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假仁假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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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听得慕染云的命令,拖起王禄的手臂就往玉璃所住的莲香居走去,鲜血在地上逶迤出一道刺眼的痕迹。
慕染云想起上一世,王禄日日给身处冷殿的自己送馊饭,还几次三番的想要欺辱阿箬,如今他落得两条腿尽断,成为废人,也算是自得其所。
经过这一番折腾,慕染云也累了,回到寝殿便沐浴睡下,只是王府的另一边,却有人睡不着了……
玉璃所住的莲香居仍点着蜡炬,屋内灯火通明,忽闻一声凄厉地惨叫惊破整个庭院。
“谁在大呼小叫什么,掌嘴!”玉璃只手支颐正在看书,听到叫喊声不禁蹙起秀眉,恶声道。
她的侍女翠羽慌乱地跑进来,指着庭院支吾不清,“主子,那王禄……他……”
玉璃凤眼一挑,迈着盈盈的步子往屋外走,“没用的东西,话都说不清楚。”
她刚来到院外,就被眼前的场景吓得一个踉跄。
王禄浑身是血的趴在地上,两条小腿向外扭曲,从中折断露出白皙的骨头,他看到玉璃从里面出来,连忙激动的喊道,“玉璃小主,您救救奴才吧!”
“这是怎么回事?”玉璃用手绢掩住口鼻,往侍女身边退了退,仿佛王禄沾染上了什么疫病般,只想躲着他远远地。
“王妃记恨奴才前些日子的事,将奴才……打成了这样,还说奴才既然认了您为主,以后就是您的人了,所以将奴才送回了莲香居。”王禄强行吊着一口气,委委屈屈地把话说完。
玉璃听后便明白自己安插在慕染云身边的人被识破了,气得不住发抖,“慕染云她不是一向任人欺辱的嘛,怎么今日这般凌厉起来了?她怎么敢!”
“主子,听闻今日陆嬷嬷朝王爷求情,恢复了王妃食俸,还让陆家那小子亲自给王妃送了炭火,王妃这是有复宠的迹象啊!”翠羽在玉璃耳边小声说道。
“定是这样,所以慕染云她才敢给我下马威,她以为一个王禄就可以恐吓到我了吗?”玉璃贝齿紧咬,恨道。
王禄听出玉璃这是不想要自己的打算,用仅能动弹的手臂一步步爬到玉璃面前,抱着她的腿大哭,“主子,您不能不管奴才,奴才是为您办事才落得这样下场的,您救救奴才啊!”
玉璃一脚便把他踢开,“狗东西,竟然还敢拿你的脏爪子碰我!翠羽,把他给我拖到马厩去,别让我再看见他!”
翠羽连忙让侍卫将王禄拉走,王禄仍不停叫喊,翠羽给侍卫使了个眼神,示意让他封上王禄的嘴。
待他们身影消失在庭院后,惨叫声变嘎然而止。
玉璃嫌恶地跺了跺脚,秾丽的容颜不觉带了几分戾气,“算慕染云这次走运,没有死在冷殿里,下回可没这么好的事了!”
翠羽眼眸幽幽一转,对她道,“主子,这陆嬷嬷一家,可不是省油的灯……”
“既然陆嬷嬷一家偏向帮着那慕染云,那也没必要再吃王府这口饭了!”玉璃冷笑了声,“身为奴才就要有奴才的样子,不给她点教训,还真以为自己是王府的半个主人了吗?”
她转头看向不远处厢阁的方向,月光倾撒在灰檐积雪上,渗出淡淡寒光。
……
腊月二十三,祭灶节,府内张灯结彩。
陆嬷嬷早些时候便让小厨房做了一桌好菜,想让陆星辰悄悄给慕染云送过去,结果半路却被君祈夜叫走。
慕染云正坐在矮矮的暄窗前调配新做好的药膏,看到陆星辰穿得圆圆滚滚,像个团子一般撞进屋内,不由低眉浅笑,“你当心些,别又像上次那样弄得一头包!”
陆星辰眨了眨眼,有些不解的说,“王妃,王爷喊你去前厅用膳。”
“王爷喊我去用膳?”这下她自己也怔住,嗤笑道,“王爷不是要禁我的足,说一年之内都不想见到我么,如今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我也不知道,王爷没说。”陆星辰用小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慕染云叹了口气,“罢了,多半是见我这段时日太过舒服,想给我找些不自在吧。”
她起身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脖间伤疤已完全看不出,只是穿着与头饰略显素了些,她也懒得装扮,便直接去了前厅。
来到房内,她才瞧见君祈夜对面坐着太子,两人正言笑晏晏的说着话,只是这笑容略显违心。
怪不得君祈夜会叫她前来用膳,原来是太子到访,这王府缺了女主人可说不过去。
“臣妾见过王爷,见过太子殿下。”她缓缓朝两人行了个礼,淡淡说道。
君祈夜今日穿了件褚红色锦袍,剪裁得体,衬得他修长的身型如庭松玉立,丰神俊朗的脸庞透着与生俱来的矜贵。
当他看到慕染云一身素衣,未着妆发的模样狠狠一拧眉,不悦之色尽浮于眼底,刻意问道,“王妃,是本王没有给你发例银还是买不起衣裳,让你穿成这样来见兄长?”
慕染云嘴角一瞥,心想你又没有告诉我要来见太子。
她嘲讽地开口,“臣妾还在禁足中,不宜穿着奢华,怕惹了王爷厌烦。”
“哦?这禁足又是怎么回事啊?”太子是时候的插了进来,面上仍是温润如玉,可话语间却充满了讥诮的意味。
“王妃犯了错,臣弟让她禁足于寝居一年,让兄长见笑了。”君祈夜眉眼微冷,警告般的斜睨着慕染云。
“若是燕王妃犯了大错,那三弟不如说来听听,看看可有办法转圜?”太子淡笑道,“若不是什么大错,本宫便替燕王妃求个人情,过了年再惩戒也不迟。”
君祈夜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低沉说道,“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既然兄长开口,那便让她年后再闭门思过吧。”
说罢,他朝着慕染云冷声道,“还不快坐下,等着兄长请你吗?”
慕染云暗自冷笑,坐到了君祈夜身旁的位置上,她乐得看这两人一副兄友弟恭的虚假画面,更乐得自己能安生过个好年。
她刚拿起筷子要吃那道四喜丸子,就听到君祈夜呵斥了句,“南疆蛮子果然没有半点规矩,太子殿下还未动筷,你怎敢先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