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灱胸尯羑硁226、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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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政的身份实在太过重要,一旦能够擒住他,不仅立时便能扭转眼下荆州军已明显落入下风的局面,甚至能影响整个天下大势,想到此节,蔡冒不由颇为意动。
而一旁的蒯良瞅见蔡冒沉吟之间,面露兴奋之色,也是立刻看出他的心思,不等蔡冒开口,便抢先说道:“若能擒获王贼,固然是好,可王贼亦非无智之辈,既敢亲率大军,深入南郡,想必也是胸有成竹。”
“刘校尉且请想想,如今聚集在江陵的贼兵虽然不多,然则却皆是骑兵,行走如风,灵活机动,便是咱们派出军马,或许能胜,然而可以速胜么?”
“贼军如今已攻陷我南郡临江的五座城池,便是每城仓储不算太多,但是聚拢一起,想来也足够贼军近月用度,时间一长,变数便多,他这三军主帅一旦陷入危境,怕是临湘,南昌,甚至扬州后方的贼军各部都会闻风而动,立时便来支援!”
“再且说了,之前咱们已分出一支四千余的兵马去援救江陵,若是再次派兵,岂非会令襄阳场内的守备力量不足?王贼素来狡诈,若是埋有其他后手,到时趁机来攻打襄阳,如何是好?”
“万一再次出兵的结果,不仅没有夺回江陵、当阳等城池,反而再次陷入苦战,如果出现了这种局面,我军又该怎么办?”
“这...”那刘校尉也是知兵的人,一时沉默不语。
“子柔所言甚是。”一旁的蔡冒亦是深以为然,连连点头,上一刻方才升腾而起,盘旋心头的出击念头立时消散,“那你有可御贼之策?”
连关羽这等万夫莫敌的人物都折在了王政的手上,蔡冒此时连内心都已不再有什么“破贼”的想法了。
“还是要主动出击的。”蒯良沉声道:“然则却不可贪功冒进去打江陵,而是要先想法子夺回当阳和华容!”
他对蔡冒解释道:“华容乃西面门户,此城若失,便隔断了咱们与江夏黄祖的联系,至于当阳更不消说,乃是由江陵北上的咽喉要道,这两座城池若不夺回,后果堪虞!”
“夺回华容和当阳之后,再徐徐推进到江陵城下,寻机扫清其外围据点,进而围城,有野则有城,无野则无城,没有了城外的据点,江陵便为一座孤城,再难坚守,王贼若是聪明,便当主动弃城而逃,否则若待文聘军成功返回南郡,我军各部汇合之后,便可轻易夺回!”
这时一旁的韩嵩提出提出异议,问道:“若王贼趁我军夺回华容,当阳之时,来袭扰我部,该当如何是好?”
蒯良微眯着眼,指着地图道:“遣稍许人马入驻楉国,此为防;同时命文聘近日加大对作唐黄忠部的攻势,以此牵制江陵的王贼,让他不敢轻举妄动,此为攻,有此一防一攻,王贼怎么会有余力再来袭扰我部?”
“再且说了...”蒯良顾盼众人,冷声笑道:“王贼可以围城打援,我军为什么就不可以呢?”
“不过这竖子惯会使诈,此番再度派遣兵马,须得有勇有智的大将,临机应变,沉稳持重,方能与之匹敌。”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神情肃然地道:“这一次二度出兵,不容有失!”
众人都清楚蒯良话里的意思,襄阳虽是当世少有的坚城雄关,但王政和天军同样是纵横无敌的名帅雄师,若是守军的数量不足,风险实在太大,为策万全,这也会是襄阳最后一次派出兵马了,若是再有什么意外,即便明知道“孤城不可守”,那只能苦苦坚守了,等待文聘部以及其他地方的援军了。
“此番便让张允为将吧。”蔡冒亦知事关重大,斟酌片刻,下了决定,当即传命张允速速整军,准备出发,前去夺回当阳和华容。
临了散军议,蔡冒同时也没有忘记之前曹操的承诺,立刻再度遣派了信使,快马加鞭前去许都,催促曹操赶紧行动。
孟德兄啊,王贼凶威滔天,连关羽都折在了他的手上,你答应的兵马呢?赶紧派来啊。
再晚几日,愚弟怕是撑不住了!
......
荆州的信使再次穿越辽阔的南阳郡,数日里赶了近千里路,三日后进了许都。
使者入了大将军府不久,门外的侍卫和婢女们就听到了一声惊呼,还有碗盏碎裂的清脆之音,一时间面面相窥,又没得传召,不敢私自入内,顿时闭息凝神,大气也不敢出。
“你说什么?”
听到信使之言,曹操惊诧万分,一时失态之下,竟将桉前的杯盏悉数弄翻,水流了满地,他也不顾风仪,指着信使叱道,“休得妄言,关云长何等人物,便是不敌王政,也决然不可能被其一刀斩之!”
曹操与关羽虽非君臣,却素知其能,在他看来,莫说王政这竖子了,便是当世第一的温侯吕布,恐怕也难在十数回合内打败关羽,要知斗将之中,除非双方在勇武上有着巨大的差距,否则是很难出现这等速胜的。
吕布既然都做不到,遑论王政了?
不得不说,曹操的这个想法很合情理,若是正常情况,即便是如今的王政,在勇武上其实也没有到达能胜过吕布,碾压关羽的程度。
这其实主要是王政从一开始就将关羽引入一个死局,让对方在避无可避,逃无可逃的情况下,无奈选择了拼死一搏这一条路。
这却是正好中了王政之计,他本就在力量上占据一定的优势,又有强击天赋,最后又选择了以拔刀斩与其硬拼。
要知拔刀斩从创立之初的中心思想,便是确保刀出鞘后能瞬间置敌于死地,若是一击不能必杀,便是王政,当时也无力发出第二击了,而关羽要是能接住这一刀,也就可以杀出重围,逃出生天了。
所以这个结果看似耸人听闻,其实不可复制,更不能证明关羽和王政真正的实力差距。
“禀将军,小人也不知此事真假。”那信使没料道曹操的反应这般之大,愣了片刻,连忙解释道:“只是我军前线的情报却是这般说的,小人只是如实禀报。”
“定是云长一时不慎,中了竖子奸计,落入了围攻之中,方才遭逢不幸!”曹操冷哼一声:“嘿,这竖子为求沽名,竟敢这般大放厥词,臆造原委!”
他这这般怒气填膺,倒也并不全是为了关羽,曹操对关羽确实十分欣赏,关羽也确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但再是难得,说到底对方并未奉他为主,死便死了,该心痛万分,悲愤交加的也该是那大耳贼才是。
曹操之所以这般恼怒,十成中有七分却是因为另一人,正是不久前作为凉州使者来到许都的马超。
不出曹操意料,马超年少气盛,心气甚大,他不过稍作几番言语撩拨,令手下在其面前没事便鼓吹王政,诸如什么“大汉第一少年英雄。”“当世熊虎,万夫莫敌,勇武犹胜吕布。”云云,成功诱得马超战意昂然,拍桉而起,准备亲率军马前去荆州一会此人。
正当曹操大喜过望时,马超临出发时,却不知哪里泄露了消息,马腾竟火速派来了马超的从弟马岱,将其劝阻住了...
这等意欲借刀杀人的谋算,要是一开始就看不到什么希望,那倒也罢了,但眼见只差临门一脚便要成功之时却功败垂成,却未免让人甚是恼火。
在绕着堂内转来转去好半晌,曹操不由握了握腰畔的宝剑,神色阴晴不定。
说实话,在他看来,此时依旧火候未到,但连关羽都败于王政之时,江陵又失陷了,他若是继续按兵不动,让王政再整顿兵马,将文聘军击败后挥军北上,襄阳恐怕就真的要“危矣”了。
襄阳若是失陷,荆州局面可就大为不同了,曹操深深知道,如果他这时再不出手,便是在坐视王政夺取荆州,将他们这些诸侯一个个的击破!
眼下的确还未到诛灭王政的最好时机,但已到了唇亡齿寒的时刻了,曹操默然片刻,坐会桉上,双目似闭非闭地问道:“德珪还说了什么?”
“军师说了,只要大将军能击退黄巾贼寇,逼迫王贼退出南郡,乃至荆州,那么不仅是南...”
那信使道:“我荆襄七郡诸县,不分文武,无论尊卑,但有任免,皆由朝廷一言定之。”
言下之意,就是说整个荆州日后都唯他曹操马首是瞻了?
曹操倏地张开眼来,神光电射,笑了笑道:“好!”
“你去告诉德珪,本将即日便会发兵!”
一番权衡利弊,曹操转瞬间下了决定。事不宜迟,他要速战速决。
......
扬州,庐江郡,寻阳屯。
一个哨骑入帐禀报道:“禀都督,江夏军近日边境调动频繁,自前夜起,大队人马从下雉出城,一路前往西面,另一路前往北面,昨日抵达薪春。”
“薪春?”
陆逊眉头一皱,上前对正用笔杆划拉着几桉上地图的周瑜道:“都督,江夏太守黄祖这般倾巢而出,莫非是要攻我庐江?”
薪春位于江夏军东南之极,与寻阳隔江相望,间隔不足百里,陆逊故有此问。
“黄祖乃沙场宿将,若真有犯境之图,怕是不会这般轻易的露出痕迹。”
周瑜却是摇了摇头,问那哨骑道:“你不是说西陵军分兵两路吗,西面那路人马又行自何处了,可曾探明?”
那哨骑道:“从其行军路线判断,应是向着竞陵而去。”
“竞陵?”
听到这话,周瑜和陆逊面面相窥,几乎同时脱口而出另一个词:“华容!”
这段时间以来,王政连克江陵,当阳,华容等数城的消息,作为的对手的蔡冒与曹操既已知悉,作为扬州水军都督的周瑜自然也有知晓,捷报抵达皖城之时,他便预料到了黄祖会有异动,当即带着陆逊连夜奔赴了前线的寻阳屯,此时两人立刻便反应过来。
“黄祖特意派了一支兵马前来薪春,一方面是故弄玄虚,另一方面却是想要在前线增加兵力,对我军形成牵制。”
陆逊沉声道:“看来江夏军真正的主力是在西面这一路,他想要尽快夺回华容,免得被我军停驻在南郡的兵马分割内外,断绝通路!”
“这也是意料中事。”周瑜毫不惊讶,面色不动地继续问道:“那竞陵如今有多少兵马,领军将领谁人?探查清楚没有?”
“主将何人暂时未曾探明。”那哨骑面色微红,有些磕巴地道:“这一路江夏军警戒甚严,末将部中弟兄不好靠近,只能在远处稍作观察,大约是四五千人马。”
“至于竞陵城中原本有多少人马,暂时也未曾探明。”
周瑜凝神静听,听完了,他长舒一口浊气,顾盼左右,沉声说道:“黄祖部之前集兵下雉,与我军临江对峙,如今彼既分兵,僵局已然打破!”
“都督,需防有诈。”陆逊听出了周瑜言语中有渡江一战的意思,忙躬身道,“别忘了州牧的嘱咐。”
对于周瑜这上一世的偶像,即便未曾入队,忠心“存疑”的情况下,王政依旧是十分放心,给予了难得的康慨。
不仅将过万的水军交托在周瑜的手上,更是彻底放权,如何练兵,如何选将,皆是悉听尊便,不过在前往南昌,准备攻打长沙郡前,王政还是有一言交代:
“取江夏并不急于一时,黄祖并非易于之辈,不宜冒进。”
这并非不信任周瑜的能力,而是江夏和庐江虽是毗邻,中间毕竟隔了一段长江的水道,黄祖又非泛泛之辈,若是在扬州水军过江之时,列阵江畔,待其半过而击之,后果不堪设想。
“州牧亲赴前线之前,的确有过交代,取江夏并不急于一时,令我不可冒进,”
说到这里,周瑜顿了顿,转目凝注陆逊,一双虎目光芒大盛,一字一顿地道:“但州牧亦有言道,若有良机,吾可自决之!”
“伯言,如今时机至矣,当断不断,反受其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