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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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担忧,我自有分寸。”
徐年:“……”
徐年遍体生寒,唇瓣张张合合,竟然说不出半句话来,嗫嚅半天:“纸包不住火,终有一日,沈家会发现的,你不要忘了,除了沈家,良王也会追究到底的。”
他从护国寺离开之时便听说了良王连夜赶至护国寺的事,他将沈云归看得那样重,不追查才会有鬼。
“不会有被发现的一天。”徐桢道。
徐年的伤口有些隐隐发痛,本就是需要静养的时候,他一路狂奔,伤口怕是已经撕裂。
“为什么非得是沈云归?”徐年大脑有些混沌,不知是被气的,还是昨夜没睡好导致。
“沈云归不好吗?”徐桢落笔,在纸上落下一个树林的“林”字,“我虽然不喜欢她,但从各方面来讲,她都很适合做我的孙媳。”
徐年没想到他还打着这样的心思,心口发疼,紧紧握了握拳:“良王——”
“你怕什么?”徐桢睨他一眼,“怕争不过他秦砚之,这么多年了,他和沈云归若能成,早就成了,哪里有我们插手的份。”
他顿了顿,举着笔再看了他一眼:“你姑姑原本打算是让你撮合沈云归与六皇子,不过是陛下那里过不了,才退而求其次。”
“退而求其次……”
徐年念了一遍。
徐桢嘴角的弧度一顿,念着此话可能会伤及徐年的自尊心,低下头,手下继续动作,转开了话题:“既然伤口不疼,与其在我这儿纠结这些,不如去探真门干些你该干的事。”
徐年眼眶微红,直直地盯了徐桢良久,喉咙微动,蓦然发出一声冷笑,在徐桢抬眼间,不管不顾将他桌上的东西挥落在地。
徐桢当即怒目而视,就要发火。
徐年抬脚将桌子踹开,倒是还记得避开了徐桢,没伤着他。
他的怒气不比徐桢少:“那祖父你呢?!整日在府里临摹别人的字画,日日关心着别人的儿女私情,教子弟去做利用人心的事,就是你该做的事情吗?!”
“徐年!”
沈云归被秦砚之送回府,刚吩咐了迎秋去给平宜公主报平安,便和沈听月被老夫人叫了过去,甫一进屋,便被拥进怀里。
她抱了好一阵,捧着沈云归的脸左看右看,一口一个乖孙:“哎哟我的阿软哟,这次可是受了苦了。”
“祖母。”沈云归顺势抱住老夫人的胳膊,甜笑撒娇,“你别担心,四姐姐为我上过药,也找大夫看过了,我已经没事了。”
说罢,她松开老夫人的手,跑到她面前蹦了蹦,又转了个圈:“不信你看。”
“好好好!”老夫人连忙制止她,心都随着她的一蹦一跳颤动着,“没事就好,这几日可得好生养着。”
“诶。”
沈云归应声,与沈听月一左一右扶着老夫人往屋子里走。
老夫人一手拉住一个:“可是良王送你们回来的?”
“是。”沈云归道,“我本想请他进府坐坐,可他急着去探真门,只说改日再来。”
老夫人低低应了一声,没说什么,又看了看沈听月,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这次幸好有你在你妹妹身边。”
沈听月身子一僵,脚下无意识地跟着老夫人的步伐,脸颊微微泛红:“我也不过是为五妹妹上些药罢了,算不得什么。”
沈云归也是眉眼弯弯:“四姐姐在自谦呢,祖母你是不知道,昨天可吓死我了,要不是四姐姐在……”
几人的声音逐渐远去,定国公府终于是松了口气,渐渐恢复成往日的热闹。
探门里却是令人背脊生寒。
暗卫被重重抛下,与地面触碰瞬间,伤口再次撕裂,他还没来得及痛呼,猛地被人踹向墙壁,呕出一口鲜血。
他其实已经不怎么能发出声音了,指尖抠着地,颤颤巍巍,微微睁眼,随着走近的黑影,一只沾着血迹的手伸过来,狠狠抓住他头发根部,将他硬生生从地上扯起来。
暗卫倒吸一口凉气。
秦砚之的脸在他眼前放大,吓得他又是一个瑟缩。
秦砚之使了些力气,迫使他的脑袋向后仰去,声线微哑:“说。”
一旁被拉来记录的小文人年纪不大,还是个小公子,上个月才被探真门录用,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战战兢兢,握着笔面色痛苦,瞥了一眼身边同样表情渗人的沈风还,小心翼翼道:“良王殿下此番……”
沈风还冷冷地望过来。
小公子浑身一颤,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尖,连忙改了话语:“我是说,单用暴力,恐怕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总共送来两个人,一个人刚刚送过来就因为伤的太重没救过来,就剩这么一个人,好不容易才拔了他藏毒的牙,若叫良王继续下去,怕是真的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我知道。”沈风还的视线只从他脸上略微扫过,偏回头去,“此人是权贵人家养的暗卫,哪怕死,都不会吐出半个字来,良王也知道。”
文人大惊,转头看了看秦砚之,仍是一头雾水:“那王爷如此又……”有什么用呢?
他不敢问出下半句话,沈风还也没回答他,盯着不远处的情况,一言不发。
有什么用?
那得问秦砚之了,这么虐待一个明知不会吐东西的犯人是有什么用。
暗卫动了动手指,只觉得全身都被面前这个人弄得散了架,不受他的控制。
秦砚之还在逼问,暗卫虚弱地眨了眨眼,轻声道:“大人既知我是暗卫,又何必多此一举,我没有非得杀那两人的原因,但主子下了命令,他们就该死。”
秦砚之被气笑,却是无法反驳他,猛地松开他,任由他再次跌在地上苟延残喘:“只要是人办事,都会留下蛛丝马迹。”
暗卫没有什么表情:“但愿如此。”
他昨日收到这条命令时,便知道这是一条死路,他无法背叛主人,只能安静等死。
时间要到了。
他闭上眼。
秦砚之接过门人递过来的帕子,随意擦了擦手上的血迹,面色并不好看。
“到此结束吧。”他一开口,记录的小公子立即收拾了东西,为秦砚之让出了位置,跟着两位门人出了刑审室。
“他们对阿软说的只杀徐家子的话应该只是为了转移十一的注意力。”秦砚之坐下,给自己到了杯茶,也不管茶水已经凉透,仰头灌进嘴里,“他们的目标是两个人。”
“只能从这个‘安’字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