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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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却不如国王那般情绪内敛，她终究是忍不住，抱着慕染云哭起来，场景一如当初慕染云出嫁君朝那般，不舍和担忧。
但终究跟出嫁时不同，更何况君祈夜如今就在这，哭成这样，多少有些不成体统。
国王脸色一沉，把王后拉到自己身边，低声训斥道：“祈夜是个好归宿，你哭成这样像什么话？万一让他多想，还以为你不愿意让云儿跟他走。”
王后只是不舍慕染云，没想这么多，被国王这样一训斥，总算清醒了点，好不容易将眼泪止住。
慕染云看到这样的国王和王后，心里酸成了一片，为了不惹他们担心，她一晚上看上去都很高兴。
只是看到这一幕，她那些强装的欢喜不得不消散了一瞬，只是这一瞬间，她便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
她皱着眉看去，视线跟坐在角落饮酒的萧易寒正好对上，对视良久，萧易寒朝她笑了一下，招手让她过去。
就像以前每一个招呼她时的场景一样，慕染云心里忽然变得轻松，也笑了笑，朝他走过去。
慕染云在他身边坐下，两人碰了一杯，萧易寒凝视着国王和王后，说道：“父王和母后可舍不得你了，别看父王什么都没说，昨天半夜睡不着，非让我陪他下棋，虽然他闷头下了一晚上的棋不说话，但我心里知道，他舍不得你。”
慕染云原本酸涩的心更难受了，低头道：“我也舍不得他们，舍不得得南疆。”
“云儿。”萧易寒转身盯着她，“你老实告诉我，你想跟他回君朝去吗？”
慕染云嘴唇动了动，刚要说话，君祈夜举着酒杯来到萧易寒的面前：“大哥，明日就要再见了，喝一杯如何？”
萧易寒冷笑一声，拿起酒杯哐的一声跟他碰了杯，一杯饮尽后他拉着慕染云站起来。
君祈夜的目光一沉，视线落在他握慕染云的手腕的那只手上。
萧易寒笑了一下：“明日你就要把人带走了，今天，还是让她好好当我的妹妹，南疆公主吧。”
他拉着慕染云往外走，君祈夜没有去拦，因为慕染云转身朝他摇了摇头，跟了出去。
慕染云不想让萧易寒误会她的感情，但除开那些，萧易寒还是她从小跟到大的大哥，她不希望她人不在这了，还给萧易寒留下一个心结。
萧易寒带她来到城墙上，这处是皇宫禁地，除了外头的几个侍卫，空无一人。
秋风毫无顾忌的往里灌，身上的酒气一瞬间被吹散，人也清醒了几分。
慕染云刻意跟他开着玩笑：“大哥，这样的天气可不应贪凉。”
萧易寒将自己的披风往她身上一披，也笑了：“从前你可是最不怕凉的，这个季节，你还要下水摸鱼。”
慕染云缩了缩脖子，笑道：“年轻自然身体好，现在可不行了。”
萧易寒听她小小年纪，语气却老气横秋，忍不住在她头顶揉了一把，慕染云有些僵硬，不太自然的躲开了些。
也许有些东西终究是不同了，从前萧易寒的触碰，就像一种鼓励和宠溺，让她没有半分压力。
可现在，即使是萧易寒无意识的触碰，都会让她有些抵触，这样的改变，让人唏嘘又无奈。
慕染云双手伸出城墙外，冷冽的风从她指缝间穿过，她迎着风笑着说：“大哥，我这次离开再回来可能是很久以后了，到时候不希望再看到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我想要个嫂子，最好啊，还有一大堆的侄子侄女。”
她好像陷入了某种憧憬，眼角眉梢尽是愉悦的神情，即使萧易寒不答话，她也不在意。
可下一秒她的愉悦便僵硬在脸上，萧易寒的手掌越过风，紧紧裹住了她的手，带着粗粝的触感和冰凉的温度。
“大哥。”慕染云想挣脱他的手，萧易寒却第一次不顾她的意愿强硬的不肯松手。
慕染云深吸了一口气，整个胸腔都凉透了：“你一定要让我们之间变得如此陌生和尴尬吗？”
萧易寒心里一痛，什么时候开始的？慕染云再也不会第一时间关心他，再也不会主动靠近他，甚至开始抵触他一切亲近。
“云儿。”萧易寒喉咙滚动了一下，“这里只有我们，你告诉我，也告诉大哥，你真的愿意跟君祈夜回去吗？”
听到他最后吐出大哥两个字，慕染云的态度稍微缓和了点，反问他：“如果不愿意又能怎样？让南疆和君朝的关系再次破裂？让我们的百姓再受难？大哥，我们不可以那么自私。”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萧易寒低吼一声，“我一想到这辈子见不到你，而你被关在君朝那样的地方郁郁寡欢，我就恨自己，恨不得当年死在战场上，也好过，也好过……”
慕染云想起当时整个南疆悲愤的气氛，心里更是难受，她捂住萧易寒的手，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大哥，我在君朝，也很好，君祈夜，他对我也很好。”
萧易寒松开了她，锐利的眼神像完全看穿了她：“云儿，你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你在父王母后面前装得那么开心，可我从小看着你长大，你什么时候是装的什么时候是真的开心，我比谁都清楚。”
他紧紧握着慕染云的肩膀：“云儿，我可以带你离开的，天涯海角，让他们找不到我们，等事情过去了，我们再回来待在父王母后身边，永远不分开。”
慕染云眼眶微微红了，萧易寒能够透过那些表像来关心她她心里很感激，可她不能表露，她只能一如既往的笑着，让她爱的人放心。
“大哥。”慕染云笑了笑，“我已经嫁给君祈夜了，我们突然消失，连累的只会是父王和母后，而且，我爱君祈夜，我不会抛下他走的，你觉得我不开心，只不过是因为我舍不得父王和母后，难免会难过。”
任何困难，任何阻碍萧易寒都有勇气抵挡和跨越，唯独慕染云口中的“爱”，他头一回感到这么无力。
慕染云安抚的拍了拍的肩膀，很俏皮的一笑：“好啦，我会找机会再回来看你们的，风太大了，我们回去吧。”
她裹紧披风往回走，步伐很愉悦，那轻松的样子，连萧易寒都看不出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