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麟趾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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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清晨。
林楚乘坐电梯, 到达了司青玄的公寓门口。
之前，照临给他电话，问他带着林敬之去哪儿了。林楚的回答是, 他带着林敬之去拜金台寺了。
事实则完全不是这样。
实际上, 他只是把林敬之骗到了他家里。他试图向林敬之说那个“养生催眠法”不妥的方，但林敬之却怎么都听不进去。
“我看就是妒忌人家的催眠水准高超。”林敬之哼了一声，满脸不服说道, “我当然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只不是在各种因素叠加之下的精神暗示罢了。催眠不就是那么回事吗？但那里的催眠法却能让我体验到从未有的快乐……在海里畅游的感觉实在是太梦幻了，我玩儿一辈子都不会觉得腻！哥, 就是看不惯人家的水平比要高, 换来做, 肯没法吸引那么多人，是不是？”
林楚当时就想用起子撬开林敬之的脑袋, 看看他脑子里装的是不是豆腐花。
“觉得自己很科，是吧？”林楚冷笑了一声，“仔细想想，有没有一个和非常熟悉的女生，之前和一起体验那所谓的‘催眠疗法’、近期却和失去联络的？”
林敬之愣了愣, 迟疑回答：“还真有。”
“她是不是还养猫？”林楚接着加猛料，“布偶猫。眼睛是蓝『色』的。”
林敬之喃喃自语道：“她还没邀请我去她家呢……不是, 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林楚沉着脸说道：“人家现在已经出事了！”
林敬之惊：“她怎么了？”
林楚：“她变成了一条人鱼。”
林敬之：“……”
林楚：“……”
“不是吧, 哥。”林敬之叹一声，“编瞎话也编的靠谱点吧？变成人鱼？……以为这是迪士尼童话故事吗？”
林楚“呵”了一声：“何止啊, 人家连食谱都变了。”他用手拍了拍林敬之的脑袋, “专吃这种傻子！”
一开始，林敬之并不信。
但他询问了自己认识的所有同，得到的都是同的答案——
没有人能联系上她。
这种事会出现在一个普通生身上, 本来就十分反常。
林敬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几小时后，他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焦躁之中。
“放我出去……哥，放我出去！我必须去一个方，我——”
被关在房间里的林敬之疯狂拍门。
林楚却置若罔闻。
毕竟司青玄已经提前跟他通气了。林敬之身上的问题并不复杂，只能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对他影响深的，就是一次又一次的灵气催眠。脱离那个特殊的环境，污染他的灵气自然会慢慢消散。只不，这个程可能会有些曲折。
开始，林敬之想尽各种方法，骗林楚为他开门。
“哥，我难，我快不能呼吸了……快给我开门！”
“我出鱼尾巴了！快开门，救命啊！”
“……
林敬之被灵气污染了，即使他身上没有发生显的异变，但也会一程度上影响他的心智和『性』格。
但林楚也不是普通人。
他在确林敬之没有破门而出的力量之后，就安心搬了张小马扎坐在了门口，手机放在一旁的支架上，开始播放一首杳杳佛经，这首佛经名为《清心咒》。
——他怕自己会被林敬之吵的不耐烦，于是提前开始收听佛经，平心静气，以免动怒。
而从晚上八点左右开始，门那头的林敬之……似乎就没有多动静了。
林楚沉默了片刻，抬手关掉了手机里正在高声播放的《清心咒》。他贴着门侧耳听了一会儿，确门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也没有马上就开门查看。
他开客厅墙上的投影仪，连手机蓝牙、开录像投影模式，然后从抽屉里找出一卷胶带，把手机粘在支架上，把支架从门底塞了进去。
他一边塞，一边留意着投影在墙上的图像。
悉悉索索的颠簸后，镜头穿越了狭窄的门缝。光线由暗变亮，林楚也得以看清房间内的真实情况——
林敬之此时正悄无声息站在门的一侧。他面『色』苍白、眼神凝滞盯着门把手的方向，右手紧紧攥着几只已经削尖的铅笔。
由于镜头是仰视角度，林敬之整个人都被镜头给巨化了。包括他那冰冷的、死寂的眼神，从那双黑白分的眼睛里透出来，似乎随时要穿越手机镜头、直接扎到林楚身上。
林楚倒吸了一口凉气——幸他刚才没有开门。
但很快，他很快又被愤怒的情绪所点燃：
这小兔崽子！
林楚冷哼了一声，把手机从门缝底下拿回来。
期间，林敬之似乎是发现了手机的存在。但他只是直愣愣看着镜头，却什么也没做……仿佛他已经进入了某种沉眠模式，只有当林楚本人进入他的视线，他才会毫无保留展现出自己的攻击『性』。
林楚当然不会给他得逞的机会。
……与之反，林楚甚至算反击。
他走进书房，翻出储存杂物的纸箱子，从里面掏出了两只仿真度极高的——玩具蛇来。
两条小蛇一黑一青，倒三角的头型，额前嵌着两只漆黑湿润的眼睛，身上细致的蛇鳞以及蛇鳞的反光，能在上滑出毫无违和感的s形路线。
几乎能够以假『乱』真。
林楚微笑了一下，给两只玩具蛇装上新电池，然后把它们从门框底下放了进去——
“啊啊啊啊啊！”
门板后响起一阵惊恐的尖叫声。穿透厚厚的围墙依旧清晰可闻的那种。
林楚得意冷笑了一声——
林敬之生平怕的就是蛇。
那是生的、源自于灵魂的恐惧。
他因为怕蛇，至今甚至不敢看家喻户晓的系列电影《哈利○特》——因为反派手下有条吃人的巨蛇！
上次，林敬之对世俗的欲望超了他对达拉贡的精神向往。这次，他也凭借本能的恐惧战胜了灵气污染给他带来的负面影响。
“哥！我错了！我清醒了，我真的清醒了——我把手上的笔都丢了，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削了那些玩意儿的！快帮忙把这两条蛇给逮出去，算我求了！！”
……
总之，虽然发生了一些不怎么愉快的小『插』曲，但林敬之确实清醒了不少，至少眼里有了神光。现在，他不会再整啥事不干、疯狂想着要怎么从林楚手上逃走了，与之反，他就窝在林楚的房间里ps5了个通宵——林楚一早帮他向告了假，这几他都不用回去上课，小子得呢。
但这种的子只持续到今早凌晨——司青玄给林楚发了消息，告诉他海魅事件已经被解决了。
林楚这才敢把自家堂弟给赶回林家去。
解决完一切之后，他马上赶来找司青玄了。
林楚拥有司青玄这栋楼的门禁卡，所以他进出不必向保安报备。但他还是得等着司青玄来给他开门，才能进司青玄的公寓。
他按了门铃，在门外等了半——就在他以为司青玄不在的时候，门却忽然开了。
司青玄站在门扉后，眼帘低垂，看起来比熬夜和堂弟斗智斗勇的林楚要更憔悴。
“这是怎么了？”林楚有些惊讶问道，“眼睛下面都有黑眼圈了。”
司青玄抬头，凉凉瞥了他一眼，开了门转身就走：“没什么。”
林楚走进司青玄的公寓，抬手一推，把门关上，就闻到一股浓烈的咖啡香气。来源是公寓的开放式厨房，显司青玄刚刚在那儿磨完了咖啡，正在泡。
林楚有些无语看着那几乎已经空了的咖啡豆袋子——林楚记得，它两前才刚刚被送达司青玄的公寓。
“还喝？昨晚到底喝了多少咖啡？”林楚抽了抽眼角。
“没睡着，就一直在喝。”司青玄淡淡回答道，“况且一直有事儿干，咖啡歹还能帮我提提神。”
林楚啧了一声，四处环顾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之前那只布偶猫。
“把猫还给人家了？”
“那女孩子已经醒了，我当然得把猫还回去。总归她还有别的家人，会照顾它的。”司青玄顿了顿，说道，“它不是属于我的猫。总是要走的。”
林楚沉默了几秒，他看向司青玄面前的那面办公墙，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文件资料。
“在做什么？”林楚问道。
“我在查一些事情。”司青玄抬头，看着办公墙上的记录，说道。
“这是在查谁？”林楚仔细凑近看了一眼，“暴君……伽利古拉？就是手上那柄剑的主人？”
没错。
司青玄想了很久。现在，他急切需要吞噬一些“根源”。既然要做，那是一步到位，能尽快让系统醒来——伽利古拉的“根源”就是一个极的选择。如果情况顺利，他不仅能唤醒系统，还能进一步提升他的裁决赋。
他需要更强的力量。
他想尝试着去探究的，是一个千百年来者们都没成功解开的一个谜题：加利古拉的坟墓究竟在哪里。
司青玄手上有伽利古拉的棺材，里面有伽利古拉的尸体，但却只有一截手臂——
既然暴君伽利古拉的“根源”并不在这截手臂上，那就是残存在剩余尸体的某个部分里。
伽利古拉的利剑被发掘出来，他的尸体也遭人肢解，可他的坟墓或许早已经被盗了——所以，司青玄要做的不仅仅是考古工作，不仅仅是推断伽利古拉死后可能被埋在哪里，他还需要向收藏界探消息，看那些口味较重、喜欢收集尸体的收藏家手上有没有更多线索。
“这简直是……海捞针啊。”林楚有些看愣了，“这得查到什么时候去？”
“我也只是试试。”司青玄喝着咖啡，皱了皱眉，“何况，也不是由我亲自去找。我只是需要提前做一些功课，以免被人蒙骗。”
毕竟，和伽利古拉关的，多可以被归纳入文物范畴了。
“想让谁帮找？”林楚说。
“高建伟。”司青玄说道，“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他曾经做我爷爷的属下，也他几面。”
“就是老来看的那位？”林楚回想起一个高的、对着司青玄的时候总是笑『吟』『吟』的中年男人的样貌。
“对。”司青玄低头，凝视着杯中散发着袅袅热气的咖啡，“正，我也有些事想问他。”
比起问，到不如说是试探。
他想知道，他的爷爷究竟对诡异生物的世界了解多少。或者说，他们司家和“另一侧世界”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渊源。
实，司青玄是不报多希望的。
爷爷至死都没有透『露』出的秘密，要么他根本对此毫不知情、是司青玄多想了，要么他原本就没算让司青玄知道这些。
司青玄想了解的是，爷爷到底知不知道自家孙子的身份。如果爷爷知道他拥有吞噬根源的赋，还给他送来这些“特殊”的生礼物——那，这些礼物中，包含的究竟是爷爷对他的爱意，还是某种殷切的期待呢？
……爷爷是否也希望他能变强，强到无人能阻碍、无人能威胁呢？
司青玄沉思着，半晌没有动作。林楚看他出神，等了一分钟，无奈出声断：“的咖啡要凉了。”
或许是熏了咖啡的热气，司青玄的脸『色』比林楚刚进门时要上一些。他把手上几乎还是满着的咖啡杯推到了一边，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厌倦来：“这个味道我喝腻了。”
说着，他看了眼林楚。
林楚：“难道想让我给泡咖啡？”
司青玄低声说道：“我想喝冷萃的——有酒香的那一款。”
林楚无能狂怒：“算让我在几分钟内给搞一壶冷萃咖啡出来？”
“但可以出去帮我买。我们小区就有一家咖啡店。那里的老板手艺很不错。”司青玄说道，“甚至可以适当从他那里偷点手艺来。”
“我是的咖啡师吗？我是个心理医生！”林楚板着脸，回答道，“不去！”
司青玄于是单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看的眉『毛』微微蹙了起来，装模作样开始演戏：“唉，我感觉自己虚弱啊……没有咖啡我要死掉了……”
林楚扭头翻了个矜持的白眼。
“行，我帮去买。”他无奈说，“买不到不能怪我。”
“嗯，。”司青玄一秒恢复了正常的姿势，脸上流『露』出稍显愉悦的神态。
林楚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门边。他刚开门，就和被司青玄叫来的高建伟迎面撞上了。
“林先生。”高建伟礼貌和林楚了个招呼，语气中有着淡淡的亲近，“久不。”
“是久没了。”林楚也笑着和对方握手，寒暄了一两句，然后就和对方擦肩而，往电梯的方向去了。
高建伟默默目送林楚的背景离开，这才抬脚走进司青玄的公寓。
“少爷。”高建伟微笑着走到司青玄面前，“久不……您和林楚还是那么亲近。老爷在之灵，看您有这么要的朋友，也会感到欣慰的。”
这话高建伟几乎每到林楚一次就要说一次。仿佛是为了提醒司青玄“的朋友很少，就这一个，要珍惜”，又像是在委婉对他说“您就这么一个朋友，平时还是悠着点，别把人欺负走了”。
司青玄听得耳朵都快生茧了。
为什么爷爷和高建伟这么害怕他会成为一个空有钱势而无挚友的孤家寡人？他看起来有那么高傲、脾气有那么差吗？
“了，这些话不用每次都说。”司青玄摆了摆手，“这次请来，是有别的事情。”他把高建伟领到办公墙边，让他看清那些墙上钉着的文件和资料。
在看清那都是些什么字之后，高建伟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了，眉峰间流『露』出肃穆的神情。
“在我爷爷身边呆了很多年。”司青玄轻声说，“算算子，爷爷为我准备这些礼物的时候，应该也还跟着他——”
“关于伽利古拉之剑……还有些印象吗？”司青玄抬头，注视着高建伟，那双群青『色』的眼睛如清冽底的宝石，有种能映照人心的魔力，“和爷爷一起为我准备的生礼物，在我成人那年。”
高建伟的嘴张了张。他的颧骨较平，脸部的轮廓浑厚柔和，眉目带笑，属于看着就容易让人心生信任的。但当他不笑且欲言又止的时候，那双眼睑内敛的眼睛就凸显出几分愁苦来。
“您……是想问那件收藏品的来历？”高建伟中规中矩回答道，“那是老爷从一个私人收藏家手里收购来的。毕竟是比较特殊的东西，所以没有走面的合同，自然也没有留下收购证据——但您放心，它不是什么赃物，不会给您带来麻烦。”
“是在装傻吗？”司青玄微笑了一下，“真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
高建伟挣扎了几秒，谨慎中带着一些小心翼翼问道：“难道您……觉醒了？”
司青玄：“……”
司青玄没有开口。他就要让高建伟脑补，这样对方才能尽可能把知道的全都吐出来。
“哪，没想到，那个人说的话真的应验了。”高建伟轻轻吸了口气，眼神有些溃散说道，“当年就是他主动找上了老爷，跟他说，您将来必会成为了不起的觉醒者，但要面临的命运却十分坎坷……他指点老爷，要跟您留下一些有力量的东西。‘伽利古拉之剑’，当初就是他给出的线索，我们才能找到那柄剑……它的上一任主人是个落魄的收藏家，甚至不知道这柄剑是无数人求而不得的真品。但是这一切却都被那个人料到了———”
司青玄：“谁？”
“‘预言家。’”高建伟神神秘秘说道，“现在，他人在云京……是当年组建灾异防治局的元老之一。”
司青玄：“……”
他忽然有了一种奇异的预感。
“咱们家，不会和灾异防治局有联系吧？”
“老爷是防治局早的赞助人。”高建伟的脸上『露』出一个诚实的微笑，“您既然已经知道灾异防治局的存在了，那这些事也就不必瞒着您了——防治局后来发展起来，并不需要我们司家在财力物资上再给予援助，所以我们司家现在主要向防治局提供一些科技信息上的服务。比如，现在他们下发任务和上传任务信息所用的系统，就是由我们的科技公司所设计的。”
司青玄：“……”
“当然，我们只负责对系统进行常维护，保证它的正常运转，但我们从来不窥探防治局内部的秘密。这是条高压线，司家不会去踩。”高建伟尽职尽责向司青玄解释道，“但，我们名下实还有个匿名论坛，叫司灵阁，主要面向所有的觉醒者，是个让他们自由交流、私下商讨共同合作的方……”
“们还管觉醒者之间的私下交易？”司青玄有些惊讶说道。
“实不瞒，我们公司里也有不少觉醒者。”高建伟眨了眨眼，“论坛的管理员、审核员，都是咱们自己人。不符合规则的交易内容，要封起来很容易；不守规矩的人，也要掂量掂量给咱们公司找麻烦的后果是不是他能承受的。至于交易的公正『性』，那更不必担心——”
“实际上，少爷，我也是个觉醒者，赋为‘法理之秤’……平时没什么用，但是在处理起交易矛盾上来吧，还真是挺顺手的。我们会仲裁所有不公正的交易，作为收取了中间费的代价。”
……难怪这人后来从保镖转到了管理层。
司青玄吸了口气，觉得新世界的门开了。
“官方的饭也吃，自由觉醒者的羊『毛』们也薅。”司青玄叹息着说道，“可真是了不得啊。”
“我想我得提醒一句，少爷，也姓司。”高建伟坦诚说道，“这是您家里的公司，不是我的——我只是个为了养家糊口而努力的工人罢了。”
司青玄：“……”
两人顾无言，沉默良久。
“那如果，我想得到更多关于加利古拉的信息，或是诡异生物的信息——”司青玄忽然开口，说道，“这应该也属于论坛的交易内容吧？”
“是的。而且，即使是您，也需要向系统缴纳一的中间费。”高建伟微笑着，冲司青玄微微躬身，“但实在没有那个必要——”
“您是整个司氏的主人。可以调动司家所有的力量。”高建伟献给司青玄一枚小小的麟趾金，说道，“只是探查信息而已，不需要向他人寻求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