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搜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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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火见了孔昭的那个手势，不由得吓得心惊胆颤。
这丫头小小年纪，竟然会用这种邪门的术法。
连流火道长都觉得邪门，正是因为孔昭刚才比划的，就是修仙届臭名昭着的搜魂之术。
所谓搜魂之术，一般是等级相差极多的修士，从上到下可以使用的，最早是流行于魔修之间的刑讯之法，以惨无人道毫无人性着称，这术法是以细微的灵力操控着锋刃一般的力量，以邪法直接撕开被刑讯者的魂魄和经脉，直接在对方的大脑和记忆中窥视着自己想知道的秘密。
一般中了搜魂之术的人都会痛苦万分，最终变成痴呆或七窍流血而死。因此法太过邪恶，一直被正道修仙门派所不齿。
孔昭前一世被娇养在灵兽宗当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自然也不知道此等邪法。
可是为了拷问出灵雀羽当年的死因，在临下山前，她特地跟自己的师尊学会了这一术法。
当时闲信峰前的繁花似锦，嫩绿的叶子在枝头摇摆。
她久久的跪在闲余真人的洞府前面，王潜渊却不为所动。
三天三夜，就在她马上支撑不住的时候，王潜渊终于拉她起来，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沉声问她：“在你眼中，真相和仇恨当真这么重要？”
她当然执着：“求师尊帮我。”
王潜渊用药油擦拭着她的膝盖：“我就你一个徒弟，我不帮你还能帮谁？你难道当真不知为师在担心什么？”
她不说话。
王潜渊无可奈何：“罢了，搜魂术我传给你，能不能领悟看你的造化。”
她喜上眉梢：“多谢师尊。”
王潜渊却不赞成的摇摇头：“此法有损阴德，我不该教给你。等你日后结婴坐化时遇到因果，又该怎么了结？”
孔昭眼神清明：“师尊是担心我被仇恨冲昏头脑，从而影响心境和修行？师尊放心，弟子只不过为了了却一桩旁人的因果。”
这一桩因果，发生在十五年前。
在繁华的广渠城，大街小巷都是货郎和美娇娘，灵雀羽就是在那年花开的时候来到这里，寻找希望的。
孔山岳不过在勾栏中看了一眼她蒙着面纱的舞蹈，就此便爱上了这个神秘而美丽的女子。新婚燕尔，蜜里调油，都是人间最普通不过的戏码。也正如说书人嘴里重复千百次的话本，有身份有地位的安国侯世子在过了这段新鲜劲之后，终于接受了家里给安排的婚事。
灵雀羽无可奈何成为了这个妾，偏偏还为了这个女儿不能离开伤心地。
孔昭眼前仿佛出现了朦胧透明的水镜，透过这一切看到了发黄丑陋的过去。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不明白，流火道长的这些记忆和她之前猜测的并无区别，但是尽管孔山岳无情，江紫嫣善妒，他们也不应该就这么杀人夺宝，肯定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她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开始针刺一样的疼痛，但还是没有停下，继续窥视着水镜中的秘密。
她没注意到的是，在她脚下，一只毛茸茸的小雪猫不安的甩了甩尾巴，又看了看银光洞的方向。
那是一个盛夏，酷暑之中，知了都不愿继续鸣叫。
灵雀羽已经八个月的身孕了，流火道长作为安国侯府的客卿恰好来府上作客。
只不过下了一盘棋，脸上贴着狗皮膏药的流火道长已经频频向蘅芜院看了三次。
孔山岳作为主人，自然得问问原因：“道长，你这是对什么如此在意？”
流火道长一派高人模样，装模作样的问道：“敢问安国侯，那个院子里住的是府上哪位女眷？”
孔山岳拿着茶杯的手一顿，自从灵雀羽怀了孩子，他几乎没有去过她的小院，但看流火这个慎重的态度，恐怕这中间有什么不妥：“那是我府上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姨娘而已。”
流火道长眯起眼睛：“敢问侯爷，那位夫人院子里的花木是不是比别处更茂盛，更有生命力？”
孔山岳一惊，这事江紫嫣早就跟他提过，意思是使出反常必有妖，灵雀羽必然不是活人，有可能是什么山间精魅，不然怎么可能长得那么好看？
在现在的天吾大陆上，仙妖大战过去千年有余，妖修早已绝迹。
他们要么隐藏在山川大泽，要么隐藏于市井人家，没人敢让修士们知道自己身为妖的身份，否则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江紫嫣的挑拨，当时孔山岳都是嗤之以鼻的，现在听着却觉得有几分道理。
流火道长继续说：“现在的是酷热的季节，正常的植物都蔫蔫的，怎么会长的像成了精一样。而且老夫进府之前曾经用罗盘给您看过风水，贵府上本来龙凤呈祥，紫气东来，是祥瑞景象。可是偏偏有一股妖邪之力压着这紫气之上，现如今这妖气还没成气候，要是不加处理假以时日，只怕府上会深受其害，没人解决的了啊。”
孔山岳此时心里已经有七八分相信了流火的鬼话，都因为他出现的时机过于巧合，他急忙问道：“大师可知这妖气从何而来，如何去除？”
“这个嘛……”流火装着一副深沉相，“侯爷若信得过老道，就带老道见一见府上那位临产的姨娘吧。”
孔山岳叫来丫头：“吩咐下去，我们要去见见羽姨娘。”
丫鬟正要下去安排，突然听到一阵尖叫声，一个小丫头跌跌撞撞满脸是血的跑过来：“老爷老爷，不好了！”
孔山岳怒道：“慌张什么，没看到贵客在此吗，说，怎么了？”
小丫头是个凡人，也没什么见识，现在说话都结巴了：“回老爷，羽姨娘变成了妖怪，她变成了一只鸟！”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孔山岳当即就坐不住了，直接带着流火来到了蘅芜苑。
远远的，他就看到江紫嫣早早的站到了院子门口，再探头向里面看去，只见一只青绿相间，闪烁着五彩光芒的大鸟在院子中央展翅而起，它长长的尾羽拖曳在地面上，仿佛华丽的裙摆。
孔山岳一时间晃了神，被这耀眼刺目的光华闪瞎了眼一般喃喃自语：“这是凤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