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死守武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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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的武川镇男儿皆兵，民风彪悍。由于北魏建国初期在六镇实行屯田制度，所以粮食充足，经济富裕，这里曾是难得的世外桃源。北朝民歌中的《木兰诗》所描写的情景皆出自于这里。但是现在的武川镇已经成为了饥饿的魔窟。破六韩拔陵的心腹将领卫可孤的大军切断了连接武川镇的一切通道，将武川镇团团围住，连一只鸟都飞不进去。镇里已经没有吃的了，树皮，野草都被啃光，很多官民都被饿死。城外黑压压的索虏犹如蚂蚁般依然将武川镇围得水泄不通。

虽然武川镇的府户谋反之心由来已久，但是在副将贺拔度拔的指挥下，这里的官兵依然拒不投降。

清和王元怿登上高高的塔楼，看到远远的云中城也被破六韩拔陵的军队团团围攻，天险白道也被索虏占领。此刻的武川真如困兽，根本没有能够突围的机会。

武川镇乃六镇的咽喉，西接怀朔镇，东连沃野镇。沃野镇乃破六韩拔陵造反之地，怀朔镇已被破六韩拔陵屠城，若武川镇被占领，破六韩拔陵便可攻陷平城，直入洛阳。

清河王长叹一声：恐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此时副将贺拔度拔带领三个儿子贺拔胜、贺拔岳、贺拔度也登上塔楼。

“王爷，让三个犬子招募500死士今晚护送您出城吧？”贺拔度拔说。

清河王断然拒绝。“城中的百姓树皮都啃光了，尚且坚守之心。我乃朝廷亲王，怎能临阵脱逃？要死就和武川镇官民死在一起！”

清河王在塔楼上远远的看到连接中原和广袤大漠的白道直达阴山腹地，进而连接柔然大漠。他想到了柔然可汗阿那瑰。

520年，柔然发生内讧。可汗丑奴被母亲和大臣杀害，其弟弟阿那瑰被拥立为可汗。十几天后，阿那瑰便被堂兄示发击败，阿那瑰随后逃亡北魏，其母亲和两个弟弟亦被示发杀死。不久，示发又被族人婆罗门击败，婆罗门于是被国人拥立为可汗，称号弥偶可社句可汗。521年，高车王伊匐趁柔然内乱，大举进攻婆罗门，婆罗门战败后，亦率众投降北魏。但一年又率众叛乱被杀。从此，阿那瑰成为柔然人唯一的统治者。

这两年正是由于阿拿瑰在北魏都城洛阳避难才免遭血腥内讧。而清河王一直将阿那瑰奉为座上宾，礼遇有加。他想如果能够送信给阿拿瑰，说不定武川镇还有一线生机。但是“一军当道，万夫莫入”的白道是通往柔然草原的唯一出口。这里已被破六韩拔陵占领，要送信出去难于上青天。而且白道地势险峻，脚下全是悬崖峭壁。明元帝拓跋嗣曾亲率精锐攻破柔然，柔然可汗单枪匹马走白道就被摔成粉身碎骨。

派谁给阿拿瑰送信呢？

贺拔岳挺身而出，他说：“王爷，我愿意率领五十死士越过白道去柔然大漠搬救兵。”

“末将也愿前往。”贺拔胜也起身。

“唉，你们可知道这无疑是去送死。”清河王紧蹙眉头说道。

“国难当头，末将愿为国捐躯。”

清河王不觉热泪盈眶。

时势造英雄。贺拔父子四人义薄云天，清河王深受感召，内心也生出无比的果敢和勇气，更下定决心要死守武川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