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半个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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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敬之这名字, 总觉得有些耳熟。
司青玄沉默了两秒，和照临错开了眼神，转身离开。
“青玄。”照临忽开口叫住他, “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吧——有需要, 你可以随时电话给我。”
“你是那号码了吗？”司青玄嗤道。
“……我可以继续。”照临说道，“如果你愿，我也可以换新的。”
司青玄停下脚步, 有些可思议地说道：“这位先，你该会以为你换新的号码, 咱俩之间就算重新来过了吧？”
“我没这么想。”照临乎是立刻回答道。
司青玄：“……”
就这回答, 还如答！
司青玄抽了抽眼角, 觉得自己在这儿和他浪费时间简直就是傻缺行为。
照临：“你又气了。”
司青玄没有会他，只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他的脚步在空旷的走廊中回响着, 原本在肩上盘旋的乌鸦振动翅膀，化作一道黑『色』的流火消失在了半空中。
司青玄所展现出来的天赋已经超越了常识——每觉醒者最多拥有一种天赋，运气好点儿的，或许有机会让天赋得到强化，就像在进化链上攀爬……他或许会得到止一种能力, 但这些能力往往都是相关的。
比如白夷，他的天赋是“化蛇”, 伴随而来的能力与蛇类的特征相关, 如“缠绕”与“毒牙”，都是他的进攻手段。
但司青玄所拥有的能力, 看起来没有任相通之处。足以说明他是特例。
这也是照临没有司青玄的名字上报防治局的原因。
而, 虽照临窥见了司青玄身上的某些同寻常之处，司青玄本人也没有要做任保险措施的思。他算请求照临保守秘密，更没算采取极端措施堵住他的嘴——
【没问题吗, 祭司？他会会你的秘密泄『露』出去？】
“我有什么秘密可泄『露』的？”司青玄反问道，“就因为我与他同？”
【他现在还懂，将来肯定会懂——能剥取人类身上的天赋，这本质上属于神的权能。】
“你见过邪神被一人类给甩了的吗？”司青玄微道，“如果人类真的觉得自己会因为这种由被邪神给记恨上，那他该去解决照临，而是来解决我。”
系统：“……”它感觉祭司已经快被气的失去智了。
【嗯，好吧，那咱就先讨论这了。】系统温声安慰道，【还是去调查灵气污染的源头比较要紧。您算怎么做呢？】
司青玄走进电梯，按了前往地下车库的键，轻轻吸口气，平复了一番心情，说道：“我先去电话。”
他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我刚才忽想到了，为什么我会觉得‘林敬之’这名字耳熟。”
“他是林楚的堂弟。从前，我在林家见过他。”
……
与此同时，某家养会所的vip包间里。
林楚手拿着一本空白的笔记本，和一群男男女女坐在一起，仰看着演讲台上的人在慷慨激昂地解说着什么“来自远古民族达拉贡的遗产”。
“众所周知，人类是由海洋物进化而来的。实际上，地球上的绝多数物，若要追溯其根源，都要从海洋说起……”
好，开局还是科学的，起码都是些初高中课本里有的内容。
“人类漫的发展史中啊，我曾拥有过多辉煌的文明，许多都与海洋有关。比如古希腊文明、地中海文明等等……但，还有许多发达但是神秘的文明，幸在千万年的时间河中『迷』失，最后，为咱现代的人所知。”负责演讲的人遗憾地摇了摇头，“今天，我要了解的，就是一只存在传说中的海洋文明——达拉贡。”
林楚：什么达拉贡？这玩儿他完全没听说过啊。
“达拉贡，是来自未知时代的远古遗民。他的结构和我现代的人完全同。期居于海滨村落，使他在保留了鱼类的深潜天赋的同时，还有在岸上自由活动的能力——”
说着，演讲者的手一扬，墙上的投影里瞬间出现了张古旧的黑白图画，以及一堆各种语言写成的鬼画符般的文字记载。
“究其原因，是他能够自由变换自己的身体形态。在海中，他会显『露』出鱼类的『性』征；而在岸上，这种『性』征又会得到隐匿。”
林楚：这已经接近童话故事了吧。
随后，投影的墙上又展示出了一座黝黑的石像。
那座雕像的半边已经残缺，但依稀能看出雕刻的是上半身类人型的物，尾部则拖曳着的鱼尾。
或许因为年代古远，石像上爬满了深青『色』的藻类，致使它的孔愈加模糊，但隐约可以看出它的额骨极高，颧弓外凸，嘴中着一片尖锐的牙齿。
林楚：好，这已经进化到恐怖故事了。
林楚叹口气，有些忍无可忍地手肘戳了戳他身边的堂弟，压低了声音说道：“是带我来体验养催眠疗法吗？怎么都在讲这什么……达拉贡啊？”
他的堂弟林敬之是相相当书卷气的年轻小伙子，他双眼发直地盯着投影墙上的雕像，神情有种说出的狂热：“唉，这才刚开始。一会儿就会讲到催眠疗法了——你看家都听得那么认真，就是因为这里的催眠体验真的非常好啊，怎么还会有人愿留在这儿一遍遍听这些篇论呢？”
林楚心想：你管这叫篇论，我管这叫妖言『惑』众。要是一会儿那演讲的家伙突从桌子底下掏出募捐箱来、呼吁在座的各位“为重建达拉贡文明献出一点力量”，那我就马上报警。
但，令林楚遗憾的是，那演讲者没有这么做。
他只是在介绍完“达拉贡文明”之后，让人搬来了张躺椅，说要通过催眠让他体验达拉贡人民在深海中自在游潜的感觉。
“快去快去！”林敬之神『色』激动地推林楚上台，“我这次机会让给你！”
林楚：“嗯……其实你想让的话也必——”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敬之给强行推了上去。
和他一起上台的还有另外两人，一中年男人，一是年轻的少女。他看起来都相当地期待。
演讲者让他挨儿躺下。
“你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吗？”轮到林楚的时候，方微着低声说了一句。
“是的。”林楚躺在椅子上，自己的脑袋挪动到一种舒适的状态，漫经心地回答道。
“相信我，接下来发的一切都会让你失望的——那是种超脱了一切烦恼、一切羁绊的快乐。”演讲者凑到林楚的耳边，目光温和，语调仿佛轻柔的乐曲，“相信你在体验完毕之后，就会明白，达拉贡是多么伟的种族。”
林楚：“……”
他倒是希望自己能忍住要报警，因为他真的想再进派出所了。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穿着深蓝『色』旗袍的窈窕女『性』捧了一碟黑『色』的熏香过来。
演讲者满脸虔诚地仰起了脸，在烟雾缭绕中伸出双臂，像是在呼唤什么似的。
“伟的『潮』汐之神……是达拉贡民族所信奉的神明……神明降下恩典，庇佑达拉贡的永和荣耀……”
房间里忽播放起了某种音乐。
是『潮』汐冲击着海岸的声音，飞鸥盘旋，风卷残浪。
还有某种物，在海中破水游动着，时发出绵、但又渺茫的低『吟』。
……音乐错，但也仅仅是错。要是靠它就能进入浅眠模式，那司青玄但凡听首德彪西也至于失眠十年。
况，林楚只从这些声音中听出了错『乱』、古怪，他甚至还有点头痛，或许是点了香的缘故。
他轻轻掀开眼皮，往边上看了一眼——一看吓一跳，躺在他身边的两人都『露』出了愉悦到极点、痴『迷』到极点的表情。
这俩人会都是托儿吧？
林楚绝望地想到。
漫的十分钟后，音乐结束，香也燃尽了。
他一秒停歇地从躺椅上爬了起来，发现另外两人却还闭着眼睡着，于是猛起身的林楚就显得特突兀，整房间的人都视线集中在了他身上。
莫名成为全场焦点的林楚：“……”
“这位朋友苏醒得快啊。”之前那位演讲者发出一声短促的、干巴巴的声，问林楚，“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林楚本来想说什么都没感觉到的……但此时，房间内所有人都直勾勾地看着他，神情狂热地等待着他的回答。由于他的求欲作祟，他最后还是选择了比较稳妥的说法。
“我觉得非常神奇。音乐和香薰都恰到好处，缓解了我连日工作带来的压力，解放了我被禁锢在忙碌活中得休憩的心灵。”林楚真诚地和方握了握手，“你引导我进入了一次轻松的浅眠，让我的内心充满了祥和和安宁。谢谢你。”
林楚自己就是心医，他知道一次好的催眠引导应该达到什么样的效果。他说的这些已经是他能给出的最高赞美了，但……的那演讲者似乎能接受，连容都变得扭曲了起来。
“您……刚才睡着了？”方问道。
林楚：“是的。嗯，这是一次养催眠吗？”
方：“……”
林楚：“……”
“再放一次音乐。”演讲者的表情莫名有些阴沉。
穿着旗袍的妙龄女郎闻言照做。『潮』汐般的歌声再次缭绕在房间里。所有人的眼神都自觉的放空，仿佛步入了梦幻之境。
而林楚却只能在原地与演讲者干瞪眼。
林楚：“……”
演讲者：“……”
“好了！音乐停下来！”演讲者有些恼羞成怒地说道，“你根本能领会达拉贡的伟之处！你这异端，□□徒！快给我滚出这里！”
于是，林楚就被赶出了那家养会所。
……
与此同时，司青玄正在继续之前和系统的话。
“我有种预感，这回林楚恐怕又得被牵连了。”司青玄叹了口气，“他怎么总是这么倒霉？”
【这可能跟人体质有关吧。有些人确实天灵感过高，容易吸引诡异物。】系统说道，【但，如果是针灵气污染，那您倒是完全必担心。】
司青玄：“怎么说？”
【因为他早就已经被您给污染一次了呀，就在他念了召唤法咒您召唤去他家的那夜晚。从那时候起，他身上就带了您的灵气烙印，算是您的半信徒吧——有了灵气烙印之后，一般的诡异物就无法轻易侵蚀他了。至少也得是和您同级的邪神才能做到。】
司青玄：“……”
【您安心吧，但凡有点智慧，也会强行侵蚀他的，因为抢夺信徒总是被视为最极端的挑衅。林楚也只是普通人，又是什么唐僧肉，方为什么要为了得到他上赶着给自己找麻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