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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追妻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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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若是想走,你又如何留住?”

风侍葬眸中血色更是深了几分——自是不能打起来。

但是.......

他的目光转到了陈湘熙的身上,停了下来。

繁漪抬手,指尖多出片片红羽。

那些红色羽毛都是他身上的,每一个都可以化为一把锋利的小刀。

这是威胁。

所有魔兽面色铁青,尤其是苍离,更是面色骤变——这红羽里所隐藏的力量波动,真真是恐怖!

那么一瞬间,所有人都凝神闭气——大战在即,一触即发!

繁漪却毫无惧色,依旧道:

“祖龙屠城之事,吾还未仔清算,等回去后自然会细算一笔,日后定会讨回来。”

袖子被人一扯,繁漪扭头,是陈湘熙。

“走吧。”

似乎并不想在这里多呆,更不想将关系闹僵。

繁漪也知轻重缓急,点头,俯身将陈湘熙背在背上,猛地腾空跃起,在半空之中化为朱雀,载着身上的人,飞向了雍耀国的方向。

所有神兽也都按照他刚才下令的样子跟着他,最终,所有神兽都纷纷离去。

远处的空中一串嘹亮凤鸣响过,天边只留下一片残红,场地一片安静,所有人都看着风侍葬。

当众杀人减血,甚至还把头颅丢到皇上身上,这样的事情........

所有大臣都纷纷交换着眼神,却只听皇上淡然。

“大典继续。”

他们脸上划过些许错愕,从不知这坞暝国竟然能忍受这样的屈辱,却看着皇上面色平静依旧往前,相国与护国二人也都面色依旧若无其事,他们也都只好作罢。

大典都到这一步了,自然是不可能再有人认真举办下去了,而风侍葬本人更是没有什么心思举办,这大殿最后自然是潦草收尾。

结束后,岳非谕与贾嫣汐二人都知皇上心情不好,也都纷纷退下。岳非谕在离开前专门给沈听澜一个暗示,让他在殿内陪着皇上,以免发生意外。

沈听澜自是有些害怕,毕竟伴君如伴虎,但一想到现在护国需要处理刚才大典上的尾声,而皇上那性子向来是也只好跟着走进了大殿。

暗中示意所有侍女都纷纷出去,他这才关上了大殿殿门,转身看到了风侍葬已经坐在了椅子上。

三年前,他杀入耀金宫,抓住了陈湘熙身边最亲近的婢女,质问她的下落。

那婢女受不住酷刑,招了,说是在极北严寒之地,他自是不信——这丫头向来性格娇弱,纵然有凤凰血脉在身可以扛得住严寒,又怎会挑这样的地方受苦?

他本想再多问几句,不承想那婢女受不住酷刑直接死了,这是自然是没法再追问下去。

但是那是他所知道的唯一有关她下落的线索,自然是年年都去北漠荒地找她。

本是不信,但是他不知道除此之外自己究竟还能做什么,才能不让自己彻底绝望失去所有希望,故而年年都去,却又年年失望回归,而后再陷入一个等待,一个期待,继续去寻。

他一直孤疑那样的地方她究竟为何要去,原来竟是因为想要压下身上的咒。

他以为找到了她,会是一个好的开端,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局........

桌上放着那把弓,旁边还有几枚箭,风侍葬伸手想要拿起,却发觉自己双手颤抖着,无论如何都拿不起来。

那弓箭一次次地从他手中滑落,掉落在桌上,又被他捡起,再次掉落。

终于,他放弃了,只是坐在旁边看着。

旁边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了一行留言。

“这弓,我不要了,你为这弓费心思了,我专门制作了几根箭作为回报,以后互不亏欠,你自己留着用吧。”

这一次,小丫头的自己不比平日,龙飞凤舞,一看就是随手写下的。

工工整整,字迹整齐,写的时候定是一笔一划极为认真——她这是铁了心的不要他了。

断发,别离,她当众休了他。

他眸子黯然。

《礼记》之中有所记载,男女若是两情相悦,互送礼物表示心意之时坚决不可送弓箭,因为箭搭在弓上,被射出去,就代表着分离。

故而当年他雕琢这把弓时,故意留着没有做箭。

但没想到她竟然用虎骨制作了几根长箭。

他是知道的,这丫头的性格向来刚烈,不看任何人的脸色。

只是他没有想到竟然会刚烈至此,宁愿丢失性命都不愿与他有半分关系........

心里猛地划过一丝疼痛,风侍葬不由得抬手捂住胸口。

小丫头,受委屈了。

他抬手附上盒子,只见盒子表面就在他的手搭上的瞬间,闪出一层淡淡的光芒,而后,那光随着他手离开而消失。

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块白玉佩——龙形。

在他触碰到那玉佩的瞬间,龙印消失——这是认主的意思!

这就是龙玺!

他正是错愕,只听旁边人立即解释。

“娘娘说,这龙玺是皇位之事,除了皇上,任何人都不可窥伺,故而她在盒上设下了封印,唯有您的气息才可让这盒子的封印被破开。”

风侍葬看着,并未说话。

若是她拿了这龙玺,便能号令坞暝国上下所有人,想要取他性命,易如反掌。

这是她能亲手杀他最好的一次机会。

甚至都不用她动手,其他人自然回应声而上,将他赶尽杀绝。

既然恨他,为什么不直接给他一刀一个痛快,非要让他活着,饱受疼痛折磨?

捅了他一刀,而后在他心灰意冷不抱希望甚至都已经绝望的时候,再站出来给他一点希望,而后再次把他推下深渊,让他生不如死。

小骗子,每一次都是这样。

既然恨他,那就不要救他,就直接杀了他啊........

为什么还要让他活着........

胸口猛地一股热流喷涌,风侍葬身子猛地朝前一倾,而后——

“咳——”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喷溅地面前桌上满都是殷红鲜血。

旁边的沈听澜着急万分,立即上前扶住他,焦急道:

“皇上——”

风侍葬开口,还未发出一个音,浑身却又是一个抽搐,而后——

“咳——”

第二口血。

比刚才更多。

血丝顺着他的嘴角滴落,衬得他本来就阴柔的面庞更是冰冷了几分。

丝丝鲜血,红的发黑,从他的薄唇一点点往外喷涌,无论如何都止不住。

眼看着他的身子猛地一个抽搐,就要超前倾斜摔在桌上,沈听澜赶忙起身扶住他的肩膀,朝着门外提高了声音:“快——快传御医——”

手却被推开。

他连忙扭头看去,只见风侍葬将他的手推开。

“不必。”

并不想让他找御医。

沈听澜看着桌上的一滩血,有些着急。

“皇上?”

正说着,大门已经被推开了。

门外一直守着的御医得令走进,却被风侍葬的冰冷目光给吓得浑身一僵,再也不敢往前走一下。

沈听澜立即起身到门口示意他们出去,只听背后人道:

“子明,关上殿门,你过来。”

他丝毫不敢怠慢,立即转身走到风侍葬身边,做到了他刚才示意的凳子上。

“陪朕,好好聊聊。”

“噗通”一声,他看着那个空凳子,听到了自己心脏漏跳一拍的声音。

伴君如伴虎,他知道,看着满桌已经有些发黑的鲜血,心中恐惧更是蔓延了几分。

但是——他心一横,坐了下来。

风侍葬摇晃着酒杯,看着桌上一滩血,若有所思,沈听澜也不敢说话,只是伸手拿起酒杯,模仿着他的动作,陪在他身边,站战战兢兢的,浑身僵硬。

酒杯中的酒从滚烫很快变为了冰冷,他却又不敢喝一下,直到掌心中那杯酒透彻心凉,他的手臂发麻发僵,也丝毫不敢动一下,生怕惊住了眼前人。

突然,只听风侍葬问道:

“那咒,可真是参商咒?”

沈听澜丝毫不敢有所隐瞒。

“参商咒,卑职也只是听说过,并未真正亲眼见过,但是根据娘娘的意思,是的。”

风侍葬却仍旧有些不敢相信。

“参商咒是咒印一类之力,唯有梵谷一族才能拥有,为何奉贤君会有这能力?”

奉贤君,便是所有他国国君对陈世腾的敬称。

沈听澜一时半会也想不出答案,却因为只顾着思索,并未理解身边人的意思。

“或许是假借他人之手?”

却只听风侍葬顺着他的口气问道:

“或许只是弄错了?并非是参商咒?”

他一愣,恍然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果然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么?

沈听澜心里一顿,思忖片刻,抬头,大着胆子。

“皇上,有些事情,既然已是事实,还是想办法解决为好。”

话音刚落,只见眼前人上身又是猛地一个剧烈抽搐。

“咳咳——”

又是一口血!

沈听澜再也坐不住了,立即起身扶住他,让他靠着椅子仰着身子,好让血液顺着他的嗓子流淌而下。

“皇上!急火攻心,莫伤了身子!皇上!莫再想了,切莫伤了身子!”

风侍葬仍旧咳着,血丝再次顺着他的嘴角滑落,这一次不比刚才多,但是他的面色却苍白了几分。

挤压在心口的血又涌了上来,他又是一咳。

“咳——”

而后,抬手擦了擦嘴角黏连着的血迹,他示意沈听澜坐下道:

“大呼小叫,成何体统。朕.......无事........”

这明显是不想叫太医,沈听澜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又不敢忤逆他的命令,只好大着胆子转移话题尝试让他不再去想这件事情。

“还有太子一事,皇上早些定夺,这逼宫反叛定是死罪,若不早点定夺,只怕是其余老臣又该当朝上书。”

说着沈听澜正想着子嗣之事不若趁机让他再纳妃,却只听他道:

“她就生了一个,这若是死了,还有谁能任太子之位?”

感受到了冰冷的目光,抬头,便对上了那双血眸。

沈听澜顿时被吓的浑身一寒,立即低头,再也不敢与他对视。

眼前人却自顾自道:

“朕就不明白了,她整日那样活蹦乱跳,吵吵闹闹的,与平日无异,又怎会是参商咒?这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说没有就要没有了?”

沈听澜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道:

“皇上.......有些事情,或许只是未知全貌?”

却见他苦笑一声。

“朕,也不是没有怀疑过那太宗,若是他真的在乎这个妹妹,又怎会狠下心来让她受那么多委屈。只是朕以为他真真是深明大义,为了这天下苍生甘愿大义灭亲,没想到竟会是这样——咳咳——”

本来仰着靠在椅子上的身子又一次猛地弹起,鲜血又喷了出来,沈听澜彻底急了。

“皇上!皇上!皇上不若卑职去请太医可好?这一直呕血真不是个事!”

“不必,死不了。朕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罢了。爱卿,坐,坐下,不必紧张。”

他本是拉着他的手臂不让他去找太医,却在拉着他的瞬间,浑身猛地一个抽搐,仰面倒在了地上。

沈听澜立即将他扶起,“皇上!”

一行人到了耀金宫,繁漪背着陈湘熙进了她的房间,这才抬手附上她的小腹。

“姐姐你——你竟然——”

路上他感觉到了,却碍着众多人面前不好发问,现在房间内就剩下他们主仆二人,自然是可以问了。

却见陈湘熙苦笑着摇头。

“他已经与别的女子有染,有了孩子,太子都定过了,想必是不再稀罕我这一个了。”

但若是不想要又怎会留这么久?

繁漪顿了顿,试探性地问道:

“那这孩子,您想要么?”

陈湘熙垂眸,看着小腹并不答话。

“........”

“姐姐,不必担心,一切都按照您的意思来,若是您想要,就要了罢,您要,所有事情都交给我们,生了以后照顾您的事情仓凌来做,我负责将他养大,玄武教他搏击之术,青龙带他去玩,他会有一个很好的一生。”

看着陈湘熙眉头微蹙似乎是有些犹豫,繁漪凑到她面前压低声音。

“若是您不想要,喝点药,让这孩子死了罢了。是否得罪风侍葬,我一点都不怕的。”

却在话音刚落,只听门外人道:

“报——”

他不悦,起身看着门口皱眉。

“何事?”

“报告主人,报告宣明之主,门外有贵客求见。”

“何人?”

“坞暝国国君,独自一人前来。求见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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