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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不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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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安如如遭雷击,半晌没吐出一句完整的问题,按照未来盛冥所说的噩耗,等于她回去以后只剩2年左右好活了?

不是吧,若真是这样的情况,她还高谈阔论的喊着要帮组员们改变命运,她应该把自己活下去立成首要目标吧。

可这么一比,她的确留在未来是更好的选择啊。

人的自私往往在严重危及自身利益或安全时,会特别显现。

如同她近期坚定不移的决心,已然动摇地如同风中枯叶,只想听之任之。

克制住同意留下来的妥协心思,在脑子里反复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分析清楚事情。

假若这是一场阴谋,包含着端让她任务失败的目的性,那就合情合理了。

毕竟人嘛,如果身前事都没搞清楚,光图身后美名那纯粹一根筋大傻子,同时也是让人敬佩的一根筋。

吕安如没那么高觉悟,她反而更相信一句话,这世界因自己而存在,自己都不在了,要美好世界有什么用啊。

一淡定下来,恼火随之而来,收回本想安慰轻抚下弟弟的手,没好气说:“小冥啊,或许不该叫小冥,可能你早让端控制了,你这强留人的手段不怎么磊落啊。”

盛冥早猜到她会质疑般,从兜里拿出一张微微泛黄的报纸。

从颜色看,报纸有段年头了,但没有任何破损之处,能看出被盛冥保存的很好。

盛冥用手背擦干眼泪,似乎怕眼泪落到报纸上,会弄花了字。

他一丝不苟地展开报纸,平铺在茶几上,手指轻点于最显眼的头条位置。

吕安如秉承看完对方把戏好揭穿的心态,望向盛冥所指位置。

醒目的大字映入眼帘:【英雄不问出处】

具体内容更让人触目惊心:【41年5月27号,我方军队成功占领夏国皇宫。剧可靠消息统计,最让民众关心的生化怪物恐鹤鸡,已被月翔的战士们全数清理。此次大获全胜离不开他们的抛头颅洒热血,就在昨天,我们又失去了三千六名英勇的战士,今天下午三点将拉响警报缅怀英雄们,让我们永远铭记他们的姓名!】

名字应该是按等级排列,她的名字赫然摆在第一排,牟心悦之后,紧跟着写着李墨和四月、还有诸多老成员的名字。

“大战结束,我和父母试图将你的灵魂转移到其他媒介上,但所有变异生物被清扫一空,没有能量能支撑转移的成功率。我们努力尝试别的方法,全部收获失败的结果。半年后,我通过灵魂感知器再没看到任何波动,我只能被迫接受你真的去世了。”

盛冥说到此处顿住,谨慎收好报纸,双手抹把脸,指缝中满是压抑许久的泪水,在父母面前不敢表露的情绪,如今全数倾泻而出。

“我坚持让父母在新房子里给你留出自己的屋子,里面摆满曾经你用过的东西,全当我能有个精神寄托吧。十三天前,我回来打扫你房间时,看到你就平平稳稳地躺在床上,还保持着离开前的面容,你牢牢抱住银沧。”

吕安如双手捂住耳朵,疯狂摇头大喊:“别说了,我不会相信你说的话,你一定和端窜通好了。你们全要我任务失败,我偏偏不顺你们的意,我不听。”

盛冥抓住她手腕,哑声同意:“好,你不听可以,你要回过去也可以。我昨晚给父母说好了,我会随你一起走,我不知道同个时空存在两个我会有什么结果,但我宁可死也不愿意继续浑浑噩噩地度日子了。你走了三年,我当了三年行尸走肉。”

吕安如恍然体会到母亲昨夜欲言又止的悲恸,同时搞懂了母亲话中的深意。

‘你们做任何决定,我和你爸全支持。’

可前提是安全快乐啊……

一个时空一个维度出现两个相同的人,结果显而易见,必然无法共存。

她看过相关讨论的书籍,偏激点的论证认为,宇宙守恒律不会容许偏差存在,很多行星一旦偏离轨迹就代表它随时会撞击灭亡。恒星内的生物同理,一旦某个生物出现严重的偏差,必然会被抹消掉,不光其本体,与其相关的所有全会消失。

保守点的定论则认为,从生物存在本身而言,出现另个相同的人,等于已经存在之人所拥有的一切产生裂变。两者不会容许同一个自己抢夺自己所拥有的运气、资源、空间。

两个弟弟,若让她二选一,她无论如何是选不出来的。

忿然抽出手,揪住盛冥耳朵,喝道:“你清醒点啊,这里我的牺牲自己来保护你,你如此萎靡不振,你对得起我吗?”

盛冥怔忡几秒望向她,满脸遮掩不住的欣喜,问:“你肯信我了?”

吕安如抽出张纸巾贴在盛冥脸上,两手不规则转圈,惩罚般给他脸擦干净。

将纸巾扔进垃圾桶,凶道:“艾拉、宁光、出租车司机、我老板,全是你找来演戏的吧。”

“嗯,对不起。”

盛冥沉声道歉,将事情始末徐徐道来:“我在你守了整晚,你没有醒来,父母劝我别太高兴了,他们觉得事有蹊跷。但我从你星星点点的呓语中听出,你进入端的噩梦之境了,我恍然忆起刚做完南柯任务时,你告诉过我,你好像去过未来。可你又讲不清楚很多细节,曾经的我误以为你只是梦到类似未来的噩梦。全怪我,要是我早点听信你的话就好了。”

其实当看到李墨的名字,很多事情的线头全在吕安如心中连上了,只是她不愿接受回去剩两年左右好活的事实罢了。

第一天醒来,父亲几度欲言又止,想说的话全被母亲压住。

她非常了解盛冥的性格,盛冥属于选定一个人,不会草草了事光带给父母见见,他在能力范围内给对方最好的仪式感。

艾拉当天过来,手上确实戴着戒指,只是戴在左手无名指上了。很普通的一枚彩金素戒,麻花卷起的样式,没任何雕刻。

女生戴在那里往往代表已婚,她当时错以为,端为了体现事情真实性,用这个点证明事实,可经不住细推敲。

端能抹消人的记忆,同样可以读取,倘若端真想体现细节到位,该让每个人做出符合性格的事情,而非临时拼凑的事情。

从李墨名字得出更靠谱的答案,李墨死了,艾拉精神上嫁给一个亡灵,自己买枚戒指以示决心,以此堵住悠悠众口。

盛冥的爱很炙热,哪怕她是姐姐都能体会到。堂堂订婚这种大事,盛冥得到父母的祝福,光微微吻下艾拉额头,太斯文了。

而心思简单艾拉面对她,更像犯了天大的错,说话做事谨小慎微。直到她接受自己工作了,艾拉才放开绷紧的状态,每天和她乱开玩笑、找她一起吃吃玩玩。

不光两人诡异,宁光更诡异,当她问及恐鹤鸡时,宁光闪闪躲躲解释了漏洞百出的假话,把她当成脑子不灵光的大瞎子。

照片里很多时候,恐鹤鸡明明站在学员的对立面,还有一张清楚照到学员们在与它对战。虽然兵器没碰到,但仇视的神色足以证明一切。

单手拖住耷拉下来的脑袋,沉思片刻,当分析清楚所有事情,脑子中想逃避的念头战胜了勇气。

她没提回去的事,盛冥自然更不会提。

中午把宁光和艾拉喊出来吃饭,艾拉还准备继续演呢,让吕安如两句话揭穿。

红发女郎拍拍傲人的胸脯,委屈巴巴地和她诉苦:“安如如,这两天可憋死我了。我不想横刀夺爱啊,但学长说你临走前,最大的愿望当属我和他两个孤单的凑一对,他要帮你实现愿望。”

“横刀多什么爱?”吕安如疑惑,不过她心里略微舒服点了,这种神经大条状态才符合艾拉啊。

盛冥轻咳声,把买来的冰淇淋摆在两名女生手边。

红发女郎怯生生望眼发出提醒之人,偷偷翻个白眼,弱弱嘁声,绕开话题:“算了,等当事人亲口和你说吧。我相信他失而复得,不会再犯之前的错误了,定会牢牢抓住你。”

“当事人?”

吕安如越听越糊涂,从表面意思推测,有人要和她表白,看向最有可能的宁光,问:“你有话要和我说啊?”

宁光摇摇头,下秒又点了点头。

吕安如头大如斗,催促道:“到底有没有?直接说啊。”

宁光神色复杂地望眼盛冥,很绅士地说道:“曾经我用卑劣的手段夺取走你的选择权,酿成很多大错,这次先让盛冥说吧,他说完我再说,你可以自由选择。”

面对全员打哑谜的状况,吕安如耐心彻底让耗尽,捏紧拳头砸砸桌子,烦躁道:“我的天呐,未来的人都喜欢故弄玄虚啊,好烦哦。快点说,选择什么啊?”

望着娇小人儿奶凶奶凶的样子,被指责的三人反而心情大好,陆续哈哈大笑起来。

“别笑了!”

吕安如低声怒喝。

艾拉连连答应:“好,好,不笑了,我们只是太开心了,能重新见到你,还能用真实状态面对你。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件事更值得高兴了。”

艾拉说着说着,偷偷转过头用手指轻试过眼睛。

吕安如没再继续追问谜底,自愿充当起小活宝逗三人开心。

嘻嘻哈哈地吃完一顿饭,随盛冥返回家中。

路上通过聊天得知,她上班的公司是盛冥培训班的分部,老板乃盛冥手下。难怪编辑游戏的程序简单如一,老板发钱如此痛快了。

吕安如晃晃被盛冥牢牢握住的手,娇嗔道:“你这其心可诛啊,打算让我沉迷在废物人生中不可自拔。”

“嗯,以后我来养安如。安如只管开开心心的生活,买自己想买的东西,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好不好呀?”

盛冥打开门,将她拉进家里,俯身双唇落在她额头,从她额头一路吻到鼻尖。

吕安如痒得咯咯直笑,双手伸向盛冥腋下,挠挠他的痒痒肉。

发自内心的愉快笑容感染力极强,引得父母从客厅走来道喜。

“安如,想明白了?”

母亲激动问,当看到盛冥溺爱的动作和眼神,知道问的不是时候。

“你们先忙。”与老公对望眼,窃喜地拉住老公快步回他们卧室,“走吧走吧,下午我们能安心去上班了。”

连父母都爱打哑谜了,吕安如不禁没了与盛冥嬉闹的心情,挠人的双手垂落。

矮身从他臂弯钻出,嘀咕道:“我和小冥能有什么忙的事啊?”

“安如,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左手手腕被盛冥重新拉住,右手无意中碰到别在腰间的银沧,冰冷触感让她心中一颤,总感觉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等等啊,小冥。”沉思细想,记起忘记什么了。

牺牲的组员们!如果她决定留下,牺牲的组员怎么办啊?

可回去的话,代表她可以数着日子过活了,700来天数一天少一天。

经过快速的纠结,她反手拉住盛冥说:“我不回去了,但你要陪我去个地方。”

“好。”盛冥爽快答应。

吕安如带盛冥来到上次买明信片的花店,让盛冥拿出报纸。

分别给名单的人挨个写了封信,怕内容过度会出现大偏差,光写明战争开始的时间和他们去世的时间,希望他们能有所警觉吧。

落款,吕安如默默写下五个字:自私的ar。

心情不高的重新回到家里,婉拒掉盛冥新安排的娱乐活动:“我睡会啊小冥。”

“嗯,好梦。”

盛冥轻抚过她发丝,送她到屋内,安静陪到她睡着才缓缓退出屋子。

梦里,吕安如走在浓雾中,什么都看不到,只能闻到很重的血腥味。

她两手不停朝前扒,试图拨开浓雾。但浓雾好似和她作对般,越拨越多。

隐隐能听到很悲凉的歌声,好似在哪听过。

集中精神回忆,在撕扯心弦的歌声中猛的想起,是小栾的安神曲!

她大概有七八天没梦到过小栾,大声询问:“小栾,你在哪?组员们还好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们。”

无人回答,半晌后,只听到一声宛若中枪的低呼:“啊!”

盛冥的声音!

紧接着,眼前一切清晰了,遍地全是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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