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安静的季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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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青走出好远才慌乱地狂奔到包姒家，见到包姒直接问：“小芃呢？”包姒的脸色也不好，一看就是一直没睡：“在客房。”

她轻轻敲响客房的门，做了个深呼吸，等了一会儿才走进去。季芃直愣愣地坐在床边，她走到季芃面前蹲下，用自己冰凉的手盖在季芃几乎没有温度的手上企图传递给他点热度：“小芃…”

她看见季芃两眼布满了血丝：“很难过？别怕…”季青像小时候那样抱着季芃，轻轻拍着他的背哄道：“姐姐来了，别怕…”季芃一言不发，被季青这么抱着僵直的身体终于有所缓和。

季青看季芃状态好些，才请求他：“睡会儿好吗？就睡一小会儿，姐姐不走。”季芃还是木讷的没吭声，却听话地慢慢躺下。季青给他盖好被子，轻轻拍打他的肩膀，直到季芃呼吸平稳她才出去。

季青在包姒沙发左边的抽屉里翻出一包烟，坐下来问：“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包姒找了个打火机给她，神色比季青还要难看：“你都猜到了还问？不就是那些老生常谈的话！呵…这次升级了，把你也带进去了。”

“放他娘的狗屁！”季青情绪激动地骂出口，憋了一整天的愤怒终于爆发了，歇斯底里地喊：“他们要干嘛？！”不争气的眼泪跟着流了出来。

“当初就是她害死了妈妈!当初就是他们来外婆家闹，把外婆残破不堪的身体彻底压胯了…当初就是他们…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到底想干什么…”季青哭得喘不上气，声音微弱，说出的话却令人悲伤到了极点，“他们怎么还在呢？还在呢？外婆走了，外公走了…我只有小芃了…”

包姒抱着季青一起哭，她太了解他们的过去了。她没有开口安慰她，她知道季青现在要的不是安慰，她需要发泄，自从外公走后到现在所有悲观情绪的发泄。

季青感受着包姒的温暖，哭到麻木的身体慢慢重新运作，她找回一丝理智：“我本来是想把他们当成陌生人的，真的…我不管谭国栋现在有多厉害，也不想知道他和王慧有没有得到报应。我只想和季芃平平安安，简简单单的过我们的生活…我说的是真的…”

包姒放开季青坐到对面，看着她双手发抖还在不停地吸烟。

“外公外婆已经为了他们愚蠢的女儿付出了代价…如果他们不来找麻烦，我会像外公说的那样不管上一辈的恩怨，可他们为什么偏偏去要伤害小芃呢？”

包姒讽刺地说：“为什么？他们怕谭国栋认回你们呗！”

“呵呵…是啊！你说我回谭家好不好，听说谭国栋对谭昊已经彻底失望了，一直在找我们…”

包姒被季青的想法恶心到了：“赶紧打住！何必恶心自己呢？”

“你说他们是不是真以为我们以前的不动声色是怕他们？”

季青平静下来，让包姒给她弄口吃的，吃不下也要吃，不吃怎么对得起王慧？！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季芃的情绪和他的学业。至于医院那里...有辛煜，他说安排好了，她就相信他。

季青掐掉烟站起来：“我去看看小芃。”

季芃果然已经醒了，还是刚才的姿势，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安静地坐在床上。季青的心抽抽地疼，她害怕了…她不想季芃回到小时候那样的状态，他好不容易才好起来：“小芃…别吓姐姐，说句话好吗？”

听到季青近乎哀求的声音，季芃终于有了反应：“抽烟了…”

得到季芃的回应，季青才觉得她其实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坚强，刚才看到季芃的那一瞬间她差点要崩溃了：“小芃，姐姐给你2年的时间让你去读博好不好？”

季芃抬头看她，没有说话。

季青慢慢开解他：“小芃，我为了陪外公回国，7年的课程压缩成了5年。那你现在为了姐姐把3年的博士课程压缩到2年好不好？我在这里和外公外婆一起等你回来。”

季芃的嘴唇动了一下没有出声，季青眼神难过：“不想去吗？不想去...”

“我…我会回来…”

季青抱住他，不让季芃看见她的眼泪：“不管别人说什么，请你记住：我，外公，外婆都很爱你。还有妈妈，她也很爱你…”

季芃这次真的睡着了，季青看着季芃想起许多小时候开心的不开心的往事，难过艰难但总会被他们打败的各种困难，季青深吸一口气，不知是对季芃说还是对自己说：“你可以的...”

季青出来问包姒：“师兄他知道吗？”

包姒把吃的端给她：“应该不知道，他没联系你不是吗？季芃第一时间来了这里，也是不想让他知道，我更不可能联系他。”

“嗯。”季青不是要瞒着安怀寒，是心烦程莫也在那里，她现在没有时间应付他，“季芃会去A国继续念书。我…可能需要找辛煜帮忙…”

包姒看出了季青的犹豫，她能理解季青却又觉得季青有点过于独立了：“去啊，找啊！他是你男人不是吗？谁昨天跟我炫耀说有人跟你告白来着？”

“可...”

“可什么？相信他一次会怎样？你能有什么损失？人家貌美体健，事业有成，他找你更亏一些吧！”

“过了啊！”

“呵呵...瞪我也没用！就算你不相信他的感情，你可以相信他的实力和道义啊！这点辛煜总不会让你失望的吧！”

“我想想...”

“季青！不要再让季阿姨的经历再继续影响你，你敢说你和程莫分手是他单方面的原因？你真的相信过他吗？”

包姒不愿让季青内心里关于爱情的一寸方地永远只有她一个人，要是她不推她一把，她相信等季青自己想明白要等到下辈子了：“你总说我太感性太容易失去自我，你就是太理智了，理智到面对爱情而无情，你是不是已经想过和辛煜分手了？”

季青抿着嘴不说话，包姒就知道她猜中了：“就算最后你们分开了又怎样？以你的性格最多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季青被包姒说得破涕为笑，她想到辛煜的那句“只相守”；想到他明明可以直接要了她，却为了她的感受而忍耐；想到从事发到现在他对她的陪伴，还有他为季芃所做的事…想到了许多，多到季青觉得他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而不是短短一两个月。

“我想他了…”

“你是‘悄悄地’走？还是让他‘悄悄地’来？”

她不放心季芃，问包姒：“能让他来吗？”

“他能不能来，不是你说的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