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章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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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康熙身边的总管大太监、头号心腹李德全, 但凡能张嘴说出的话基本上就八.九不离十了，更何况还涉及到朝廷重臣封赏这样的大事, 有康熙的指示借几个胆子不敢胡咧咧。
等大军噶尔丹部一举歼灭凯旋之后，终于到了论功赏之时。
首先头一个被名的就林如海，驱逐俄军、收复失地稳定了边境局势其一，其二正因如此釜底抽薪之举才致使猖狂的噶尔丹失去了火器乃至兵力支援，从而大大减轻了清军的压力、奠定了噶尔丹的落败基础，故而要说的功劳最大属实丝毫不算夸张了。
加封一等公, 实乃情理之中的事，纵然索额图明珠两人无法反驳什，就只能皮肉不地道喜罢了。
其次便到了胤禔, 混『乱』交战中稳定从容的那一枪开得实在漂亮, 否则一旦叫噶尔丹顺利逃走, 不久的必定还会再掀起一场大战，如今一举这个祸害毙命算彻底解决了后顾之忧, 同时还以一种极其强势霸道的姿态狠狠震慑住了草原上其不安的豺狼虎豹。
该赏！
康熙得合不拢嘴，当场就封了为贝勒, 走下台阶拍着的肩膀赞道：“不愧我爱新觉罗家的好儿郎！不愧我大清的皇长子！有如此勇猛儿郎辅佐皇父治理江山，亦皇父之幸！”那股子欣慰满意的劲儿都溢出了。
满朝文武的脸上神『色』都微微变了变, 看看康熙，又看看胤禔, 最终目光却都若有似无地落在了胤礽的身上，眼里隐约透『露』出些许的忧虑和迟疑。
从小到大还头一回被皇阿玛如此大肆夸赞, 胤禔只兴奋得满脸都涨红了，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意气风发的气息。
经历过战场洗礼的少年人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般，稚气未脱的脸上线条已然显『露』出硬朗锐利的钝角，眼角眉梢隐隐约约锋利肃杀的气息更令人心惊。
大清皇长子, 已然锋芒初现！
索额图的心里顿时就咯噔了一下，而后紧紧抿着唇不发一言。
明珠却与之截然反，微微翘起了嘴角，看着胤禔的眼神格外慈爱，不知情的还当那自己的亲儿子亲孙子呢。
紧接着胤禔之后，福全、常宁、索额图、明珠、佟国纲等人都一一得到了赏赐，不过大多都财物上的一些封赏，毕竟这些人中有的已经封无可封，有的却功劳还不足以让康熙再大方一把，就只能从其方面表示表示罢了。
目送中康熙退朝离去，胤礽就迫不及待地上前揽住了胤禔的肩膀，一脸兴奋惊喜地说道：“何时枪法那厉害了？竟然能在万军之中精准『射』击目标，怎做到的？快跟我说说……算了算了，不用说了，咱们直接去演武场演示演示罢。”
胤禔得意地扬起了头，反手勾搭住的肩膀爽朗一，“走，让哥哥我好好指一回！”
然而，兄弟两个还得及踏出门槛儿呢，就被人给拦住了去路。
“奴才恭喜贝勒爷。”明珠盈盈地说道：“皇上对贝勒爷此次的功劳十满意，对贝勒爷展现出的能力十欣慰，贝勒爷可千万不能辜负皇上的期望，定要再接再厉拼劲一切为皇上忧解难啊。”
胤禔理当然地头，“那自然，爷绝不会叫皇阿玛失望的。”
原以为不过顺便道个喜罢了，谁知说完两句话明珠却还不曾离去，只东拉西扯的又闲聊了起。
这还有什不懂的？摆明有什话说罢了。
胤礽不那不识趣的，当即就自先离开了。
“太子殿下。”
转身一看，人正索额图。
“索可有何事？”胤礽一脸纳罕地盯着那黑漆漆的脸『色』瞧。
“奴才送太子殿下一程。”
索额图微微落后半个身子，边走边轻声说道：“此次大阿哥可谓一战成名，已然在军中声名鹊起，得到了很多士的追捧敬重，若接下仍再三立功，势必会彻底笼络住军心……太子殿下，一个皇子于军中威望过重于您说实在个巨大的威胁啊。”
“况且还有皇上的态度，以眼下情形看，皇上对大阿哥的能力十欣赏认可，必定会格外重用些，如此一难免会导致朝中官员动摇，明珠那老贼的心思您应当知晓的，势必会抓住一切机会壮大党羽为大阿哥摇旗呐喊。”
“奴才知晓太子殿下与大阿哥之间兄弟情深，对素信任，只……太子殿下要知道，人心易变啊，如今的们已不再年幼的孩子了，心思再不可能如同过去那般单纯。同样都皇上的亲儿子，谁能当真甘心屈居人下呢？”
“无论皇上的赞赏重用还明珠等一众党羽的支持蛊『惑』，都如同那毒『药』一般，迟早会叫人的心境发生变化的，有人能够天长日久的面对这一切还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大阿哥不会例外，太子殿下还趁早防范起罢，以免到头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那可就为时已晚了。”
胤礽愣了愣，随即微微皱起了眉头，嘴唇下意识抿了起。
沉默了许久，方才淡淡问道：“索何意？”
“依奴才愚见，不能再叫大阿哥上战场立功了，必须要掐断沾染兵权的可能『性』。”索额图狠狠咬牙，说道：“大阿哥本就占着一个长子的身份引不少关注支持，且凭心而论此人才能不容小觑，偏偏军中又向个实力为尊的地儿，若任由其发展，早晚那百万士都得被成功拿下，届时足能与太子殿下一较低。”
“奴才与太子殿下绑死在一条船上的，无论如何绝不可能害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且仔细罢，奴才先告退。”
身边喋喋不休的那张嘴已然消失了，但胤礽的心里却始终不能平静。
年少的太子在面对兄弟的强势出头时终究难免产生了一丝动摇，一面自幼到大的兄弟情谊，一面长大后面临的种种现实。
身为太子，胤礽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未，无非不过两条路，要顺利继位成为新皇，要死路一条。
有人能够容忍得了一个正统太子的存在，不死，以必须要稳住自己的地位、成功继位。
胤礽沉着脸漫无目的地溜达着，恍惚间一阵喧闹声袭，打断了的烦恼。
“给我站住！愈发要上天了吧？看我今日不叫屁股开花！”
“额娘饶命啊，果果错了，果果再……哎哟！”小姑娘吃痛『揉』了『揉』自个儿的脑门儿，抬头看见熟悉的脸孔顿时喜出望外，忙躲到的身后委屈巴巴道：“二哥哥快救命，额娘要打果果！”
还得及反应过呢，就看见自家皇额娘踩着花盆底健步如飞，手里还拎着一根鸡『毛』掸子，横眉冷眼凶神恶煞。
“皇额娘……”
“保成？”林诗语愣了愣，鸡『毛』掸子随手塞旁边奴才的手里，恶狠狠地瞪了眼躲在后面的小姑娘，“回头我再收拾！”说罢就拉着胤礽去了。
小姑娘一脸后怕地拍了拍胸口，拔腿就溜，估『摸』着今儿晚上怕又不敢回睡了。
胤礽一脸无奈地摇摇头，“果果又干什了给皇额娘气成这样？”
“快别提了，那小天魔星小九的鞭子给剪了！说说她不要上天？小九都快哭晕了。”林诗语气得直『揉』脑瓜子。
这都叫什事儿？啊？
历史上老四剪了老九的辫子，如今老四那闲心思跟老九闹腾，结果老九还逃得过被剪辫子的厄运？叫人说什好？可真不愧嫡亲的兄妹！
胤礽显然到竟这回事，倒理解皇额娘为何气得动用鸡『毛』掸子了，不过觉得一定小九先招惹果果的，两人搁一块儿瞧瞧，谁招人烦那不一目了然的吗？果果那乖巧可爱，一定小九那倒霉孩子先欺负人着。
于乎，就开口了，“皇额娘息怒，谁人不知小九小十两个就皇宫里人见人烦的小霸王啊，一定先果果惹恼了才会这样教训的，自个儿活该罢了，这回好好教训一顿叫长长记『性』好，省得那两个小霸王总欺负咱们家果果。”
“……”好家伙，有个十米厚的滤镜都说不出这话，连她这个亲娘都自愧不如了。
两盏茶端了上，林诗语就挥挥手叫宫人们都退了下去，这才开口问道：“方才瞧脸『色』不大好，可有什烦心事？”
胤礽端着茶碗陷入了沉默，不不说，而不知该如何开口。
皇额娘一直教导要孝顺皇阿玛、友爱兄弟姐妹，如今却……怕皇额娘会对失望。
“可为着保清被封赏一事？皇阿玛特别夸赞了？”
“皇额娘听说了？”胤礽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咕哝道：“原本倒什，可我冷眼瞧着朝堂之中已然人心浮动，明珠那一派乐得见牙不见眼，一副春风得意之『色』，索则跟我说……”
有什隐瞒，索额图的话全都给如实复述了一遍。
听着听着，林诗语的脸『色』就阴沉了下。
明珠和索额图这两个老贼都该死！
好端端的两个孩子，硬被们给推着拱着走上了不死不休的一条路！
尤其那个索额图，康熙斥责为“大清第一罪人”真真一儿冤枉了。
“皇额娘不对保成感到很失望？”看着她难看至极的脸『色』，胤礽的脑瓜子就不由得垂了下去，满丧气。
“就不曾过或许这就皇阿玛要看到的？”林诗语茶碗放在了桌子上，神『色』淡淡的，说道：“皇阿玛八岁登基，做了近三十年的帝王，会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会带什样的影响吗？比其任何人都要清楚。”
“保清立下大功该赏，但这个度应当要把握住的，皇阿玛不会不知道这寸，甚至包括底下的大臣会如何揣测、们兄弟二人之间的心境会发生什样的变化都一清二楚的，之以这样做，不过就罢了。”
胤礽愣住了，而后猛地抬起头，满脸惨不敢置信，“皇阿玛难道在防备我？以才保清扶起，让我们兄弟两个争？”
“防备倒谈不上，至少眼下还谈不上。”林诗语叹了口气，说道：“宝剑锋从磨砺出……保清就皇阿玛选中的那块磨刀石啊，如今皇阿玛指定睁大了眼睛等着瞧的反应和手段呢。”
一则要磨砺太子的心境，轻易就绷不住压力扛不住危机的人绝对不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二则心『性』手段太过稚嫩显然不的，而与兄弟的争斗之中会迅速全方位得到提升成长，对于康熙说这的确个锻炼继承人的好方法。
但那位大爷如何就不曾过，自个儿八岁就登基了，如今还不皇位坐得稳稳当当的？国家治理得挺好，可见只要好好教导孩子就了，何必非要弄出个磨刀石折腾孩子们？
成长的路有很多条，偏偏那位就选择了最残酷的一条路让孩子走，无论对于太子说还对于那些被选中的磨刀石说，这都极其残酷的一条路。
身为父亲，康熙或许希望孩子们都能得到磨练，个个都成长得能力卓越独当一面，或许自信能够掌控得了一切，但很显然太过自信了。
终究不不会动的棋子能够任由随心欲摆布，活生生的人就代表着无穷无尽的变数。
胤礽的心里终于好受了些，脸『色』不那了，只却仍闷闷不乐，“皇阿玛叫我跟保清斗起？”
“或许不仅仅只保清，其弟弟长大了会被迫掺和，甚至包括小四……皇额娘的身份地位知晓的，从小到大就不断有人提醒防范小四，足以见得小四的存在对于说种怎样的威胁，日后皇上不会放过这样好的一块磨刀石罢。”
“我不！”胤礽顿时红了双眼，压抑着怒吼道：“为什一定要我与兄弟们争得死我活？难道只有众叛亲离冷心绝情才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储君吗？”
不，一旦真那样冷心绝情，反倒会招帝王的忌惮怀疑。
今日为了自己的地位能够毫不留情地对着亲兄弟下手，那日又如何不能对亲阿玛下手？
以说，其实康熙直接就太子按在了一个退两难的处境中。
退后一步会让帝王及大臣们觉得太过软弱无能，会被其如狼似虎的兄弟蜂拥而上吃干抹净，狠心绝情铲除一切障碍往前却又不免落下个心狠手辣野心勃勃的印象，如何能不叫帝王忌惮防备？一定会的，毫无疑问。
难怪历史上的太子会被『逼』到几乎发疯，对于说其实从头到尾根本就无路可走，无论还退都只有一个结局，那就一败涂地。
到这儿，林诗语不禁鼻子一酸，心里钝钝的疼。
上前揽在怀里，一如幼时那般温柔抚『摸』着的头安慰着，“要记住，皇上的儿子，而并非手中的棋子，根本无需按照的意愿去走每一步。身为太子，只要好好习虚心求教，努力使自己成长为一个品端方德才兼备的人就好，只要稳住了不犯错旁人就动摇不了的地位，反倒做得越多才错得越多。”
“至于其的哥哥好弟弟罢，纵然哪天当真有谁动了那份不该动的心思，在这个正统太子规规矩矩有丝毫错处的情况下，那只能被扣上一个‘不臣之人’的帽子，不说其人，皇阿玛自己都不会喜欢这样一个人。”
“已经本朝的太子了，无论百姓还大多数大臣的心里就不可动摇的储君，这种情况下根本无需在意其人，更无需与其人去争斗什，以不变应万变就目前最好的一条路。”
储君与其任何人都不同，轻易废太子势必会引起局势动『荡』，朝堂乃至民间都会出『乱』子，在本朝太子足够优秀丝毫有大错的情况下，哪怕康熙绝不能随意说废就废。
这个道理其实并不难以理解，但做起却着实很难，尤其若康熙有意挑起争端的情况下，真的很难有人能够保持初心不动如山。
可无论如何这都放在胤礽面前最好的一条路了。
林诗语长叹一声，柔声说道：“做一个好儿子、好兄弟、好太子，这就唯一需要做的，做好了这一，就能够以不变应万变。”
胤礽的眼神微微闪了闪，若有思。
儿子、兄弟、太子这三重身份的排序很重要，不能『乱』。
“保成明了。”这时才反应过自己正埋在皇额娘怀里呢，顿时红了脸，有些害羞却又满怀依恋怀念。
林诗语欣慰地了，顿了顿，却又微微皱起了眉头，“索额图此人……还要小心管着一些才好，不能叫犯糊涂做一些自作聪明的蠢事，以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无论做什旁人都只会以为那的意思，不能叫平拖累了的名声。”
其实要叫她说，索额图这人留在身边实在个大祸患，一则总爱挑唆非扰『乱』保成的心思和判断，二则此人极其党羽权势过大又过于张扬，在康熙看未必不个大威胁，但反之，威胁恰恰就威慑，能够给保成提供保护。
帝王的宠爱终究靠不住的，保成必须得有自己的势力，不为了争抢什，而关键时刻保命用，唯一叫人迟疑的就这个人的心『性』，怕不个乖觉的。
正在母子二人说话间，忽而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
涟漪面带焦急地走了，瞟了眼太子，又见自家主子什反应，就直接开口道：“方才皇上下旨给大爷赐婚了！”
身为林家出的陪嫁丫头，她这嘴里的“大爷”还能谁呢？
林诗语当即就懵住了，“怎突然就赐婚了？女方谁？”
“安亲王府的十九格格，生母继福晋赫舍里氏！”
这些满族大姓枝繁叶茂，有些同姓的并非一家人，甚至根本扯不上一儿关系，但这位可不同，这位赫舍里氏当真就那个赫舍里氏！
索尼的亲闺女，索额图的亲妹妹！
胤礽呆了呆，偷『摸』掰了掰手指头，“我仿佛还应当称呼她一声姑外祖母？”
林诗语此时已然彻底被震晕了，脑瓜子胀痛。
这都叫什事儿？康熙疯了吗？好端端的这样一个出身的姑娘塞给她弟弟干什？
“听说安亲王求的，老人家快不了，特意给自己最疼爱的两个孩子求了桩婚事……”
安亲王这辈子为大清立下过不少汗马功劳，这次之以病重到不了还因为噶尔丹这一战，六十好几的人了远赴塞外原折腾一遭，路上就倒下了，一路死活吊着命赶回的。
这样一个老功臣，又临死前的一要求，康熙还真法子不同意。
“皇额娘……”胤礽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皇额娘不必太过在意这层关系，温妃娘娘的弟弟娶的还我姨母呢，还有我曾外祖父曾经还娶过佟家的姑娘，佟家娶过赫舍里氏的……向互之间就这样通婚的，可该怎着还怎着，一儿耽误了，看得顺眼就多往，看不顺眼就拉倒罢了。”
仿佛还真这样？
林诗语迟疑了一下，心里仍万不爽，但奈何事已至此，还能如何呢？
“等等，另一桩婚事给谁求的？”一颗心吊了起。
涟漪不明以，只如实回道：“安亲王的一个外孙女，当年父母早亡就被安亲王接到膝下养着了，许爱屋及乌罢，听说安亲王非常宠爱这个外孙女，故而特意求了皇上其赐婚与八阿哥。”
好家伙，还真。
到头她的弟媳『妇』成了那个八福晋郭络罗氏的亲姨母？
这互之间『乱』七八糟的关系，简直能叫人脑瓜子都炸裂了。
康熙这个大猪蹄子，还真尽不干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