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头也不回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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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
陆嘉言很早就起身了，因着今日还要进学，需早起方不耽误时间。
他已经坐起身，打了个哈欠。
上下眼皮不时还打着架，也是无法，昨夜收拾了案桌就熄灯躺床上去了，阖着眼却是怎么也酝酿不出睡意，许久后，才将将听着远处更夫‘关门关窗，防偷防盗。’睡去，及至后半夜还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梦，没法睡个安定的。
是以，现下精神着实有些萎靡不振。
陆嘉言抬起右手拇指与食指，在两眼间轻轻按捏了一会儿，便起身洁面梳洗，铜盆中是昨夜打的井水，放了整夜已是冰凉得紧。
双手鞠起一捧水，一沾脸被冻得激灵，人也清醒了，待换了干净的亵裤，整理了着装，便出了房间。
此时，出了门的陆嘉言哪里还有因睡眠不佳而带着的无神脸色，少年儿郎，面目清秀，身姿挺拔。
*
楚霓昨晚倒是一夜好眠。
晨间刘婆婆开始发出动响就醒了，简单梳洗一番后就出了房门，跟着刘婆婆打下手，在刘婆婆偶尔一阵的：“姑娘姑娘，放着、放着、我来，我来！”中，忙活到现在。
陆嘉言在堂屋中坐定的时候，楚霓刚将今日早饭的一碟酱菜端来。
“陆哥哥早啊，昨晚睡得可好？”楚霓放好盘子，抬头问了一句，就径自走到他对面坐下。
“嗯、额挺好的、挺好的。”这梦了一晚的人就这么出现在自己眼前，也没得防备，又听这么一问，脸上浮起绯红心中似有火烧。
怕自己答得慌忙，故赶紧补充道：“楚姑...霓儿，那你呢？睡得可好？”
楚霓正要回答，陆家祖父就来了，两人站起身，待陆家祖父坐下也才回到座位上。
用完。
陆嘉言便对祖父说起楚霓昨日所求。
*
昨夜烛光下，楚霓如此说道：“是这样，我着实记不起其他的了，虽与你相遇，得你带回有处可住，但你与我非亲非故，我也是怕与你家住会添麻烦，所以我就想着，如若不然，我可否于随你祖父去你家杏林坊，也好帮着切药清扫，帮手一二，也不需工钱，就只求图一个安定，不然我怎可这般在你家白吃白住下去？”
陆嘉言闻此，便开口道：“你着实不必如此，原就是我的错处，我......”
楚霓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是要让自己日日待在内宅无所事事自己也接受不了，连忙发声打断。
于是也说得越发诚恳：“待我闲暇时候走动走动，熟悉了这炎城找得事情做，也能赚到些许银钱傍身，不然待我想起自己的身世，莫非还要向你来讨那赶路的银钱？”
陆嘉言觉得楚霓所言非虚，多一张嘴吃饭，在这个家里并添不了多少负担，再怎么无心，看了姑娘身子也是真真的事实，看楚霓眼巴巴看着自己，大约也是能理解楚霓现下的心态。
于是也松了口：“罢了，楚姑娘我明日就与祖父说上一说，大约是能成的。”说着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那日城外与你相遇，我已是在心中存了负责之心，只因你现下忆不起你的身世，我也未取得功名。”
说着将身子坐得越发的直，神态也十分庄重：“也不急，你才十四，还有时间，我家你且安心住下，莫要过多烦忧，等我......”，本想让楚霓等自己考了功名，但说到一半觉着还是不当，遂转移了话题：“等我明日便跟祖父说。”
楚霓看着陆嘉言一脸郑重其事，负责？这是想娶自己了？心里就觉得好笑，虽然自己现在是才十四岁，但是内里可是一个二十多的成年人，在现代顶多也就刚毕业的大学生吧？
但是想想，放在古代，这岁数大概也可以开始谈亲事了是吗？是几岁及笄来着？十五？十六？
而陆嘉言十六岁，放现代顶多就一读初中的小屁孩儿，他要不说城外那事情，自己都忘记了，真是怀念那个夏天到了，海边全是各式各样性感比基尼的年代哟。
心里头是想着，面上却该做到的还是得做到。
于是，楚霓面带娇羞垂下眼，说：“你莫要再提那日的事情了，我也是逼不得已才跟你回来，况且，你让我有了容身之所，也就是当你负责了，待我想起了我便会走的”，说着像是整理好了心情，抬头与陆嘉言四目相对，“嗯......若论岁数你还比我大上两岁，理应唤你一句陆哥哥的，你以后也不要楚姑娘、楚姑娘一般唤我了，就唤我霓儿可好？”
陆嘉言看着眼前亮晶晶的桃花眼，鬼使神差地就应了声：“好”。
言罢，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又有些尴尬，遂跟楚霓说了夜深，让她快些回去休息。
目的达到了，楚霓收拾了带来的碗，与他道了晚安就走了，头也不回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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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如此。”陆嘉言将楚霓昨夜所求细细说与祖父听。
说罢看了眼楚霓，稍使了个眼色，楚霓收到。
便对陆家祖父说：“陆大夫，求求您了，若不让我做些什么，我也实在无脸面在这儿吃白食”，小手巴巴地轻拽了陆大夫置于桌上的袖口末端，“我那日也是帮上忙了的呀，您让我去吧，我会好好做事，不会添麻烦的。”
陆大夫看了陆嘉言一眼，看孙子此时也是目露祈盼，而一旁拽着自己袖口的小姑娘也是眼巴巴的，花白胡子下的嘴角轻扬。左手捋了捋胡须说道：“既如此，好吧，你就跟着我去药馆罢，你不用多想的，平日医馆里边事情也并不多，你就当去玩一玩也好，也免得你这小姑娘思虑过多。”
大约是想起了那日楚霓帮着包扎的手法，心中已是生了好感的，便多说了几句：“那日你的手法熟练至极，想来莫不是与你未记起的有关系”，说着目视前方道，“也指不定，你多看看也能助你想起。”
楚霓与陆嘉言听到此，四目相视，皆喜笑颜开。
楚霓亦是满口道谢：“谢谢，谢谢陆大夫。”
如此，早饭也用过了。
陆嘉言也需赶着去学馆，于是，在刘婆婆收拾碗筷的间隙，三人分了两组，分头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