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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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瓒认为是放低了声音和照临对话的, 但实际上，边儿上的白夷和章天越也不是聋子，然把他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章天越默默转移了视线, 当做己什么都没听。
白夷就不行了。
他追查司青玄和驭鬼者之的联系, 却处处受阻挠，可谓是“苦特殊名单久矣”。乍然听见司青玄居然是照临给加名单上的，反应然激烈。
“你是怎么办的？”白夷不可思议地说道, “这是队长级所拥有的特权吗？”
“咳咳......并不是。这是综合多方因素考虑的。主要的还是任务贡献度。”宋瓒知道己捅了篓子，连忙清了清嗓子开始挽救局面, “如果你能见我们队长的任务贡献表, 那你也不会觉得奇怪了。”
“那我们束队长怎么没有呢？”白夷道。
他倒也不是质疑己为什么没有这种权利, 而是为他的队长鸣不平。
“你们束队长也填了呀。他的父母还有他的弟弟束宴，都在名单上。只不过后束宴觉醒了天赋, 就把他从名单上划掉了。”宋瓒耸耸肩，理所当然地说道。
白夷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想再争辩几句，却被章天越制止了。
“差不多行了——他说得对，咱们俩确实没有参与过什么重大的危险任务。级差的太多, 继续争辩也没有意义。”
宋瓒闻言，倒是有些意外地重新打量了章天越一遍, 后者还是戴着他那个黑『色』鸭舌帽, 嘴唇的颜『色』单薄浅淡，起没什么情绪。
“我总听人说, 原型是变温动物的兽化类觉醒者尤地喜怒无常。”宋瓒有些新奇地了眼面前的白夷和章天越, “你们俩倒是和传言完全不同嘛。一个急躁，另一个倒是一直这么冷静。”
章天越压了压帽子：“您说的那是偏见。”
“好，我信你说的。”宋瓒熟地拍拍章天越的肩膀, 语调轻快地说，“一会儿要不要一起去吃午餐？我请你们吃阳澄湖大闸蟹。”
照临：“......”
照临一个略带凉意的眼神过去，宋瓒只能收敛了一些：“我开玩笑的，哈哈哈......还是咱们完任务之后再说吧。”说着，他转向照临，“话说，队长，咱们要先做什么？”
“我们要一位专家。”照临低头了手腕上的表，“执行部安排他主理这次的调查。这位专家能帮助我们判定那条人鱼身上的灵气究竟是怎么的。”
探清污染源头，然后将之肃清。他们的任务就算是完了。
“这位李教授，你们或许也听说过。”照临微微挑眉，递给他们一份文件，“李执鸣，和他的‘神谱计划’。”
......
很快，李执鸣乘专车达。
李执鸣是个瘦削高挑的男人。和宋瓒他们想象中的专家不同，他并没有随身携带一车大大小小的仪器，也没有张闭就是些凡人完全听不懂的理论和定式。他只带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个沉重的工具箱。不过，他的脖子上戴着围巾，手上也戴着手套，穿得比周围的人略微厚实一些。但总归现在已经是秋天了，他这么穿也无伤大雅。
“照队长，你好。”李执鸣和照临握了握手，儒雅的脸上『露』出一个热情的微笑，“谢谢你们接我。”
照临为李执鸣介绍宋瓒他们几个。
同时两分钟的寒暄刚刚告一段落，李执鸣却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进入任务状态了：“咳咳，因为要接我，导致大家的时被浪费了，请容我先向诸位表达歉意——照队长，我觉得咱们还是赶紧开始这次的调查任务吧。”
说着，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隐隐的狂热：“据诸位所说，那是一条如传说中的人鱼极为似的生物......这种生物在陆地上的寿命极为短暂。虽然我们也尝试过打造海缸饲养这类生物，但它们离了海洋之后就是无生存——我的意思是，无论诸位是怎样囚禁它的，我们所剩的时都不多，绝不能轻易浪费。”
他的语速非常快，稍一走神就完全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了。但好在觉醒者们都五感超群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
“我们没有把她放在水里。”宋瓒说道，“我们把它冻起了。”
“冻起？是的，冻起。对某些诡异生物而言，低温会使它们陷入沉眠......”李执鸣陷入了某种莫名的焦虑，“但并不是所有物种都是这样的！直接冻起，太草率了......”
“李先生，你还好吗？”章天越道。
“我没事。”李执鸣低着身子，轻轻颤抖一下，“就是觉得有点儿冷。我们还是快去那只诡异生物吧——”
“那不是诡异生物，李教授。”白夷有些抗拒地说道，“她是个人。”
李执鸣抬头，愣了一秒，然后说道：“啊，是的。原谅我的不谨慎，她原本是个人类。”他的眉角耷拉下，眼神流『露』出几分真实的愁苦，“......真是令人遗憾。”
白夷抽了抽嘴角，总感觉这个李教授不大靠谱的样子。
“这李教授原是学什么专业的？”白夷凑章天越身边，轻轻地道。
“宗教学，还是神学？我记不清楚。”章天越轻轻叹息，回复他，“不管怎么说，他在业内确实有几分名声，真本事总该是有的。”
他们把李执鸣带灾异防治局在本市的分部里。
由驻守在临江市的a级觉醒者，队长接待他们。
“我们已经接总局的命令了——这是我们实验室、隔离室、会议室的钥匙，你们随便用。”队长丝毫不介意照临越俎代庖地越级接管了这次的案件，反，他乐得清闲，“实我们也很高兴有s级我们的地盘上转转，说不定还能蹭蹭欧气，让我们临江分局也早收编一个s级的觉醒者......”
半路上，他们与临江分局的执行主任狭道逢。
队长还没开介绍，照临已经主动和主任打了个招呼。
主任见照临之后，皮笑肉不笑地和他握了握手，然后理了理己的制服赶着开会去了。
队长惊奇地说道：“你和我们主任认识？”
照临：“实我是临江本地人。”
队长：“......”
队长：“？？？”
“你是临江人——怎么跑陵阳分局去了！”队长痛心疾首，“就因为陵阳分局和云京总局关系好吗？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不，我是在陵阳觉醒的。”照临说道。
队长无话可说。
“本还想你们需不需要本地向导的。”队长幽幽地说，“现在，是完全没这个必要了吧。”
照临点头：“这次的受害者和我读的是同一所大学。”
队长：“......”他挥了挥手，示意照临他们便。离开时，队长那萧索的背影莫名有些沧桑。
宋瓒在一边憋笑憋得快绷不住了。
他总觉得，这趟临江之行一定能挖出队长更多的秘密。
随后，他们去往隔离室。
隔离室由金属打造，重重把控，是用暂时关押危险觉醒者和各种灾异的地方。
那条人鱼就静静地躺在金属桌面上，长发披散，身上覆盖着一层薄冰。
宋瓒的天赋很强，他制造出的冰也非同凡响，只要不是被架在火上烤，这些冰霜在一定时内不会轻易融化。
李执鸣教授把工具箱放在一遍，欣喜地走上前去，连脚步都不敢踏的太重，生怕惊醒面前这神奇的造物。
“很完整......太完整了。”李执鸣笑道，“很少能见这么完整的海魅。”
“您管她叫什么？”宋瓒道。
“海魅。”李执鸣斩钉截铁地说道，“生活在大洋中的诡异生物。歌声动听，喜食血肉，美丽又危险。非常近似人类传说中的人鱼。”
“如果她醒了，你们不必捂住己的耳朵，但我需要。”李执鸣遗憾地说道，“她的歌声对你们觉醒者而言或许不算什么，但对我却是能『迷』『惑』心智的。”
说着，他走一旁的桌前，打开己的电脑，一通令人眼花缭『乱』的『操』作后，他调出了一个深绿『色』的界面，说道：“欢迎你们参观我的‘诡异生物博物馆’，同时也是我的‘神谱计划’——”
他随手点开了一个页面。
上面详细介绍了某种诡异生物的名字、外形、肌肉及骨骼的解剖图（后面注明了‘预想图’字样）。图下是长长的文字，包括特征、能力以及弱点。
“这是我毕生的心血。”李执鸣笑着说道，“我一直在搜集关诡异生物的各种资料。我觉得，人类理当整理出这样宏大的图鉴研究它们的神奇之处......当然，这对我们识与肃清它们也有着莫大的帮助。”
着电脑里浩如烟海的信息，白夷简直是倒吸了一气：“你底......花了多少时去搜集这些东西？”
“哦，我二十岁博士毕业起就开始干这个了。我几乎已经踏足了世界各地，每天不是在研究，就是在研究的路上。”李执鸣爽朗地笑了一声，甚是得地说道，“当然，做类研究的不止我一个。但我敢说，在国内，我是制作‘神谱’的第一人。”
李执鸣进入数据库的大纲界面，无数象征着某种诡异生物的方形图标被线条和框架联系在一起，白夷就这么着，忽然觉得它起很像己在生物课本上见过的生物进化图——但又不完全同。
“知道它为什么叫‘神谱’吗？”白夷是在场纪最小的人，他的惊叹似乎最令李执鸣感满足，是他主动与白夷搭话，语气十分热情。
白夷摇摇头。
“那是因为——许多诡异生物，也是具有智慧的。”李执鸣低笑，“这点和人类一样。有了智慧，那就一定会演化出社会关系。在诡异生物的世界中，也有着己的一套交往规则。”
“不同的诡异生物之，有互为伴生的，有酷似近亲的，有斗起就不死不休的，也有同为某一阵营之拥趸的......”李执鸣说，“没错，阵营。一开始，我以为它们也靠血脉和强弱划分阵营。可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才猛然惊觉：将它们分割入不同阵营的，也可以是‘信仰’。”
白夷的瞳孔一颤，寒『毛』直竖。
“我研究诡异生物，重点本不在它们身上。”李执鸣轻轻吸了气，视线回电脑屏幕上，“我要探究的，是它们背后的‘神’——我要知道，人类的敌人，究竟有多强大。”