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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冬日的失乐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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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风和日丽的一天里,几年都不亮的三生石忽然闪耀出异样的光辉。从卧房里慢悠悠晃出来的季轩连眼罩都懒得摘摸着黑就走到亭台。啸天按时来唤她,没想到竟看到这一幕。纵身一跃揽住了要跌入湖中的季轩。

“老毛病能不能改改!”阎茶狠狠的给了季轩一个暴栗。回头看着啸天那阴沉的脸色不禁打了个寒颤。

“哦。”被训了一顿的季轩默默坐在栏杆边上拿着钓钩‘钓鱼’,“这回是谁?去哪?”啸天问道。

“OH!NO!!!皇宫?!”

季晟听到敲窗的声音便知道该起床了,推了推睡在一旁的阿轩和阿茶。虽说她是小姐,可是这起床永远是她叫这俩懒虫。三人迷迷瞪瞪的你看看你,我看看我磨磨蹭蹭下了床洗漱打扮。这一到冬天,被窝的诱惑力就变得格外的大。

忙活了好几天,新年总算是要来了,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串门子的最后一站是宫里。因为太后想这江南的风光,半年前皇帝拉家带口扯着一大堆人包括她老爹,当朝尚书一起去微服私访了。因为路程的原因,他们在新年后才赶回来。

只要是赴这宫里的宴会便要起一大清早准备,等这一大家子的人都准备好了临出门前还要再顺一遍流程,以免出错。可是在这老爹不在的半年里,季晟可以说是混得好生舒坦,只要是没什么人注意便往外边跑。其中男装打扮颇多,举止行为一时半会儿还改不过来。身为考官之一的季尚书提前给女儿透露了待会儿赏花宴提诗里前宴会出的题,让她不至于太丢人。季母倒是一脸正经的抗议“就是你平时太宠着她,这才临时抱佛脚!还有你。。。练练字吧,你那破字以后给情郎写情书都不好意思送出去!”

季尚书打着呵呵,安抚了妻子,然后给宝贝闺女科普近半年里新增的禁止提及事物的名单,以及这后宫新添的妃子的来历。说着说着,他们便到了。还沉浸在这半年瓜里的季家母女可以说是意犹未尽,有点按捺不住瞧瞧这宫里新来的美人的悸动。

季尚书一如既往的带着一家三口先去向寿安宫给太后老人家请安,其实他们家和皇家没什么亲情关系。只是季老太爷曾救过太上皇和太后,季家和皇家就走动较多了。

他们三个到的时候恰逢皇帝和皇后正在和太后闲聊。季晟请完安之后端庄的站在父亲身后,低着脑袋在脑海里顺着待会赏花宴要提的诗。“阮娘快要及笄了吧?”季晟一听到有人唤自己立马抬头,她还没反应过来她父亲便接话道“启禀太后娘娘,阮娘今年初夏便举行及笄之礼了。”

皇上和善的笑问“阮娘?这半年来可否有了中意之人啊?”这问的她立马羞红了脸“啊?”注意到失礼后立马服身道“回禀陛下,没有。”

“哦?”皇帝笑着对她父亲说道“朕可是给过机会啦!”他又问她“那朕帮你挑个良人如何啊?”季晟受宠若惊的笑道“陛下挑的良人自然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不对,是除了您和父亲外最好的人。”

在场是个人都会被季晟这娇俏的笑音萌化的,皇帝指着她笑道“就你嘴甜!说罢,有什么要求朕都满足。”

季晟摸着下巴坐着思考状卖萌,却在心里碎碎念道‘这还没完了!爹啊,怎么办啊。。。’她疯狂的对着她爹的后脑勺使眼色,他爹也回不了头。她娘更是看天花板,不理她。眼一闭,心一狠说“我喜欢好看的。”

在这宫里最怕的就是空气突然安静,她爹他娘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她,不知在脑子里家法了她多少回,上座的皇后听她说完‘噗’一口喷了还未咽下的茶水,不停的咳嗽。

“哈哈哈哈哈哈。。。。”太后打头笑了起来,一时间整个寿安宫里充斥着笑声,皇上也总算是打算放过她,让太监领着她去参加宫里的赏花宴了。

赏花宴上依旧是那些小姐,依旧是那些活动,可能唯一不同的是今年多了许多江南来的美人供她们三个欣赏。季晟和在宫内的好友明德公主续着旧,提诗过后便去了明德的宫内。路上四人有说有笑互相交流着各自渠道上寻来的瓜,吃瓜吃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不是吧?!你真这么回父皇的?”明德笑的眼泪都掉出来了,手上的牌一个没拿住毁了这轮牌局,阿轩和阿茶表示抗议。阿轩洗着牌道“我们家小姐婚事本来就是不能做主的,横竖都未必是自己喜欢的,为何不找个好看点的。是吧,阿茶?”

阿茶分着牌,不屑的数落她“你就说站着说话不腰疼,仗着自己找了个好看的相好的在这和我们秀恩爱。”季晟和明德一同用眼刀狠狠的剜了阿轩一眼,这个没心肺的表示并不在意他们,只当是嫉妒她。季晟摇头叹息“真不知道天哥儿看上你哪?宝贝的和什么似的。”

这时间过得飞快,一下子就到了晚宴开席的时候了。因为尊卑的关系,季晟只好和明德分开去找阿娘。只是见到阿娘时,看她那眉头皱的都能夹死好几只蚊子,比家里养的那珠草还能能防蚊,想必是她离开时皇上和他们聊了她的婚事。

其实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不了主。前任太子妃就曾和七皇子情投意合,却不料高家硬是将她嫁给了那时的太子,高小娘和她形容那姑娘临出嫁前要死要活的架势让她伤心了许久。那位姐姐曾在宴会时帮她解过围,是个美丽大方的姑娘。只是她大婚后再见她,她已经失去那时耀眼的光芒。而这就是他们的未来,是她的未来。

她就这样发着呆混过了整个宴会,母亲看她的状态也知道她已经猜到了大致是什么情况,便让她等会儿宴会结束了先去宫门口找自家马车,说自己和爹爹等会儿才回去。季晟喝了些酒有些微醺,从宴会中溜了出来透口气,想去找阿轩她们先溜。

许是冬日里黑夜更深的缘故,季晟在这迂回的宫道中迷了路,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大风眯的她睁不开眼,拿手帕出来擦眼角的泪时一阵阴风挂过,吹跑了手中的丝帕。她不停的咒骂这股该死的阴风,又只能乖乖提着灯笼找丝帕,本来一只帕子丢了就丢了,可这帕子秀了她的名字,若被人捡去做出一番文章可就因小失大了。

她找着找着摸到了湖边,终于月亮从乌云后爬了出来,她也瞧见了自己的帕子就挂在那湖边的树枝上。她正准备去拿帕子时忽而听见一阵隐匿的喘息声,只是越接近这棵树声音越发清晰。她拿到帕子的那一刻终于想起这喘息声在何处听过,红楼厢房。。。莫非,我的天啊,这可是她有史以来吃过最大的瓜了。虽然很激动,但是这种热闹还是凑不得的。

“咔哒”一声,小心翼翼的季晟无意间踩到雪地里的树枝。“谁?”

季晟连忙准备逃跑,只听“噗通”一声,估计是那两人受到惊吓时一个没站稳掉到了湖里。“救命啊!我不会水!”那女生凄惨的喊着,季晟想着那男的铁定会救她,便提着裙角接着跑路。可谁知又听到“救命啊!我腿!!!呜呜呜。。。”

季晟二话不说跳进了那个冰湖,她在水中抓住那个男的使劲往上游,她在那一刻非常后悔跳进来。。。太冷了!这冬日的冰湖真的不是闹着玩的,只是没过一会儿那片窟窿便结上了一层薄冰。本想把两人都救上来的季晟知道,估计那位姑娘已经成了冰雕了。

好不容易把那男的拖了上来,她拍了拍他的脸蛋儿试图打醒。探探鼻息还是很微弱,她二话不说捏着他的鼻子朝他的嘴度气。之前阿轩落水,阿茶就是用着方法让她把水咳出来的,好像还压了胸口,她双手使劲压了下那人的胸腔。“咳咳咳”许是力气太大,她这一下让那人直接把水喷了出来。

“那边,在那边。”远处传来的喧嚣声应是刚刚有人也听到了求救声搬了救兵来,既然人醒了便没事了,她趁着人还没走近赶紧溜了。现在是要给她许亲的关键时刻,可不能在这时候和任何男性有任何瓜葛。

只是慌乱之际,她未发觉自己身上少了个更重要的东西。

跌跌撞撞倒是撞到了宫门口,看见阿轩和阿茶正在宫门口朝她招手。阿轩和阿茶看到她这番狼狈样先是愣了一下,之后二话不说拉着她疾走到马车里。阿茶一上车便把自己的衣服扯成布条包着她的手,阿轩则是不顾寒冷抢了马夫的缰绳驾着马车往回赶。只待阿茶点燃马车内的蜡烛她才知道为何二人的反应如此异常。

她今日穿的淡黄色礼服染了大片红色,左臂上的衣物已经红了一半,身体回暖后疼痛袭来,她才感觉到这钻心的痛。顿时眼前模糊一片,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急的阿茶只能唤阿轩赶得快些。

侍卫们把那倒在地上刚刚苏醒的男子大惊失色,跪着喊了声“邺王殿下,属下救驾来迟。”

“少废话,快扶我起来去我母后那,冻死我了。”那男子怒声呵斥道。在侍卫的搀扶下去了清宁宫。宫里人办事就是比较有眼里见,等他们一到宫门口,衣服,姜汤,太医都一并备齐。现在他只想赶紧换下这身湿漉漉的衣服喝口热汤,便咕咚咕咚喝完姜汤后,拿着衣服屏退众人先去洗个热水澡了。

只是他到了有烛光的地方才明白,为什么那太医直接是扑上来的姿势为他把脉了。他这一身白黄相间的常服上站满了血污,特别是胸中那一片,不知道的还以为中了一剑。镜中他的半边脸都是血迹,很是吓人。“啪嗒!”脱下衣服时不知从何处掉出了一只银锁,锁上刻着‘阮’和‘晟’这二字。

换好衣服出来,只见皇后一下子扑了上来握着他的肩膀焦急的问道“誉儿,你没事吧!”

他被母亲这一异常的举动惊得倒是不知该从何解释“我一听到你遇刺了,就立马赶了过来,你不要骗你母后有事你就说啊。”

遇刺?他不过是从御花园到清宁宫的这条路上,就已经传成遇刺了?!他赶忙解释“母后,我就是掉进湖里了。没什么大事。”

“那怎么传话的说你浑身血污的被人抬进皇后的殿里?”

听到声音他下意识跪下道“参见父皇。”

“起身吧。”皇上上前对他说道,历清誉起身后才发现皇后身后的太后和皇帝一行人。他弓手解释道“启禀父皇,许是这黑夜无灯时宫人看错了眼。才有了这个乌龙。”

他抬起头后发现皇帝身后还跟着季尚书,不禁想笑父皇还真是把这季尚书当兄弟啊,感情这么好。太后则是立马上前佯装生气的拍了下他的肩膀,赌气道“这大过年的,老太婆差点被你吓出病来。哼!”

历清誉立马赔笑道“太奶奶,孙儿也不想啊。都怪这下面的人乱传话,吓坏了我的太奶奶。”他又朝着父皇道歉。只是不知为何,季尚书一直用着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连他身后的季夫人的表情也很诡异。

不等他问季尚书就先发话了,拱手上前问道“邺王殿下,可否告知在下您这腰间的银锁从何而来。”

他这一问,太后倒是也觉得那锁眼熟,扯下来一看。“这不是我送给阮娘的吗?”

历清誉有些不好意思的抢回那锁将其藏在身后,又一副不好意思的看着周围的人一时语塞,任谁看都是一副心里藏着的人被人发现的模样。他立马朝着皇帝跪下拱手道“启禀父皇,既然是太奶奶之物那儿臣也不好隐瞒。此物乃。。。”

皇城的另一边,阿轩用它精湛的飙车技术在市井见抄着近路,没过半柱香的时间就飙到了季家门口,阿轩一下车就喊人备着热水和换洗的衣物。一时间府内忙成一片。此时的季晟已经失血过多晕了过去,阿茶则是直接背着她飞奔到季老太爷的住处,一进屋就往里屋跑。正在下棋的两位老人吓了一跳,不过看着阿茶那模样明白她为何直接跑到这里了。府内医生回家过年,整个府里懂点医术的估计就只有太祖母这个半吊子军医了。

阿轩此时拿着药箱进来,小心翼翼的拆开包着的手才知道为何会流如此多的血,一条一尺长的口子从小指一直延伸到手臂,小指的口子深到见骨,还不停有血从里面渗出来。老太爷当机立断封了周身的血脉止血,而太祖母则是干净利落的清洗伤口讲那条口子缝上。阿轩和阿茶死死的压着因疼痛惊醒的季晟,不让她动弹对自己造成二次伤害。尖叫声惊动了整个季府,侍卫阿天不经任何人传唤策马直冲到了皇宫。

只是当一切都已结束时,他们注意到裙角处的血沾到了床铺。掀开裙角才发现右脚脚裸那里另一道口正冒着血。。。

阿天在去皇宫的路途中遇见熟悉的马车,一个缰绳拉进硬是把马车拦了下来。他纵身一跃跳到马车上,让马夫下车牵着他的马回去,自己则是拿着缰绳便开始飙车回府。季尚书被这一波骚操作来回撞了两次柱子,他探出头看到自家侍卫焦急的神色意识到家中出事。

车停了没一会儿,丢进来的人恰好和准备下车的季尚书撞个正着,磕的他是眼冒金星。那人正准备控诉看到眼前的人竟是尚书大人,赶忙磕头谢罪。季尚书从他的口中才得知刚刚停的地方是上京最有名的医馆,阿天一进去便拿着剑问小二谁是外科最好的大夫,小二指着他便二话不说就把他拎进来。

而当他们正到季府时,管家焦急的在门口等着。他们一下车就被带到季老太爷的院子,本以为是老太爷出事的他们还未进院子便听到凄厉的惨叫声。季夫人提着裙子就冲到里屋去,撞到正提着鲜红水盆的侍女,水盆倒在地上溅了她一身。她看着满身的鲜红顿了一会儿,听到声响的林小娘看到愣住的季夫人。季夫人看着她身后,一个白眼晕了过去。

季尚书一进屋就被这刺鼻的血腥味熏得想吐,恰好看见夫人晕倒的场景一个上前接住。他抬眼看到阿轩和阿茶死死的压着季晟不让她动弹,季老太爷拿着药箱,高小娘提着灯使唤仆人换不换水,季老夫人缝线。而他那上午还活蹦乱跳的女儿不停挣扎惨叫。

“来人,快将夫人带下去。。。你是大夫,愣着干嘛进去啊?!”林小娘在最慌乱的时刻最快做着反应,并指着个人让季尚书最快了解事情的概况。

阿天扶着季尚书来到正厅,底下跪的一片人根据自身了解的情况拼出了整个事情的经过,而季尚书掩面流泪,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还是他能想到最坏的结果。

“躲不过啊。。。终究还是没躲过。。。”

“你要好好地活着,好好的。。。好好的待他。”

睁开眼,眼眶的泪水滴落进到耳朵非常不舒服,意识渐渐回到她的身体,痛。真的非常痛。她扭着头打量了下周围,这是。。。爷爷奶奶的房间。床边趴着阿茶,下边阿轩打着地铺。窗户边的茶座上高小娘和林小娘趴在桌子上睡着。屋子里多了两张床,她的爷爷奶奶,阿爹阿娘就睡在那,小小的屋子内挤满了家里人。

“渴。。。水啊。。。来人啊”季晟看着这阵仗也是很绝望啊。她自小就生过一回病,那时惊动到皇上带着皇后,太子还有太子妃和一车药材来看她。那回把她补得,就再没生过病。这次更是全家出动守着她。。。可是有一点不好。

阿轩和阿茶这俩人虽说是她的丫鬟,可是自小养着季家也把他们当做是自家人没让嬷嬷教规矩,因为小姐生病丫鬟守夜是不能熟睡的。再加上,家里人都在这睡,自然是不能有其他下人在场。像她这种半夜醒来还说不出话的,真是不知该感动还是该哭。

还好她的右手没事,她推了推阿茶试图叫醒她。

“干嘛?”阿茶的起床气有些重的推了她一下,牵动了她右腿的伤口。气的她一把把她推下了床,好死不死压在了阿轩的身上。

这下可好了,阿轩醒了。阿轩一醒估计其他人都该醒了,果然不出她所料,阿轩一个嗓门把屋内所有人都弄醒了,七八个人乌压压的围在她的床头你一眼我一语的。喊得她脑袋疼。

她举起右手,事宜他们安静。嘴里念叨着“水。。。水。。。我渴死了。”

“水?你要喝水是吧。。。快去拿水来。”这么一大堆人,就只有她娘听懂了她的气声。最外边的季尚书拿着茶壶和茶杯递给了最里面的阿轩,这一点点喂水总算让她活了过来。

喝够了,她的视线却又一次模糊,思绪再一次从她身上抽离使她再一次陷入了昏迷之中。她最后听到的是阿轩能震破人耳膜的声音,“大夫,快传大夫!!!”

窗外的雪化了,树枝渐渐长出嫩芽。那些清脆的鸟叫声提醒着床上的季晟春天来了。自那次宴会过后已经过了三个月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她的伤总算是养好了。想到刚受伤的那几天她一直发着高烧,来了好几个大夫有的说是风寒有的说是感染,最惨的说法就是她是发烧加感染,吓得她娘也病了半月。叔父听闻后连夜快马加鞭把边疆医术最高的军医带了回来,才从阎王爷手里抢回她的小命。

阿轩和阿茶对她是寸步不离,两人轮班睡,就是为了保证两个中总要有一个是醒着的。一个月后,烧退了,她也能坐着了,她的阿娘病也就跟着好了。听阿轩说阿爹请了三个月的假,说等她能动的时候带着一家子去苏州养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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