过她没说出来。张凯乐左顾右盼的，就涎着脸皮问“你这还有吃的吗？”

“已经快一点了呀，你没吃中饭吗？”

“我家阿姨说家里人生病、早请假回去了，我爸妈各有饭局，中午就买了两个面包，现在又饿了。”这家伙理直气壮，继而又望着祝福，可怜兮兮的哀求“哪怕是剩菜剩饭给我吃也行，反正祝福你做的饭最好吃了。”

“不要说得这么、这么···恶心好不好？”

一个一米八几的男孩子卖萌是怎么回事？何况外公从没教过她给客人吃剩饭。祝福挂着额头的黑线进到厨房，冰箱里有半根腊肠，切成细粒，磕两个鸡蛋一起炒了一大碗蓬松喷香的蛋炒饭，出锅时加了一把切成细丝的白菜梗子翻炒两下。张凯乐两条长腿在拥挤狭小的一楼几乎无处安放，他索性盘起腿垫坐着，脑袋几乎埋到碗里，一边大嚼大咽一边含糊不清的赞美祝福的手艺。

“你吃东西时不说话不行吗？”祝福嘴里嫌弃，语气却比以前温和不少，就算张凯乐说不出什么太有意义的话，但是这个高高大大，总是乐观积极的男孩子坐在屋子里就冲淡了惶恐未知。

张凯乐说班上请病假请得教室都快空一半了，祝福情不自禁说：“你注意点儿。”

张凯乐一愣，随即大乐：“放心，我身体好，这么多年球不是白踢的。”张凯乐还入选过省少年队，他自己的话说出生以来喷嚏都没打过一次。

吃得饱饱的，祝福又给泡了茶，听着外面的雨声张凯乐就不想去上学了，对祝福提醒他时间假装听不见，只继续叽里呱啦，他声音大，把祝外公吵醒了。祝外公还没来得及问张凯乐为什么在突然只见呼啦啦一群人涌进来，顿时把祝家窄小的一楼门面围个水泄不通，看看都是街坊，脸上都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张凯乐下意识就拦在祝福身前，屋里三个人还在懵逼中就听见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祝老师，你这可就做得不够意思了，平时大家伙看你们家只有一个老的一个小的不容易、对你们多关照啊，你怎么能这样呢。”

“就是啊，说了大家共同进退，你偷偷去签字是什么意思？你只一个外孙女当然没负担，我们家可是老的老、小的小十来口人，这点补偿够个屁啊。”

“怎么不说话了、你们爷俩做了对不起大家的事才这么心虚吧”胖嫂气势汹汹的手指都点到祝外公脸上了“你们坏了碧水街大家的利益，真是要遭雷打的。”

祝福短暂的懵逼后被胖嫂的话气得七窍生烟，想冲过去张凯乐比她更快，一把抓住胖嫂的胳膊：“你指什么指。”他力气大，胖嫂被他甩得往后一跌，要不是有人接住就肯定趴地上了。

胖嫂顺势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干嚎：“哎呀祝福你傍大款啦难怪这点钱不看在眼里了，你比你妈妈聪明啊知道要找有钱的，但愿你下场比你妈好。”

“你他妈再乱说一句”张凯乐怒吼“你以为我真不敢动手打你是吧！”

“你打你打、你碰碰老娘试试、老娘躺你家去！”

现场突然就乱成一团，胖嫂就变成了张凯乐的腿部挂件，祝福扶着外公，看着外公身体都微微发抖、嘴唇直哆嗦不停也顾不得怼别人只安慰外公：“外公你别气，你别理他们，别气，啊。”声音到后面渐渐染上了哭腔。

“唉，你们这些人啊，这不是欺负祝家只有老的小的吗？”一个个子不高的老爷子挤过人群“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一大群人跑别人家里喊打喊杀的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