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099:实在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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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青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端端坐在椅子上,捧着温热的茶杯笑得惬意极了。
前世里的张衍被方婉儿伤透了心,再没娶妻,可遭他拒婚的邹芳喜却等了他好些年。
也不知这一回,是否又是那般结局。
最终邹芳喜耐不过热情的关氏,半推半就地收下了,只是坐下时,说了要回府让人取银子来还给关氏。
关氏旋即就板了脸,声音薄怒道:“什么银子不银子的,你还担心我永昌伯府出不起这百十两银子嘛。”
永昌伯府上处处都是关氏说了算,别说她一日花个几百两银子,便是一时兴起卖了府邸玩乐,永昌伯也舍不得说她什么。
邹芳喜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咬住下唇渐渐低下了头。
关氏拉着她们又在阁中茶室里歇了一会儿,张衍在外头等得烈日炎炎,始终不见母亲出来,便带着阿阳进去寻人。
这一瞧不要紧,只是瞧见他家老母亲拉着邹芳喜的热乎劲儿,简直没眼看了。
“母亲,你们这都逛了快一个时辰了,该不会将整间美人阁都买下来了吧。”
殷青筠抬起小扇挡住了忍不住上翘的嘴角,陆静娴也不由挪开了视线。
关氏只看着邹芳喜,半点不理会张衍。还是厉嬷嬷见张衍有些尴尬,回了句:“夫人难得高兴,伯爷不会怪罪的,方才已经派人回府去取银子了,伯爷那里世子就不必担心了。”
张衍脸色一顿,道:“母亲......”
真当永昌伯府有万贯家财呢?
父亲也是,整日就知道骂他花天酒地,难得就不知母亲比他更加花钱如流水?
陆静娴对殷青筠笑道:“瞧瞧瞧瞧,这就恼了,亏得是京城传言中最讨姑娘喜欢的永昌伯世子,如今一看,怕是言过其实。”
殷青筠看了眼张衍那憋屈的神色,也没忍住抿唇一笑。
满京城,也就一个张衍活得最洒脱由心了。
但是殷青筠嘴角的弧度尚未淡下去,就看见张衍后头的大门口走近了两个人,桃花面上颜色交错,看得张衍觉着十分奇怪。
“大侄女,你眼睛怎么了?莫不是夜里没歇好,咳疾复发又来了个邪风入眼?”张衍没看懂殷青筠的眼神,问道。
殷青筠默了默,心里摇了摇头。
这张衍......
不尴尬他尴尬谁。
关氏几个也看见了,但是都不太想告诉张衍。
关氏只当没看见那两人,径直拉着邹芳喜的手道:“等过些日子镜湖边的莲花开了,阿衍你带着青筠几个去游湖玩玩?”
张衍嘴角抽了抽,带什么殷青筠几个,分明她话里的意思是带邹芳喜去游湖。
张衍见邹芳喜低着头也不太情愿的样子,对关氏道:“母亲,还是算了吧,上回陆姑娘在镜湖里翻了船,怕是现在心里还慌着呢。”
他说着,转头看了眼陆静娴,问道:“是吧,陆姑娘?”
陆静娴直摇头,“不碍事,不碍事,你们若要去游湖,我个儿站在湖边看着就是了。”
关氏笑道:“那就这样决定了。”
张衍面色忍了忍,有些委屈道:“母亲,过几日我跟崔兄约好了,怕是没空陪她们几个了。”
“正好将崔公子一块儿带上,你们年轻人就得在一处多走动走动。”关氏吃了秤砣铁了心,听不得张衍半点狡辩。
张衍一口气提到喉口险些喘匀,真不明白自家老母亲为何如此热衷于他的婚事,“行吧,母亲你说了算,不就带着几个姑娘去游湖玩乐嘛,到时候我再多叫上几个,叫您好好瞧着。”
张衍后头的两人已经走到了他的侧手边,那年轻男子还微微扶了下女子,声音无奈而轻柔道:“小心些。”
这不是朱开源又是谁。
且他旁边的女子,赫然就是刚嫁与他为妾的方婉儿。
朱开源生得眉清目秀,说话时有理端方,虽没他哥哥沉稳,但也是极招人喜欢的,“见过永昌伯夫人,几位姑娘。”
关氏微微颔首,笑道:“二公子这是......”
朱开源闻声回头望了眼方婉儿,眸中情丝涌动,缓缓一笑:“近来无事,凑巧陪婉儿走到了这里,便想着进来瞧瞧,没成想竟这般巧,遇上了夫人和几位姑娘,实在有缘。”
他说这话时,其他几个人都注意到了他眉目间的柔情。
这美人阁做的都是姑娘家的买卖,大多是姑娘跟着自家母亲或是长辈来的,这方婉儿倒是有福气,虽屈居妾室,但能让朱开源陪她一起来逛街玩乐。
从殷青筠的方向看去时,正好能看到朱开袍袖下的手紧紧握住了方婉儿的手,顿时皱了皱眉,杏眸里的柔光敛了敛,视线在他们身上游移了许久。
这怎么跟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莫非上辈子方婉儿还真的跟朱开源琴瑟和鸣过了一辈子?
那张衍还伤心个什么劲儿。
他那日半点不带脑子差点坏了方婉儿的名声,若非朱开源心胸宽广,在朱家力排众议,这方婉儿如今的日子怕是不会过得这般顺畅。
陆静娴执着手里绣花小扇调笑道:“朱二公子真是会疼人,从前见着方姑娘觉着有些清瘦,这才几日功夫,倒圆润康健了许多。”
张衍不着痕迹转头轻瞥了眼方婉儿,见她衣饰光鲜,虽为人妇但是还是有些羞怯,白皙的面颊上浮着些微红云,还是有些怕生的模样。
方婉儿不是没有注意到张衍的眼神,可周围实在人多眼杂,她头颅低得更低了。
朱开源抬手揉了揉方婉儿的肩头,笑道:“陆姑娘自小深受家中宠爱,这点儿你就艳羡了?”
大家都是时常聚在一起玩乐的,说起话来并没有什么拘束。
方婉儿许是被众人看得不自在了,松开了朱开源的手,对着关氏几人见了礼:“婉儿见过夫人,几位姑娘,见过世子......”
她声音哑哑的,像细软的鸟羽绒毛一样挠在张衍的心尖上,痒痒的,麻麻的。
明明近在眼前的人儿,如今却是隔了千般远,不但隔着身份,还隔着明晃晃的世俗,被周遭数不尽的眼睛盯着,往后他们之间再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