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发表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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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 天台。
十月的天空碧蓝如洗,相比起夏日的沉闷与炎热,就连吹拂的微风都显得凉爽起来, 季节也似乎已彻底过渡为了初秋。
但站在高高的拦网边,一眼望去, 看到的还是并盛中学里翠绿的树植, 偶尔有几片泛黄的枯叶从枝头吹落, 但不出二十分钟,就会兢兢业业在校园里巡查的生活部部员清理进垃圾桶。
虽说气温有了比较明显的变化,但正午时分的阳光依然还是很晴朗, 照在人身上时也变成了一种很舒适的、令人觉得暖洋洋的温度。
空气里既没有夏季的『潮』热,也没有冬季的干冷,有的是温暖阳光所笼罩的安心与惬意感, 可说是一年四季中最让人身心舒畅的好时光了。
育课刚刚结束, 山本和狱寺作为班级里格、身高,及运动神都还不错的那一类学生, 很光荣的育老师抓去做了苦力, 收拾各种用完的运动器材至今未回,因此这时的天台上有跟纲吉两个人, 竟然意外收获了很难得的二人世界。
天台上几乎没有任何的遮挡物, 有一个曾云雀学长占据、用来睡午觉的高台, 高台上立着的一个巨大的绿『色』装置, 大概是学楼内专用的蓄水箱之类的。
虽然今天的温度不冷也不热, 但坐在阳光底晒着吃饭好像也有一点傻乎乎的,于是稍微犹豫了一秒钟,就拉着纲吉走到高台投落的阴影里,贴着墙壁坐好。
阴影里的温度明显比外面要凉上几分, 纲吉刚一坐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激灵。看了看自己的长袖衬衫、和『露』在制服短裙面晃『荡』的两条腿,默默将腿伸直,从跪坐的姿势变为了l型。
将各自的当盒打开,今天的午餐是加了玉米和青豆的白米饭,上面还爸爸摆满了用模具做成花朵样的胡萝卜、有点咸的蛋黄海苔碎、一鸡腿、和一个章鱼样子的开花小香肠。
部都是喜欢吃的东西。
懒得去从餐具盒里找叉子,直接用勺子小心翼翼把小香肠舀起来,啊呜一口吃进了嘴里,一边嚼一边跟身边的纲吉闲聊起来。
“周就要过生日了诶,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没有的那就自己准备啦。”
余光中,纲吉的当盒一直拿在手里没有打开。他整个人背靠在墙壁上,微微低着头,在听到的问后,他顿了顿,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似的,慢半拍的、几乎是有些迟钝道:“唔……没什么特别想要的,随送就好了吧。”
哦了一,没太在意,当他又是在发呆。
于是在午后寂静又洒满阳光的天台上,继续兴致满满和他分享起这段时间听来的‘战果’。
“这几天发生了好多事哦……那个讨人厌的根津老师竟然辞退了,亏他还满嘴自己是东京大学的高才毕业生,结果竟然是学历造假。”
香肠吃完了,改为挖起一大勺掺杂着甜玉米和青豆的米饭送入口中,望着阳光晒得发亮的小皮鞋,脑海里回想起之前见过一次的校长的样子,不禁有些奇怪道:“校长先生是怎么会突然发现这一点的呢,他平时好像都不怎么管理学校里面的事情吧。”
并中大大小小的事务几乎都由风纪委员会一手包办了,原本应该是学生组织中最具权威『性』的学生会,在他面前和瑟瑟发抖的小鸡仔完没什么两样,甚至还要对此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否则迎来的大约就是云雀学长一顿不留情面的‘咬杀’。
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并中在风纪委的带领成功实现了高度的‘学生自治化’,但这种暴力横行于校内的独断专行的手段,竟然至今没有一位老师和校领导站出来反对,实在是有些让人匪夷所。
……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才导致对师资格的审理变得没有那么专业了吧?
不太确定的想着。
毕竟让一位学历造假、而且还造的是东大的假的人成功隐瞒过去,成为了中学的老师,怎么想都很奇怪。
并盛再小,但最基本的制度与流程还是和东京都同步的,因此除了这个原因外,也想不出那位如今已灰溜溜走掉的根津铜八郎当初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了。
将这些『乱』七八糟的猜想与分析都倒豆子似的说了出来,叭叭叭讲了半天,终于意犹未尽的停,偷偷挺了挺胸,打算等到一个来自男朋友关于‘聪明’的夸奖。
纲吉:“…………唔。”
:“……”
侧头看了他一眼,不放弃,努力想了想后,又说道:“听说、哦对了!校医室的樱田老师也离职了,新来的校医貌似是个外国大叔诶!”
别看并盛不大,但外国人不少的样子,可能和也处在东京都的辖区范围中有关系吧。
——东京怎么说也是国际化的大都市嘛。
“……啊。”
一直都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导致完看不清他表情的纲吉,在听到这句后终于缓缓抬起了头。
这才发现,他似乎是精神不太好的样子,往日里大而明亮的眼睛此刻眼皮耷拉来,半睁不睁的样子看起来很困怠。
纲吉一副随时可能会睡过去的样子、张开嘴打了个哈欠,这才稍稍清醒过来一点,顿了顿才跟说:“那个新来的校医大叔叫夏马尔……也是里包恩的朋友来着。”
……嗯?
心中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意识重复了一遍:“里包恩的朋友?”
忘年交吗?
纲吉又唔了一,皱着眉,似乎是努力回想了一会儿,这才从记忆的某个角落里翻出了解释:“是这样没错……里包恩说自己是他接生的。”
:“……”
鼓起脸:“看起来是不是很好骗?”
真是越说越不靠谱了!
察觉到的不满,纲吉稍微坐直身,后背离开墙壁,探头到面前,努力睁大眼睛,像是在和自己的困意作斗争。
棕眸在背离阳光的阴影中『色』调也变深了一点点,但依然很清澈,他就这么盯着看了一会儿,眼中显而易见浮现起几丝困『惑』。
纲吉挠了挠脸,犹豫了一:“……怎么了?”
一副不理解为什么会说这句的样子。
“……”
果然看起来很好骗!
鼓着脸,憋了憋,过了会儿才憋出一句:“…………唔。”
纲吉:?
纲吉眼底的困『惑』逐渐转变为茫然,他大概为没听清,于是放缓了语速,用少年人独有的温哑嗓音又说了一遍:“的意是——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唔。”
纲吉:??
接来,不管他问什么,都统一一个‘唔’打发回去。就这么来来回回几遍之后,纲吉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于是干脆改口道:“……在干嘛?”
:“学。”
理直气壮,将当盒放在旁边,鼓着脸问道:“知道刚才的感受了吗?”
“……”
纲吉恍然大悟,这才反应过来。他蹙起眉,似乎有些歉意抬起手抓了抓脑后的头发,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抱歉,实在是太困了。都怪里包恩那家伙又在胡来,说什么写不完作业就不许睡觉之类的……害的昨天熬到好晚才上床。”
“那还不是因为周末不好好写作业,都堆到一个晚上当然会这样啊。”
说了几句,见纲吉是苦哈哈『摸』鼻子,也不吭,是偷偷掩着嘴又打了几个哈欠。
这副十分好脾气的样子总是让人心软,扁了扁嘴,看在他黑眼圈都有了的份上,决定大度的原谅他刚才的敷衍行为。
趁着山本和狱寺还没回来,他好像可先睡一会儿?
不然午上课会熬不住吧。
这么想着,拍拍自己旁边、也就是和他两个人中间相隔的那一小块方,示意他靠过来:“肩膀借给用一好啦。”
这里也没有枕头什么的,睡起来会不舒服。
相比起硬硬的水泥面,果然还是肩膀好一点吧。
“嗯……”
纲吉又打了个哈欠,棕眸很快就变得雾蒙蒙的,脸上的表情很快就松垮了来。
他困得有些神志不清,胡『乱』点点头靠过来,『毛』茸茸的脑袋直往大腿上扎。
:……
这、这是想干嘛啦!
他果然是学坏了吧!!
脸上的温度逐渐变得可煮鸡蛋,张大眼睛瞪了他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把他拍起来推开。
嗯……既、既然已是情侣了,那么用亲密一点的姿势睡觉也是可的吧?
将没吃完的当盒捡了起来,一边把动作放轻、小心翼翼扒饭,一边望着纲吉合眸恬淡的睡颜发起呆来。
天台上除了没有其他人了,因为是午休时间,楼的『操』场也一片安静,恍惚中竟然有一种这世界上似乎剩了两人的错觉。
默默吃了一会儿饭,很快就吃不了。将当盒放好,捧着脸双眼放空的盯了会儿通往天台的铁门,总觉得在一秒,狱寺和山本就会推开门走进来。
然而五分钟过去了,无事发生。于是好重新低头,无聊的拉过一缕头发,用发尾搔了搔纲吉的鼻尖。
仍在睡梦中的纲吉蹙起眉,皱了皱鼻子,但没有醒。
……好像兔兔哦。
一边想着,一边将『骚』扰他的头发拨回了身后。
因为一直早睡早起,一向没有什么睡午觉的习惯,而且现在又是在室外、时不时微凉的秋风吹一,更是丝毫睡意也升不起来。
上学的日子也不可带手机,好两手撑着脸,继续盯着纲吉的睡颜发呆。
目光从软蓬蓬的棕发一路向,依次越过舒展的眉宇、合起的眼眸、凸起的鼻梁,最终落在了柔软的嘴唇上。
……
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天运动会结束后的‘嘴角吻’。
虽然据纲吉自己说、这是他不小心扭过头才导致的结果,但仔细的回忆了一,发现也不是很反感的样子。
对他嘴唇的印象还停留在花火大会那晚落在眼帘的轻触上,眨了眨眼睛。
……说嘴巴什么的,还没有亲过诶。
但后也是会亲、会发展到这一步的吧?
……
…………要不要先悄悄试一试是什么感觉?
陷入了沉。
明朗的阳光晒得两条小腿都暖洋洋的,因为晒得时间太久,隐隐还有些发起热来。
动了动腿,意识想用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的方式,减少阳光对腿部的直接照『射』,然而刚稍微抬起一点,躺在大腿处的纲吉轻轻唔了一,吓得连忙不敢动了。
从刚才用头发『骚』扰起,纲吉的眉头就一直紧蹙着,很明显睡的不太安稳。
‘试’还是‘不试’?
心中天人交战一会儿,望着他软软的嘴唇,终于还是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低头去。
熟悉的面容徒然间贴近了,有些紧张眨了眨眼,睫『毛』扇动时刚好能够触碰到他的脸颊,这也让意识到——这是完超出‘安距离’范围的那种贴近程度。
虽然喜欢带小皮筋,但平时没有扎头发的习惯,长长的发丝随着倾身的举动从后背滑落了来,‘啪’的一打在了纲吉的脸上,又微微晃动了两。
顿时屏住呼吸,见本来就睡的不怎么踏实的纲吉抬起手,挠了挠发丝打到的方,竟然直接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露』出眼帘后一双『色』调温暖的褐眸,空洞洞的眼睛稍微转动了一,很快落在了与他贴近到几乎贴上的的身上。
刚醒来的目光还带着残存的睡意,看起来分外懵懂与『迷』蒙,纲吉望着,极轻、也极缓眨了眼:“……阳菜?”
:“……”
糟、糟糕,要发现了!
意识到情况不对,当机立断、伸出手一把捏住他的脸。
因为太紧张而忘记控制力道,软乎乎的脸肉直接捏起一大块,把纲吉的嘴角都扯变形了。
大概是疼了,他瞬间倒吸了一口冷气,最快的速度彻底清醒了过来,连忙抬起手去扒的胳膊。
纲吉:“好痛、在干嘛啊?”
“当、咳,当然是在玩啦,的脸看起来很好捏的样子。”
直起身子与他拉开距离,但手上的力度没有松开,努力扭开他扒拉的手。
……不能让他有空去想刚才的事,不然一定会暴『露』的!
抱着这样的想,不禁将他脸颊上的软肉又捏紧了几分。
“唔!”
纲吉吃痛的皱起眉,直接坐起身挣扎起来:“松手,很痛啊!”
“……”
心软了一,又很快硬起来:“不松!”
不能松!
纲吉挣扎无果,见状也抬起手捏了回来,一把掐住的脸,威胁道:“松手,不然也要用力了,真的会很痛的!”
脸肉猝不及防扯住,有点不习惯鼓了脸,莫名不服输起来,嘴硬道:“痛就痛嘛,才不怕痛!”
…………才怪!!
怕了,不然也不至于上了国一才学会骑脚踏车!
但虽如此,气势是一定不能输的!
纲吉:“快松开啊啊啊——”
:“就不松!”
在这场莫名其妙开始的‘谁也不松手’的幼稚较量中,和纲吉很快陷入了僵持。
就在这时,通往天台的铁门人从里面推开,空阔的天台传来一清晰的吱呀,随后两个人走了进来。
是前去帮育老师搬运运动器材的山本和狱寺一前一后的回来了。
狱寺一看到此刻的姿势,脸『色』顿时一变,紧张道:“十代目,您没事吧?!这就来帮助——”
“等一等,狱寺!”
站在前面的山本抬手将狱寺冲过来的脚步拦了来,大概是出于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他谨慎停在了铁门前不远的方,离相隔了大半个天台的距离。
那双干净的棕『色』眼睛看了看、又看了看坐在面前和掐成一团的纲吉,稍微顿了一,很快抬起手,『露』出一如既往清爽笑容跟打了个招呼。
“哟阿纲、辻,嗯……是在打架吗?需要站队吗?”
晴朗的天空飞过一群白鸽,扑棱棱拍动翅膀的音从头顶越过。
:“……”
纲吉:“……”
……
…………
………………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回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