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莫向天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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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条一条条打在莫忘仇身上，可是他就是硬生生没吭一声来，莫向天气个半死指着他怒骂：“你倒是还挺有血性的？！啊？！！！那你倒是有点廉耻啊，就你这成绩你还好意去参军，你怎么不找个狗洞钻去啊？！”
“又不是没钻过......”莫忘仇‘切’的一声吐了一口口水，不屑的嘟囔着：“学那些有什么用？！天天学那些鬼画符一样的东西，有什么用，又杀不了鬼子！莫向天你别以为自己喝了三两年洋墨水就了不起了！”
从来不笑的莫向天竟然插着腰哈哈大笑，搞的莫忘仇一脸懵的看着他哥，心里嘟囔着：‘我哥该不会疯了吧？’
“你就这成绩你还好意思杀鬼子？！”
好吧他想多了，这笑声就是妥妥的嘲笑。
“就你这英语成绩你好意思上战场？你想开枪连个说明书你都看不懂你拿什么去杀鬼子，你知道人家枪法多好吗？隔着五米就能一枪爆了你的头，还等你开枪？
你以为上战场光有一腔热血拿着把刀你就去砍去杀？你还没接近人家的战壕，那边的炮火就能把你轰的渣都不剩，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这就是数学，因为人家数学比你好，隔着几十米就能要了你的小命！
还有，人家物理化学哪一个不比咱们国家厉害，人家能造飞机你能吗？人家能造坦克你能吗？人家能造舰队你能吗？
什么都不能你还不好好学，你拿什么和人家争？就你现在这幅样子就只有送死的份儿！！！”
“嘭嘭嘭嘭”枪声响起，一个个卫兵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挨着一个倒下，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突然到都没来得及让他们看清是谁要了他们的姓名。房间里的争吵不休，导致了他们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不知道危机正在悄悄降临。
莫向天激动的把他的那些行李扔在地上，指着他脑门怒骂：“我让你读书是为了什么？你还真以为我指望你救国啊？就你？！！！小心眼儿一个，被打了一会一年没喊过我一声大哥。
到了军队里打的比这个还狠，你的长官就是把你的腿打断了他也是你的长官，你见到他还是得行礼！就你那小肚鸡肠早晚被长官穿小鞋给挤死！
还有，你以为我让你读书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你参军的时候别当大头兵吗？！不让你去战场的前线当炮灰吗？！”
“那又怎么样？！那也比跟你在一起好？！”
“莫忘仇！！！”
“我说过了不要再叫我莫忘仇？！那不是我的名字，那是你给你自己起的！！！”莫忘仇猛的站起身来，大脑供血不足的眩晕也无法使他停止争执，“你到底想让我不忘记谁的仇？！我的？你的？爹娘的？！害死咱爹娘的人不是别人，不是鬼子，你穷极一生找的人就是......”
一阵眩晕让他瞬间倒下，“向阳！！！”
莫向天二话未说的冲了上去，可是自己也被那奇怪的香气搞的有些晕眩，扶着桌子才能勉强站起来。
脚步声缓缓逼进，莫向天想都没想就用自己全身的力气一脚把已经失去意识的莫忘仇踢进自己安在书房的床的床底，用自己身子挡住。
“哐当！”一声巨响，房门的窗户打开，屋内令人晕眩的气体虽然随之散去，可是药效已经发挥了功效，莫向天的脑子一片混沌。
迷茫中他的脑海回荡着断断续续的对话，两个浑浊的男声你一句我一句的搭着话。
“咳咳咳～这迷烟放的也太多了吧！”
“人家练家子的不放多点能有用吗？.......我的枪没子弹了，你来吧！”
话音刚落“嘭！”的一声枪响，那个勉强支撑着自己站起来的莫向天都还未来得及问清对方的来意，这位骄傲一世的年轻军官的生命就这样随着胸口那朵鲜红血花绽放的时刻，花谢。
“把人放在这里吧，自己不自量力就算了，还要挡人财路！”
“我真的搞不懂你们莫家噻？我还以为你这个瓜娃儿子会和你老汉儿不一样，毕竟在外面喝起了啷个多年的洋墨水......上头不想打的仗，你们非要跑上去自己掺一脚！真的是不会看人眼色！”
“你先别说了，和死人还有什么好说的？还不快来找找什么适合栽赃嫁祸的资料，没点名分上头可不会默认。”
“等等，这里面好像还有个瓜娃儿子了噻？不把他一起杀了吗？”
“没关系，叫人把门锁死，再放火......等等，这个金佛挺好的。他们莫家怎么这么多好东西？”
“快走吧！上头还等着信儿呢！老财迷！！！”
“他们莫家就好东西多，上回我拿的那个白玉观音可显灵了，我家平儿的病了许久，把那个往床头一摆，到现在她都没生过病呢！”
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小？那个害死了他爹娘的人，又杀死了他的哥哥。
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巧？同样的人因为同样的理由就要杀死他两次，而他又为何总是那么的无能为力，是老天爷的恶趣味吗？
这个世界怎么这么狠？让他同样的痛苦在他已经懂得人情世故之时再经历了一次，而这次让这一切的一切都被莫忘仇看在眼里，听在耳朵里，记在脑子里。
他不该回来。
“你不该回来，可是你还是回来了。自从我选择为了复仇而活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切我终将无法避免，可是我从没想过把你也牵扯进这个漩涡里。”
可是他还是被卷了进来。
“向阳，哥发觉自己选错了。哥花了半生的时间只为查处爹娘的真正死因，可是现在哥知道了，也晚了。其实爹娘是愚蠢的，因为那是场无法胜利的战争，甚至是场不会被人在台面上提起的战争，他们偏偏还是去了。为了他们心中的大义。”
好热......莫忘仇觉得自己好像被关在蒸笼里了一样，鼻尖能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少，好难受，感觉自己快要死掉了。
“我其实一直恨的是我自己，因为当年的我明明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却从未出手制止，或许那时候我没有窝在国外躲避灾祸，而是回家留在他们身边。我讨厌这样的自己，更讨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你，所以我没有回去。我甚至想他们即使死掉也是自作孽，可是如果我回去了......莫家也许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而你会和爹娘在一起长大。”
一股莫名的力道拽着莫忘仇的后领，脖子嘞得生疼的他咳嗽了好几下，这一张嘴，那些带着热气的浓烟就跑进了他的嘴里，他的嗓子好像被火灼烧了一样的痛苦。他的脊背在灼热的地板上摩擦，明明没有知觉的他竟然闻到了一股烤肉味。莫名觉得有些滑稽。
“向阳，哥后悔了。哥明明自己的童年过的并不快乐，可最后却让你重蹈我的覆辙。哥一直忙着自己的事情，明明只剩下你一个亲人，却疏忽了你。哥从来没机会和你好好过一个生辰，哥没有好好和你一起坐在桌子上吃上一顿好饭，哥也没陪过你，没有为你做过什么。我这个哥哥做的太不称职了，也难怪你不愿意理我。
如果有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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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莫名清新了不少，可是后背有股力道压得莫忘仇喘不过气来。
混沌中他回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自家哥哥的场景。那个带着金边眼睛的少年，梳着整洁的油头，身穿笔挺的黑西装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插着兜，站在父亲书房门口那颗高耸的银杏树下拿出插在口袋里的手轻轻抚摸着它，好像在和它对话一样。
莫忘仇记得那是自己用着蹒跚的步子踉踉跄跄的朝他的方向走去，捡起地上的银杏叶子像是在献宝一样递给他。
“哥哥！”他用着奶奶的声音喊着他，他顺势将他抱起，放下行李箱接过他手中的叶子。
“你是？”
“我叫莫向阳，方向的向，太阳的阳。我今年......四岁了！”
莫向天看着他张开的小手忍俊不禁，将他的小拇指弯回手心数落他，
“这是五，不是四，小傻子！......放手！别抓我的头发！！！停停停，不行了，头发头发快快！！！”
“你不许说我是小傻子！！！”
“行行行，我不说，我不说，你放手好不好？”
“好吧～”天真的莫忘仇就这么答应了，只是手上油油的，他看了下四周想解决这个麻烦。
“那是我的西装！！！莫向阳！！！”
之后，他再也没叫过他莫向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