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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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祈夜很坦然：“君子一言，自然驷马难追。”
他没答应时确实觉得为难，但既然答应了，他绝对不会敷衍应对，况且慕染云在夕阳下的样子，跟伤风败俗全然无关。
慕染云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半晌，低声说：“不管怎么说，这次谢谢你，君祈夜。”
君祈夜明知故问：“谢什么？”
慕染云懒得跟他计较：“谢谢你肯留下来帮助南疆。”
虽然没有君祈夜，南疆跟黑苗王开战也未必会输，但绝对不会这么快就大获全胜，遭殃的还是南疆百姓，无论如何，君祈夜都值得她这个谢字。
君祈夜说道：“你不必谢我，我帮南疆是应该的，南疆跟君朝如今密不可分，唇寒齿亡，黑苗王若是打下南疆，那君朝也不可能安于一隅。”
他说得句句有理，慕染云心里却莫名有点失落，她眺望远方的夕阳，长长的叹了口气。
“更何况。”君祈夜微微敛眸，“南疆是你的家，这里有你的亲人，子民，我怎会弃之不顾。”
慕染云一怔，有些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上一世，她的家，她的家人子民，大多死在君祈夜手上，可如今他的所作所为，却跟上一世南辕北撤。
他似乎，并不像上一世那般残忍。
两人沉默着，守着夕阳渐落，直到天光完全消散，君祈夜才背着慕染云原路返回。
下城墙后慕染云坚持要从他背上下来：“你背我那么久诊金已经够了，别再伤到你的伤口，到时候受罪的还是我。”
君祈夜把她往背上颠了一下，侧眸时余光瞥到一抹暗色身影，他皱皱眉，当即把她放下，倒吸了一口冷气。
慕染云立即扶着他，皱眉道：“怎么了？”
君祈夜摇头：“没什么，不小心碰到。”
他拂开慕染云的手，慕染云反而更担心，拉着他不放：“别动，我看！”
君祈夜只能虽她去，整个人有些疲惫的半靠在她身上，慕染云没想太多，手托着他，褪下他半边衣服去看检查他的胳膊。
这时天色已暗，并没有太人经过，但慕染云当众扒君祈夜衣服也足够让人目瞪口呆。
慕染云检查了一遍他的伤口，松了一口气，重新给他把衣服穿好：“没事啊，伤口没裂开，别乱动了。”
君祈夜点点头，慕染云正想松开他却被一把抓住：“扶我会儿，有点没力气了。”
慕染云很纳闷，刚才他背了一路还中气十足的，怎么这会儿就没力气了。
纳闷归纳闷，慕染云并没有推开他，君祈夜这个人，不会轻易喊痛，否则伤口也不会严重到撑不住也不吭声。
两人一步两步的往前走，若只看背影，就像是闲庭漫步的老年夫妻，背影悠长，岁月静好。
两人走了没多远，君祈夜余光瞥见的那抹暗影在月光中显现，萧易寒的脸比这月光还要凉，紧皱的眉拉扯出一根青筋。
两人昨天都未沐浴更衣，一整天过去，浑身都不舒服，回到寝殿后慕染云争着先去沐浴，将君祈夜扔在寝殿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口流血过多的缘故，君祈夜依旧有些困倦，靠在榻上浅睡过去，直到婢女来唤他前去沐浴。
“云儿呢？”君祈夜起身，眉眼疏淡。
婢女回道：“将军找公主有事，公主留话说让驸马沐浴完先用晚膳，不必等她。”
君祈夜眉头轻轻一跳，冷笑一声，“本王先去沐浴，晚饭等公主回来再传。”
他说完便起身往外走，方才在城墙下他余光早以发现跟了他们一路的萧易寒，没想到看到那样你侬我侬的场景后，他仍旧不死心。
慕染云是沐浴完被萧易寒直接带走的，她头发还湿漉漉的，只来得及跟婢女交代一声。
萧易寒似乎心情很不好，沉着一张脸，若不是慕染云清楚他绝对不会伤害她，这样旳萧易寒有点让人胆战心惊。
他把慕染云带到很多地方，他们小时候玩耍的草场，掏鸟窝的树林，偷喝酒的屋顶……
慕染云一言不发的看着他，萧易寒也一直沉默着，直到他情绪渐渐平静，慕染云才问他：“哥，你今天怎么了？”
这时他们在从前他们最爱的一家馄饨摊坐着，萧易寒背后被馄饨锅中热气腾腾的雾气缭绕着，脸上却无半分暖色。
他望着慕染云，仿佛要深深把她望出一个洞来，他喉咙滚动了一下：“云儿，你是不是喜欢君祈夜？”
慕染云心里的担心被这句话问得荡然无存，她以为萧易寒碰到了什么无法解决的困境，才会做出这么漫无目的，莫名其妙的事情。
一路上她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她心中确实无比的担心，却没想到萧易寒竟然是为了问这个。
慕染云低着眸，语气冷漠：“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
萧易寒苦笑一声：“可是我太想知道了。”
他看着君祈夜招摇过市的把她背上城墙，看着他们揶揄打闹，看着慕染云对君祈夜毫不掩饰的关心，心里就像漏了一个洞一样发凉。
那些事情那个人，原本都是属于他的。
“大哥。”慕染云站了起来，“如果你是想跟我说这些，那我跟你无话可说，我那天说的话已经够清楚了，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
慕染云起身走了，没有任何停留，萧易寒坐着没动，心里空落落的，这家馄饨是慕染云最爱吃的，如今她一口也没吃，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馄饨摊离皇宫有一段距离，慕染云散着的湿发早已经干透了，随意的披在肩上，街上有风刮过时，发丝里随着飘扬。
她没有叫马车，心里的不痛快，像是要全散出来，就这样走回了皇宫。
天已大暗，皇宫中灯火已升，这个时辰慕染云猜测君祈夜应该早已经用过饭，她没什么胃口，只想回房休息。
她让婢女收拾了一间东边的屋子，谁也不想见，只想蒙头大睡。
进屋临关门前，慕染云心里一动，问了句：“驸马用膳后喝药没？”
婢女低眉顺眼的答：“驸马未曾用膳，说完等公主回来一同，但二公主刚刚来了，让人传了膳去。”
慕染云拧起眉，把门往旁边一扬：“真是反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